第5章 屠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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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渐散,少了些许热闹与喧嚣,但这并不妨碍二人的兴致。看了会儿杂耍,谢书瑶轻易地被一股香味勾走。
她咬了一口包子,浓香汤汁滑过喉咙,带来味蕾的满足。谢书瑶眼睛也不闲着,一直四下张望,发现一个屠户颇是引人注目。
入秋天凉,那屠户却只穿一件半旧不新的坎肩。他身高八尺有余,肌肉虬结坚硬,身形恍若泰山,皮肤呈古铜色。
谢书瑶用胳膊肘撞撞身边的某人,“若不是有四皇子为证,我都有理由怀疑哥哥你给我带回来的沙,其实是从护城河里挖出来的。”
谢剑辰鼓起了眼睛,牙咬得格格地响。他比划了一下胳膊,虽说有些瘦削,但明明精干结实。他这是被质疑了吗?竟还是自己的亲妹妹!
见他吃瘪,谢书瑶笑得快岔气了。那屠户突然走了过来,笑容满面,拱手道:“谢兄,昔日战场一别,许久未见!”
谢书瑶顿时眯起了眼睛,将最后一个包子塞进嘴里。
“齐老弟,我现在见到你,很高兴呀!”谢剑辰狠狠地瞪了谢书瑶一眼,“瑶妹,这位名唤齐大忠,是我的军中同袍!”他明显地在最后几个字上加重语气。
谢书瑶咽下包子,差点噎住,“齐大哥好!”
“谢小姐真是太客气了!以后叫我大忠就好!”他嘿嘿挠挠头,笑得有些憨厚,“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家离这里不远,若是二位不嫌弃,去我家吃个午饭吧!”
谢剑辰婉拒,“我这妹妹自从摔坏脑袋后,胃口变得特别好。我们其实已经吃过了,她这是拿包子当零嘴吃!”他这般明目张胆的嘴欠,换来的后果自然是被掐胳膊。
齐大忠道:“昨日王师回京,我也去看了。看到了靖王殿下,还看到了叶将军。”他那明亮的眼眸倏忽暗了下来,声音也轻了不少,“王师胜利了,真好啊!”
“哥,我肚子疼!”谢书瑶突然哀嚎起来,“都怪你气我!疼,我都要疼死了!”
谢剑辰扶住她的胳膊,一脸歉意地看向齐大忠,“真是不好意思,好不容易叙叙旧,我这妹妹太多事情了!”
齐大忠不疑有他,“叙旧不着急,谢兄还是快些把谢小姐送回去!”
谢剑辰只得非常抱歉地告辞。走出几步后,便是由“扶”转为了“拽”。谢书瑶依旧捂着肚子叫嚷。谢剑辰却是果断撒开手,“好了,别装了!”
谢书瑶直起腰来,晃晃脖子,“看来咱们还真是亲兄妹!知我者,莫若我哥!”谢剑辰抖抖胳膊,“别说这种好听的话了!鸡皮疙瘩都甩不干净!”
马车停在不远处。一回到马车里,谢剑辰眼神倏忽变得意味不明,“瑶妹,你变了!”
谢书瑶整理耳饰的手一顿,她皱巴着脸,“哥哥还真是小心眼,为了几句玩笑话,居然不认我这个妹妹了!等回府了,我一定要当着爹爹的面告你的状!”脸上带着一抹怒色,还特意坐远了些。
谢剑辰斜斜乜了她一眼,“既然妹妹要告我的状,那等回去之后将那琉璃瓶还给我!毕竟那可是我千辛万苦从河里挖出来的泥沙。”
“我偏不!既然是送给我了,那就是我的!哪有人送东西还要收回来的道理?”她转过头来,耳环丁当作响。
“好了,好了!我也不惹你生气了!我哪有不认妹妹的道理?只是有些感慨,你以前明明也是这般任性明媚,只是忽然不知为何变得郁郁寡欢。爹和我都想了许多办法哄你,可你也只是敷衍的笑笑。若是问你缘故,你也总是不肯说。虽说摔下阁楼后一度生死未明,但是我那个活泼的妹妹终于又回来了!”谢剑辰轻拍她的头顶,“瑶妹,我很高兴。”
谢书瑶本应该也是高兴的,至少自己目前还没有被原主的至亲怀疑。她曾经旁敲侧击地询问过晚晚关于谢千金的性格,晚晚的说法也是如此,所以她努力压下自己的所有心事,努力扮作娇憨的世家嫡女。
可是,她此刻盯着谢剑辰的眼睛,他眼睛中所包含的情感与玉叶无异,那是对亲人的毫无保留的爱意。毕竟这是属于别人的,她就像是一个小偷。
谢书瑶心中又是百转千回,并没有注意到本是柔情万丈的眼中精光闪过,谢剑辰一把拧住她的耳朵,“真是胆儿肥了,你哥在战场上都没有受过什么伤,现在却是被你掐得胳膊都青紫了。”
谢剑辰对妹妹那是真的舍得下手,谢书瑶立刻求饶,“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高抬贵手吧!”
“记住你的话!女子一言,驷马也得难追!”他松开手,满意地看看一脸憋屈地揉着耳朵的妹妹,“你方才装肚子疼,倒也是反应迅速!关于齐大忠的事情,你想知道吗?”
谢书瑶点点头,“想!”
谢剑辰嘴角弯起,闭眼靠在车壁上,“偏偏不告诉你!”
“你!”谢书瑶气结,左手都握成了拳。她重重“哼”了一声,靠在另一面的车壁上。
谢剑辰听着动静,嘴角也松垂了下来。他缓缓睁开眼,眼神骤然凛冽,全无素日里的嬉笑之态。
谢书瑶靠在车壁上,原是赌气罢了,渐渐竟是进入了梦乡。她于午梦惊回,睁眼处黄昏庭院,芙蓉著秋雨,她心绪万千,横竖也睡不着了,干脆起身到院子里走走。
撑着一把伞,谢书瑶缓缓走到了花园中。秋雨过后,花木愈发凋零,四周也更显得凄凉。谢书瑶不喜欢这种氛围,正欲回房去,却见假山上的亭子里坐着一人。
她拎起裙摆,拾阶而上。人还未至,便听得谢剑辰道:“你这一觉,睡得真沉!”
谢书瑶坐到石凳上,“哥哥真有雅致,在此处赏雨?只可惜这里也没有枯荷,少了些意境。”
谢剑辰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推过去,“我昨日做了一首诗!”他站起身,举起酒壶,朗声道:“佳人遗世而独立,思倾城,思倾国。倾城是卿,倾国亦是卿。”
如此腆着脸地篡改他人的作品,只怕李延年在棺材里都要气得吹胡子瞪眼了。谢书瑶不想被逼着评论,她伸手捻了一块茯苓糕,轻咬一口,慢慢咽下后,问道:“前些时日,我去听说书。无意中,知晓了两个名字。一个就是我们今日见到的驸马,另一个就是拒绝官职的萧蹊言。”
谢剑辰灌了一口酒,“陆大人长于行文作赋,尤擅汉大赋。虽说比不得汉朝的司马相如,但也是用词绮丽、笔底烟花。自高祖建国以来,年轻英俊的状元郎不算稀奇,但他彼时尚未及冠。且不说娶了清宁公主,陆大人可是被皇上封为翰林,日后必定是扶摇直上。”
谢书瑶端起酒杯,也并不喝,“萧蹊言,无官无职。难道京中众人只是喜欢这般下注的刺激感?”
谢剑辰搁下酒壶,“此人,不露圭角,应是斗南一人,可惜如今白驹空谷。”
他这句话有些超出了谢书瑶的理解范围,她只好略略尴尬道:“哥,麻烦你,说得通俗一些。”
“萧公子本可以出仕,却不知为何拒绝了。但是,此人一定会在朝堂之上大显身手,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这样的人,并不是没有野心的人。但是旁人也永远猜不透他的野心在哪里。”谢剑辰说罢,凑近几分,“怎么,妹妹看上了这二人?陆大人是驸马,万万不可肖想!若是萧公子,只怕父亲不同意。”
谢书瑶举起酒杯,浅饮一口,“我只是好奇,无关风月之事。萧公子既然还是一介白衣,怎么还有商贾着人前来说媒?他们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京中之人向萧公子示好,谁都明白他们心中打着什么算盘,谁也不知道一个如此年轻的探花郎会在历史上留下怎样的一笔。但是,萧公子出身寒门,这也就是为什么你只知商贾联姻。一般的世家大族,尚且看不上如此出身。哪怕是圣上钦定陆状元为驸马,一来是慰藉天下的寒士,二来是敲打世家。”谢剑辰身上虽有几分酒味,但是脑子却是十分清楚。
谢书瑶反复思考这几句话。她原先是胭脂巷中的野丫头,哪里会考虑这些事情。什么世家,什么寒士,都是她们这等卑贱之人难以触碰的。如今借尸还魂,倒是都见识到了。
谢剑辰夺过酒杯,“这天下所谓荣辱,不过是皇帝的一念之间。若是你想嫁人了,便请姑母为你寻一户好人家。有父兄为你撑腰,我看谁敢欺负我妹妹!”
“哥哥这是着急将我赶出去?”
谢剑辰这次难得的没有多计较什么,只是晃晃悠悠走进雨帘中。谢书瑶没有喊住他,她站起身,静立许久。湖面上泛起了水雾,缈似轻纱。
晚晚拎着食盒回到房间时,谢书瑶正低头捣鼓龟甲。她将食盒搁在桌上,端出几碟小菜,“李四狗,我已经将他送回去了。”
谢书瑶闻言,搁下龟甲,“明日,我们便去唱一出好戏!”烛影倒映在她的脸上,如同肮脏的烙印。
晚晚道:“若是小姐吩咐,奴婢可以将那婆子的首级取来,如此岂不是更加痛快一些?”
“若以一剑断其颈,太便宜她了!在指指点点中活着,才是最好的惩罚!”
谢书瑶将假胡须贴在唇边,抬眼看着镜中。正道上人影稀疏,捷径上人满为患。她从未干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却是死无归处。真的公平吗?
她落下的手忽然磕到硬物,她低头一看,原是青铜面具。她的脑海中闪过那双狼眼,“晚晚,我与那四皇子,可是相识?”
晚晚道:“奴婢常年跟在小姐身边,小姐见到四皇子的次数并不多,见面也多是因为大公子。”她快步过来,压低了声音,“奴婢之前无意中听到大公子说四皇子青睐小姐。只是,小姐总是淡淡的,大公子也不再提起此事。”
“哦?是吗?”谢书瑶拿起面具,盖在自己的脸上。看来,她今天是赌对了。她想得到的,也是祁凛的青睐。
或许,这面具就是最好的答案。
谢书瑶缓缓移开面具,露出半张容颜。
陆明玕,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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