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绣房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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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摆在花厅,偌大的厅堂里,只有三人围着桌子吃饭。段掌柜的儿子也来了,看到花信爱搭不理的,凭他爹怎么哄抬这位贵客,段公子始终挂着一副嫌弃表情。
这让花信有些不爽,不时拿眼瞟他,并狠狠咬下一大块鸡腿肉,仿佛啃的是他的肉。
段公子见状,顿时没了胃口,将筷子一丢,跟他爹抱怨:“要找就找个靠谱点的来,你看她这样子,像是会驱邪除祟的吗?她的名声在外,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要到时弄得跟孔家一样鸡飞狗跳的。”
段掌柜啪一掌拍在桌上:“长嘴巴是让你吃饭的,不是叫你扯淡的!这个家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
段公子脸上表情愈加难看,绕过他爹,抓起筷子指着花信:“我爹好糊弄,我可没那么傻!想要银子,现在就报个数,直接拿钱滚蛋!什么玩意儿,也学那些江湖小道出来诓钱!要脸不要?”
花信哪受得了这个气,当即拍桌子蹬腿,就要起身干架,忙被段掌柜劝住。
“好歹我是个姑娘,你家公子这么编派我,是不是过分?!”
“过分过分。”段掌柜赔着笑,一面让丫头上来给花信捶腿,一面呵斥儿子,让他道歉。
段公子冷吭:“姑娘?也不撒泡尿照照,看自己什么德行,你像个姑娘的样儿吗?鬼被你吓一跳倒是真的,你别告诉我,你的本事就是把鬼吓跑?”
花信捡起一个鸡腿朝他砸去,小丫头们拦不住,顿时乱作一团。
段公子见她这疯样儿,倒也有几分惶恐,一边躲在小厮后面,一边嚷:“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反正你要是弄出乱子来,我直接报官!”
花信一团火噌地冒上来,喊着“不搞了,你们另请高明吧”,扭头往外边走去。
段掌柜连忙追出去,好说歹说,将段公子赶回房,并保证绝不会报官,才将气头上的花信劝转。
花信看在他报的酬劳数目上,想到蔡永兴那寒酸的木簪和道袍,心气萎了一些。
但等驱鬼完成便可回宗门。何况,跟她打交道的是他爹,又不是这个拎不清的,玩意儿!
段掌柜叫人收拾了餐桌,劝她再吃点,但花信已经没胃口了,觉得在这里多待也是煎熬。
“我想回房了。”
段掌柜不好多说,于是命人将秀姑房里的被褥换成新的。
花信摆手说不必了。鬼也不傻,你都换新的,她能察觉不到?
掌灯时分,花信来到秀姑的房间,反手扣上门栓。
段掌柜生怕儿子的鲁莽影响花信心情,满满当当摆了一茶桌点心茶水。也是,漫漫长夜,让她独自一人等在房中,的确难捱。
闲着没事,她欣赏了一下秀姑的品味。擢升为高层,她的摆设有点档次,墙上有个博古架,摆放着各式绣样,旁边是一副绣制卷轴。
看来看去,发现这人只爱好刺绣的作品,看多了,便没劲。
外头喧嚣声起,她支起窗户,想看看街上的风情,不小心碰倒了放在上面的镜子。
那镜子倒扣在桌上,让花信心中一动,想起阿琴房里那个清晰的圆印子。
没错,那正是放梳妆镜的地方,可能当时落下了,事后才被人拿走。
但谁会拿走一枚镜子?又不是多值钱的东西。
窗外的街上有不少行人,还是早春,夜晚的风依旧森冷,但仍挡不住想要出来游乐耍玩的人。看了一会,她就乏了,看到别人饮酒携眷有说有笑的样子,越显得她身单影只。
她不记得之前的事,就是心里有记挂的人,如今记忆全无,也不能在脑海里过一过。甚至连那个姐姐和爹,她都没什么印象。
想到这个,她突然想起其中一个声音说的话,加上今晚段公子的言辞,不由想看看自己到底什么德行。
在明仁堂待了许久,但因多半躺在榻上,都是侍女过来梳洗,几乎没照过镜子。
她将油灯挪到梳妆台上,将镜子摆正。想来秀姑维护得很好,这面铜镜亮闪闪的,十分干净。
她有点忐忑,决定将脸伸到镜子前面之前,先长舒了两口气。
屋内寂静极了,等了许久,她才鼓足勇气猛地凑到镜子跟前!
哇啊啊!
她按下镜子,心中狂跳不止,举着灯火往后头看去。屋子里影影幢幢,都是灯火照在家具物品上留下的阴影。
她之所以怀疑屋里有异常,是因为在她残存的记忆中,记得有一种鬼,会映射在镜子中。如果你在它出来的时候,尤其是夜半时分照镜子,看到的脸不是你自己的,而是它的。
镜子中的人分不清是男是女,虽然也梳着一样的道士头,穿着同样的衣衫,但那瘦削的脸庞,阴冷的眼神,以及脸上满满的瘀斑与伤痕,绝不可能是个活人。
两更梆子还没敲,显然今日这鬼来早了。
花信将镜子一扣,摸着腰上的短刀起身。香炉旁剩着几截蜡烛,花信将它们逐个点上,将这间绣房照得亮堂堂的。
这样是安全了没错,但这么亮堂,万一鬼不来了怎么办?虽说她并不热衷于扬名立万,但既然答应了,不给解决很可能影响她以后蹭吃蹭喝。
如是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好几截蜡烛都燃尽了。
前些时日耗损太多,这会儿困意逐渐上来了。花信抱着短刀打起瞌睡,猛地惊醒后,发现屋内没任何异常,便啥也不想了,干脆扯过被褥倒头就睡。
她进入梦境,梦见自己走在一片云阶之上,远处依稀可见琼楼玉宇,能听到琴瑟之声琮琮作响。
“花信——”
她转身,看到一女子霞衣飘飘立在身后,身上散着祥云彩绸,看不清面目。
不等她回答,一道银光甩来,将她拦腰勾住,倒吊在空中。她挣扎着往上看,发现并没有树杈或柱子支撑。
“你若再敢惹事,下一次直接抽去你的仙骨,扔下坠仙崖!”
接着场景一换,一个艳丽姝绝的妇人冷冷瞥了一眼,她旋即坠入深谷,听到自己在哭喊,看到红云如沸,身体如同着火一般。
她手忙脚乱地乱抓,再次摔在云层上,脚下细云流淌,眼前立着两根通天白玉巨柱。
一个身着银鳞铠甲的男子执着刀戟站在中间,看到她,颇为无奈:“你若再淘气,下回不放你进来了!”
她笑笑,随即看到男子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周围的白玉柱子变成了黑色,上面萦绕着火焰。男子的脸被火湮灭,火舌从他的鼻窍和口中出来,依稀听到他在喊:“快走!”
花信被人推了一把,那嘈杂的呼喊声似乎还在耳边萦绕。汗涔涔地从梦中惊醒,正好看到油灯燃尽,屋子里陷入一片漆黑。
她抓着被角,感受死一般的寂静。这种时候,即便突然来个人都会害怕,何况还可能是个满脸血污的鬼。
她在心里自言自语,不停给自己鼓气。果然,没一会儿,房间里有响动了。
像两根木头在摩擦,先是缓慢的试探性的,摩擦一下停顿一下。接着,它的胆子大了起来,不再停顿,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响,让花信再也无法躺着装死。
她将短刀一扬,以为能就此照亮屋子,结果这家伙睡着了似的,别说光芒,连点亮光都没有。
那声音越来越响,伴随着凄厉的尖叫,不过这叫声不清晰,听着像自己的幻觉。
花信一边骂段掌柜,想着也不多给点油,一边将短刀格挡在身前,在黑暗中摸索前进。
刀子碰到了绣架,就在她以为架子要倒之时,却见底下慢慢升腾起一道蓝光。光芒如火焰一般逐渐湮没绣架,使得上面的那匹红缎子显得异常诡异。
花信以为马上会有个女鬼从后面冒出来或悬浮在半空,所以她一直紧张地东瞅西瞅,却什么也没发现,没听到哭声,也没有笑声。
但就在她视线落在已经变成幽蓝的喜缎上时,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带着绣线的针正在自动穿插,速度极快,像谁在催它一样。
不过跟秀姑说的不同,这针分明在绣一个字,好像是“金”。
花信耐心等着它往下绣的时候,针突然不动了。几乎在瞬间,蓝光倏忽消失,与之相反,手中的短刀突然绽放红芒。
叮铃一声,那针落到地上。
屋内再次陷入死寂。
灯盏里尚有不少油,原来这灯火是被鬼吹灭的。
花信坐在重新点亮的油灯旁,心中的疑惑更深。
从之前的经历看,这短刀应该具有感应魔怪的能力,但为什么在鬼画符的时候它不亮,等那东西走了才发动?
难道?
她斜了一眼手里的短刀:“它怕死?”
至于上面的字,她左看又看,看不出什么名堂,摸上去真真切切,的确是被鬼绣上去的。
可她早不绣晚不绣,非等到自己来了才绣。难道是秀姑看不懂字,才被反复纠缠的?
这“金”字到底什么意思?是有私房银子藏在什么地方,还是在暗示别的?
既然秀姑说她跟阿琴关系不是很好,如果是暗示宝藏,应该托梦给母亲才对。听段掌柜说,阿琴的娘和弟弟尚在人间,即使关系再好,也不可能将财产托付他人。
在这之后,花信再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一觉睡到天亮。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镜子中的自己。
天光大亮,总不能看到鬼了吧?
段掌柜早早起来了,但一直等到太阳出来才到绣楼这边来。第一件事便是问门房,昨晚可有异样。
门房颇为精神地道:“没有,没人来借灯。这蔡仙师果然非同凡响——”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从二楼绣房里传出凄厉的喊叫。
主仆俩愣了愣,随即意识到什么,惊叫着往后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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