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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宴


  残月如钩,晨光熹微,日轮破晓来,秦珩一行人齐聚客栈落座雅间,一同坐下吃过早饭。

  等收拾停当了,已是日中时分了,同行出游之事无人异议,但大抵了然岳麓之行势在人为,所以便一起商量起往后行程。

  秦珩顾隽二人倒是清闲,品茗的品茗,补眠的补眠,倒是剩下的三人兴致勃勃,滔滔不绝。

  虞绾突然娇喝“嘿,小贼,贼眉鼠眼的哪里跑”。三双竹筷以猎豹之势迅猛袭向街边一角。

  分别困住小毛贼手脚,钉入街道旁的廊柱中无法动弹。

  那准头十足,未伤小贼分毫,一旁摊前身穿流云天青对襟衫的年轻公子闻声,察觉到荷包落入贼手,立马上前取回失物。

  那位公子命人押送走毛贼,就踏上酒楼二层和秦珩等人见礼表示谢意。

  等到转向茶座间唯一的姑娘虞绾时,楫手一礼,眼中满盛惊艳,语气愈发温柔,诚然相谢“姑娘侠肝义胆,功夫当真了的”。

  “公子,无需多礼,吾辈中人,当扶危济弱,平不平之事”。她虞绾可是大气之人,这种小事不足挂齿。

  “依我看姑娘功夫俊俏,年岁与我相当,在下诸阳柳长风。”柳长风笑意盈盈。“近来长生阙重现上宁,各世家皆已前往穆家堡,姑娘可是为此而来”。

  “小女虞绾,柳公子此话严重了,我们不过是些散门小户,哪能有幸受邀前往穆家堡”。虞绾应道。

  “不妨事,这些可是你朋友,不如一同前往,在下可为诸位引荐,虞姑娘意下如何?”。温文青年笑靥致意全场,最终将目光投向虞绾。

  “柳公子您可真是个好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他们都是我朋友”。笑着将众人引荐之后,一行人优游自得的赶往穆家豆觞之会。

  出发时,秦珩执缰而立,并未立刻翻身上马,直到顾隽坐上车架,便叫住正要同乘的虞绾,递过缰绳登上车轿。

  独留一脸错愕的虞绾立于原地,气急败坏的甩开手中缰绳,鬼脸不断,骂骂咧咧。

  柳长风驱缰,并行到紫衣姑娘身侧一脸兴味道“秦兄与顾兄一道车架,想必是有事相商,你们关系真好”。

  青年哪里知道几人关系,只想同眼前姑娘多说几句话,亲近一些罢了,不知怎的就扯到了车架中二人。

  这不提还好,提了可就炸了火药窝了,虞绾不忿催僵驱马靠上了前排的严征。

  落于马后的柳长风哪里还不知自己说错了话,遂是忙不迭地的道歉哄劝。

  年轻人的热闹总是单纯且别有生趣。马车中寂静无声,终究挨不住冷场。

  秦珩件眉轻扬,桃花眼凝眸定在眼前之人身上“顾兄似是很倦,这隽,不会是倦吧”。语气很是轻松。

  本以为大概是独角戏了,对面闭目慵懒青年轻启薄唇“秦公子,莫要再欺负绾绾了”。

  那声音似有清泉叮咚敲过磐石空谷回响。意料之外的回应,反倒是让秦珩玩心大起。

  “顾兄醒了啊,我哪有欺负那丫头,为兄只是忽感困乏,想与你一道躲个懒。既然不困不若与愚兄我一道话话家常”。

  秦珩等了半晌毫无回应,只得凑上前去,眼前这人容貌平凡,眼睫微弯,根根分明,墨色茂密。

  眼帘紧闭,神色安然,早已酣然入梦,细细察看并没有发现易容痕迹,也没有丝毫违和感。

  “真有这般好眠吗?”车马徐行,微微摇晃,卷帘翻飞,遮蔽了晃眼的刺目,恍恍惚惚,仿若投入旧时光的恍然中。

  车架中二人竟是双双沉睡,梦海浮沉一派和谐安逸。

  傍晚时分终是到达,车架中二人同时清醒,等车架停滞稳当,两两对视,双双坠入对方清潭深渊般的眼底,探不到壁垒。

  秦珩先是勾勾唇慵懒起身,暗自思忖多久没有这般酣眠无梦了,率先跃下马车,回身摊开骨节分明的宽厚手掌,示意顾隽跟上。

  顾隽没理会身侧的手掌,不知是不是因为睡久了,膝盖微麻似有电流窜过,下车途中竟一个趔趄,所幸秦珩眼疾手快,一把捞住顾隽手掌稳稳扶住。

  待顾隽站定也不尴尬,拱手一揖“多谢”,秦珩倒是笑而不语,摆摆手翩然远去。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红底黑字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穆家堡’。

  门前车架众多,来往人群络绎不绝,自然也不乏看到这一幕的人。

  其中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邹家惹事精邹显祖,孟川邹家的嫡长公子,尤其见对方是个连自己这个武学半吊子都不及的废柴。

  周身内息全无,这嘴便没个把门,“哈哈哈,这怕不是个软脚虾吧,站都站不稳,就你这样的也敢来赴宴”。

  顾隽恍若未闻,在魏舒延的陪同下准备前去与众人会和,哪曾想半路杀出这么个混不吝。

  于顾隽而言,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蝼蚁罢了,脚步不停,跃过众人向内走去。

  这般目中无人的态度,在欺软怕硬的二世祖眼中是赤裸裸的挑衅,正欲上前理论。

  柳长风一行纷至沓来,同邹家众人交涉起来,尤其面向邹显祖“邹大公子,别来无恙啊”。

  说完柳长风不着痕迹身形微侧,掩住顾隽大半单薄身形,回护之意尽显。

  秦珩也在不知不觉间凑到了顾隽身前,态度不言而喻。

  见到柳家一行,邹显祖不甘示弱,仍想一再施压。各大世家势力接踵而至,这般热闹不乏看客。

  尤其是散播以八卦秘辛,坊间流言,家族丑闻为乐的听雨楼为主,凑做一堆,誓要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一时间气氛紧张,针锋相对,马蹄哒哒车架渐近,鞍上之人望了眼人群中心,眼神一敛。

  跃马前去奔着漩涡中心最为悠然的二人疾走而去。

  “延疏”。瞥见自家弟弟,魏延临心情大好。拍了拍自家小子的肩膀,十分满意身量又高几许的少年,同少年搂作一处。

  观自家弟身侧的陌生面孔,心中有数转而躬身向旁侧的素衫男子。

  拱手作揖,寒暄到“许久未见,延临见过先生,此番定要好好谢过,先生对舍弟的照拂”。

  顾隽乏了颔首示意,魏延临见此笑意尤甚,十分满意顾先生不与自己见外。

  魏延临大致感应到气氛怪异之处,不由分说围在顾隽身侧,面向邹家一行分外戒备。

  见对家又多了许多帮手,邹显祖这般色厉内荏之辈,也不得不夹起尾巴,鼻孔一嗤,“算你小子走运,我大人大量,不与你等见识”。

  看向对面众人的目光愈发阴挚,衣摆一掀,率先踏进实榻门扇,扬长而去。

  虞绾怎能容许此等无礼之徒羞辱先生,正欲出手,忽地肩膀一重,旋身望入先生深眸,泄去劲道,不发一语。

  魏柳两家世代交好互道寒暄后,一众吃瓜群众见再无热闹可言,相继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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