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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伴


  人间四月芳菲尽,香车宝马觥筹醉。

  “穆家主,早闻上宁富庶,今日一见,这层台累榭,丹楹刻桷,当真是富丽堂皇啊,我等着实敬服”。

  满堂宾主尽欢,堂中一人恭维道。

  “哈哈哈,各位客气了,我穆某人不过受了是祖上蒙荫,才有了如今这般高朋满座的景象”。穆家堡近些年来发展势头愈加迅猛。

  秦珩勾唇谦和的同周围推杯换盏,魏延舒被安排与魏家一道,柳家也被安排至主桌,拒绝了两家邀请,秦珩顾隽坐于一处。

  秦珩忽地扫了眼邻桌素衫男子,以手撑额,眉目舒展一派安然自得之势,果真不出所料已经酣眠多时。

  心中好笑不已,星眸流转,犹如爆裂烛火稍纵即逝,平凡的脸又扫了一遍堂中觥筹交错众人,眼底讽刺意味明明灭灭,看不真切。

  场面话说得差不多了,言归正传,主座上中年男子穆仲渊,笑容真挚,礼数周到,不时动捋两抹八字须。

  若不是他眼眸中精光盘桓,怕真是会以为穆家家主待人真诚,是那义薄云天之辈反而忽略了穆家堡发展迅猛的真正缘由。

  “想必诸君对近日传闻也有所耳闻”。扫了眼堂中心领神会的众人,穆仲渊瞥了眼左侧邹家家主邹川雄,二人心领神会,此番势必要达成目的。

  吉克家主吉克俊杰是一位面相敦厚,体态宽厚之人不由接过话头“仲渊兄所指可是长生阙下落之事”。

  穆仲渊开启话头“正是,不知何时坊间传言,这长生阙出现在上宁城,可众所周知,这长生阙一直都是个传言,真假不知”。

  “这次召集众位真意,与此关联甚密,岳麓宝藏的传闻只怕,早已传的沸沸扬扬了吧。”此言果然勾起众人兴趣。

  满意与这众人,这番洗耳恭听的顺从情状,继续讲到“这等动摇人心的传言而今五花八门,不少世家散门受人挑唆,同室操戈之事屡见不鲜”。

  “为避免此等祸事,穆某在此斗胆提议,不若由穆某牵头联合诸位,各家派出精锐同往岳麓,破除这蛊惑人心之论”。言罢眉头紧皱伤怀无比。

  一众人也是深谙其道这就是个由头,接下来就是利益博弈之论。

  “那若不是传闻呢,确有宝藏又当如何”。一众人等唇枪舌战,各个眼底血丝上涌,雀跃不已。

  “这岳麓宝藏未曾冠以你们世家姓氏,同为齐民,为何厚此薄彼,我等散门也要同去”。一个散门无赖开了头,其余散门众人忙不迭地凑来撒泼。

  听到这人的话,有几位家主面色沉怒,要不是顾念体统,这人怕是早就被乱刀砍杀,体无完肤了。

  散门郑肖启一副恬不知耻的无赖相,顶着眼刀,扫过众人言语挑衅,厅中气氛凝滞剑拔弩张。

  倒是穆家主打着圆场,朗声安抚“诸位,我辈皆是江湖人,江湖儿女自成一家,既然如此我穆某在此坦言”。

  “岳麓群山地势复杂险峻,古木参天瘴气丛生,山中凶兽毒草漫山遍野,由有着天险之称的岳阳河护持,地宫此行凶险,少不得诸家各展所长”。

  “大家应当戮力同心,砥砺同行啊,各位英雄如若有意,可结伴同行,穆某人欢迎之至啊”。

  这一席话令除邹家外的几家家主,更是不愉,赫连家主说到“穆家主果然大气,这般不计回报,与散门共享穆家堡所得,我等佩服”。

  赫连家主此言一出,便是阻止了穆家,想要拉散户势力入伙,一起瓜分宝藏,还以此卖人情的行径。

  刚才的话就是言明,六大世家平分宝藏,至于散门则由各个世家所得,分给各自客卿,将散门势力直接归为穆家堡势力范畴。

  如此一来,他穆家堡不是一向喜欢惺惺作态吗?自食恶果吧,其余几家势力相互对视恶意极深。

  散门势力好不容易搭上穆家堡,趁机大赞穆家主高义,吹捧之声一浪盖过一浪。

  刚刚还暗喜将穆家堡高高架起的众世家对视谑笑,坐等穆堡主或气急败坏,或冠冕堂皇的跳脚摸样,他们看来无论如何这亏他穆家堡吃定了。

  一时间除去与穆家交好世家,其余均作壁上观,附和了几声。幸灾乐祸一副看好戏的摸样。

  也不知是这穆家堡真的铁了心要装好人,还是另有所图,居然道貌岸然应承下来,先前几家针对穆家堡的家主暗觉不妙,心头一惊。骤然间茅塞顿开,暗骂老狐狸,真是几多欢喜几多愁。

  散门暗喜自己搭上了穆家,这条通往宝藏的大船,世家则暗恨没有趁机招募几个炮灰,错失了这笼络人心良机。

  无论如何,各家算计面上不显太平无事,一通推杯换盏好不和乐。

  这宴席上的阴谋诡计,明枪暗箭的丝毫没影响睡梦中的顾隽,直到穆家主饮多同邹家主一同退席。

  邹川雄经过案几之时,顾隽明眸轻启,扫视了一眼魁梧男子不发一语。

  秦珩的目光四处逡巡,将这一幕收入眼中,凑上来给顾隽介绍道“那是邹家主,饮多了些,可有不妥?”。言罢一脸兴味,手指轻叩。

  二人姿容平凡,虽气质非凡,但说到底也不过籍籍无名之辈,前来攀谈之人甚少,所以无所顾忌,大可畅所欲言。

  顾隽眼瞳微缩,思绪飘飞,面上不动声色。

  “顾兄不好奇正道魁首的醉态吗?要不一道前去?指不定有趣得紧。”秦珩言罢附耳过来,语气活像那诱拐良家女子的拍花子。

  “穆家堡毕竟家大业大,不如你我搭伴,以免走散了”。轻呵酒香热的顾隽耳廓微麻避了开来。

  杯盘狼藉酒酣胸胆,无人注意,角落两桌客人踪迹全无。

  秦珩此人着实有趣,一面称道这穆家堡家大业大,一面熟门熟路闲庭信步,穆家堡守卫森严,这秦珩却极善寻路,如入无人之境。

  所到之处人迹罕至,顾隽嘴上不说,心里门清,两人潜踪蹑迹,否则惊着正主还如何看戏。

  直到摸至内院深墙之下,睨过驻守的两名护卫,秦珩勾唇“拿着”。玉掌中稳稳拖着一枚香梨。

  “刚刚宴上,顾兄吃的甚少,唯有这香梨。顾兄青眼有加,把玩许久,愚兄觉着顾兄定然是喜欢的”。不由分说便将香梨塞给顾隽。

  “做个约定,收了这梨,待会可别发出声响哦。”言毕便托起顾隽衣袖二人腾空而起,跃上屋顶。月华之下,一道残影划破长空。

  等到二人站定,顾隽攥紧掌中香梨,果香清浅,似有若无,视线投入一双微弯桃花眼,一时间怔愣不已。

  秦珩可管不了这么多,拉顾隽一同卧下,拉开瓦砾,垂下双眸,房中陈设古朴考究,并没有前院那般富丽堂皇。

  穆邹两位家主聚首相谈“穆兄今日可谓是获益颇丰,愚弟深感叹服”。邹川雄拱手恭维。

  “欸!贤弟哪里话,你我二人如今休戚与共何来这些外道话,与为兄生分了”。穆仲渊假意谦虚,实则自鸣得意受用至极。

  邹川雄一脸推崇竭力吹嘘。

  “兄长此番好计策啊,既给咱们物色了岳麓之行的探路石,又顺便拉拢了那乌合之众,不仅树立了威信,还增加了我们的夺宝筹码”。

  “此行凶险能活着回来的又有多少,大头还不是咱们活着的占了去,这一石二鸟之计,唯有大哥你智计无双啊,哈哈哈”。

  梁顶二人虽早将一切谙熟于心,足以见的,穆仲渊绝非那般短视之人怕是所图非小。

  顾隽扫了眼告辞离去邹川雄,随后两人盖上瓦片。

  秦珩勾唇提议“这邹家主可有何不妥?实不相瞒,愚兄平日里对这八卦秘辛也十分上心,不若...”。

  碧空残影映月影,恍若魍魉掠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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