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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失礼


第二天早上,一束夜依旧睡得很死,以画和落婴就安静等着,甚至很少说话,生怕吵醒了他。

无事可做,又不敢离开,她们就聚精会神地感知着一束夜的身体状态,尤其是落婴,忧心忡忡也兴致勃勃,她在以此加深对武者的理解,她说,她要努力,为师父师娘分忧,如果以后再遇到危险,都不必师父师娘出手,自己就可以轻松摆平了。

一束夜的武魄正以极快的速度修复着他的身体,偶尔横冲直撞针对着那些因剥离苍月凌霄而导致的断壁残垣,将其冲垮后,再建立起全新的骨血脉络,外界无处不在的魄也在漩涡般汇入,补充着激烈的消耗。

直睡到晚上,他才醒。

两个女孩子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就像之前一束夜和以画看落婴一样。

“我睡晚了?”一束夜问,然后就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问,又忽然想起,今天的日落是看不到了。

依旧心有愧疚的落婴立刻摇头,“师父睡到什么时候,落婴就等到什么时候,只要师父没事,什么时候都不晚。”

以画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她本来是想调侃一束夜一句的,奈何有落婴这番甜死人的话珠玉在前,她也就不好意思大煞风景了。

于是只好翻个白眼,以示心情,不过想起一束夜本来就有伤在身,又加上那么严重的道创,她也不无忧虑,只是又一想,忧也无用,反正他总会好的,反正无论前路如何,自己总会与他一同前往。

之前狩猎罡廉的时候,一束夜就受了不轻的伤,所幸是外伤而并不是被其牙所伤,否则就麻烦了。

罡廉牙剧毒无比,多少武者就是死在其牙下,化作罡廉的一餐,骸骨都不会剩下,就像从未存在过世间。

武者的道途总是坎坷难熬的,尤其是那些小门小户的宗派出身,实力不济,外出游历常常会身陷险境甚至是绝境,更有甚者,要受那株连之苦,举宗皆被屠灭,此等惨事,屡见不鲜。

可就算一个宗派的武者不问世事专意修行,也总是会有飞来横祸。

比如某个强而无德的武者,哪天飞过,轻轻一眼扫过,也许是技痒或者无聊,又或者只是觉得蝼蚁不该存在,便一挥手一抖袖,堪称武道上风华绝巅而对他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一式,眨眼间就覆灭了那个宗派,他扬长而去,而死难者甚至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哀嚎,他们生前的一切幸福或者不幸福,一切伟大或者不伟大的理想,就像梦幻泡影一般,破碎无踪。

又比如两个出手无忌讳的高手,切磋之际的斗战余劲,打碎无限山河,其间多少生灵或者无力自护的宗派,便就此一同灰飞烟灭,他们却视而不见,还要谈笑风生一番“道友修为又精进了”“哪里哪里,不敢当不敢当”。

反正,这类谁都没惹然后某天莫名其妙就没了的宗派,亦不在少。

“感觉已经好多了,那我们,出发吧?”

落婴点头,“都听师父的。”

“那我呢?你听不听师娘的?”以画问。

“当然也听啦,哦……师娘是不想今晚走吗?”

“如果你有别的想法,那我们就迟些再走。”一束夜说。

以画心满意足。

“出发!”

路上。

落婴大着胆子问起一事。

“师父,我的……身体,怎么样了?”

“很好啊。”一束夜说,然后就要大肆谈论一番苍月凌霄是如何的厉害你完全不需要有任何担心之类。

“她问的不是这个。”以画打断了他。

一束夜恍然,原来落婴问的是她原本的身体。

那具身体已经彻底腐朽,即便当时从外表上看来没什么大碍,可内里已如枯木,不可逢春,那是一种无法逆转的本源之创,至少对一束夜和以画而言是这样。

而苍月凌霄虽然是天谓层次的重宝,却是主攻伐,而非生命之属。

很多修为不高的武者,所能造成的伤害往往让更高境界者都束手无策,尤其是那些邪道武者,残害他人的手段路子总是千奇百怪又难缠至极。

破坏总是非常容易,修补总是特别困难。

“师父已经帮你收起来了,保持原样还是不难。”

“谢谢师父。”

“落婴,以后永远不要跟师父说谢谢。”

“哦,我知道了。”

“等以后,我们境界更高,见识更广,寻得妙法将你的原身修复,然后应该可以让苍月凌霄与其归一,那时候,你才算真正的身魂圆满,能助你更好的修行,之前没跟你说这个,是怕你想起曾经而难过,而既然你问了,那就再好不过,落婴,你要记得,不论何时,与师父有话便说,不要积在心中,不然会很累的。”

“落婴记住啦,可是师父却没做到啊,以后师父有什么话,也一定要直接告诉落婴哦。”

“嗯,师父也记住了。”一束夜轻轻叹了口气,“如果师兄或者师尊在就好了,对他们来说,这应该很简单。”

“可是?肯定会有可是的吧?”以画说。

“……可是师尊和师兄都说啦,此次出门历练,不会帮我,好坏都要我自己顶着,而且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那就不急,等以后再说吧,师父。”落婴乖巧地说。

以画翻了个白眼,“且不说羽裳烬是不是真的是你师兄,也不说你师尊是不是真的神通广大,反正你这番话真是说了跟没说一个样。”

一束夜顿时气馁,却忽然想起一事,喜上眉梢,“师兄答应过我,要送我一件礼物的,只是我一直没想好要什么,现在好了,就让他治好落婴,就算是给我的礼物了,要知道,我师兄的光魄,天然便是世间一等一的生命灵药。”

“那还等什么?”以画问。

“嗯!我这就给师兄传信,哈,他还不知道自己这么快就当上师伯了呢,对了,落婴,还没跟你说,你的师伯啊,是羽裳烬,真的是羽裳烬哦,嗯,大概你还不明白羽裳烬的含义,以后我会慢慢跟你说的。”

“嗯!”落婴也跟着开心。

羽裳烬翻手取出一片白羽,那是师兄留给他的,专门用来互通音讯。

只是一束夜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羽裳烬其实就在屋中,而且正看着他,扶额无语。

自己这师弟心善不算坏事,只是他当下的所作所为正是在异常积极地为自己将来的祸患一步步添砖加瓦。

不过他并不打算挑明,更遑论随手为他解决。

他很喜欢这个师弟,却绝不意味着要把他当小孩子一样处处保护。

如果他会死,那就去死好了。

在羽裳烬眼里,恰如其分的喜欢和理所应当的漠视,并不冲突,因为一个人应该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喜欢,更应该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否则永远长不大。

他看着一束夜正要催动那白羽,便微动心思。

于是,一束夜、以画和落婴,皆不记得什么“礼物”的事了。

天谓至强,道至高,法至远,术至深,则至广,早已经非凡人所能理解,便是想象都难。

一束夜拿着那片白羽,有些呆。

“……看!这是我师兄留给我的传信之物,哈,我师兄还不知道自己这么快就当上师伯了呢,对了,落婴,还没跟你说,你的师伯啊,是羽裳烬,真的是羽裳烬哦,嗯,大概你还不明白‘羽裳烬’的含义,以后我会慢慢跟你说的。”

“嗯!”落婴很开心。

以画忍不住拆台道:“有本事别用说的,既然有此物,让我看到真人我才信!”

“可是,我们又没什么要紧事,我可不想贸然打搅师兄。”

“切!”以画呲牙,“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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