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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同坐


对于羽裳烬的事迹,一束夜可谓如数家珍,倒不是羽裳烬特别喜欢跟一束夜讲述他的故事,实在是星海琉璃那间书楼中的书中便有不止一部是描写羽裳烬的。

羽裳烬的故事太多了,且不论世间生灵是否知晓,皆是无双之举。

生于荒纪,天赋极强,少年得名,梦羽流光,无羽不晓。

参加惘界青豪争霸,获得恐怖的一百三十一连冠,道惊天下,时称“光羽霸主”,被奉为史上最强青豪,而就在他第一冠之后,说书人就亲自邀请他去往境宫游览,名留息冢。

未至天谓却敢横击天谓至强,于斗杀之际破境而跻身天谓,反败为胜。

同清露朝颜一起,杀穿劫轮血海,血海之主虽为天谓至强,亦被诛灭,此战过后,曾声名赫赫的血妖族元气大伤,整整沉寂了一个大世之久。

领衔订立天顶三州之地止战之约,使得三州停戈,万兽得以休养生息。

纵横天地冥三界,对上古往今来的天谓至强,凡战必胜。

约战天族无痕天擘风祈鹤,后者避而未战。

遍观世间武者,定义了笼统的境界划分,在他的立境中,初至天谓者,也不过是证道第一境,距离破道,还远得很,而他,已经身处证道第九境,且即将迈入第十境。

……

于是落婴便在惊叹中度日,很快就对自己这个还未谋面却已熟悉得不得了的师伯充满了崇敬。

虽然有些关于羽裳烬的传说,流传甚广,以画之前就听说过,但她依旧也听得津津有味震撼不已。

不过她还是有所疑惑。

“羽裳烬真的是你师兄吗?”她问。

哪怕一束夜天赋非凡又是羽族,又哪怕他拥有那朵叫做苍月凌霄的天谓层次的重宝,她还是不太敢相信。

无影羽裳烬,天谓至强,破下无敌,他人再出类拔萃,也难与其并论。

在以画看来,这世间武者只分两类,一类是羽裳烬,另一类便是其他武者,便同是天谓,也有高下之别,而羽裳烬,高不见顶。

“真是。”一束夜有些无奈。

“那么……谁写的书?你们的师父吗?”以画又问。

“不是,是我师尊的一个朋友写的,师尊也只是借来的。”

“你师尊叫什么来着?哦,记起来了,你不知道她的名字。”

以画摇了摇头,不打算问什么想什么了。

此事真假,是没有意义的事。

以画突然笑道:“只听你说无影羽君的战力,你怎么不说说他那些风流债?”

一束夜一呆,“这样说可不准确,师兄战力与容颜皆举世无双,被很多女子喜欢是很正常的事,可她们喜欢归喜欢,死缠烂打也只是她们自己的事,师兄不喜欢她们而已。”

以画根本就不搭这一茬,只是自顾自嬉笑道:“我听说他对那位同为天谓至强的清露朝颜始乱终弃,有没有这回事?”

一束夜正色道:“这是以讹传讹罢了,别信,我师兄不是那样的人,他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绝不会做出什么始乱终弃的下流事。”

“那他到底喜不喜欢清露朝颜?”

“喜欢是喜欢,不过应该不是那种喜欢,师兄说,他志在破道,不谈爱。”

“果然,世上修为高深者,大多都是武疯子,无影羽君也不例外啊,那他有什么爱好没有?除了修行。”

一束夜想了一会儿,说:“他喜欢看日出,就像我喜欢看日落。”

以画捧腹大笑。

一束夜也不仅仅只是给落婴讲羽裳烬的故事,风物人文,武者相关,皆有涉及。

“不同的时期、流派、地域,对抵达天谓之境的武者也有不同的称呼,混沌纪之前,多以‘至强’相称,修行仙魄的武者则通常称天谓武者为‘真仙’或者‘飞升’,一些鼎鼎大名传承悠久的庞然巨宗分别有‘入化’‘得意忘形’‘参玄’‘大成’‘得道’等诸多称呼,地原东北域有一方杀戮荒原,那里诞生的天谓武者被称为‘修罗’,有些武者往往会直白地称呼天谓武者为神明,确实,他们过于强大,如神一般……”

“而武者也有一些流传较广的别称,比如修士、游侠、江湖客、天行者、真人。”

“天壤,地壤,冥壤,就是武者常说的载界三壤。”

“因为你师伯与那位风祈鹤的尊号中皆有一个‘无’字,又同属天界武者,所以他们被并称为天界双无,而他们也象征着当今惘界的道法最强,不过很多武者都觉得你师伯比起风祈鹤,还是要略胜一筹的。”

“境宫息冢,那是惘界最值得一游的地方,息冢的碑上刻着古往今来最厉害的那批强者的名字,最低也要是问道一境才有资格留名,不过息冢的外墙上是可以随便刻字的,据说那是与命运对话,等我们看过了无涯海,我们便掉头去境宫,然后在墙上刻字,而且我相信,等到那时候,我们三个都可以名入息冢,当然,去的时候我们要走不一样的路,这样可以看到更多,听说除了说书人,没有人能在息冢上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痕迹,我是不信,到时候定要试一试,就算不行,那等我得到天谓,成为至强者,就一定可以了,欸?好像之前该问一问师兄是不是真的只有说书人才能刻字息冢,反正我觉得师兄一定能在上面留下印记。”

“夜空中的那些星辰或者说星石,是永远存在于天空中的,即便被打碎或者带走,过一段时间就会再度形成以补缺或者脱离携带者而回归,十分奇妙,我师尊说,那是惘界诞生之初的大道定则之一。”

“武者寿命久远,他们对时间也有不同于凡俗的定义,他们以一千年为一刹,一万年为一那,十万年为一胧,百万年为一梦,千万年为一醒,一亿年为一知,十亿年为一道。”

……

一束夜不厌其烦地给落婴讲述他所知道的一切,落婴作为聆听者,则比一束夜更有耐心,力求全部刻在心中。

落婴也常常提出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问题,一束夜也都给出了答案,即便答案是‘我也不知道’。

以画与落婴也相处十分融洽,她很用心的教导落婴有关隐匿与刺杀的武学,落婴学得极快。

一年后,他们终于抵达了平元国边境。

在那个名为炎城的边防小城中,他们找了个小酒馆,打算稍事休息,而后继续东去。

酒菜齐备,三人有说有笑,引来不少客人或直接或隐晦的打量。

旁边桌上有位寻常的老婆婆,孤单单一个人,一碗酒一碟新鲜咸菜,却不喝酒也不动筷,此刻竟是盯着他们发起呆来。

一束夜有些奇怪,便问道:“老人家有什么事吗?”

老婆婆似乎如梦方醒,笑眯眯看着他们,缓缓道:“很多年前,哦,对你们武者而言——你们应该是武者吧?虽然瞧着很年轻,但一看就知道不一般,我在这里生活了大半生,还从未见过三位这般风采的人物,便是比我见过的那些武者们,都要更像‘武者’。”

老婆婆停顿一下,自嘲道:“我是不是有点儿啰嗦了?”

“没有,您接着说。”一束夜随和地说。

“嗯,对你们武者而言,大概只是很短的时间吧,不过对我来说,真的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看见你们,我就想起很多年前我还年轻时候的事了,那时候,我跟两位小姑娘一样漂亮,而我那爱人像你一样英俊,我们时常在这儿见面的。”

说到这儿,老婆婆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还想继续说,却忍住了,“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打扰了。”

她举起那一碗酒,眼神略带歉意地抿了一小口,算是赔礼了。

一束夜把一只空椅子往外拉了拉,“相见即是缘分,老人家今天可以畅所欲言,正好我们三个都爱听故事。”

老婆婆有点儿意外,但看到一束夜诚挚的眼神,便知不是做作的客套,当下也不扭捏推辞,大大方方起身,“老朽却之不恭。”

一束夜也起身走过去,顺手帮老婆婆把那碟咸菜端了过来。

老婆婆端着酒碗,与一束夜同时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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