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所面临的问题

塔顶是一个很小的木房间，大概半丈见方，半人多高。朱瑜趴着爬到窗边往下看，松了口气，这个窗子正好可以避开下方的塔檐直达地面，省去了他再弄一根木架的麻烦。

二人灰头土脸的从塔里爬出来，朱瑜又在塔下转了一圈，左右看看，心里有了想法。

“就在这里了。”朱瑜点点头。

“指挥使准备怎么弄？”齐泰还没弄明白朱瑜的想法，

“其实并不复杂。”朱瑜道：“我之前不是一直在做座钟吗？那个钟一天是十二个时辰，二十四个小时，每小时六十分，每分又六十秒。”

齐泰点点头，那座钟虽然对外价格不斐，但对内约等于白送，所以齐泰房中也有一座，朱瑜之前很认真地教过齐泰怎么用这只钟。

“我要去石掌柜那里先订个铁球出来，然后在刚刚我们的那个窗品伸一根杆子出来，拉一根线，长度正好是从杆子到地面，一点都不能差了，要尽量恰好。”

朱瑜继续解释道：“然后再弄个木板，挖个小洞……”

说这话的时候，朱瑜已经和齐泰走到了寺院的大殿里，两人一左一右坐在佛像面前，边休息边聊。

“用时间可以计算距离？”齐泰问。

“当然可以，是有一个公式的，但是因为有点复杂，所以就不和钟先生你说明了，总之，这肯定是个靠谱的方法。”朱瑜道。

朱瑜这里所说的公式，其实就是中学物理里零初速的自由落体公式，下落的距离等于重力加速度常数乘以时间的平方再除以二。

时间可以通过座钟来测出，甚至可以放两到三座钟来取平均值，然后再加上多次测量后取的平均，基本上可以把误差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重力加速度常数是9.8，这个数字是个已知量，与时间秒数平方的乘积再除以二，就可以得出铁球落地的高度，也就是那根绳子的长度了。

算出绳子的长度后，朱瑜几乎可以肯定那是一个小数，然后再按比例切分出单位长，或者是用裁缝尺量出长度后再换算，就可以直接切出一根长度为一米的绳子了。

这就是朱瑜要的标准长度。

虽然这个长度与朱瑜所要求的精度还差了一些，不过以现在大明的技术水平，和制造蒸汽机所需要的精度来说，已经足够解决朱瑜所面临的问题了。

至于再精准的数据，那就要等到工业技术进一步发展以后再说了。

朱瑜并不喜欢拖拉，想出了办法就要马上做。

仪器厂的工人过来后听到朱瑜的要求面露难色。

“指挥使大人。”他说，“做是没问题，只是要晚上几天，因为现在所有的人都在做订单，已经连续三班倒着在制作了，暂时真的没那么多人手。再加上小的钟齿轮什么的都需要重新做模具，所以估计会耽搁得久一些。”

“现在订单有多少？”朱瑜从拍卖会上出来就把这件事扔到了脑后，几乎完全忘了，现在听工人说才想起来自己还要卖表赚钱的，于是问道。

“很多，小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但几十件是有的。”那工人道。

朱瑜小吃了一惊。

他本以为座钟在大明这个条件下多多少少算是个奢侈品，不会有很多人过问，但他却忘了消费这东西是有攀比心和虚荣心加成的，两项合在一起，导致这个新鲜玩艺一下引爆了长旗县的消费品市场。

所有人都在打探在哪里可以买到一台座钟，甚至有人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打听到了这个新鲜东西是出自指挥使府的。

于是心狠手辣刘赵华云又变成了炙手可热刘赵华云，不少长旗县城里的贵妇上门拜访，拐弯抹角问来问去也就是去哪里能搞到一台钟的问题。

刘赵华云也不知道朱瑜是在哪里搞来了这么一个新鲜的东西，只听他说过一次自己让石掌柜那里分出一个作坊专门生产这个，于是她也只得对那些贵妇们这么说了。

与后世的城市相比，长旗县城内也就是一座后世中等县城的规模，她一说，妇人们一找，很容易就找到了精密仪器厂。

虽然这个名字对大明的人来说有些拗口，但望文生意也能知道肯定没找错，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有能力买钟的人都涌到了厂子门口去下订单。

厂子的掌柜很聪明，发现来的人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之后，干脆决定先把订金收起来，并说，因为这东西要的人太多，生产不易，所以收了订金之后，就算是开始生产，也有可能有三成的溢价，不爽不要买。

没想到他说了溢价之后，买的人不但没减少，反而增加了。

这是因为每个人都有了一种只要我交钱那就肯定有我一份的保障感。

虽然在朱瑜看来，花一大笔钱买这么个东西放在一般人的家里基本没什么意义，大明现在多数人还保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放个钟在家里实在是多余，但如果所有人都像朱瑜这么想的话，那就不要指望什么消费、非必须品的生产部门都要饿死了。

但朱瑜估计大概也只有最近会卖得比较好，毕竟绝对价格摆在那里，第一波尝鲜的人过去之后，再引发一下第二波观察的人的好奇，最后等第三波有闲钱的人出手，座钟的销量就到头了。

所以借着这次计算标准米的机会，正好试着把座钟小型化再量产，降低成本，就可以卖给更多的人了。

“几十件的话问题不大，你们就先生产，生产结束后，重点就转向小型的座钟吧。”朱瑜道。

“是。”那工人点点头。

“另外还要生产两样东西。”朱瑜继续道：“一是一个小铁球，不用太大，半个拳头大小即可。另外是一块铁板，嗯，大概两尺见方就差不多了。”

铁球不必说，铁板则是用来接铁球用的，两边都是金属，碰撞在一起的声音更为清脆，容易被听到。

“那，这铁球和铁板做完后，和缩小的座钟一起送来蓝府？”工人问。

“可以。”朱瑜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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