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只有十数人

工人的想法比较简单，有什么说什么，排期排不上也直接告诉朱瑜，但等他回到厂里以后，把朱瑜的话转述给厂子的掌柜，马上就被掌柜骂了一顿。

“你知道那是谁吗？啊？你个木头脑袋，一辈子只配干苦力的笨蛋！”掌柜一激动，差点把朱瑜就是指挥使的事情说出来，工人不知道：他这个管事的人肯定不能不知道。

那工人莫名其妙：“可是我们的订单的确排满了呀，现在换模具还来得及吗？”

“去去去。”掌柜不耐烦地挥挥手，“干你的活去吧，这里的事你不要管了。”

工人前脚走，后脚掌柜就叫来了做模具和安排工期的人。

“去，量一下现在的座钟各个部分的尺寸，然后按一半的尺寸重新铸造零件，造两台小钟出来。”

“啊？”来人一愣，“我们那边还排着好几十台钟没造呢。”

“少费话，让你去你就去，那边的安排两个人，慢慢干着别停下就好，优先把这两台小钟造出来，以后这种小型的就是我们的主打产品了。”

“可是这一停，怕是就赶不上了啊，里边可是有知府夫人订的……”

“呃！”掌柜忽略了这一层，“那就，抽调三分之一人的去继续现在的订单，剩下三分之二的人开始把精力放在小钟上。”

“掌柜的，还是要先造完了效率更高，浪费也少。”

“你少废话！”掌柜一拍桌子，“知道这是谁安排下来的吗？是指挥使府，人家才是我们的大东家懂不懂？做事不由东，累死也无功！订单慢上个三五天，那些人还能把我们吃了不成？蓝府上次在死人巷那边一次杀了几十人，你有几个脑袋够他们砍的？！”

来人诺诺的不支声了。

“快去办，别在这儿戳着看了心烦。”掌柜摆摆手。

“是。”

鉴于原型机已经被拆了不知道多少遍，肯定已经不准了，所以朱瑜又去了工厂搬了一台座钟，又临时做了个带孔的木板，然后带着齐泰和七八个亲卫，以及一个带着裁缝尺、给蓝府做衣服的裁缝，一起去了寺院。

寺院的和尚们这次学乖了，早早在塔下等着，见朱瑜带人来，忙打开了塔门，然后退到了一边。

朱瑜先上了塔顶，将放了铁球的木板伸出塔窗，内侧固定住之后，连着将铁球扔了下去几次，等在塔下的齐泰看了看，几次的落点相差无几，接着便拿了铁板，放在了落点正中，然后挥挥手，对塔窗处的朱瑜喊了一声：“好了！”

接着，齐泰对一直等在一边、抱着两个小钟的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二人也上塔去，然后，又叫过两人，让他们把那座大的钟搬到了铁板不远处，给了他们一支炭笔和一块木板，准备用来计数。

带着小钟的两人爬上了塔顶，同样每人一支炭笔和木板的配置，做好了准备。

朱瑜又拿出之前孙凌从纺织作坊那里拿回的绳子，以放着铁球的木板为起点，从窗口垂了下去，下边孙凌接住，栓了一个铅垂，将绳子绷直了。

“准备！”朱瑜亲自动手，“听我喊开始时你们就开始计，我们先计十次。”

“是！”塔上的两人答道。

“是！”片刻后，塔下的人也答道。

“那我们开始，三、二、一、放！”喊出放字的同时，朱瑜抽出了木板下挡着小铁球的挡板。

片刻后，铁球准确地砸在了下方的铁板上，发出清脆地“铛”的一声。

朱瑜听到后边两人计数的声音听了下来，然后是一阵刷刷往木板上写字的声音。

同样的行动持续了十次。

塔顶的小房间共有五个小窗，朱瑜换了个窗口，又再次试了十次。

接着，通过公式，他计算出了绳长。

随后，朱瑜将绳子解开，用小刀切齐后从塔上扔了下去，下边的孙凌接到，马上叫一边的裁缝用尺子按大明的长度单位量了一下，然后也记下了数字。

这边朱瑜让两个拿着钟的人在塔上等着，自己下了塔，拿过炭笔，按着裁缝的数据，算出了大明尺与米的换算长度。

接着，孙凌又递上了另一根绳子，然后，让裁缝用他的尺子，第一次量出了大明历史上“米”的长度。

朱瑜将那根绳子剪下来，用自己的胳膊比了比，意外地发现和前世的感觉差不多，当然他心里清楚，现在这个“一米”与前世相比，肯定是差出了一些的。

朱瑜又剪了两三段“一米”长的绳子出来，交给孙凌道：“去拿给精密厂，让他们按这个长度造三根铁棍出来，要求完全一样长，然后一根存在他们的厂里做标准，另两根拿回蓝府里。”

孙凌点头去了。

齐泰走上来看着朱瑜手里剩下的绳子，并没觉得这个长度有什么特别的，他问道：“这个单位能在我大明推广开吗？”

“不需要我们主动去推广。”朱瑜摇摇头，“以后凡是我们这里出来的东西，全部要用这个标准来制造，随着我们的产品和设备推广到长旗县乃至整个大明，这个单位长度自然会被普及开。至于再久以后的事情，那就不是我们能操心得了的了。”

齐泰点头表示同意。

第二天，朱瑜派人去找来了所有蒸汽机的生产商。

接了朱瑜单子的掌柜有单打独斗的，也有几家联合在一起共同研发的，所以这次来到蓝府会客厅的人比上次少了许多，只有十数人。

“今天请各位来，是想要与各位统一一下长度单位，以便我们以后的交流。”朱瑜拿出一根昨天孙凌带回的铁棒。

“以这个铁棒的长度为基准，定单位为米，之下十分之一为分米，百分之一为厘米，千分之一为毫米。大家回去造蒸汽机时，都要用我刚刚说过的这组单位做标注，不能用大明以前的尺寸。”

掌柜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朱瑜此举有何意义，大家明明用之前的尺寸用得很好，为什么非要搞一个新的单位出来。

“这也是为了以后我们的交流方便，大家的标准都一样，做出的东西就容易复制，便于大批量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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