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石弹的重量

“是！”指挥使点头。

“冲击后立刻回营，不要恋战，要防备他们的弓箭手。”于枢密道。

“末将明白！”

于枢密看过北雍州发回的全部战报，知道当时大明的骑兵遭遇到了弓箭的袭击，所以提醒了一句，但他其实关心草原人有多少投石机会被摧毁胜过关心有多少骑兵能活着回来。

第四天的战事正式拉开序幕。

大明一方投石机的数量减少的多，虽然前一晚于枢密在书房里转圈的时候，朱瑜又给他们补了十几架，但从总数上还是小于草原人，所以从一开始就占了劣势，两边的第一轮互射，大明这边就有七架投石机直接被打垮。

这时，于枢密的骑兵从西侧冲进了战场。

出乎于枢密人和骑兵指挥使的预料，这支骑兵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草原既没有派出骑兵阻拦，也没有步兵在地面上设置防御战马的设备，更没有骑兵指挥出发前最担心的弓箭手。

既然草原人没有反应，骑兵指挥使便不客气了，先是一轮弓箭招呼过去，然后便是油罐子加火把，几轮冲击把草原人的投石机阵地烧得浓烟滚滚。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草原人明显没有针对大明可能的袭击做准备，甚至连预备都没有，所以大明的骑兵在战场上来回跑了四五趟。

才看到草原人的军营中慌慌张张地跑出了一队弓箭手，接着营门大开，又有数名骑兵从营中奔驰而出，往大明骑兵这边冲了过来。

大明骑兵指挥使根本不恋战，见好就收，带着麾下的骑兵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撤回城里了。

于枢密那边交待下打法，自然有比他低级别的军官去准备细节和执行，所以大明骑兵入场的时候，这边城墙下的投石机自然停止了射击，此时见骑兵撤回，立刻把早就上好了的第二轮石弹打了出去。

因为之前预瞄的位置是草原人的投石机阵地，所以大明这一轮石弹并没有起到什么杀伤作用，而只是阻吓了一下企图追出的草原人，顺便给草原人已经烧成一片火海的投石机加了一把火。

城头的于枢密按捺下激动的心情，对传令兵道：“告诉下边投石部队的指挥使，连续发射，一直打到他们那边的火灭掉为止。”

结果一直到天黑鸣金，草原人的投石机没有再扔出一枚石弹。

当晚，师爷没有再去请示于枢密，而是按着于枢密之前说的，只要草原人不进城，自己就写大捷。

只是今天要理直气壮得多了。

没有准备近程防御的结果就是西苑给的投石机被打了个干净。

这次草原人的投石机损失是如此的彻底，以至于安放在前线的每一架投石机都被烧成了灰。

除了被运去后方修理的十几架，以及正在建造的两架投石机之外，杨森手里现在一架可用的投石机都没有了。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杨枢密问道，“要等投石机，那就在这里再呆上个把月，如果不等，就直接攻城，我们手头的兵力倒也不是不能一战。”

“我想要……”杨森犹豫了一会，咬了咬牙，“直接攻城！”

“哦？为什么？”杨枢密饶有兴趣地看着杨森，“我以为森儿你做事一贯稳妥，会想要在这里等着投石机造完。”

“我们打的就是一个快字，如果拖得时间长了，怕是北方州府会有人南下支持徐州，这样的话，对我们就太不利了，所以，要尽量速战速决。”杨森想了想道。

“只要叛军将领的消息不泄露出去出就不会，这点你大可放心。”杨枢密道，“虽然叛军将领在我们这里没什么用，但是在外边，在大明的各级官员眼里，比你我还是要管用的。”

杨森点点头，杨枢密的话他听懂了。

他们的速度要快，至少要在叛军将领烂成一具骷髅前把事情搞定。

“那，我就直接准备攻城了？”杨森试探性地问道。

“这是你的事情，你自己下决定。”杨枢密道，“到京城前，我不会插手，这是之前就说好了的。”

“好。”杨森点点头。

得到了杨枢密隐约的首肯之后，杨森便把精力投入进了攻城战中，他甚至去抽调了一批造投石机的工匠，开始准备云梯一类的攻城器材，只要是兵书上写过的东西，杨森总是能做到最好，甚至可能比兵书作者本人做得还好。

正式攻城战的准备往往要以月计，好在之前杨森这边也已经准备好了用投石机砸完城墙便进攻，攻城部队倒是不缺，只是器械要花些时间而已。

彭城前线出现了大概十多天的空闲，然后在一个晴朗的早晨，战事再次打响。

由于之前大明一方投石机标定的目标是草原人的投石机阵地，所以杨森命令所有参战部队都要快速通过之前自己一方安置投石机的区域，以防被大明人先用石头砸一轮。

杨森这边速度快了，大明一方便没有反应过来。

投石机是不能一直保持着待射状态的，木杆受力时间太长会断掉，所以大明城下的投石机也都卸掉了负载，等着看到草原人一方重新树起投石机的时候再上弹，就像是于枢密之前在那个小县城做过的一样。

于枢密经过了十多天前的教训，决定只要草原人开始立投石机，自己这边立刻就要开始打，提前把对方的攻城器扼杀在襁褓之中，不然，如果真是两边对射起来，自己无论如何会吃亏，无论是射程还是石弹的重量。

结果没想到，这一次草原人没有立投石机便直接冲了过来，而且因为怕被大明这边的石弹打到，跑的反而更快，结果大明这边的斥候发现并示警的时候，草原人已经冲过了战场中线，眼看再有半柱香的功夫就到城下了。

大明守军顿时大乱。

于枢密早餐粥还有一半没喝完，便被副将从府里拉了出去，他登上城楼看了一眼下边草原人的阵势，立刻明白他们这是要正经攻城，而不是走之前投石机开路步兵殿后的打法了。

“快，叫城里各营守军上城头，外边投石机的人马也都收回来！”于枢密的第一道指令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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