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毫不过分

但奏折看完了并不意味着事情的完结，他这边懒腰还没伸完一半，外边一个小黄门跑到了门前大声道：“皇上，樊城的军情送到了。”

永乐托杨摄政组织的、去樊城准备展开对长旗县攻略的禁军堪堪才组织完毕，大部分还在京城附近没有开拔，所以根本谈不上那边有什么军情，所以永乐一听，便知道是他安插在那边谍子的又有新消息了。

“送进来！”

小黄门送上一个用黄布包裹着的纸包，永乐靠在椅子上，等贴身的太监将纸包打开检查过没藏着暗器，然后小心地放在了永乐的案子前。

纸包里是一叠纸，按日期记录着一个多月以来长旗县里朱瑜府的一举一动。

头两页还很正常，写朱瑜在车行和山里跑来跑去的事情，车行很容易理解，但山里的事情永乐派过去的人也写明了：“山中戒备森严，根本不可能渗透进去知道朱瑜在做什么，但总能听到山里传来巨响。”

接下来便是关于朱瑜在联络长旗县城内的铁匠行会制造蒸汽机的事情，这件事占去了五六页纸，足见朱瑜对这件事的重视。

“什么东西这是。”永乐看得直皱眉，自言自语道：“朱瑜怎么还在搞这些东西……”

永乐的谍子不是铁匠出身，也没法现场观看蒸汽机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只能凭着传言跟着感觉写，结果写出来云里雾里，让永乐觉得朱瑜就是造了个烧煤的香炉出来。

香炉之后便是数页，永乐甚至没数过来是多少页，只觉得手里拿着厚厚一打的纸，关于火车的报告。

于是永乐直接晕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香炉是怎么能通过烧香动起来，甚至还能够拉人带货，写报告的人给他带来的误导让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香炉拉着几个板车在一条铁板路上往前跑的影像。

“这是什么鬼。”永乐觉得自己的头都疼了，他把这些与火车有关的纸码了码，放在一边，准备发回去让长旗县那边的谍子再搞得清楚点。

然后他拿起接下来的报告细看。

剩下的这些纸几乎只记载了一件事，朱瑜在城南大败朱元璋派去的两千多禁军。

不同于上次消息的概括和简单，同一件事情，这次的消息要更加详细。

永乐的几个谍子从不同角度观察了这场战斗，战后还有人专门到现场去看过，而这件事的报告者显然文笔要比写火车那位好得多，发回的报告恨不能图文并茂，将战后现场的残肢断肠描写得栩栩如生，就仿佛刚被火炮轰断一样。

永乐看得一阵反胃。

反胃之余，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这边关于战斗的报告里也写到了轰鸣声，而且明确地说明了是在轰鸣声之后朱元璋的禁军才开始崩溃的。

永乐足够聪明，立刻把刚刚看到的朱瑜没事总往山里跑，然后盯着的人听到了山里的声音这件事与战斗时的轰鸣声联系在了一起。

看来朱瑜是在山里制造什么能发出巨大响声的武器。

接着永乐想到了投石机，投石机在发射的时候声音也很大，砸到人之后也能将人砸得四分五裂……

“朱瑜在研发投石机？”永乐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点着，自问道。

当永乐看到西苑人用不知道哪学来的投石机将大明守城的禁军按在地底下摩擦的时候，他马上便转变了思路，越发重视起军器来。

所以与他一起进京的草原人撤走时，他特意找草原人借了几个工匠，又让京城的木工行会召集了一批没有被叛军将领和朱元璋在之前的战事中消耗掉的工匠。

仔仔细细地将草原人的原版投石机的每个部件全部登记造册，册决定从此以后就按这个标准来造投石机了。

目前正派往长旗县的禁军就带上了几架这种投石机，以及制造手册，永乐和杨摄政准备在能过江后，便使用这种武器打开长旗县的大门。

但现在……

永乐想了想，又从最开始的几张纸里挑出了那张朱瑜去山里的行程看了看，然后又对照了一下后边的这样。

然后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对城南朱指挥使府战场的描写里，写有一句话：“随声响有白烟腾起”。

这是上次发回来的报告中没有提到的。

永乐皱起了眉毛，投石机这东西发射的时候可没有白烟，但自己一时兴起跑去玩角色扮演时问到火药却有。

他拿起那一叠纸从头翻到最后，对白烟的描写出现过两次，另一次是火车，谍子写火车在行走的时候冒黑烟的同时，进出站时也会冒白烟。

两相冲突下，永乐觉得自己没法理解这种情况了。

“来人，去请杨摄政！”他对外边喊道。

永乐登基后，杨摄政基本上就没有在京里呆几天，先是带着之前入京的大军南下，取道扬州，将京城一直到长江入海口以北的所有主要城市都逛了一遍，宣誓主权的同时顺利威慑可能的造反分子。

接着，他又沿江前后走了数百里，与周围的渔民交流了一番后，确认了小型船只带禁军过江的不可行性。

然后，杨摄政又返回了京城，开始组建和挑选“远征”长旗县的部队，截止到永乐收到谍子的来信，这支楚军也才刚刚成军，先头部队前不久才取陆路出发前往长旗县。

说一句杨摄政比永乐还要忙其实毫不过分。

不过听到永乐的招唤，杨摄政还是很快赶到了。

“摄政，你来看看这个。”永乐示意身边的小黄门把书案上的纸递给杨摄政，“刚刚从长旗县送过来的。”

“哦？”杨摄政眉毛一挑，接过纸，一张一张地翻看了起来，速度之快让永乐觉得他要么之前就看过这些东西，要么就是根本没有在看只是在做翻纸的动作，“蒸汽机是什么？这个……炎，啊不，火车？”

“皇上，这是？”杨摄政一头雾水地抬起头来，“这都是什么东西？”

永乐见杨摄政只说到了火车，知道他还没有看到后边，于是摇头道，“朕也不知道是什么，报告里边就是那么写的。不过摄政还没有看到后边，可以继续往后看看，里边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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