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明显效果

杨摄政看看永乐，低头继续往后翻，又翻了几页过去之后，他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

永乐知道他看到后边朱指挥使在城南作战的部分了。

过了大概一柱香的功夫，杨摄政抬起头来：“上次那个报告里没有提到这些，此事当真？”

“他们应该不敢骗朕才对。”永乐道，“而且这些不是一个人写来的，这次的报告里写到了当时现场的目击者看到的情况，比起上次，应该会更有可信度。”

“……嗯。”杨摄政想了想，“皇上之前与朱指挥使接触的时候，他手里的侍卫多吗？”

“不多，朱指挥使是那种典型嫌麻烦的类型，出门最多带上三五人，府里的亲卫也从来没有足额满员过。之前问过内府，说是朱指挥使妃去长旗县的时候带上了全额的亲卫，但那也不过两队二百人，到顶了。”永乐到。

“皇上觉得，他有没有可能在那边扩充自己的人马？”杨摄政想了想，问。

“当然有可能。”永乐点点头，“不过有两个问题，一是朱指挥使很难有那么雄厚的财力，二是，那场战斗只是一场围攻王府的战斗，从规模上简直不值一提，区区王府那么大小的院子，别说装不下，就算装得下，他怎么可能一战就打死打伤七成来犯之敌呢？”

永乐毕竟有过很长时间的数量至上的思想，所以他知道如果只是两千对两千人的话，又不是在荒郊野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达到这么大的杀伤效果。

一般来说围歼战才可能让对方一场损失这么多人。

但这就意味着朱指挥使府的人要至少五倍于敌，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杨摄政也久在军中，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听完永乐的话，摇摇头：“还是不要从人数上考虑这个问题了，这明显不是人的问题，而是武器的问题。

上一次的报告里没有写到山里的事，现在两相联系在一起，看来不是我们的猜测有问题，而是我们对火药的用法的思考方向不对。”

“那这火车……”回想到那些火药作坊的掌柜们的话，永乐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是怎么用火药驱动一辆板车前进的。

“还是不要乱猜了，长旗县那边朱指挥使肯定搞出了什么新的东西，臣等在这里猜测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杨摄政道，“不如这样，臣随同下一批往樊城去的禁军一起去樊城，然后臣亲自去长旗县城里看看吧。”

永乐点点头。

长旗县城内的穿城铁路已经稳定了下来，这也让王韵颇为欣慰。

至于这条路的收益，每天下来已经不足十两银子，如果没有来自朱指挥使府的补贴，连燃料钱都快付不起了。

但朱瑜表示这条路就是赔本赚吆喝的  ，要一直补到它能自己盈利为止——尽管王韵感觉那一天还要很多年。

不过石掌柜那边传过来了一个好消息，他新生产出了一种接连件，可以让火车的密封性比之比前更好一些，这体现在车上就是煤能更省跑得能更快，只不过现在新的车头还在城南的作坊里组装，要上线还需要一些时日。

而且，做为铁路公司的产品之一，王韵也“被迫”出席了这个被朱瑜叫成发布会的会议。

发布会请来了铁匠行会所有能请到的人，以及木匠行会和其它几个手工艺行会的成员，然后会上石掌柜宣布了他的新产品，一种叫螺栓的东西，以及配套的工具车床。

虽然王韵并不懂铁匠活，但他还是一眼看出后边这个叫车床的东西比前的螺栓更加重要。

不过，在看过了用螺栓紧固的锅炉后，在场所有参与了蒸汽机制造的掌柜们全都疯了一样冲出去向石掌柜订货，尽管石掌柜一再说螺栓用车床便可以自己生产制造。

从第一台蒸汽机被生产出来到现在，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掌柜发现了这东西在铁器生产过程中的巨大潜力，但问题是现有的蒸汽机“没劲”是个最大的难题。

同样发现蒸汽机潜力的掌柜们当然也发现了机器没劲的最大原因在于密封不佳，而他们现在除了铆钉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时候石掌柜提出了一种解决方案，而且明显效果要好于之前，如此焉有不赶紧用上的道理。

于是，石掌柜的螺栓以几两银子一个的超高溢价一下子卖出去了几百个。

当然，也有掌柜订下了车床，但即使这样他们也是车床和螺栓一起买，生怕落在了其他掌柜的后面。

王韵记得当时朱瑜对他说只从这件事就能看出不同掌柜们不同的眼光，有些人将从此走上生产商的道路，而也有些人从此就要去做中间商了。

王韵当时问朱瑜哪一种以后会发展得更好，当时朱瑜摇摇头，只说能提高效率的就能发展得好，在不同的时期不一定是谁。话里话外让王韵觉得朱瑜不像是个年轻人，而像是多活了几十年。

“少爷。”车厢外的管家敲门，打断了王韵的回忆，“有客人来访。”

此时王韵正在城外的工地上，在他南边大概半里左右的地方，有百多人正在忙着平整地面、划线、填路基以及铺设枕木。

“城里的人？”王韵一愣，他现在在城外没多少人知道，就算是知道往往也懒得因为  小事跑出来。

“是一位叫冯先生的人和他的随从，说是从益州来的，非要见一下大人。”

王韵一听到益州二字，马上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快请！”

片刻后，  冯先生一身长衫站在了王韵面前，身后跟着他的随从，托着一个看上去就不轻的礼盒。

一阵毫无意义的寒暄和互相吹捧之后，冯先生先开了口：  “行之兄现在是在执掌这……铁路？”

冯先生是从渝州上船先向东再向西北，一路坐到长旗县的码头才下船的，这一路坐得他差点连去年的饭都吐出来，等好不容易才适应了船上的晃动之后，却突然到了目的地，结果一上岸，身体适应不了稳定的地面，于是晕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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