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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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总是要闹到很晚,整个院子里几乎都没有一个人去睡觉,除了几个小辈,实在是熬不住,还有两位长辈已经到了年老的时候,自然也不是有精气神能陪着底下人熬到半夜,所以也就先回房睡了。至于其他人,当然也是暂时都不睡的,若是有人睡着了,周围的人便偷偷的趁着人睡着的时候在脸上画个王八,第二天早晨起来洗脸的时候总能看见自己脸上有一只王八,惹得周围人哄堂大笑。
他们这样玩自然也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年年过年的时候都这样子玩,也不知道最开始是谁出的坏心眼。总之谁出的坏心眼不重要,大家后来是都不敢在新年当天晚上睡觉了,一方第二天早晨起来看见自己脸上被那笔和墨画了一只王八。家里人人都有钢笔,一开始用的毛笔还算好洗,后来换了钢笔就更难洗一点。久而久之的大家睡着了,都得说自己没睡,倒也颇有意思。
小辈们后来又聚在一起猜拳喝酒,也不分个男女就混乱的坐在一块玩。姜阮涟不大会这些又不胜酒力自己说要去一边呆着,或者是回房中歇一歇。身旁的这些人,哪能让笑着七嘴八舌的把人拉下来?说着,大过年的,回去有什么意思?不会玩,也没什么。坐在一旁,看着也是。姜阮涟知道这些时候这些小姐少爷都是不介意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几个人凑成一堆,当然也不在意这堆人里面都有谁,不过是图个热闹。
姜阮涟有些面露难色,这里的人说白了,自己都不相熟。纪罗绮感觉到人的为难,拉着人的手把人放在自己边上,坐着稍微靠近些呼出来的声音,带着酒气,她刚刚已经喝了不少。
纪罗绮喝醉之后更加漂亮。下三白的眼睛放在别人脸上或许显得凶相,放在她脸上却全然不是。此刻喝多了酒,眼睛里水光涟艳,明明是微薰,却让人觉得无端的妖冶。一双眼睛媚眼如丝,轻轻地眯起来,更显得漂亮。姜阮涟鬼使神差的被拉着坐下,安静的坐在一旁也不说话,只当个吉祥物。
纪罗绮带着酒气的声音靠近耳朵,并不像男人们的酒气那样难闻,反而是带着一些小姐们身上的清香,或许因为男人们喝的都是烈酒,为了彰显自己,而小姐们大多是不喝烈酒的,这个也只不过是之前送来的桂花酿。桂花酿自然是香的,度数也不高,一口喝下去,口舌生津绵软,回味也并不觉得难受。
纪罗绮带着酒香的声音扑在耳边,姜阮涟听得晕晕乎乎的,也不想站起来了,不自觉的就把这话答应下来。
“小娘,大过年的,你回去干什么?个人房里都忙着呢,你那家里冷冷清清的,你家里也没人来看你,不如你就在我们这坐着,不会喝也没什么,你就坐在我边上,帮我倒个酒也行啊。”
姜阮涟就这样子,坐在边上看着一群小姐少爷们继续划拳喝酒,并没有人在意这个小插曲。就连这群兄弟姐妹们胆子最小的纪罗绾都参与了划拳,跟一旁的弟弟纪柏琛纪柏璟闹得高兴。陈喜儿自然也是个会喝酒的,之前做丫头的时候,这些都不用会,只不过丫头们也喜欢在新年的时候聚在一块儿玩儿,趁着主子们不传照,在一块儿玩儿的花样也多着。后来当了姨娘,要会的就更多,比如跟老爷出去的时候总要会些什么用来暖场子。久而久之,这么几年下来对于划拳或者摇骰子之类的东西都是熟练的。
陈喜儿一边在一旁帮着他们倒酒,一边跟着三个人摇,偶尔还劝一句,别喝太多。纪罗绾虽然平常是个胆子小的,可是跟兄弟姐妹们呆在一块儿,胆子总归是要大些,人也更放的开些,所以听见自己这个好姐姐这样劝,也没说什么,只随便摆了摆手,脸上却有些苦闷。
“今年新年你就让我闹吧,好姐姐。我明年还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机会闹呢。过了今年我就得出嫁,或许这也不算过了,今年就算是今年夏天的时候,我就得嫁出去,虽然人还在这家里,可是到时候毕竟夫君也在夫君的家里人也要来,这样自由的日子,还能有多久呢?”
陈喜儿听见这话,就低垂下了眉眼,也不劝了,也不说了,任由人继续喝。这家里的小姐们看着都是自由快乐的,可实际上究竟是不是这样一回事,那是不好说的。别人都说这家里对于小姐们已经是极其纵容,连出嫁都不需要小姐们去对方家里,而是为着对方的面子把小姐们派送过去一段时间,然后自然还回来住着。只不过说破天去也还得在人家家里住一个月,这也不是好受的。
纪罗绾倒是没管这番话让陈喜儿闭了嘴,还是继续跟两个弟弟划拳。这样的快乐日子,尽管曾经是年年都有的,可是哪有人能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人最后都要长大,哪有人能一直活在过去呢?这个家里所有人的少年时代与少女时代都是用金钱与华美的珠宝堆砌出来的一场幻梦,等到人长大了,曾经享受的好,也就该偿还这美丽的幻梦也就该破碎,从此家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都跟自己有关系。
纪罗绾喝的有些醉,随意的靠在桌子上,不愿意再去多想。这种事情不会因为自己多想就不发生,也不会因为自己不想就不来临,这都是不会的,与其去想让自己烦恼,倒不如索性是不想给自己留一份体面。日子总会要过,日子过了也就好了。母亲总是跟自己说一些奇怪的话,自己不能理解母亲,母亲却也不能理解自己。纪罗绾眯着一双水汽晕晕的眸子,看着哥哥姐姐们划拳玩闹,心中还是高兴的。
母亲对待自己,或许从来就是不好的母亲打骂自己,训斥自己,这都不是少数。当初听说母亲生下自己的时候,是不高兴的,因为自己不是个男孩子。可是母亲自己不也是个女孩子嘛?纪罗绾不明白这个道理,却也不想去探究。或许母亲只是单纯的厌恶自己罢了。原本自己也祈祷过,或许母亲并不是真的厌恶自己,只是这么些年过去,自己总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厌恶也好,不厌恶也罢,自己的人生马上就到了能够自己做主的地步了。
纪罗绾随意的趴在桌子上,目光转过每一个哥哥姐姐或者弟弟妹妹的脸上,最后又停在了纪罗绮脸上。
当初是女高师的女学生,后来是北京大学的女学生,现在是北京派去剑桥大学的留学生。这样的生活,自己怎么敢想呢?这实在是让自己太诧异了。若是自己跟母亲说这些话,只怕是母亲会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让自己认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可是这个姐姐不会,这个姐姐会据理力争,这个姐姐会用自杀或者是其他更多的方法来抗拒命运。这个姐姐的勇气是自己终其一生也不会拥有的。
纪罗绾目光在正在划拳的纪罗绮脸上流转,她笑得那样的开怀,时不时就着一旁小娘的手喝一杯酒,这样的日子定然是好的吧。自己是不知道的,或许这个姐姐也有心中的苦闷,可是总之看上去要比自己好的许多。
纪罗绾把目光移开,又转到了一旁的纪罗绛身上。这个姐姐的年龄自然更大一些,但是因为回家的时候已经有了四姐,所以这个姐姐虽然应该比四姐排在前头,但是却被叫做绛五小姐。家里兄弟姐妹们为了方便,都叫绛姐。说到底,这个姐姐甚至不能算是自己家里的血脉,只不过是有着跟大家同样的姓。但是现在却不可否认,这个姐姐是这个家里的一员,哪怕不叫一声姐姐,也得叫一声嫂嫂。
三姑的思想总是最开明的。三姑曾经力排众议,让这位姐姐或是嫂嫂进入了女子学校,后来又支持着考了北京大学,现在甚至支持出国留学,却被这位姐姐1度拒绝。用的理由是,历史看中国自己就好了,国外的几百年历史,哪里比得上几千年的值得研究就。
纪罗绾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不想再去想。这个家中的人人或许都是自由快乐的,又或许都不是自由快乐的,没有人是一直快乐的,也没有人是一直愁苦的,说到底大家都一样,各自心中有着各自的烦闷,各自心中有着各自的为难。人人都看着外人的生活好,外人就看着他们的生活好,说白了人就是互相羡慕的动物,这是没办法说的。
这头纪罗绾刚闭上了眼睛,一旁的纪柏璟就看见姐姐已经有些困,伸手拍了拍一旁的哥哥,指了指姐姐。纪柏琛也立马发现了对着陈喜儿比了个虚的手势,招招手,让自己的随从去把自己的钢笔拿过来。想了想,又让随从回来说不要拿钢笔了,把毛笔拿过来,钢笔太尖了。随从立马答应了,没一会儿一盒上好的墨汁和一支狼毛笔就送了过来。
纪柏璟舔了舔牙,撸起袖子,凑近了一些姐姐,把毛笔蘸上墨,准备在姐姐脸上画一个王八。
一旁玩闹的众人也都注意到,纷纷凑了过来。纪罗绮拉着姜阮涟的手,在人耳边悄悄说话。
“我们家都这个样子闹,谁要是困了就会被在脸上画王八,所以你可千万别困,你要是困了的话,我也在你脸上画。”
姜阮涟面带春色的笑了笑,又聚精会神地凑过去看。
纪罗绾或许是喝多了酒,真的困了,一堆人的声音都已经停下来,凑在自己身边都没有发现。纪柏璟凑得更近了一些,那支笔几乎贴上了姐姐的脸。他们对于画王八其实都没有什么经验,只不过画的都是简笔画罢了,图的也不过是个好玩儿。
纪柏珩看着趴在那里的堂妹伸手制止了堂弟。“别画王八,你姐姐的脸得要个漂亮。”纪柏璟听到这样的制止,撇了撇嘴,但是立马又听见自己这个哥哥提出了新的主意,“画王八没意思,不如画个胡子吧。”
众人听见这话,都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纪柏珣轻轻伸手推了一把自己这个弟弟。“我就说呢,你哪是那种好心帮人解围的,原来在这儿等着呢。”说着,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纪柏珩伸手握住大哥的手指头,笑着没说话。
纪柏璟也觉得这个提议好,又重新蘸了蘸墨,在自己姐姐的人中,那里轻轻的画了两撇胡子。
刚画完众人就都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又怕立马把人吵醒,一个个的不敢大声的笑,憋的难受。
纪罗绮看到这个自然也想笑,转过头看见姜阮涟,一只手搭在人的肩膀上,把头靠在人的身上,身子笑得一抖一抖的。姜阮涟自然也不例外,也没管那么多,就着这个姿势伸出手揽住纪罗绮,两个人靠在一起笑作一团。
纪罗缊原本也在一旁笑,笑哥哥弟弟的恶趣味。一转头看见靠在一起,笑得开心的两个人,略微撇了撇嘴,不大高兴。
“一个好好的小姐,不跟兄弟姐妹们在一块玩,倒是每天跟个妾在一块玩,成什么样子。”纪罗缊声音极低,却还是被旁边的纪罗絪听到。纪罗絪原本也正在笑那个胡子,此刻听见妹妹这样说,孝义收敛了不少,皱了皱眉,小声的提醒妹妹。
“刚刚还嫌你四姐没给你下面子下够吗?大过年的,少说这种话。”
纪罗絪说完就转回身去继续看着那个胡子笑,只当刚刚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纪罗缊也觉得脸上不大挂得住,想起来吃饭的时候闹的那一次只是冷冷的撇了两人一眼就没有再说话。自自己这个姐姐当真是被夕阳的东西教坏了,嫡庶尊卑不分就算了,一个小姐还自甘堕落,自己自然要离得远一些。
众人笑了个好歹,纪罗绾悠悠转醒的时候,天已经快要亮过来,众人已经散了一轮又回来,看着人好不容易醒过来了,一个个都捂着嘴笑。
纪罗绾不明,所以还是一旁的贴身丫头飞仙把镜子拿过来。飞仙拿镜子过来的时候还在笑,捂着嘴笑得一抖一抖的,极其难以抑制。
“小姐,您快看看,看看这几个少爷小姐。”飞仙一边说,一边抖着肩膀笑。
纪罗绾把镜子拿过来,仔细看了看,看到自己两柳胡子的时候,一下子就清醒了。她也并不恼,年年都要有人被这样子闹一通,大家图的不过是个高兴。
她目光在周围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锁定在自己的两个弟弟身上,站起身子来作势就要去抓他们。
纪柏珣也在一旁站着,眼看着自己的两个堂弟要跑,伸手一手一个的就摁住了肩膀。
纪罗绾笑着说谢谢大哥,然后一边接过丫头递过来的帕子擦脸,一边笑着走过去。
纪柏璟与纪柏琛两个弟兄相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着放低了声音,跟姐姐讨饶。
“哎呦,好姐姐,我们往后再也不敢了。”
纪罗绾走到两人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把自己的脸擦的差不多,用镜子看了看。
“你们两个我就知道是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最是淘气的。”
纪柏璟听见这话,连忙大喊冤枉,扫视一周看见纪柏珩不在,但是也还是把他的三哥供了出来。“姐姐,你哪能只怨我们呢?这可是三哥出的主意。我们原来说要给你画一只王八,三哥说画王八没意思,不如画两缕胡子。”
“我说呢,原来是他。”纪罗绾笑着走回去,在人群中找到了纪罗绛。“是呢,三嫂,这个家里就三哥鬼点子最多。”
纪罗绛听着连忙又把小丫头手里的帕子接过来,笑着走过去,在人已经快要擦干净的脸上装模作样的擦拭。擦了擦,还把镜子给人拿过来看看着人的脸干净了,笑着帮自己的丈夫讨饶。
“三哥,就这样子,你就饶他这一回吧啊。我都给你做婢女帮你擦脸了,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饶了他。”
纪罗绾原本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她平日里总是个胆子小的,只有跟这些哥哥姐姐们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放开一点,自然恨不得时时刻刻跟他们粘在一起玩儿,又怎么会真的生他们的气?
眼看着纪罗绛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纪罗绾把手帕子接过来,脸转到了一边去。“你都这样说了,我再计较就显得我得理不饶人了,我也不是那样的人,既然你这样说,我就原谅了他了。”
纪罗绛听着哎呦了两声,站起身来鞠了个躬,说是谢谢小姐,宽宏大度,不跟丈夫一般计较。在座的几个人听见这话都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几人笑作一团,想着今天会有亲戚来拜访,笑够了,就催着大家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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