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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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罗绮今天原本打算问出来个所以然,此刻却只得作罢。这是母亲的意思,是自己已经知道了的,至于其他的大概小娘,其他也说不出来了,自己索性就别再问,大过年的,大家也没有必要闹得不愉快。
姜阮涟贱人没在说话,只当是人发了脾气,又想着这是自己在这个家里唯一认识的,也不愿意有人不高兴,轻轻地伸手覆盖上人有些微凉的手背。
姜阮涟的声音还是那样子,轻轻柔柔的带着些不着痕迹的讨好,却让人听得十分舒服,并不像家中的其他人那样。“你知道的,我是归你母亲管着的,你母亲的话,我也不能不听,并不是我有意疏远了你,实在是你母亲那边我也顶不住。”
纪罗绮原本就没有生气的意思,只不过是坐着发呆,偏偏人以为自己生气了,还主动过来哄,索性自己就装个生气的样子,让人主动哄的机会,大概自己这辈子也不多。
姜阮涟看人还是不说话,又凑近了一些。“我也并不是不理你,你瞧你过来的时候,我不是还让你进门,你进来之后,我也还让人给你倒茶,咱俩就还像之前一样,也其实是不错的,况且你母亲的话,是你母亲的话,我觉得只不过是不让你找我找的太频繁,你隔三差五的来一趟,还是没什么的,你说是不是?”
纪罗绮差一点就笑出来,也不知道是笑自己这个小娘蠢,还是觉得可爱。母亲的话就这样子被小娘曲解,大概母亲想的是自己不应该跟这种身份低贱的乡野丫头来往,可偏偏自己乐意的很,母亲又不忍心去责怪自己,只能过来为难小娘。如今却不曾想,自己私底下悄悄跟小娘达成一片,两个人联手对付母亲。这话要是说在古代戏文里,可不就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兵。
纪罗绮感觉人盖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有些微微的发凉,伸出手去将人的两只手都攥在手里搓着捂了捂。
“果然,小娘要学的还多,在这家里呆了也快四年,怎么就还是这样呢?这家里没几个人是可信的。小娘,等我走了。好歹是保护好自己。我如今只知道小娘没生我的气就好了,至于母亲那边,我自然有我的解决方法,小娘也不用担心。”
纪罗绮说着拉着人站起身来,又帮人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外头天寒地冻的,你身子又不好,咱们两个也没必要一直在这坐着,要是非想在外面玩的话,我带你到别处玩去,正好一会儿戏,园子那边要摆戏,不如咱们过去看看。戏园子那边有戏楼,咱们要是想呆着的话就去戏楼上面看戏,又暖和又好。”
姜阮涟其实原本是不想去的。原本想的是家里的人,自己也都不熟悉,这样子去戏台那边也显得孤寂,但是在这家里没什么事儿的时候也只能看戏消遣,所以听到这个提议也只是点头答应。
纪罗绮原本打算拉了人就走,又想起母亲,大概已经不想让自己跟小娘单独呆在一起招招手叫南乔过来,让人去找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还有娆小姐来,大家约了一同过戏园子那边看戏去。
南乔听话的走过去,打算去把人叫过来,大家一同凑在一块儿玩儿乐。
等到南乔走了,纪罗绮拉着姜阮涟又坐下,嘴上说的是道歉的话,实际上却没有什么歉意。“唉,我是想跟小娘去看的,可是没办法,母亲的画摆在那里,所以我只好把他们都叫过来,原来咱们两个是可以,现在就叫轿子走的,现在还得委屈,小娘再等一会儿了。”
姜阮涟把自己的手从人手里抽出来,让紫嫣拿了暖炉过来,握在手里头。“等会儿就等会儿吧,大过年的,谁也不着急着歇下,不如咱们一会儿就过去看,正好看完了早晨回房中歇一歇,明天还有别人来拜亲戚。”
纪罗绮被这话说中,说着就伸手捂上自己的头,一边夸张的叫唤,一边说:“小娘,你不说我还不记得你一说可是提醒了我了,马上我就得装病了。外头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我实在是一点应付的心都没有,所以年年到这个时候我都说我不舒服,家里的好多人也这个样子。今天晚上我在戏楼那看完戏就说吹了风,小娘,可记得帮我。”
姜阮涟瞧这人一双狡猾的眸子,笑着轻轻的甩了一下手里的手帕子,没说帮也没说不帮。纪罗绮又站直了身子,也不玩闹了,仍然是笑着跟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没一会儿,三个人就各自坐着轿子过来,跟着过来的,还有两顶轿子。戏楼离着这边很远,他们在这个家里的大房这块儿,戏台子却在二房住的地方。二房住的地方离他们是最远的,自然要坐轿子过去。
众人也懒得麻烦,从小花园坐上轿子,一路穿过去,从北门的角门出去,绕着家外头转了一圈,然后又从东南的侧门进去,正好就是戏场那边。
轿子上头是十分无聊的众人,坐在轿子上又不跟周围人搭话,等到下了轿子一个个都有些犯困。
东南角门上面守着的小厮看见他们过来,连忙给拉开了门,也知道这几个主子一定是来看戏的,冲着里头叫嚷了一声,就有人出来把人接进去。
几人从东南侧门进去,绕过粉妆楼,到了在戏场对面的戏楼。
此刻,这里是十分热闹的,家里不少来客都喜欢看戏,三三两两的聚在这里,不少人都在戏楼上头。自然戏楼不只有一层,总共下来一共有五层。原来说的是四层,奈何家里人觉得这四层不大吉利,所以也就定了五层。如今的一层二层是给客人来的,三层四层是给旁支的,自然只要他们愿意,这几层都是可以相互流通,唯独这第五层是专门给本家的小姐太太还有老爷少爷们准备的。
一行人都是本家的人,除了周云娆一个。周云娆站在原地,显得有些局促,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就在一楼停着,还是应该上去。
孙若梅瞧着表妹,站在那里也不忍心让人尴尬,伸手招了招手。
“愣着干什么呢?我们带你过来的,我们要上去。自然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底下,跟着我们上去就是了。”
说罢,五个人一起上了上头,有人单独为他们开了包间,让他们坐在里头,又派人过来把窗户打开,把屋子里面撒上熏香,又在桌子上上了菜。上菜之后拿了单子过来,问他们要哪种茶和酒,几人随意点了一点,便坐在上头准备听戏。
大过年唱的大多是些热闹的戏,西游记或者水浒传里面的折子。此刻不知道底下是哪个人,点了戏点的是一出武家坡。
我们小时候也没少听武家坡这出戏,看到这出戏坐在大栏边上,笑着手往底下指指。
“我记得我小时候可没少听这出戏,我现在都还有印象呢。这薛平贵和王宝钏的故事,早就被别人说烂了,出了名的才子佳人,可是我就不这样觉得。要我说呢,女子的婚姻当然是应该父母安排,像这样子自己给自己找个夫婿,还等个十来年的,实在是不孝,抛开孝道不谈,就是礼仪廉耻,也是都忘了。”
这话只是随便的玩笑,周云娆眼睛悄悄打量着其他三个人的反应,见三个人轻轻笑了一声,自己也跟着笑。
纪柏珣走过去,揽住妻子的肩膀,与妻子一同看着外边。
“你这话说的是你父亲从小把你教的好,博学多才的,什么事都知道一点。要我说呢,这薛平贵也是好运气,遇上个丞相女,偏偏这薛平贵呀,是个不行的,把正妻抛在外头去,外头停妻再娶回来,反而是贬妻为妾了,你说这是个什么事儿呢?”
纪罗绮听着也深表同感。自己自然不赞同女子的婚姻是由父母做主的,自然觉得女子应该活出自己的人生,可是活出自己的人生,当然也需要以自己的幸福为前提,像这样子胡乱的跟这个男人就跑,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上去,最后还被贬其为且只做了十八天的皇后,那实在也是太憋屈了一些。
姜阮涟只能坐在一旁陪笑,因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东西,自己自然也插不进去话。自己小时候哪里知道细纹这类的东西,每日忙着带弟弟,后来大一些,又要忙着帮家里做饭,后来还要跟父母去打工,减轻家里的负担。对于这些消遣的东西,自己是从来不知道的。尽管也知道这城里面有几个名角,可实际上连这些名角的名字都叫不上来。后来家里年年办宴会的时候,总能见到这些名角,这家里人对于那些名角似乎没那么稀奇,有几个爱捧戏子的,当然给了钱,不爱捧的,也就是随便聊两句。
姜阮涟不止一次的感叹,这家中的日子当真与自己想的是不一样的。底下人趋之若悚的事情在这面也不过是人家挥挥手,甚至是懒得稀罕的,这又是什么意思呢?姜阮涟想来想去想不清,心中只能感叹一句有钱当真是好。
纪罗绮看见人发呆,笑着做的,离人近了一些,在人耳边悄悄的讲这个戏。“这个武家坡呢,讲的是薛平贵跟王宝钏的故事,大嫂刚刚说的就是最后的事。王宝钏呢原来是丞相的三女儿,家里家大业大的父亲又为官作宰,这出身可是个顶个的好,你说是不是?你要是想不明白,我就跟你说,就像是我们家似的,只不过他父亲的官职,可是比我们家人都高呢。”
姜阮涟原本还想不通,这成像究竟有多高?这样说着,一下子就明朗了。能比这边人的家里都好,那这定然是高门权贵,所以她点了点头像,是听懂了。
“这个小女儿呢,从小是极其受宠的父亲,母亲上头两个姐姐对她都好。只不过呢,这个小女儿后来被安排了一门亲事,你要是像大嫂说的那样,其实也不全然对。这个小女儿也并不是个没脑子的,只不过心里想着其他的事情。王宝钏,看薛平贵有成帝王的相,所以才要嫁给薛平贵,可是当时丞相哪能让自己的女儿去嫁个乞丐呢?所以呀,这父女两人就断绝了关系,这王宝钏就跟着薛平贵去了山上头。要我说这日子过的可真是苦闷极了。”
姜阮涟这样听着大概也听明白了。王宝钏,其实不全然是个没脑子的,因为怕家里权势太大,被皇上忌惮,所以这才自愿嫁了这样一个人。
“后来呢,薛平贵被派去西凉打仗,这西凉呢,有个公主就这样子看上他了,薛平贵就在那边娶了这个公主,后来公主的父亲死了,薛平贵就当起了西凉王,你说这日子过的好不好?”
纪罗绮对于这出戏,其实已经看的懒得再看,只不过瞧见人新奇的样子,还是愿意再讲一遍。或许也不图别的,只图小娘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凑过来听自己讲其他的事情都不关心,这就够了。自己的龌龊心思,只要埋在自己心里就够了,不用再去沾染小娘,也不用再让小娘为了这龌龊心思买单,这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
姜阮涟哪里知道人心里的弯弯绕绕,只是听这出戏正听的好。“那这薛平贵未免也太不是人了,一些把好好的原配妻子放在家里,自己倒是去外面逍遥快活了。他后来回去了吗?”
纪罗绮笑着又跟人靠近一些。姜阮涟明明用的是家里发的香粉,却觉得比其他人更要香一些,细细甜甜的香气,从发丝和脖颈间传过来,让人忍不住去闻。
“薛平贵当然回去了呀,只不过是突然想起来的,就这还被后人歌颂,说是什么好男人,我瞧着才不是。日子过的好好的,18年都没能想起来自己那在寒窑中苦等的原配妻子,反而是在这头坐着,大官过得好好的,怎么就算得上是爱呢?之后想起来大概也就是敷衍一下子要我说这种男的可要不得。他后来回去了,也不想着别的,居然先想着试探试探王宝钏是不是中心,要是不中心就要一刀砍了她。你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纪罗绮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姜阮涟听这话,却听得连脸都皱了起来。是呀,天底下哪能有这样的事儿呢?
“不过王宝钏也是个不让人的,两个人就那样互相试探了几番,这才相认了要我说这哪是什么才子佳人爱情故事,这分明呀,就是死渣男一个。”纪罗绮说着呸了一声,姜阮涟连忙伸手堵住了人的嘴。
姜阮涟说话不敢大声,怕让旁边人听见,于是只得凑得更近了一些,在人的耳边小声说话。“你快不要这样子,到时候大太太知道又不让咱们两个来往,说我带坏了你。好好的小姐也学会这些市井下流的东西。”
纪罗绮听见这话就笑了,伸手拉住人还放在自己嘴上的手,笑着说以后不会。
周云娆看着四个人两两呆在一起,自己反而觉得是无边的孤单,只好到前头认真的看戏去。薛平贵是离开了王宝钏十八年,然后让王宝钏苦等了18天,那么自己日后的日子呢,真的就能比这好吗?自己一朝嫁出去,可能往后都没有再回来的机会,到时候在那边人生地不熟的,自己过的又是什么样的日子呢?
底下的人仍然是闹哄哄的,你一杯我一杯,你敬我一杯,我回你一杯,一个两个弓筹交错,推杯换盏,在明亮的灯光下,丝毫感觉不到黑夜的恐惧。大家共同享受着新年的欢乐,所有的不愉快情绪都被抛诸脑后,每个人都享受着这一年中来之不易的快乐时光。
纪柏珣跟孙若梅在前头说了一会儿话,似乎是没什么可说的了,转过头来看见自己的妹妹跟姨娘掺和在一起,也没说什么话,只是笑着顺着妹妹刚刚的话又往下说。
“我觉得也是,像薛平贵这样的人,当真是嫁不得的,连自己的妻子都不顾,反而去那头当了驸马。”
孙若梅与人的看法一样,只不过思想要更加老旧一些,但是也顺着继续往下说。“谁说不是呢?要是娶个小妾也就算了,毕竟只是个玩意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是这薛平贵可是停妻再娶,抛下原配妻子又娶了另一个妻子,这两个究竟算哪个是原配,这倒是把人闹得糊涂了,让两个女人都不顺心。”
姜阮涟听见这话就低下了头。尽管知道孙若梅说这话并不针对着自己,只不过是这些小姐们都这样认为罢了,可偏偏自己听着却是刺耳的。自己为了家里的生存,嫁到这边来给人家当小妾,不止一个人说过小妾,只不过是个玩意儿,自己却到如今都不能习惯。
纪罗绮感觉到人心里的失落,伸出手揽住人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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