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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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哥,你看什么?”
李澜清回头道:“你见过荷花吗?”
赵书儿摇头。
“现在这个时节荷花已经谢了。”李澜清又看向荷花塘的方向,“可惜了这好好的荷塘。你知道吗,荷花有白色的,粉色的,美极了!在我的故乡是廉洁、善美的象征。我家旁边就有一池荷花,真想带你看看。它的根茎叫莲藕,可蒸,可炸、可煮,可炒,清脆香甜。如果这次任务完成了,我们去荷花塘里现挖,我给你露一手。”
“真的?”
“自然。”
这家伙,怎么看都是一副猥琐的样子,李澜清心里好笑,他为什么这么相信我呢?明明平时不爱说话,走路喜欢在暗处,执行任务也是暗中刺杀,但和我在一起话就比较多,还经常冒头。于是,他问道:“赵书儿,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我们不是朋友吗?”
李澜清第一次觉得猥琐胆小之下藏着狠辣的赵书儿有一点可爱。
“马上到桂花巷了,论潜行没谁比得上你,这个还是给你。我去会会那老头,你见机行事,任务可交给你了。”
赵书儿收下火鸦符,道:“李大哥,我挺怕的,实在不行咱一走了之。”
“最紧要当然是保住小命,事不可为就跑,去他娘的任务。”李澜清坏坏一笑。
赵书儿融入夜色之后,李澜清走进了桂花巷。桂花巷离荷花塘不是很远,交战的动静传到这边时,巷子里的人乱作一锅粥,男人们携妻带儿离去,只剩一地桂花残破。
来到之前的位置,门是打开的,似乎知道他要来。
“小兄弟,何苦呢?”老人的声音传出来。
“任务在身,迫不得已。”
李澜清走进小院,老人正坐在桌前喝酒,和之前一样,同一个位置,同一种酒。
老人拿出一个杯子,斟满酒放到桌上,做请的手势。李澜清走到老人对面坐下,端起酒杯喝完,长长呼一口酒气。
小院被朦朦胧胧的影子围在中间,老人再次斟酒,道:“我很久没遇到有胆气的年轻人了,李小友又是懂酒之人,不妨我们多喝几杯,静待天明。”
“甚好,多谢前辈盛情招待。”
……
赵书儿的状态很奇妙,像一只游鱼,不是在水里,是在暗影里。他喜欢在这个世界窥视别人和自由自在的感觉。当初师傅让他学,他还不乐意学这神行术,后来花了三年才练成第一境界——暗影神行。在第一次潜行后,他便爱上了这奇妙的感觉,缠着骗着要学第二层心法,他师父的原话是:“现在知道厉害了,晚了。”然后哼着小曲拂袖而去。
师傅曾告诉他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功法,神行术也有缺点。暗影的世界里并不是漆黑一片,还有一个一个串联在一起的光点,这些光点他师父称之为光门。每一次潜入暗影世界再出去就要找对应的光门,光门找错了不仅位置偏移还可能承担巨大的风险。
赵书儿现在遇到的是另一个难点。有一些特殊区域的光门会非常牢固,无法通过,遇到这种情况要么换位置,要么以力量打破。他面临的难点就是此区域的光门非常牢固,无法打破。光门牢固的地方,通常是一些特殊地域或有禁锢阵法。
试了多次未果,赵书儿只好换个位置,找了个薄弱的光门跳出来。一脚踩在实地,他踏实了一些,开始观察四周情形:一条两侧坑坑洼洼地面还算平整的石道,绿宝石的光染满过道,略显昏暗,远处有哗啦啦的水声。
森森然的石道宛如通向地狱,赵书儿小心翼翼循着水声而去,一路上没有遇到人。不久,一条奔腾的地下河拦在他眼前,伸手探去,河水冰冷,水源气充沛。这便是朝川城地下的水脉。
探查之下没有前进的路,赵书儿又原路返回,边走边尝试使用神行术,光门的潜入难度逐渐递增,想来是靠近阵眼了。又走了几百步,左绕右绕,地下河再次拦住去路,此地的水源气又比先前浓郁了许多。赵书儿判定方向没错,但时间过去近半,只得兵行险招,他跳入冰冷刺骨的河水里,顺着水流潜下。
河下暗流极多,赵书儿被激烈的水流裹挟翻滚,正努力分辨方向间,神识传回的情景使得他冒出水面,睁大双眼去看,不由惊呆了。
百米尽头,巨大的幽潭跃然出现,四面八方的地下河如条条巨龙扎入深潭,发出愤怒地咆哮。幽潭上方,是一个巨大的蓝色阵法光幕,其上光华摇曳,蓝光洒遍幽潭,上下交映,赵书儿只觉身处蓝色星河,如梦似幻。这还不是最令人震撼的。看幽潭中央,一道巨大的蓝色水柱似擎天之柱撑开了空间,将幽潭与光幕相连,无法分清是九天之水落下,还是地狱之河升空。
一百米,五十米,幽潭越来越近了,赵书儿发现水流涌动的力量竟挣扎不开,情急之下,藏穴的源气猛然灌出,河面一声炸响,他的身形出现在空中。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余光中出现一道黑袍身影,是天影杀手。
身体绷紧,血液凝固,恐惧直逼大脑,赵书儿眼中的世界前所未有地清晰,密密麻麻的光点连成白色星海;霎时间,天影杀手的动作似乎慢了,锋锐的匕首在离心口三寸处缓缓推进。他奋力扭动身体,终于,他看到匕首刺穿了自己的左臂,笑了,随即坠入幽潭之中。
袭击赵书儿的天影杀手看了一眼染血的匕首,目光又看向落入幽潭的入侵者身上,疑惑着这一剑怎么会刺到手臂上。算了,跌入阵眼中也是必死无疑,杀手如此想。
……
轰隆
一声巨响自城北传来,远远可见火光冲天。
老人抬到半空中的手停了一下 ,“看来城北那边你们成功了。”把酒喝完,老人又道:“下面潜入的一只小老鼠好像死了,那边的界王高手也还过不来,李小友现在当如何?”
李澜清放下酒杯,苦笑一声:“前辈修为精深,在您面前我又能做什么!”刚说完,不远处电闪雷鸣的域场爆发一阵强烈的雷光,继而消失,震动平静下来,却见一抹雷光飞射,正是小院方向。
“看来‘花虎’也败了!”老人说完,轻扬手指,指间弹出一滴墨绿的源液射入李澜清杯中,“此酒是李小友赠名,用它送李小友最后一程也算应景。”
“还有半坛,李小友喝完便上路吧!”老人起身,酒坛留在桌上,“半个时辰后李小友要是不愿意,你们就请他喝下这杯黄泉酒。”
后半句自然是说给院中的天影杀手听的。
小院中平地起风,霎时狂风大作,老人带起一道龙卷风迎向射来的雷光。
“观星府的雷法名不虚传。”老人真心赞道。
甘九离努力平息体内翻滚的气机,眼前的老人比‘花虎’给他的压力更大,刚才的一战消耗不小,他没把握战胜眼前的老者。况且经过神识探查,方圆两公里内万象府军已排好兵阵,随时可以入场。
见到李澜清没事,他心里松了一下,回道:“阁下是地字一号杀手——辛崖?”
“甘府主在这等半个时辰如何?我这把老骨头实在不想折腾。”
“甘某倒是想请教前辈高招。”
顿时,小院上方风起雷鸣。
李澜清却在认认真真地喝酒,哪管狂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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