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对天鹅肉的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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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尔玛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仍旧握着她的手腕,像是要给她力量般,传递着他炙热的体温。
等着女孩开始重新吃起了甜点,心情似乎好了些的时候,帕尔玛才慢慢将手展开,十分暧昧地,以恋人才会有的十指相扣的姿势,撑开季衔鹿蜷缩着的手掌。
“妮娜,”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季衔鹿有些诧异,却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他只是她的兄长而已,还是需要刷好感的兄长。
“今天的事谢谢你替我出头,”
“刚刚的妮娜很帅气呢!”
少年的眼中忧郁早已消失不见,甚至唇角笑容扬起,颊边还有一颗酒窝。
没有想到,他笑起来会如此好看。
季衔鹿有些惊艳,却又因为平时不大接触到的,直白又诚恳的称赞,还是有些害羞。
脸颊染上粉色,少女抿着嘴,眼里却是藏不住的,星星点点的笑意。
谁知道帕尔玛的话还没说完,继续在她手上写着:“今天的妮娜,还很漂亮。”
少年的笑容似乎因为她的开心又更大了点,酒窝甜蜜。
夸她的话,好像她会开心些。
而看着她露出笑容,他也开始觉得世界美好,万物可爱。
帕尔玛看着女孩鬓角微动的发丝,心下一片柔软。
只是女孩的手很快从他手中抽出,叫他怅然若失。
歌舞散去,帝后携手去了长者聚集的地方闲谈。
而在路过的时候,罗莎曼迪不着痕迹瞥了帕尔玛一眼,却只看见少年陡然有些邪气的笑容。
她握着皇帝的手有些紧,却在迎上皇帝疑问关怀的视线时只是笑着摇摇头。
—
波塞妮娜同帝都的小姐们都不太熟,两方隐隐都在排斥对方,更不要说第一次见到其它小姐们的季衔鹿了。
于是盛装出席的公主殿下这时躲在了秋千架上。
这一方小天地是季衔鹿之前无意中发现的,出口有一棵百年大树遮挡,而四周都是繁盛的蔷薇花,像是瀑布,围绕着古树和秋千架,别有洞天。
柔软的布料在幅度不大的摇晃中鼓动,季衔鹿十分惬意地享受着这一刻的舒心。
只是这惬意的私人时间也很快被打断。
有些杂乱的脚步响起,还有枝叶划过衣服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来人大概是谁家的少爷,衣着华丽,举止却有些轻浮。
那双不大的眼睛一看见她就微微眯了起来,闪过一丝不怀好意。
看见她还在摇着秋千,甚至想直接探手握住她放在两侧绳子上的手,嘴边还念叨着:“美丽的公主,这种事情怎么能够让您来做呢,让我来为公主殿下摇秋千吧。”
季衔鹿却是直接用脚边刚好放着的一根拐杖直接抵住了男人的胸口。
准确来说,她手里的拐杖是侍从放在这里供贵人们以防万一,驱赶蛇虫的棍子。
少女的眉毛挑了起来,却只是显得那张美丽的面容更加生动罢了,像是橱窗里的娃娃活了过来。
季衔鹿也不着急,另一只空着的手在木板上规律地敲击。
“殿下,我敬仰您很久了,”男人看起来有些激动,想要靠近却被棍子阻拦着:“我自从当年您来到蔷薇帝国开始,就对您无法自拔了。”
原主来蔷薇帝国不过十岁出头。
炼铜就炼铜,说得那么清醒脱俗干嘛?
季衔鹿扯出些嘲讽的笑容,男人却觉得这是公主殿下因为听到对她的赞美之词而开心,更加激动地讲了起来。
“殿下,我来自古老的诺曼家族,您的成年礼也快到了,我希望能够倾尽家族之力让您能够开心。”
“我的母亲也十分喜欢您,可惜她腿脚不便,不然也能见见您,不过如果您能来无眠家的话,想必这些都不是问题。”
“诺曼家族底蕴丰厚,您能来的话,一定能够收到更好的熏陶,也会成长为更加优秀的当家主母的。”
笑话,她为什么不做公主要去做主母?还要照顾他有残损的母亲,说不定还要扶持他的家族上位?
季衔鹿的笑容愈发危险,只是依旧侃侃而谈的男人显然没有看出来。
又或者他自恃安全,并不将这看在眼里。
刚刚第一轮祝酒词的时候,季衔鹿就听到了蕾莎对诺曼家族的介绍。
老诺曼只是牌子,实际掌权的是眼前这个早就被酒色掏空的诺曼少爷。
府里经常领些幼童进去,有男有女,却没有多少人知道那些孩子的踪迹。
看他这样的姿态,季衔鹿便知道了大概的前因后果。
前头为帕尔玛挡了一次,没想到后半场便到了自己。
这一场宴会,大概不仅是帕尔玛黑化的开始,还是原主噩梦的开始吧。
诺曼求娶不成,便大肆宣扬公主殿下的不雅举止,恶意诋毁。
到了蔷薇帝国女子们的适婚年龄,帝后都开始发愁。
没想到有一个看上去还不错的绅士求娶波塞妮娜,虽然并不是老牌的王公贵族,可到底家底丰厚,对波塞妮娜也很好。
这是公主出嫁前,周围所有人的看法。
可实际上呢?
看似完美丈夫的绅士实际上喜欢利器在白皙皮肤上展开的样子,痴迷于那肿大的红痕。
甚至罗莎曼迪掌权,波塞妮娜都没等到母亲的帮助,直接在府邸一处偏僻的地界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而人前的绅士也装的极为完美,他声称自己的妻子受到恶魔的蛊惑一直胡言乱语,请了巫师来看却发现已经无药可救,最终被恶魔吸□□气而亡。
而罗莎曼迪只看见了装着自己女儿骨灰的瓷瓶,在后来也一直郁郁,并没有用心抵抗帕尔玛的反扑。
季衔鹿从突然接受到的原主的人生走向中缓过来,就发现诺曼一直在偷偷靠近她,推开她手里的棍子,便要摸上她的手。
书灵正要提醒她时,却看见女孩拎起了裙角。
诺曼的笑容还没盛放就凝固在了脸上。
他惊恐又痛苦地捂住自己的未来,瘫软在地。
季衔鹿顿顿自己的猫跟鞋,笑容迷人。
诺曼家族的后代,不适合这样唐突地死在皇宫里。
她想了想,把随身携带的一小瓶药水打开,灌进了男人因为痛苦大张的嘴巴里。
尖锐的鞋跟还踩在男人手上,而她俯视着他,像是云端的女王在蔑视一只蝼蚁。
这样倍感屈辱的姿势和遭遇让诺曼气红了眼,他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
他痛苦地扣了扣自己的嗓子,却发现无济于事。
书灵默了默。
它没想到,本来是要找到这种哑药的解药的宿主,直接把剩下的药水当成了防身武器,还随身携带着。
诺曼发现自己的嗓子发不出声音后更加惊恐,看着她宛如恶魔,一只手捂着上面一只手捂着下面,场面十分滑稽。
“既然不会说话,那就永远不要说话好了。”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无知和自大付出代价的。
季衔鹿随手把拐杖丢进了花丛里,消失在阵阵暗香中。
她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诺曼,只是,在等他回家而已。
而等季衔鹿走后,诺曼挣扎着就要回到宴会,想要揭露波塞妮娜的罪行,却发现还没爬起来,因为流着冷汗,有些刺痛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双鞋。
他有些战战兢兢地抬头,却瞬间失去了意识,只在模糊中看出是一个并不算高大的男人身影。
—
蕾莎帮着自家殿下绞干湿发,却发现小公主突然抖了一下。
她有些担心:“殿下,是我弄疼您了吗?”
“没事。”季衔鹿有些惊讶。
因为书灵替她转播了诺曼的现状,在她就要在舒适的泡澡后几乎就要忘记那个人的情况下。
“诺曼被发现死在后院的床上,刚好帝都守卫捉拿盗贼,却发现他死在了妾侍的床上,而那个妾侍,甚至只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
这下,大概整个帝都都要震惊了吧。
著名伯爵之子亵玩幼童,还是在帝国法律严惩关于幼童的犯罪之时。
之前蔷薇帝国对幼童的法律并不完善,只是小孩丢的越来越多,甚至连王公贵族的少爷小姐们外出时都能被掳走。
为了安抚惶惶不安的父母,又或者迫于权贵的压力,法例才不断修改完善。
更不要说现在就连雇佣童工的店铺都要面临罚款的严厉环境里,竟还有人如此凌虐幼童。
季衔鹿看了看桌子上的羊皮纸没说话。
王室子弟都有自己的一支队伍,用来保障主子们的安全。
而季衔鹿手上这支,是罗莎曼迪和她从风信王国带过来的,就连帝王都不知道。
这张羊皮纸里的,都是诺曼罄竹难书的罪行,而她本来打算在明天早餐后给帕尔玛,一能刷个好感,二就是借帕尔玛的手教训诺曼。
虽然诺曼已经死了,可这件事还没完呢。
而在不远处的宫殿里,贴身侍从熟练地为自家主子换下沾满鲜血的外衣,丢进火盆里燃烧。
肆虐的火舌顷刻间就吞噬了一件做工精致的袍子,丝绒的质地溅起点点火星。
男人垂眸,有丝惋惜,他还蛮喜欢这件外衣来着。
可惜了。
下次要记得提前换衣服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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