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母仪天下皇后

晨光普照，照在无尽的荒野上。

        光中的尘埃飞舞，一只野狗叼着一只脚在奔跑，谁料中途引来了其余觊觎者，一番争斗后，脚遗失在了草丛里。

        草丛里的脚上穿着鞋子，乍一看去，以为是只鞋，没人会想到这里面有一只脚。

        那只脚后来被蛆虫啃食了。

        你躺在沙发上，意识混沌，夜色漫长。

        漫长的夜里，好像有月光从窗外照进来，你浑身乏力地做不起来，胃里一阵翻滚，好像有人叫你。

        是一个女人，那张脸有点衰老，好像在喋喋不休，催你写作业。

        你看了眼桌子，看到桌上放的是考试卷，你做完了一张又一张，然后考卷丢了。

        你很着急，就听到了一阵铃声，你心头一慌，心说找不到卷子怎么办。

        铃声还在响，你忽然发现，原来不是铃声，是你的手机响了。

        你厌恶地蹙了蹙眉头，站了起来，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是一个冰冷的声音，说的内容很多，好像是上一件项目上的事儿，又好像不是，你没有听清楚，去了月光在的那个地方。

        可是你怎么也走不过去，爬不过去，你好像看到了天花板，看到了黑色，你有点看不清，你很困，你极力保持一丝清醒。

        ——

        你睁开眼看到了明黄龙纹的男子，正翘腿坐着，一边儿是洋红织金锦遍地蹙金绣牡丹的女人。

        听到她的声音，你下意识地低头，看到了破损的袖子，袖子起了毛边儿。

        “你们再说一次，都是亲眼看着莞贵人进去清凉殿的吗？”

        你知道这是再问你，作为知道结局的人，当然不能撞到枪口上去，你不知道有关清凉殿有什么情节，你记得清凉寺，但这时候应该与此无关。

        这时你身边另一个女孩儿说话了，“奴婢只是见莞贵人带着槿汐姑姑。”

        “你呢？”

        你开口答道：“奴婢也是。”

        这么答总该没错吧，女人开口请求男人示下，盘龙纹的男人厉声道：“你看着办，只一条，不许纵容了这种捕风捉影的恶习！”

        男人捻金袍角擦过你，你抖了一下。

        女人站起来，声音端肃：“拉出去，各自掌嘴八十，以儆效尤！”

        你和身侧的女孩低头出去了，跪在庭院中央。

        彼时日头极大，两个公公上前，朝你们投下一方阴影，你虽害怕，但你松了口气，你感到满足。

        当他们拿着朝着你的左脸来了一下，然后又光顾了你的右脸，来来回回，声音脆亮，你像个不倒翁一般，左右摇摆晃动。

        你身边的女孩儿被打得惨叫连连，你很坚强，只是挨着。

        “晦气！”

        太监停了擦了擦手，他要歇一歇。

        你满嘴的血腥味儿，一面耳朵仿佛没有了知觉，忽然感觉唇上一热，你抹了把鼻子，扫到手中的红。

        对方已经再次打来，挨完了剩余的四十下，你掉了一颗牙，耳膜嗡嗡疼，摸了一下，摸到了一手血，面前的人说了什么，你没有听清楚，他们离开了。

        你睇了眼身侧的女孩儿，她的脸颊上涂上了一层胭脂，唇是朱砂色，她的嘴角开裂，像是开心果，血沿着脖子滑下去了。

        她踉跄了几步，你伸手扶住，吐了一口血在地上，低头捡起自己的牙，捏在了手心里。

        你掉的是上牙，你决定将牙齿扔到草丛里。

        草丛里躺着你的牙齿，那个牙齿是从牙根处断裂的，那儿有尖锐的角。

        尖锐的角扎疼了你的大拇指，你们回去干了一下午的活，夜晚，你发起了烧，两日后，你得知，你聋了，你的小伙伴也聋了。

        聋了以后的你，听不到别人叫你的名字，你给自己起名叫无名氏一号，你的伙伴叫无名氏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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