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万民之君天子

第二天你钻到了那个盘曲像的防空洞一般的地方，灯渐次亮了。

        手头的活儿一件接着一件，手机铃声与信息声杂草交错，键盘敲击声不时响起，不一会儿电话铃响了，有人接起，大家形色匆匆，各有各的忙碌，你也一样。

        你坐了一会儿，脖子和肩膀开始僵硬，腰椎也开始隐隐作痛，这细微的疼痛漫长得折磨人。

        屏幕银亮的光打在你脸上，你用手敲击腰椎，起来走了走，不到两分钟你再次坐在电脑跟前，你全心投入，兢兢业业，你忘了疼，疼却记得你。

        你站起来，复坐下，你扭着脖子，脖子发出咔咔声。

        你关注了不少运动博主，一开始你坚持，后来你觉得浪费时间，因为你觉得睡觉也浪费时间。

        你有无限的潜力，你在经受挑战，你在成长，你创造了人类奇迹，你长在了凳子上！

        你开始生根，开始发芽，开始长出枝叶，你抓了一下头，看到了叶落。

        他们说你老了，说你没有奉献精神，说要放你自由。

        你抱着箱子离开。

        那口锅沸腾了很长很长时间，你闷在里面煮了好久好久，里面满是你熬出的浓汤，盖子掀开，你化作了蒸腾的烟，磅礴而出。

        你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日出和日落了。

        回到家，暮色降临，夜色弥漫，月色入户，这是你第一次在城市看到月亮。

        月亮很亮，是银灰色的光。

        银灰色的光让你舍不得拉上窗帘，夜很安谧，你心里也很平静，甚至喜悦，却又失落。

        失落总比喜悦漫长，你总要解决接下来的问题，但你又不想解决，你想好好睡一觉，睡的时间长一点。

        长一点是多长，你不知道，但你熬的夜越来越长。

        长夜里，你扫了眼地上的玻璃瓶上，视线落到床头的药瓶上，你打开它。

        ——

        你跪在青石板上，飞快地看了眼周围，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这是一双女子的手，身上的衣服是宫女的。

        这又犯了什么罪？

        有两个侍卫看守着你，你觉得这事儿不简单，抬头看到几丈外的石阶上，石阶上的屋中灯火辉煌，光从里面透出。

        门口立着不少太监宫女，你努力想听清楚屋里的人在说什么，却只听到怒斥。

        你并不知道，此时灯火辉煌的屋子里，正上演着一场风暴，一个男人，和一群女人。

        女人们或清丽无双或风华绝代或仪态万千，各个气度高华，富贵无双，恍若神仙妃子。

        “请皇上示下，那刘畚与茯苓二人……”

        “追捕刘畚，要活的，茯苓，杀！”

        你看到一群人走了出来，为首的人是一个身穿暗金夔龙纹织金锦的男人，他左右二侧跟着太监侍卫，急急而过。

        其后还有乌压压一片人，皆是女人，她们身上的胭脂水粉香气漫过夜色，传到你的鼻端。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自己犯了什么错，但跪在这儿就说明了你又惹了什么麻烦，你决定高呼，求饶。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不等你继续求饶，你便被侍卫拖了下去，你立刻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我犯了什么错儿！凭什么抓我！”

        至少得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罢，很快，你脸上挨了一巴掌。

        “大胆！天子在前，竟敢咆哮失仪！”

        你看到一个有头脸的公公给那些侍卫使了个眼色，你顿时挣扎起来，“皇上！纯元皇后是……”

        你想，必须要让那个男人停下来。

        但是你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你就被人堵住了口，被抓走了。

        你呜咽痛呼，求生的意志让你狠狠地咬了一口侍卫的掌心，他吃痛松手，另一个侍卫一个手刀砍在了你脖子上。

        你很快被抬出去。

        夏季的风带着躁与干，扛你的人肩膀都在冒热气。

        天上月半满，有几点星子点缀。

        “皇上说杀，怎么杀？”

        “她与她主子欺瞒在先，又当众令皇家颜面受损，自然是要杖杀的。”

        你是疼醒的，有了上次的经验，这一次你很清楚那种疼，因为嘴里没有布团塞着，你紧紧地咬着齿关，你尝到了血腥味儿。

        你的手脚全被绑着，你根本动弹不了，你大喊起来，“是皇后，杀了纯元皇后，啊！是皇上，杀了华妃的孩子！是华妃让我……”

        眼看你说的越来越离谱，那碗口大的棍子一棒子敲在了你头上，你颅脑一痛，眼前一黑，耳朵嗡得一声，感觉像是淋浴喷头中的水漫灌下来。

        漫灌下来的鲜血从从你的额头滑向你的鼻梁，你的颈子里也热乎乎的，像是泼了一碗温热的面糊糊，有点粘稠。

        粘稠的鲜血被夏风食去了温度，你被拖出去，扔在了荒野，让野狗啃食。

        野狗啃食的流程你很熟，这一次它们从夜中嗅到了你的味道，它们的眼睛发出荧绿色的光，你被吃的只剩下一只脚，它们吃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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