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梦一劫(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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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话少的人,宋蕖小姑娘却是个话唠,好像许久没有同人说话给憋坏了似的,恨不得将宋诀的生平全都讲给我听,也不知什么时候,耳边渐渐没了动静,肩膀上却多出一份重量。
我抬起手为靠着我睡过去的小姑娘理一理额发,想将她扶到房间安置,却不知她房间在哪里。
看着她娇憨的模样,又不忍心叫醒她。
正不知如何是好,身后有一个沉雅的嗓子道:“长梨。”
我一回头,就见沈初身上搭一件松松垮垮的袍子立在身后,手中执了一个盛香丸的紫檀匣子。
他的目光从我脸上转到我身边的宋蕖身上,应当是已经同她照过面,只听他情绪平常地道:“夜间湿气重,你二人一个是大沧的公主,一个是宋府的小姐,坐在这里聊天,也不知差人拿个软垫,便不怕受了寒?”
我眉眼一弯,道:“没那么多讲究。”又道,“你来的正好,帮我一把。”
我没多说,他已会意地矮下身子,极自然将手中檀木匣递过来,我帮他捧好,看着他轻巧地将宋蕖打横抱起来。
“哪个房间?”
我沉吟了会儿,道:“先将她安置在我房里吧。”
沈初慢悠悠抬脚往前走,我随在他身边,将手中檀木匣凑近闻一闻,问他:“白檀辅以朱砂,是安神用的,你近来失眠么?”
他下颌轻微一点:“从前失眠时,点上一柱安神香便是,近来却不大有效,陆兄为我做了香丸,让我试试。”
他的语气淡,我借着廊下的灯光,看了一眼他的侧脸,有些担忧地问他:“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他看了我一会儿,忽轻叹一般,道:“长梨,你就是我最大的心事。”
我的心为这句话扯了一下。
他将宋蕖安置到我的床上以后,我捧着香盒将他送到房间门前,沉默了一会儿,对他的背影道:“对不起。”
他的身形顿了一下,保持着背对我的姿势,声音一贯的温和从容,语气也维持着若无其事:“长梨,你我已在药王谷耽搁了不少功夫,也是时候回京。”
为他的这句话将心一提,却听他继续道:“不过听闻再过几日,广福寺有妙华法会,乃此地一年中最大的盛会,既来之,也无妨去凑个热闹。”
他回过头来,仍如初见之时,衣袂不染纤尘,眼睛里波澜无惊:“说起妙华法会,据说这一日布施的人,可抵三千六百日的功德。无数的因,无数的缘起,最终堆砌出唯一的结果。长梨,你的结果,会不会是宋诀?”
廊外吹来一阵风,我抬手去拢被吹乱的头发,对他这个问题感到些无措,他突然伸手将我锁在怀中。
他的怀抱炽热,语气却又低沉又冷淡:“三千六百日不离不弃在佛前虔诚拜祭,最终也有可能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缘法所抵消,你们之间,若是唯独缺了这个缘法,你又该如何?”我失手将檀木匣子打翻,香丸滚落在脚边,他松开我,眼光清寂地看着我,“我与宋诀不同,他求的是你和他的结果,而我至始至终,都只求你的一个选择。”手指温柔地落在我的眼睛上,轻轻拂过,“长梨,你的选择便是我的缘法,是我三千六百日的功德。”
与沈初别过,他的一席话却一直回荡在我脑海。连累脚步虚浮,头也有些昏沉,一抬头,却发现自己停在宋诀的门外。
我在他黑灯瞎火的房间前默了良久,正欲回自己的房间,忽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低沉的咳嗽,那阵咳嗽声持续了一会儿,听得我五脏六腑也有些钝痛,而后,便见里面亮上了一盏灯,随后传来缓慢的脚步声,而后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约莫是他下床倒茶,不小心把杯子打翻。
我知道,他的伤比他表现出来的要重很多。
陆谦之说他被送来时所中的毒箭已经发作,虽然他妙手回春及时阻止了毒性的蔓延,可是按照他多年治病救人的经验,剧毒破坏手臂的经脉,如果后果严重,宋诀有可能以后再也不能骑马,也再也不能用剑。
陆谦之说完之后佩服道:“他醒来后,竟然丝毫没让人觉得他的手臂有什么不方便,也委实令人佩服。”
我想起这番话,忍不住推了推房门,没想到竟被我给推开了,我犹豫了一下,抬脚迈了进去。
他从茶案旁望向我,愣了愣:“岫岫?”脚边还留着白瓷的碎渣。
我行到他身边,弯下腰默默地捡起碎瓷,听他道:“岫岫,莫要划伤了手。”
我不理会,将杯子的碎片小心翼翼地捡到帕子里放到案上,才起身为他倒一杯茶。
递给他之前凑到嘴边尝了尝,道:“茶水凉了,我再去煮一壶。”
他却拉住我,含笑道:“不过是一口茶,是温是凉都不打紧。”
我却有些责备地看着他:“你伤还未愈,怎能这样马虎?你的身子自己不在乎,有人在乎。”
他听后怔了一会儿,忽拉住我的衣袂一把抱住我,深情地低喃我的名字:“岫岫。”
我很怀疑他拿个茶杯都不稳便的手,是如何将我抱得这样紧的,拿这个问题问他,他道:“谁说我的手不稳便?方才不过是失手。”
我默默挣开他,指着一旁的花瓶:“那你将这个花瓶搬起来试试。”
他看了我一眼,默了。
我走到一旁去寻茶具,终于还是煮了茶,正站在小火炉的旁边等水开,他就从身后靠过来,将头埋在我颈侧的头发里,问我:“夜深人静,你突然来我这里,是打算不走了?”
我摸着鼻头小声解释:“阿蕖睡在了我的房间,我、我的床又实在有些小……”
他气息温热地接过我的话:“所以,你来这里想同我分半张床?”
我咳了一声道:“若能分我半张床,那自然好,若是半张不行,一个角落给我躺躺也好。”
他轻声一笑,大方道:“好,分你一个角落。”
耳边响起水烧开的声音,我挣了挣他,道:“水开了,先松开我。”
他放任水壶发出催促的鸣声,孩子一般抱着我不放手:“先不管它。”又道,“岫岫,你今日这样热情奔放,主动送上门来,我其实有些不大适应。”
我的耳根烧了烧,轻道:“那你要谢谢阿蕖,她同我说了你许多好话。”
他懒懒问我:“比如呢?”
我垂了眼,道:“比如你二十几年守身如玉,没有跟姑娘乱搞。”
他的身子颤了颤,我顺势挣开他,想去掀已经快要被水顶开的壶盖子。
结果被他一把捞回去。
他将我的身子扳正,强迫我望进他的眼睛,那双桃花眸中的笑意看的人心神一晃,忙避开,失策的是,他身上白色寝衣的带子系得凌乱,敞开的衣襟下露出形状好看的锁骨,下颌到喉头的线条也极漂亮,这样一转移目光,却看得人心思更有些不稳。
我鬼使神差地把唇送上去,印上他的唇,他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很快眼睛里便多了蛊惑人心的味道,我索性闭上眼睛,在他唇上轻吻,可惜很快,他就变被动为主动。
第二日想起那个吻来,还脸红心跳地觉得昨日的自己当真不像话,好在未有更多不像话的事发生。宋诀如他说的那样,在挺大的花梨木床上分了我一个床角,我缩在那里,他则从背后搂着我,一直搂着我。
用早膳的时候,宋蕖坐在我对面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问我:“嫂嫂,昨日我睡了你的床,你是去哪里睡的?”
我本想扯个两句将这个问题搪塞过去,就听小丫头铃玉抢着道:“我晨起去药庐采药,见姐姐与宋公子同时从房里里出来,莫不是……”
我脸上一忧,宋蕖脸上一喜。这一忧一喜,实在是很考验人的脸皮。
我求助地看向宋诀,期待他能为我的颜面找补找补,却听他悠悠道:“干脆将卧具搬到我房里,也省的你跑来跑去。”
咔擦一声,对面的沈初握断了两根筷子,脸上神色却淡,起身道:“我吃好了。”
早膳过后,宋蕖拉我出去散步,刚走到山庄门口,便遇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正从马上下来,瞧少年的棱角,并不像中土人士,一双眼睛黑亮如星。
宋蕖见到他,立刻唤了一声蒙哲,我恍然,原来这便是那个带她出来猎鹰的少年。
少年一身粗衣,却胜在眉目疏朗,此时年少,日后一定会出落得更加俊逸非凡。
宋蕖对他的出现却有些抗拒似的,眉头一蹙:“我让你替我在金雕出没的地方守着,你追来这里做什么?”当听说是寻到了金雕的巢穴,又立刻变成了那个娇俏的少女,“真的?干得漂亮,这就带我去!”说着也不顾自己的马还在谷中,便翻身上了少年的马,又伸出一只手命令他,“愣着做什么,快上来。”
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递过去,翻身在她身后坐定,并握好了缰绳。
宋蕖在马上对我道:“烦请嫂嫂告诉哥哥,阿蕖先行一步,待猎了金雕,拿来给你和哥哥做大婚的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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