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崔府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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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坐立在那里,状态比我上次在风雪中与她告别时好一些,衣服虽不华丽,但整洁端庄,面孔上的神色也不似当初那般凄惶,似已适应了这不断的打击。我不忍心去探测她的思绪,我绝不容许自己这么做,她是我的外婆,是她从小把我抚养长大,是她视我为掌上明珠!
我无法想象去探测她思绪后,我会形成多少的罪恶感来。
或许你会担心,外婆会认出我,我丝毫都没有这种担心,这么多年来,狐血让我的外貌引发了巨大变化,除了眼睛还保留了一些当初的特点外,其它已完全不相象了,就是连身高体型都完全不同了,我唯一担心的是,模仿的不够像一个人类,但这种担心也往往多余,普通人没有这种辨别力。
“先生远道而来,辛苦了!”
“老夫人不必客气,小女只是受人所托而已。托付我的人,要我对老夫人说,请您不必担心,他正在积极营救,事情还有转寰的余地!”
外婆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的感情被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丈夫入狱一周,昔日同僚好友无人问津,今天突然来一个姓名都不敢透露的人,告诉她事情还有转寰余地,她如何能相信,谁敢说这不是昔日政敌前来探听风声。
“托我来的人,告诉我,一定要请老夫人原谅他,他曾受过崔相的提拔之恩,他也是新近回到新朝廷,力量未聚,不敢做大动作,不敢坦言多久能救崔相出狱,但要保住崔相性命,却还是有可能的。”
外婆的脸上的表情,有些松动,我知道她的戒备之心弱了下去。
“望先生转告恩人,感谢厚爱,若能救出,老身必日夜为他祈福,望他能量力而行,勿伤已身。”
我把腰上百宝袋取下来,双手递给外婆。“这是事主的一点心意,以作不时之需。”
外婆打开百宝袋,看到的是满满一袋的金叶。她也不推迟,而是让小舅妈收下。
这我就放心了,有了这些金叶,外婆这边的生活我便不必担忧了,我就可以一心去营救外公了。
再次回到长安时,它已宛如一个陌生人了,除了皇宫及其附近的街巷,它已基本毁灭了原本的模样,虽然到处都能看到新起的房舍,但同时,战争的创伤也随处可见——茶馆旁一棵被烧毁却未死去的树木,皇家牧场里倒塌在地的栓马桩,旧城墙上出现的一块新补丁……都在不知不觉间,揭露着这个城市的老伤疤。
长安带给我陌生感,不仅仅来自建筑,还来自生活其间的人类。我走在崇仁坊上,每一张面孔上都是冷漠的表情,每个人仿佛都是游魂,毫无表情,毫无生气,仿佛安禄山的战火烧光了他们昔日作为唐人的骄傲,我努力去发现去寻找他们的生机,但我找不到。
一走上崇仁坊,我便不自觉地朝崔府走去,在内心里忐忑不安,生怕看见他破败荒芜的样子,我在崇仁坊的街上走着,一边走一边望向两边的府邸——很明显,崇仁坊的损毁没有我想象的严重,只有很少的地方有破损,偶尔树上有点烟痕,但这些破损与烟痕都无伤大雅,不能撼动崇仁坊的华丽与气派,两边的府邸大多关着门,偶尔门口站着一个昏昏沉沉的守门人,但那些挂在每一座府门前的灯笼显然都换了人家,灯笼上写着的姓氏已早已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些人家了的姓名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朝臣子一朝贵。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中升起,我没有勇气去看那情景。
相较而言,看到崔府华宅破败,只会让我黯然神伤,但崔宅易主,昔日崔府为别人所占,会让我崩溃的,我拼命地大步跑开,我想还是不去为好,等救出外公,我一定会把这宅子买下来。
就在我大步奔跑的时候,我感应到了一种奇妙的讯息,在墙的拐角有一个同类,他也正向我奔来。我的心狂跳不止,毕竟在这个物是人非的城市里,遇到一个同类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我想到了我在长安的所有同类,妲已、烟铭、如翠,但出现的是我唯独不敢去想的人,曾经我以为我彻底失去了的人——李鹤年。
他站在那里,披头散发,浑身灰尘,眼神里有股怨毒的光。
我知道他正恨着我,恨我不该再回到人类亲人中,他恨我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在距离他有一米远的地方,我停住脚步,因为我知道,我们之间的距离决不只是一米这么简单,我们之间的距离远到我们永远都无法化解。他也停住了脚步。
“你真的要趟这混水?”他冷冷的问我。
我张了张嘴,但只字未吐,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回答了他也不懂。
“恐怕不懂的人是你吧!”他虚晃一下身影,来到我的面前。
他的气息就吹拂在我的脸上,暧暧的,还夹杂着一种草木的芬芳。他久在大自然中,难道自然的气息已注入他的体内?
“在大自然中,我觉得我就像一棵树,一株草,我的脚似乎能吸收来自大地的灵气,我的身体可以吸引阳光与空气中的能量,这种体会你有过吗?”
“在人类中,我便觉得我不是孤遗于世,不再是一朵漂浮在空中的柳絮,而是一株有根的树,这种体会你有过吗?”
鹤年脸上微显出怒气,但随即便释去,“我可以尝试去体会!”
不管他会陪我走多久,只要有他陪我一起,我就能获得一种内心的云淡风轻,我的脸上不自觉地显出了笑容,从他的眼眸中,便可窥见。
“我也不知道能陪你多久,当我抵抗不住对大自我怀念时,我或许会突然消失的,当那天到来时,我希望你能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因为我没有勇气同你告别!你明白吗?”鹤年是背对着我说完这些话的,他的表情,我无从察觉。这番话是如此击中我的心门,让我甚至怀疑他能读取我的思维,但我知道他做不到。我从后面抱住他,他也紧紧握住我的双手,我们不再说一句话,任人潮汹涌而来又汹涌而去。
鹤年的一番话,既让我感动非常,也惭愧不已。我曾经为他的不辞而别而深深痛恨他,痛恨他的薄情,哪里知道,他是爱的深沉,所以不忍当面告别。为何不早些对我说呢?这恐怕是他保存的人类男性自尊心在作崇吧!
“你要如何去营救崔相?”
“我已在长安逛了个遍,通过探测人们的思维,目前已知外公被关在刑部大牢中,但却还没有好法子去营救!”
“这事确实颇为剌手。如果实在不行,就强用法力,迷惑住所有监管之人……”
“万万不可,如果用法术相救,我外公一家往后只能四处躲避流浪了。必须想一条万全之策,首先必须抽清楚,外公是因何获罪。再另想办法。但眼下我无人可找,也不允探监,所以正为这调查而犯难。”
“刑部掌书记薛如晦是我的琴友,我们这就去向他打探打探!”
薛府就在崇德坊,与崇仁坊仅一条街的距离。
薛府门面不大,也不甚精致,但门前种着两株罗汉松,苍劲古朴,可见主人是个好清静风雅之流。
鹤年向前对门房一鞠躬,说道:“老人家,我是薛大人昔日好友李鹤年,从山中归来,特来拜访大人,烦请通报一二。”
在外人看来,鹤年的行为是再普通不过了,但我知道,这对在化狐前就不拘小节,化狐已十年有余的鹤年,这可绝非易事。
门房里的老人家,睡意惺忪地回复了声,就进院子去了。
我向他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不一会儿,一个头发花白的男子的头从打开的门里伸了出来,然后是一张苍老的面容,待看清了我们时,他一下向鹤年冲过来:“你真的是鹤年?我不是在做梦吧!”他紧紧地抱住鹤年。我知道他曾经是鹤年的好友,但在我印象中,他是个淡定稳重之人,为何今天会做出这么激动的动作呢?我看鹤年的表情就知道,他的体会跟我差不多,但被此人热情地抱住,又不好太淡定,也只好学着他的样,紧紧地抱住薛如晦。
过了好久,薛如晦才清醒过来,松开拥抱把我们拥进客厅。刚一坐下,薛如晦就问道:“李兄,这些年你们去了哪里?怎会还如当年般年青,莫不是真如传言所说,修成仙了?”
我在长安已有些时日了,我知道他所说的传言是什么。有人说我们夫妻云游之时,已死于安禄山的乱兵,还有人说,我们是进山修行去了。
“正时,我与青青在杭州定居的第六年,我突然身染怪病,几欲丧命,没想到却因祸得福,遇一世外仙人,给我一颗仙丹,救下了我,并引导我们进山修仙了。但不知是我们仙缘浅薄,还是时机未到,我们总是不得要领,老师傅让我们下山来了却尘缘,想不到一回长安便人事全非了,安史乱祸,两位哥哥也不知所终,熟人也纷纷逃难或亡故了,活着的也早已老态隆钟了。方才想起,山中方一日,世间已千年,古语不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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