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蓟兰宗

傍晚的斜阳映照在男孩的身上，拉出长长的斜影。

        莫栩闭目内视，经过这两天的战斗和修炼，体内的那团玉焰似乎更凝实了。

        深红的火焰胀满了丹田，像是要把它撑破一样，火焰内那块玉石的跳动也愈发强烈。

        “看来我体内的龙焰已经快要到丹田的容纳极限了，这样下去不会把我撑爆吧……”莫栩对自己肚子里这团东西又是自豪，又是担心。

        莫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升灵没有，若是没有，估计自己的丹田经脉迟早顶不住这团玉焰，这几天他甚至没敢修炼。

        想到这里，他便颇为头疼，当初提前修炼可没想到会产生这样的后果。

        “莫栩？”就在他沉浸于自己丹田里的变化时，外界一声呼唤将他的神智唤回了脑海。

        莫栩睁开眼，少女正静立在他的面前，绰约的身姿在晚霞的余辉下袅袅婷婷。

        韩婧见他醒来，便将手中那块铜制的令牌递给他道：“喏，这是城主手令，拿着。”

        莫栩接过令牌，翻看了一下，牌上刻着菁北两个大字，字上盘着一条长蛇，字下卧着兰花一朵。

        “婧姐姐，这上面的图案是什么意思呀？”莫栩问道。

        韩婧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向城门走去：“走吧，边走边说。”

        莫栩匆匆跟上她的脚步，这回出示了令牌，城门的士兵并没有再为难他，一路通行无阻。

        入城后，宽阔的石砖街巷便映入了莫栩的眼帘，道路的两旁是一连串的平房，可人烟却是稀薄。

        “姐姐，这里怎么这么安静？”莫栩举目观察四周，此时将近饭点，却只有少数的几家烟囱冒出孤零零的炊烟。

        “这里位于城西，西门外是野兽众多的森林，除了十分贫寒的人家，很少有人会愿意住在这边。”韩婧解释道，“西门外这么多士兵把守戒严也是这个原因。”

        “原来如此。”莫栩了然。

        韩婧又道：“关于你刚刚问我的问题，令牌上面的两个图案，代表的是菁北城的两大宗门。”

        “蛇代表的是青蛇宗，兰花代表的是蓟兰宗。”

        “带你入城的时候，你应该知道了，我是蓟兰宗人。”

        “果然。”莫栩心道，韩婧能在这么短时间拿来城主手令，背景果然不一般。

        韩婧解释完，回头看向了莫栩：“我现在要先回宗门了，接下来你打算去哪？我可以告诉你怎么走。”

        莫栩一听便傻了，无奈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我就是想出来历练一下，现在到了城里也不知道要干嘛。”

        韩婧也没料到他会给出这么一个回答，陷入了纠结。

        两人相对无言，气氛颇为尴尬。

        “那要不，”韩婧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先来我宗里吧。”

        莫栩闻言，心想也是个不错的提议，说不定可以向蓟兰宗打探一下自己爹爹的消息。

        “可以吗？会不会打扰你们？”出于礼貌，他先问了一句。

        “没关系。”韩婧回答。

        “那就先谢谢姐姐了。”男孩一笑。

        随着两人的深入，城里的气氛逐渐热闹了起来，街边铺子的商品琳琅满目，即便是将近傍晚，街上仍有不少行人，偶尔还有马车经过。

        “农忙时的望泷村怕是也没有这么热闹。”莫栩暗叹道。

        韩婧带着莫栩穿过了半个菁北，来到城里的东南角，在一间外观近似郡王府的建筑门前停下了脚步。

        “到了。”

        莫栩抬头一看，气势恢宏的门上悬挂着一块漆黑的牌匾，牌上赫赫三个大字：“蓟兰宗”。

        韩婧推开钉头磷磷的大门，向里间扬声道：“爷爷，我回来啦。”

        莫栩跟着她迈进大门，里头并不如他印象中的宗门一样人声鼎沸，一群年轻人互称师兄师妹，打坐练剑，反而安静的像一所普通民宅。

        韩婧领路一直走到府内中心，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此中最为高大的飘檐双层建筑，楼身白墙绿瓦，门前铺着象征主人身份的大理石阶梯。

        屋内一位老者静坐在大厅最里端，须发皆白，头发披肩，身上的白袍上纹着青色的纹路。

        老人把目光投向刚走上阶梯的两人，鼻尖轻“咦”一声。

        未等莫栩作揖，老人一个纵身来到了他的面前，手掌罩下他的天灵盖。

        莫栩下意识举臂格挡，龙焰奔腾的手臂在他的手掌下顿觉泰山压顶，双膝扑跪在门前。

        “爷爷！”韩婧急道，但见莫栩在老人手下安然无恙，才止住了出手的冲动。

        “15级龙焰？”老人奇道，原来他刚才这一掌只是试了试莫栩的实力。

        老人收回手掌，莫栩顿觉手上巨力消散，心道：“好可怕的实力。”

        他心中踌躇，不敢起身。

        “没事，起来吧。”老人似乎知道他的心思，一抬手，莫栩便感觉膝下一阵轻盈，把他扶了起来。

        他拍了拍膝盖，拱手道：“谢谢爷爷。”

        老人摆摆手道：“不用这么客气，叫我韩老头就好。”

        “啊这……”莫栩思疑不定，看了眼韩婧。

        韩婧见莫栩窘态，不禁掩嘴一笑：“我爷爷他老人家就是这样，你放心叫吧。”

        “好……”莫栩虽然答应，可还是感觉叫不出口，“我还是叫您韩老吧。”

        老人皱了皱眉，似有不快，只挥挥手道：“算了算了，你怎么习惯怎么叫吧。”

        “不过小子，”他话锋一转，“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宗门？”

        闻言，莫栩和韩婧皆是一愣。

        这是什么展开？莫栩顿时满脑子问号。

        韩婧更是没想到爷爷会这么邀请，惊疑道：“可是爷爷，我们宗门不是……”

        “不是只能招收两名弟子？”老者接上了她的话，意味深长地笑道，“那现在不就两名了吗？”

        “可是……”韩婧略显焦虑。

        韩老爷子并没有听她说完，看向莫栩问道：“小子，你愿意吗？”

        莫栩心里面装着许多问题，并没有立即答应，只是把最重要的问题向老者问道：“韩老，既然宗门只能招两名弟子，为什么选我呢？”

        “十岁前连灵识都不曾开启，却能把龙焰修炼到15级。”老者捋了捋胡须，反问道，“你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本吗？”

        原来刚才那一掌，韩老甚至将他的根骨年龄都打探的一清二楚。

        不等莫栩回答，韩老继续道：“蓟兰宗每一代只收两名弟子，便是求精，你天赋异禀，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韩婧也没有再插话，看着莫栩的眼神多了几分微妙，后者低头思索，默然不语。

        “我只给你五秒钟时间，”韩老抬起手掌，五指一一屈收，“五、四、三、二……”

        “一。”

        “我加入。”莫栩抬头，目光坚决。

        “哈哈，好！”韩老爽朗笑道：“进来吧。”

        话毕，他便带着莫栩走进屋内宽敞的大厅，大厅两侧共有四张椅子，最里面是一张宽大的扶手椅，椅旁茶案上放着两个杯子。

        韩老提起茶壶，在两只杯子里斟上了两杯热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莫栩。”莫栩答道。

        “莫栩，好名字。”韩老说着，将其中一杯递给莫栩，“喝了这杯茶，我便是你师父了，宗门不需要繁文缛节，你随自己性子就好。”

        莫栩双手接过茶，一口饮尽。

        韩老点点头，又对韩婧道：“婧儿啊，带莫栩去西厢找个房子安顿一下吧。”

        “好。”韩婧答应下来，便拉上莫栩的手腕要带他离开大厅。

        莫栩感觉韩婧牵着他的那只手莫名其妙抓的很紧，整个人几乎是被扯着走，他不明就里，跟着韩婧快步出了门。

        下台阶以后，韩婧才松开紧握他的手，神色焦急道：“你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下来了啊？”

        “啊？”莫栩完全不明白韩婧为什么这么着急，愣愣的道，“我看韩老这么急着要我加入宗门，我现在也无处可去，便只好答应了。”

        韩婧闻言，素手扶额，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婧姐姐？”

        “历代蓟兰宗的弟子，都是宗门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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