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第二十六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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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罗兰因对霍青伤心失望，由爱转恨，逼其交出金库钥匙，遭拒之后，遂说道：“别逼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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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手执弓弩，紧扣扳机，箭支正对霍青，双眸含泪，满是恨意。

霍青虽利器胁迫于前，神色木然、心如死灰，目视罗兰，满是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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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恨他负心，欲杀之而后快，然真要动手，心中忆起此前万般恩爱，不禁大恸，两行清泪潸然而下，手微微发抖，迟迟难以扣动扳机。

霍青见她如此，知负她太深，懊悔不已，然大错已然铸成，悔之晚矣，欲道歉安慰，话到嘴边，却无力说出，一声叹息，双眼含泪，目光满是怜惜。

二人默然对视、泪眼相望，一时寂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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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一声长叹，手无力垂下，左手掩面，哽咽无声，她深恨霍青，但要杀之，却难以下手。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杀了他，完成使命？她不忍心。

不杀他？威尔·多勒使命于前，扎拉里·泰瑞催逼于后，她本将一切希望寄托于霍青身上，如今却所托非人。

她心下茫然，不知所措，只觉天地之间无容身之地，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孤苦伶仃，无处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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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见罗兰放下短弩，知她心有不忍，如今见她黯然神伤、心神悲沮，心中悔意更深，不再犹豫彷徨、左右为难，决心与她归隐田园，欲对她说：

罗兰，我们一起走吧，走得远远的，远离一切恩怨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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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有所想、面有所现，罗兰见他如此，知他有话要说，尽管未知其意，但见他满眼深情，心中不禁死灰复燃，凝视于他，暗含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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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刚欲向罗兰表明心迹，忽听得门外脚步声响。

他素习内功已久，耳力远超常人，单听脚步之声，已知来者当在十人以上，且各个步履沉重，显然是身长力大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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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丑时（凌晨一点），霍青心下迷惑，心说：

难道是李真带人前来查岗？倒也有可能。之前罗兰闹得动静那么大，卫兵肯定要禀报，他带人前来查问，倒也正常。只是脚步声……

霍青与下属长期摸爬滚打，于每人之脚步声颇为熟悉，此时门外脚步声有点陌生，不似熟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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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疑惑之间，敲门之声，随之而来。

霍青与罗兰交换了一下眼神，脸上均闪过一丝羞涩，二人皆衣衫不整，以此形象见人，确实有失体统，遂连忙来到桌前，赶紧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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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抓起一件，刚欲穿上，发现尺码不对，心下疑惑，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霍青的衣服，不禁想起适才收拾衣物之时，故意将二人衣服混在一起，以示比翼齐飞、永不分离。

她收拾衣物之时，心中甜蜜；如今心怀恨意，恨屋及乌，见霍青眼巴巴等在旁边，愤愤将其衣服一一抽出，恨恨摔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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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太多，罗兰心中忿忿不平，扔得又格外使劲，霍青没接好，掉了一地。

他赶紧捡起，往身上套，边套边问道：“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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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回答道：“霍排长，李排长听说罗兰大使在您这儿，命令我们前来送她回房间休息。”

声音颇为耳熟，很像适才门口卫兵的声音。

应是卫兵被霍青支开之后，去禀报李真，又被派回接罗兰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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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闻之，心知今晚离开之良机已失，对霍青恨意再度大增，狠狠白他一眼。

霍青明白，想和罗兰偷偷离开，已不可能。

原因是他的优柔寡断，他有心与罗兰言明心志，但为时已晚，只得快赶几步，欲先到门前，为罗兰开门，心知无用，但欲献个殷勤，以求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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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何尝不知他心中所想，但恨意难平，故偏不愿给他台阶下，一把拉住他，往后一拽，自身来到门前，拉开插销，拿住把手，就手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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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刚刚敞开一点，灯火顺着门缝倾泻而出，缓缓照亮门外之人，一双熟悉的绿色眼睛闪入眼帘，罗兰浑身一震、停顿下来：扎拉里·泰瑞！

除了他，还有十多名第六突击队队员，皆人高马大，身着黑色皮甲，脸蒙黑布，分两队，前蹲后站，人人持弩，搭箭上弦。

扎拉里·泰瑞见她来开门，使个眼色，示意她躲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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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的心剧烈跳动起来，脉搏之声犹如擂鼓，于耳边一声声轰鸣着：扎拉里·泰瑞已等得不耐烦，要动手了。

她的呼吸粗重起来，犹如拉扯风箱，每次皆听得清清楚楚：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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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动作太大，微微回头，眼睛余光朝身后瞄去。

霍青在她侧后不远之处，目光满是担心与难过，似乎想对她说什么，但又欲言又止，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难道眼看着他们杀死霍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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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转回头来，又瞧了瞧扎拉里·泰瑞。

他掀起脸上黑布，朝她笑了笑，张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舌头长且尖，有点像蜥蜴，长舌将前排牙齿一一舔过，犹如噬人魔鬼期待人肉美味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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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屠夫已急不可待，她必须现在、立刻、马上做出选择。

罗兰笑了，她微微侧了下脸，朝扎拉里·泰瑞露出了最迷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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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做间谍，还是做青女，她学习的第一堂课都是：微笑。

因为微笑能够表达友好、好感、愉悦，它是人类通用表情，是情感沟通的重要手段。

尤其是当美女朝一个男人微笑之时，男人会感到很开心，会感觉美女不讨厌他，甚至可能误解为美女有点喜欢他，从而心中不再设防。

美女的微笑，向来是对付男人的有效武器之一，浸淫此道已久的罗兰，已将这种武器使用得十分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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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笑，如温暖春风，似甘甜蜜糖，美而不俗，暖而不媚，令门外所有男人的心都颤了一下，犹如平静湖面泛起了一波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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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拉里·泰瑞有点受宠若惊，从认识到现在，罗兰对他冷漠居多，微笑很少，更何况是如此迷人微笑，犹如一个痴情少女，将最美笑容赠予爱慕已久的情人。

他感到一股熟悉的欲望升腾上来，心跳加速，口干舌燥，他咽下一大口唾沫，吞咽之声于宁静回廊中格外清楚。

扎拉里·泰瑞盯着罗兰的微笑，一时呆了，似乎忘记了此行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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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似乎停滞了，从开门到现在短短几秒钟，罗兰感觉仿佛已过了几个世纪，她拼命遏制内心颤抖，将全部精力用来维持这个该死的微笑，全身已被汗水浸透。

她感觉脸已经笑累了，她感觉颧骨下方的颧肌开始僵硬了，她感到每一秒钟都过得如此漫长，她越来越力不从心，直到她发觉扎拉里·泰瑞眼中出现短暂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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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明白，她成功了，她的坚持换来了宝贵时机，于是她行动了，两手猛然将门关上，用尽全身气力，朝霍青发出一声尖叫：“小心！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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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袭”字，未及出口，一股巨力撞上房门，如汹涌澎湃之洪水，似飞沙走石之飓风，门框砰然断裂，门板犹如纸糊一般，裂成数块。

一块门板飞出，正中罗兰胸口，她倒飞出去，一声闷响，重重摔落，翻滚数圈，方才停止。

罗兰欲撑地起身，但受伤颇重，头晕、全身乏力，眼前金星乱冒，双耳轰鸣，胸口发闷，喉咙发咸，口中鲜血喷出，瘫倒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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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适才听脚步声不对之时，心中已有几分警惕，待罗兰警示之后，门被撞碎，敌人身影显露，各个手持弓弩，箭已上弦，瞄准于他，正欲击发，稍有迟疑，乱箭穿身，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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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箭！”扎拉里·泰瑞一声令下，前排队员迅速击发，数支弩箭脱弦而出，划开空气，尖啸声鸣，直朝霍青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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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亡之战，生死之事，一念之间，不容细想。

霍青纵身而起，一个后空翻，跃到床后，运内力于腿，脚探入床底，脚背贴住床沿，猛然一掀。

那是一张由干松木制成的双人大床，材质坚硬，且分量不轻，然霍青一掀之下，如落叶翻飞、侧翻而起，恰好挡在身前，犹如竖起一面巨大盾牌，将射来之箭悉数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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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拉里·泰瑞率领的突袭小组，使用的是三段式弓箭战术：

弓弩手分三排，前排人先射击，射击完毕之后，立刻退后，重新上箭，后排人则补到前排再行射击，三排人轮番上箭、反复射击，从而保持攻击连续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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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明白，卧室空间狭小、无险可守，且突遭攻击、手无寸铁、身无片甲，一旦让对手轮番射击并逐步压缩空间，则难逃一死。

而今之计，必须主动出击，打乱对手阵型，近身肉搏，摆脱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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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所想，行则有动。

霍青一声长啸，一脚将双人大床蹬出，此招成败，关系生死存亡，他运尽平生之力、凝聚深厚内力，爆然而发，力道惊人。

双人床呼啸而出，似一发出膛炮弹，直朝门口群敌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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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突击队队员各个训练有素，而扎拉里·泰瑞此次选入突袭小组的成员更是优中选优、精英中的精英，见第一轮攻击未成，霍青已躲至床后，遂变动阵型，两边散开，欲绕至侧面再予射击。

阵型未及完全散开，砰地一声，大床猛然飞起，劈头盖脸、迎面撞来，扎拉里·泰瑞大吃一惊，连忙侧身翻滚、迅速躲避，他身手矫健、闪避迅捷，大床擦身而过，堪堪避开。

但其他队员动作稍慢，被撞个正着。

霍青危急之下、势如拼命，此一招用上了十成十的功力，更何况双人大床本就厚重，其材质坚硬无比。

此一撞，轰然巨响，惨叫连连，几名队员被撞翻在地，鲜血狂喷，筋断骨折，有死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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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拉里·泰瑞迅速起身，举起短弩，正欲反击，只见大床之后闪出一个白色身影，动如脱兔、迅捷无比，直朝自己扑来，眨眼之间，已到近前。

他赶紧瞄准射击，谁知扳机已扣下，可箭未射出。

仔细一看，一只白皙干净的手，紧紧攥住弩臂，死死卡住弩弦和箭尾连接之处的弩机，此人劲力惊人，居然能单手止住弩箭击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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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拉里·泰瑞此一惊非同小可，知道遇到了前所未有之劲敌，对手已经近身，一旦有隙攻击，后果不堪设想，抬起右脚，迅疾朝霍青下三路蹬出，以求逼其后退、拉开距离、就此解困。

右侧边一名队员拔出匕首，朝霍青肋下刺去；

后边一名队员亦拔出匕首，朝霍青背心刺来；

两名队员心思一致，见霍青与队长近在咫尺，再用弩箭或长兵刃恐误伤队长，故采用近身匕首欲围魏救赵，分刺霍青要害，以解队长之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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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突击队队员各个身手了得，且常年一起训练，配合早已默契，故动作快、狠、准，霍青前、侧、后三个方向同时受到攻击。

转瞬之间，情势巨变，捕猎者反而变成了落入陷阱之猎物，眼看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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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霍青，夹击之中，临危不乱。

见扎拉里·泰瑞的撩阴脚已到近前，右手下压，一把攥住其脚腕，猛一用力，将扎拉里·泰瑞整个人拎到半空，抡将起来，朝身后袭击之人猛然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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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袭击之人只觉得劲风扑面，眼前一黑，定睛一看，不禁目瞪口呆：

只见扎拉里·泰瑞的脸近在咫尺，冲将过来，避无可避。

两人眼对眼、鼻子对鼻子、嘴对嘴，撞了个结结实实。

顿时，断牙与鼻血横飞、眼泪与鼻涕横流，此人昏迷之前，心中还有些迷糊：

没听说队长是个基佬啊，今日为何如此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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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促之间，身侧袭击之人已到近前，匕首朝要害刺来，霍青不躲不避，左手迎上，一把攥住其手腕，猛然一掰，将其手腕生生折断。

对手一声惨叫，匕首脱手而出，霍青夺其匕首，左脚迅疾蹬出，正中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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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内功精纯，此刻又是生死相搏之时，每一招皆全力发出，对手虽身着皮甲，但力道还是透过甲片渗透进去，略过脆弱的肌肉，无情撕断胸骨肋骨，将其内脏击得粉碎。

对手整个胸口凹陷下去，身体倒飞而出，正撞在另一名队员身上，两人天灵盖撞天灵盖，同时脑浆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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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两个照面，突击小组的十五名队员连伤带死，已经躺了一半。

霍青血脉贲张、杀气纵横，此次不是训练，也不是演习，对手不是需要顾忌情面的战友，而是货真价实的敌人，他不需心慈手软、手下留情，只需冷酷无情、纵情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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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拉里·泰瑞不得不承认：这次失算了。

他之前并没有低估对手的实力，也没有丝毫大意，他向来把“永远不要低估你的对手”当做座右铭，但他还是失算了：霍青武功之高，远远超出了他的预估范围。

但现在没工夫后悔，每耽误一秒钟，都是对队员生命的不负责任，必须马上采取行动，扭转不利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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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突击队毕竟是精锐部队，已伤亡过半，但士气不乱，又有三名队员举起盾牌，围堵上来，欲挡住霍青进攻势头，为其他队友调整布阵提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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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怎能让对手如愿以偿，朝对面敌人的圆盾正中，就是一脚。

此一脚刚猛无俦，对手怎当霍青神力，当的一声巨响，盾牌反撞回来，正中胸口，手腕、臂骨、胸骨尽数折断，飞出数尺，撞到墙上，弹回地面，口吐鲜血，惨死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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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一个，防线立马露出空隙，霍青正欲前冲，第二名敌人冲上来，挥刀就砍。

霍青避过刀锋，脚下一动，步法迅捷，转眼间绕到敌人背后，左手揪住头发，右手匕首朝其脖颈就要刺下。

正当此时，只听扎拉里·泰瑞一声大喊：“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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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之上，素来你死我活、求杀敌也，怎会因敌人说住手就停手呢。

但霍青停手了，因为扎拉里·泰瑞揪住罗兰头发，用短弩顶住她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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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本已制住敌人，正欲杀之，见罗兰被扎拉里·泰瑞所擒，遂停手不杀，将其俘虏。

他攥紧俘虏头发，匕首锋刃贴紧其脖颈左侧动脉，挡在身前，当做人肉盾牌，凝视扎拉里·泰瑞，目光冰冷，静待对手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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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错，你很不错。”扎拉里·泰瑞笑了起来，这是他的习惯，越是关键时刻，他笑得越开心，敌人越是强大，他笑得越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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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正事儿。”霍青对其表扬并不感冒，他一点也不喜欢这家伙，适才罗兰被门撞飞之时，他本欲保护罗兰，但敌人进攻迅速密集，迫使他全力应对、无暇他顾。

如今罗兰落入敌手，他表面神情冰冷，内心则焦急万分，生怕她受到半点伤害。

他认为：若早点答应罗兰，两人现在已经远走高飞，而不是使她身陷险境。一切错误皆在于己，罗兰若有闪失，百身莫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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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扎拉里·泰瑞大笑起来，好像一点也不着急，边笑边揪紧了罗兰头发，“你俩还真不愧是一对儿，连口头语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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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叫十指连心，女生留长发，看起来飘逸隽永，一旦被揪住，则是钻心之痛。

罗兰觉得头皮都快被扯下来了，当真疼得撕心裂肺，眼泪于眼眶中打转，但强忍剧痛、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她明白，此时不能搅乱霍青内心，现在是双方心理较量的关键时刻，一旦一方心绪大乱，结果只有一个：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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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拉里·泰瑞发动了突袭，虽初期受挫，但他又控制了罗兰，此前斗勇，他一败涂地，但现在斗智，霍青是他的对手吗，而罗兰将生死如何？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二十七章《天若有情天亦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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