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

第二十七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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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扎拉里·泰瑞偷袭不成，遂抓住罗兰，以此威胁霍青，斗勇不成，再来斗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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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拉里·泰瑞手上继续发力，揪紧罗兰长发，发根连带头皮，时不时离开颅骨，罗兰不吭声，但难掩痛苦之色，他笑得愈加灿烂：“你很爱她，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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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之痛苦，霍青不可能置若罔闻，他想冲过杀了这个爱笑的杂种，将其碎尸万段，但他知道，必须冷静忍耐，不能冲动，否则不仅救不了罗兰，反而会害了她。

因为愤怒，手微微颤抖，为了掩饰，霍青左手抓紧俘虏的头发，右手使劲儿攥紧匕首，但用力过度，指关节变得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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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的细小动作，没有瞒过扎拉里·泰瑞老道的眼睛，遂笑得更开心了，他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也看清了霍青的弱点：太儿女情长了。

就扎拉里·泰瑞看来：对于效命战场的军人来讲，爱情毫无用处，它既不能帮你杀死敌人，也不帮你赢得胜利，只能令你变得脆弱，而脆弱在战场上意味着死亡。

因此，扎拉里·泰瑞不相信爱情，那不过是哄女人上床的借口；也不会爱上任何女人，那不过是释放欲望的工具。

既然发现了对手的弱点，就该主动出击，扎拉里·泰瑞手松了松劲儿，让罗兰痛楚减轻了点，随之朝霍青笑道：

“咱们做个交易吧，你把金库钥匙交给我，我就放了她，不然就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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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痛楚稍事缓解，罗兰微微动了动酸疼的脖颈，她沉默着，无声地将目光投向霍青：

他会如何回答？会同意还是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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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面无表情，但目光偶尔与她相遇时，隐隐露出关切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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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明白，霍青神情冷漠，看似不为所动，实际已暴露出内心的焦灼担忧。

扎拉里·泰瑞却微笑坦然、神情轻松，既掩饰了内心所想，也可给对手持续施加压力，此为心理战术。

初时或许尚不明显，但随着时间积累，对手承受的压力会逐渐增大，最终其心理防线被彻底压垮、最终崩溃。

此理就像海浪拍击礁石一样，每次不会给礁石造成实质性伤害，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水滴石穿，铁杵成针，坚硬礁石会逐渐出现细小裂缝，再后来裂缝会越来越大，直到最终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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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再清楚不过地看到，论武功，霍青或许天下无敌；但论心智，与老道的扎拉里·泰瑞相比，霍青还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菜鸟。

从感情上讲，她希望霍青能同意，证明他是爱她的，罗兰为他付出太多，难以接受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结果。

但理智上，她更清楚，扎拉里·泰瑞正在试探，如果霍青同意，就证明他非常在意她的安全，那扎拉里·泰瑞就更不可能放了她，因为控制了她，就能控制霍青，彻底掌握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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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这道选择题的正确答案是：不能同意。

只要霍青不同意，就还有谈判资本，还能以强大武力，继续保持对扎拉里·泰瑞的威慑，从而使其有所顾忌，不敢肆意伤害她，使局势向有利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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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做出了决定，必须提醒霍青，既是帮助他，也是为了救自己。

她将目光投向霍青，眨了下眼，微微摇了摇手，不敢动作幅度太大，只能心中祈祷，希望霍青能看到、读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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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目力远胜常人，罗兰暗示，他看得清清楚楚，心说：

难道她是在暗示我拒绝吗？可是，如果我拒绝的话，对方岂不是要杀了她吗？

一想到罗兰会死，心中痛楚万分，心说：

此前她一片深情，我却辜负了她，已经对不起她，若拒绝对方，使得她丧命，我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但转念一想，罗兰向来处事冷静、足智多谋，心计远胜于己，既然暗示拒绝，就听她的吧。

想到此处，霍青摇了摇头，笑道：“你要杀就杀吧，我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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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虽暗示霍青不要同意，却无法告诉他具体做法，霍青的回答，虽冷血无情，却是最佳答案。

但欣慰之余，虽知霍青所言为权宜之计，且因她暗示而发，但心中依旧惆怅：

他说得如此流畅，半个结巴都没打，是为了迷惑对方，还是他真就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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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拉里·泰瑞笑起来很好看，面部肌肉放松，嘴唇上扬幅度恰到好处。

于他看来，霍青回答得很不错，可惜演技火候不足，面部肌肉还有点僵硬，口气故作轻松，但声音还有点微微颤抖，他太年轻，还是个雏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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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拉里·泰瑞舌头舔了舔牙床，刚才被霍青扔出去，和手下队员来了个脸贴脸，撞飞两颗门牙，牙神经露在外面，舌头一碰，针扎刺骨般剧痛。

从军至今，他第一次吃这么大亏，疼痛进一步激发了斗志，下定决心：

一定要彻底摧毁这个雏儿的勇气和信心，逼他交出钥匙，然后拿到凤冠、完成任务，必须做到，也一定能做到，他充满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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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拉里·泰瑞脸部肌肉扭曲起来，下巴回收，双目圆睁，瞳孔上贴眼皮，露出大片眼白，嘴巴张大，一系列变化之后，他的脸很像马戏团小丑面具。

笑声也变得尖锐刺耳，他将短弩箭镞，对准了罗兰眼睛：“你知道我最喜欢她身上什么地方吗？嗯？嘿嘿嘿嘿，告诉你吧，我最喜欢她的眼睛。”

说着，将箭镞朝罗兰的眼睛扎去：“哎呀，这眼睛真美啊，就像两颗蓝色的宝石，我真想割下来看看。”

扎拉里·泰瑞故意放慢速度，同时紧紧盯住霍青：“既然你不在乎她，那割下来之后，咱俩一人一只，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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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镞呈三棱状，带着锋利倒刺，慢慢接近，罗兰难以抑制心中恐惧，她拼命挣扎，但重伤之下，身体虚弱无力，无法挣脱。

她很想从容镇定，也想临危不惧，但无法压制内心恐惧，因为她清楚记得：

扎拉里·泰瑞曾把小孩的下颚骨做成项链，天天戴在脖子上，他不仅是屠夫，更是一个十足的变态，所以他说得出来，也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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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的回应是，他出手了，右手一抖，匕首飞出，寒光一闪，快如闪电，迅似流星，紧贴扎拉里·泰瑞眼角而过，将其一撮垂发割断，继续向前，洞穿一人咽喉，余力未消，深刺入墙，行进方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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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拉里·泰瑞笑声立止，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明白，霍青若用刚才那一刀杀他，他根本躲不开。

随之，脸上又浮起了微笑，多年以来，他已经把微笑练成了本能，练成了面对恐惧的第一反应。

即便如此，他将贴近罗兰眼睛的短弩收了回来，因为不想让罗兰看见，也不想让霍青发现：他的手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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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给你一个交易的机会吧，放了她，我可以让你和你的人活着离开。”霍青盯住扎拉里·泰瑞的眼睛，“否则，你们都得死。”

他既不能退让，又不能看着罗兰被割掉眼睛，所以，只能主动出击，威慑对手。

他语速不快，声音沉稳，直视对手，带着无可置疑的自信。

他身材高挑，矫健干练，却不魁梧，与人高马大的第六突击队队员们相比，显得有些单薄，但却爆发出强烈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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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春夏交接之时，寒意渐渐远去，暖意接踵而来，房间虽处地下，然气温舒适，凉热适宜。

但余下的第六突击队队员们却不禁打了个寒颤，感到杀意浓浓、寒气刺骨，不是来自肉体，而是源自心灵的恐惧。

队员们面面相觑，眼神中露出怯意，他们不是初出茅庐的新兵，每人手上都有几条人命，也是刀头舔血中滚出来的，但面对霍青，他们第一次有了想拔腿逃命的想法：

这个家伙太强大了，强大的无可匹敌，强大到令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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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扎拉里·泰瑞挪开短弩，罗兰长出了一口气，适才箭镞距离她的眼睛只差分毫，再往前一点，眼睛定然难保，此等状况下，身体、心灵皆承受巨大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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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花容失色、娇躯乱抖，现在缓过气来，全身已被冷汗浸透。

她使劲儿闭了闭眼，缓解一下眼睛酸麻感，朝霍青投去感激一瞥：

双眸得以保全，全赖霍青一刀之威。

适才她大难临头、无暇旁顾，无法再给霍青任何提示，此子尚稚嫩，却敢于主动出击、针锋相对，殊为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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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亦明白：

霍青虽以武功镇住了对手，但对她的关切，也已溢于言表、尽数暴露，现在只能祈祷扎拉里·泰瑞能被其吓住，接受霍青的条件。

想到此处，她与霍青目光相触，见他满眼关切之情，心中一凛：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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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刚欲提醒霍青，但一股来自头皮的尖锐剧痛阻止了她。

霍青关切的眼神，没能逃过扎拉里·泰瑞的眼睛，他的脸上再次浮现招牌式的微笑，再次将短弩对准了罗兰脑袋：

“小子，我们打个赌吧，我赌你不敢杀我，但我敢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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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拉里·泰瑞一时错愕，然迅速摆脱出来，恢复了自信与镇定。

他突然转过短弩，朝着霍青扣动了扳机，弓弦声响，弩箭飞啸而出，刺入血肉之躯，金属利刃切开皮肤，深入内脏，无情地洞穿心脏，鲜血飞溅，犹如泉涌。

中箭之人当即殒命，但不是霍青，而是他的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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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不禁吃了一惊：当初擒获俘虏时，本想以此交换罗兰，但转念一想，对手定是为凤冠而来，断不会因为一人被俘而轻易放弃任务，遂打消了念头。

不过，毕竟有了一名俘虏在手，他还是相信，对手当有所顾忌。

如今万没料到，此人居然如此心狠手辣，连自己人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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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以为我怕死吗？”扎拉里·泰瑞盯住霍青的双眼，微笑着说道，“我告诉你，我不怕死，我的人都不怕死，你杀就杀吧。不过，除非你能一招之内，把我们都杀死，否则，在你杀死我的时候，我的人会毫不犹豫地杀死罗兰。”

他的声音很柔和，语速不快不慢，每个字发音都很清晰，仿佛不是在谈论生死，更像是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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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拉里·泰瑞一边微笑，一边重新给短弩上好了一支箭，重新瞄准罗兰的脑袋：

“我数到三，你把金库的钥匙给我，不然我就杀了她。”

扎拉里·泰瑞笑得很开心，他对自己很满意，这场较量从开始到现在，他从未停止微笑，如今他坚信即将胜利，所以笑得愈加灿烂：

“怎么样？赌一赌？好了，我要开始数数了，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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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之战斗力，与狼王密切相关，遭遇逆境之时，若狼王镇定从容、指挥若定，狼群也能稳住阵脚、从容迎战。

如今扎拉里·泰瑞克服恐惧、直面强敌，第六突击队队员们心情逐渐平静下来，眼神中再次燃起了斗志，也纷纷将手中弩箭对准了罗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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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沉不住气了，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无法维持面如平湖、冷若冰霜。

自罗兰被抓住之后，他一直强压心头焦虑，与敌苦苦周旋，如今内心防线摇摇欲坠，距离崩溃仅一步之遥。

自内功有成以来，他武功与日精绝，与人交手，未尝败绩，自信随之而增，如今面对扎拉里·泰瑞，自信心动摇了。

交锋至今，他用尽全身解数，却毫无实效，连高强的武功，仿佛也失灵了。

对手始终面带微笑、毫不在意，犹如一名饱学之士，捻着胡须，瞧着一个三岁顽童班门弄斧，不以为意。

霍青感觉，自己已被对手彻底看透，毫无秘密可言，无论如何努力，都难逃失败之命运，犹如落入蛛网的飞虫，无论如何挣扎，都难逃一死，心中不禁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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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倒数结束，扎拉里·泰瑞的食指扣紧了扳机，眼看就要扣下，距离如此之近，弩箭之威力足以将罗兰脑袋洞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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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霍青再也难以压抑内心痛楚，怒吼一声，泪水夺眶而出。

他知道：吼出这句话，意味着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他明白：他应该摆出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甚至应该面带微笑，犹如看戏、甘之如饴。

但是，他做不到。

他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心中有情，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被杀，而无动于衷，他真的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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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拉里·泰瑞露出了胜利者微笑，他心中不乏对霍青的赞赏：

作为一个雏儿，你表现堪称优秀，但很遗憾，你遇到的对手是“屠夫”，“屠夫”不会给你纠错的机会，你犯了错，就得死；

你很有潜力，若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但“屠夫”也不会给你成长的机会，杀了你，才能将威胁扼杀于萌芽之中，永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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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闭上眼睛，心头一片茫然，霍青斗不过扎拉里·泰瑞，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较量，结果从开始便已注定。

接下来的事情，不难预测，霍青交出钥匙之后，扎拉里·泰瑞肯定会杀了他，然后取走凤冠。

至于她，或者被马上杀掉，或者沦为扎拉里·泰瑞的玩物，能活多久，取决于扎拉里·泰瑞对她能保持多久的新鲜感。如果是这样，她宁愿一死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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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睁开眼睛，与霍青四目相对，她看到了他眼中闪动的泪光，也读懂了他的心。

她轻轻举起了右手，灯火照耀之下，对戒上的字迹熠熠生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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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从眼中滑落，罗兰静静凝视着霍青，仿佛周围一切都不存在了，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个人，万般爱意从眼中倾泻而出：

二十四岁，是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候，我遇到了你，是我的运气，可惜却无法陪伴你，走完剩下路程。

死亡对我而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人在乎，如果现在死去，至少有你为我哭泣，既然如此，此生无憾。

再见了，霍青，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要忘记我，为我报仇。

罗兰露出了微笑，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决绝，猛然抓住弩箭箭镞，朝着自己喉咙处，使劲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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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变突起，扎拉里·泰瑞猝不及防，但也反应迅捷，连忙将食指从扳机处抽出，两手紧握短弩，拼命往回争夺。

扎拉里·泰瑞心里明白：

他之所以能制住那个强的变态的霍青，就是因为将罗兰掌控手中，万一被她自杀成功，屋里所有人都甭想活着出去。

罗兰身负重伤，但一心求死，故全力争夺，他一时竟难以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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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岂能眼见罗兰自杀，事发突然，无暇细想，一个箭步冲出，欲救罗兰。

他身手了得，速度奇快，一步纵出，迅速拉近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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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弓弦声响，扎拉里·泰瑞身旁的队员们，怎能容他轻易靠近，立刻扣动短弩，数支弩箭呼啸而来。

霍青绝非匹夫之勇，前冲之前，已取了俘虏的盾牌在手，见弩箭飞来，连忙举盾格挡，尽数挡住，但距离太近，箭镞刺穿盾牌，赫然透出盾牌内侧。

他并未受伤，但身形就此一缓，速度为之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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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扎拉里·泰瑞久夺不下，遂不与之夺，右手依旧紧握短弩把手，左手朝罗兰后脑使劲一击。

罗兰受此重击，眼前一黑，顿时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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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刚欲再次前冲，骤变再起，门口又冲进十数名敌人，瞄准霍青，一阵箭雨飞来。

他武功再高，亦不敢直试锋芒，举起盾牌，护住要害，脚一蹬地，身体侧翻，滚到木桌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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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入之人朝扎拉里·泰瑞高声喊道：“队长，门口快顶不住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扎拉里·泰瑞见此情势，心里明白：

想再夺凤冠，已然不能，遂将罗兰背上肩头，几名队员将受伤同伴及尸体扛起，其他人围在周围，举起盾牌，组成盾阵，欲迅速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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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桌之后，是霍青装备所在之处，他拿起大盾，握住雁翎腰刀，从桌后一跃而出，欲上前拦截。

数支弩箭再次飞来，他举起大盾，挡住箭矢，只听扎拉里·泰瑞厉声喝道：“小子！你要是再敢追，我立刻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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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一听，心中一痛，停下脚步。

扎拉里·泰瑞继续说道：“听好了，想要罗兰活着，带凤冠来换。你只能一个人来，若还有别人，罗兰必死。”

霍青投鼠忌器，立于原地，不敢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第六突击队掳罗兰从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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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凤冠去换罗兰，一个艰难的选择，霍青当何去何从？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现实中总是存在各种无奈选择。

霍青再一次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使命、前途、爱情，就这样纠结在了一起，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二十八章《船迟又遇打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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