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银瓶乍破水浆迸

第四十六章  银瓶乍破水浆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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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诗云：“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唐·白居易），“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唐·王维）。

人类的语言可谓博大精深，同一朵花，不同人描述，其内容可截然不同：

伤心之时，是“感时花溅泪”、“人比黄花瘦”；

思念之时，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动情之时，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失意之时，是“颠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流”；

感伤之时，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又怎奈何“花自飘零水自流”；

离别之时，是“当年共我赏花人，点检如今无一半”“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自勉之时，是“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这便是：一件事儿，百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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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万事皆有例外，无论人类创造出多少丰富的词汇，都无法精确形容赤龙帝国都城——龙城的繁华。

用“人声鼎沸、接踵摩肩、挥汗如雨、川流不息”怎样？不错，不过，随便找个赶集的集市，用这些词也可以；

用“金碧辉煌、光彩夺目”如何？很不错，不过，换一家珠宝店，以此形容，也未尝不可；

用“软红香土、八街九陌、软红十丈”如何？非常不错了，不过，也只是管中窥豹、盲人摸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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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过龙城的人，都曾想努力描绘出其繁华之状，但沉吟再三、捻须静思良久，只得放下手中之笔，感叹胸中所学，难以形容其万一。

遂放下此念，犹如落入滚滚江水之中，本想“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却怎奈“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来不及细思考量，已然被裹挟其中，顺流而下。

于是，索性心中释然，不能描绘，就算了吧，风雨相催，兔走乌飞，何不快活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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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你便惊叹于视觉奇观，自馁于词汇贫乏，但身处龙城，无论你怎样伤感、悲伤，此等情绪皆会转瞬之间、烟消云散。

为什么要伤感？干嘛要难过？何必要惆怅呢？

龙城的赤龙人会惊讶地看着你，随即，便会展开笑颜，伸出双臂，来欢迎到此做客的朋友：

不要说“相思难表，梦魂无据，惟有归来是”，应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十年一觉扬州梦，留得青楼薄幸名”，来寻欢作乐、尽情享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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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样式各异的服装，既有赤龙帝国传统样式，也可选择蓝鹰样式；

可以吃着赤龙帝国各色美食，同时畅饮来自蓝鹰帝国、又经过口味改良的各色美酒；

可以观看来自蓝鹰帝国的各色舞蹈，如芭蕾舞、踢踏舞，倾听《蝴蝶夫人》、《图兰朵》等知名歌剧；

也可以欣赏赤龙特色的传统戏剧，如京剧、秦腔、越剧黄梅戏等等。

总之，这里的生活丰富多彩，可以去寺院中烧香拜佛，也可以去天主教堂参观、做礼拜，与异族朋友聊天，聊一聊两国的逸闻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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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城依山而建，此山便是南岭。

南岭，是一座东西向延伸的巨大山脉，横贯整个龙鹰大陆，山体高大，西窄东宽，北高南低，山高坡陡，谷深流急，是南北交通的一大险要之地。

南岭三面环水，三条大河，东为汜水，西为睢水，南为南江，受地形影响，于南部地区，汜水、睢水汇入南江，再由西向东、奔流入海。

建都于此，既有地势之利，又能有效解决城市用水问题，又因为地势北高南低问题，故无洪水没都之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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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岭北边，是广袤的北部平原，夏季短促、温暖多雨，冬季漫长、寒冷多雪，且土地肥沃，属于黑土区域，其粮食产量占赤龙帝国总产的三分之二，是重要的粮食、畜牧业生产基地。

不仅如此，北部平原煤、铁、黄金矿产资源储量可观，是矿产采掘、加工的天然基地。

可见，北部平原地区，战略地位极为重要，但不足之处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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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方战争中，击败了蓝鹰部族之后，考虑到北方平原的战略地位，以及龙鹰大陆的地势特征，赤龙部族首领，后来的太祖皇帝李明德建都于此，决心“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向天下人宣告：

为保卫家园，赤龙部族，从贵族到平民，从将军到士兵，将誓死捍卫每一寸土地、每一处河山，绝不会后退一步。

后来，为了记忆方便，有人将其浓缩为八个字，成为一句简单明了的战斗口号：赫赫赤龙，卫我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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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最初的龙城，是按照军事要塞的要求来建设的：

其城墙皆为大块巨石砌成，高耸坚固，当初选取建筑材料时，木料被第一个淘汰，其原因是为了避免被敌人火攻；依南岭而上，地势险要，峭壁千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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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龙鹰战争结束后，经过多年扩建，如今，龙城从一座军事要塞，变成了繁华的大都市，其人口达到了五十万，其中五分之一是来此经商居住的蓝鹰人。

从北往南，龙城共分为三个区域：北部是宫城，为皇帝和皇族的居所；中间是皇城，为政府官员们办公的地方；南边是商业区和居民区；整体规划整齐有序，犹如围棋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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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区分成东西两部分，即：东市、西市。

之所以分成两个部分，此中有个小故事：

是否允许蓝鹰商人进入龙城经商，有过一些争论。

朝中大臣分为两派：

一派认为：应该允许，因为会促使赤龙帝国经济发展、增加政府财政收入、增强国力，乃是一本万利之举；

另一派则认为：蓝鹰人居心叵测，绝不甘心于战争失败，万一蓝鹰人以做生意为名，行刺探情报、搞破坏的间谍行为为实，此事涉及国家安全，断不可行。

一派指责对方危言耸听、杞人忧天，另一派则反唇相讥对方居安忘危、刀枪入库。

双方争来辩去，唇枪舌剑，吵得面红耳赤、激烈异常，就差挽袖子干架了，可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还是太宗皇帝李世政做了决定：

“何谓之龙？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即为赤龙帝国，身为龙之子孙，就当有开放、包容的胸怀：

天容万物，海纳百川，吞吐万汇，兼纳远近。

若连几个蓝鹰商人，都容不下，又如何能彰显我大国的自信和气度呢？”

皇上如此表态，等于是给此事定了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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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最初规划之时，为避免赤龙、蓝鹰商人产生矛盾，进而出现私斗之事，故将商业区一分为二，赤龙在东、蓝鹰在西，双方都能眼不见为净。

但后来发现，于商人眼中，挣钱才是第一位的，两国商人相安无事，且贸易频繁、相处融洽。

故从此不再将两者分开，东西两市也就愈加贸易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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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市的店铺，种类繁多，既有各色各样的酒肆，也有经营金银玉器、坊毡、乐器、茶的各色店铺，还有各种小吃等摊位，涉及到衣、食、住、行、文化娱乐等等方面。

后来，随着贸易往来频繁，为使远道而来的商人居住、存放货物更加方便，朝廷还专门设置了“邸店”，从而吸引了更多的商人来此经商。

最终，赤龙帝国以开放包容，创造出了龙城：一个梦幻般繁华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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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就是李秀凝公主的生日了，自打月初开始，以东西市为中心，就此向外延伸的几条宽敞大街，如夕水街、春熙路、涯石街、将军街等，两边早已搭起了各种临时棚屋，做临时商铺。

这些临时商铺中，摆满了各色各样商品：首饰、胭脂、衣衫、裙袄、书籍、干果、熟食，可谓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有美皆备、无丽不臻。

可能是审美疲劳，老百姓对名牌老店不感兴趣，反倒是对这些临时商户兴趣颇浓，这就好比是：娶西施当媳妇，天天看，也难免腻歪，偶尔看看东施，反倒觉得清新可人。

一时之间，将几条大街皆挤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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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姑，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正值鲜花一般的年纪，也是爱玩之时，别人都凑热闹，她也不免俗。

故约了闺蜜小英，出来逛街，女孩子逛街就是图个乐，也不是真想买东西，这里瞅瞅，那边瞧瞧，这边讨价还价，那边拿着尝尝，纯享受过程，享受和朋友在一起玩的过程。

俩姑娘边看边走、有说有笑、沉浸其中、流连忘返，真想能一直这样玩下去，走着走着，就快到金水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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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水池，乃皇家园林，位于皇城与商业区之间，园中建筑全为水上建筑，池中可通大船，战时为水军演练场。

据史书记载：“以卒三万五千凿池，以引汜水河注之。有水心五殿，南有飞梁，引数百步，属琼林苑。每岁三月初，命水军教舟楫，习水嬉。西有教场亭殿，亦或幸阅炮石壮弩。”

金水池，周长九里，池形方整，四面皆有围墙，自南岸至池中心，有一巨型拱桥，长数百步，桥面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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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既是皇家园林，自然是皇上游玩观赏之处，他人不得进入。

但经公主请求，皇上特批，特许金水池开放一月，允许百姓进入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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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里，成了赤龙、蓝鹰两国艺术家的表演竞技中心：

两国的著名演员们，你演戏剧，我就唱歌剧；

你说相声，我就来滑稽表演；

你来杂技，我就来演马戏；

你来戏法，我变魔术；

好不容易来一次龙城，那还不得铆足了劲儿，使出十八般武艺，较量一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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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还没到公主生日呢，现在表演，只是预演，正式比赛前的热身而已，但“夫战，勇气也”，可鼓不可衰，甭管是热身还是正式演出，都不能怂。

双方场上较劲，都拿出最精彩的节目，以求名利双收，收益最大的当然是观众了，看得目不暇接、心旷神怡，瞧着这个精彩，瞅着那个也不错，一时首鼠两端、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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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姑、小英来到金水池，抬眼望去，见湖中拱桥，已装饰完毕，灯光溶溶泄泄之下，将拱桥加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彩，当真犹如人间仙桥。

两位姑娘就好这口，喜欢灯火绚烂，遂上桥观灯，正玩得开心之时，忽听得马蹄声响由远而近，密如雨点、轰响如雷，伴随其中，还有人的惊叫之声。

梅姑一听，忙朝远处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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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多时，一辆马车势如奔雷、横冲直撞，所经之处威不可当，将沿途临时商棚，撞得七倒八歪、商品横飞、满地乱滚。

人们惊呼不止，连忙躲避，男人喊、女人叫、孩子哭，乱成一锅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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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后面，龙城卫戍部队——金龙军团的精锐骑兵，足有近五百名，紧追于后，个个大呼小叫，马鞭频甩，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催动胯下战马，拼命追赶。

可那驾车之人，显然也是个中高手，每次骑兵们拉近距离之时，他总是会驾驭马车，做出急转弯等各种高难度，迅速甩开，故始终差着一截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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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来跑去，马车可就奔着湖中拱桥而来了，桥上众人见不对劲，赶紧往桥下跑，纷纷躲避。

此时都是逃命之时，膀大腰圆、体壮力大的自然占便宜，谁也顾不上来个绅士风度，梅姑、小英到底是女儿家，身子骨弱、力量不行，眼见就落到了撤退的队伍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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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等人，马车冲上桥来，马蹄踏在桥板上的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两匹拉车的马，皆为良驹，身高力大，体型神骏，几个大步，已然来到桥中央。

两位姑娘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眼见马车冲将过来，距离越来越近，已能清楚看到：马身上扬起的鬃毛，马剧烈呼吸时，从口鼻中喷出的白沫。

二女暗暗叫苦，心说：我命休矣。

只得紧紧抱住彼此，就此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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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驾车之人猛然一勒缰绳，发出一声怒吼：“停！”

以现代之造车技术，再精良的汽车，全速奔驰之时，猛踩刹车，也难以马上停住，须有个惯性前冲。

要知道，马可没安装刹车片，所以，车夫要停下马车，拉缰绳，是给马匹发出停车信号，然后由马匹自主停下脚步。

若一旦马发了性，处于失控状态，任车夫再怎么拉缰绳，也不足以将马车停下来，原因很简单，人类这点气力，还没法和马相抗衡，更何况这还是两匹优良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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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眼见马车要到跟前，那驾车之人，把缰绳死死攥住，往身上一缠，用尽力气，身体后仰，拼命一拉。

两匹马长嘶一声，马蹄高高扬起，任其嚎叫挣扎，缰绳吱吱作响，可扬起的马蹄，悬在半空，任其乱蹬乱踢，就是落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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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幕，可谓惊世憾俗、世间少有。

一时之间，正欲逃离拱桥的人们，看得两眼发直、目瞪口呆，居然皆忘了逃命。

梅姑、小英惊魂未定，借着灯光，朝驾车之人看去：那是个身材修长、体型健硕的年轻人，只见他双目圆睁、钢牙紧咬、青筋暴起、面容狰狞，正和两匹骏马角力。

众人见此惊叹不已：“好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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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此时，金龙军团骑兵追了上来，驾车之人，俊眉一皱，双手猛力一扯，此人当真力量惊人，居然硬生生提着双马，转了半圈，方才放下。

双马疾驰之中，被硬生停下，已怒火满腔；

后虽拼命挣扎，却难动分毫，更倍感屈辱；如今马蹄落地，不管不顾，一声长嘶，向前冲去。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双马撞烂拱桥护栏，连马带车，一起冲下拱桥，朝湖水跌落而去。

马蹄踏空，双马方冷静下来，于空中惨叫连连，声声撕心裂肺，然于事无补，落入湖中，激起了巨大浪花。

拱桥护栏上的精美灯笼，也被殃及池鱼，落入金水湖中，有的灯笼乍落湖面，灯身未被完全打湿，故内中烛火，仍顽强燃烧着，将湖面染上了一层黯淡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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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龙军团骑兵们，追了上来，为首的是个三品领军将军，身材高大，气质不凡，连下命令，声音虽然低沉，却掩饰不住怒意与焦躁：“速速下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接着，他朝围观之人吼了一嗓子：“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被他一喊，看热闹的，赶紧下桥离开，梅姑、小英劫后余生、惊魂未定，互相搀扶，慢慢走下桥来，走出老远，仍感觉全身酥软、手脚皆抖，要不是彼此帮忙，定要瘫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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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梅姑，躺在床上，迟迟难以入睡，她心中明白，若不是那驾车少年勒住双马，她和小英定要命丧马蹄之下，想到此处，不禁对那少年多了几分感激之情。

再想起那少年英气俊朗的面孔、高大劲健的身影，不知为何，心中噗噗狂跳、呼吸急促起来，不禁自言自语道：也不知他叫什么？

此一句声音很轻，但还是被做针线的母亲听到了，母亲随口问道：“梅子，你说谁呢？”

“没……没谁……”梅姑生怕心事被母亲察觉，忙应付了道，“我……我睡了……”

她闭上眼睛，眼前再次浮现，那少年猛勒惊马、震撼人心的一幕，心潮又一次浮动起来，她明白，今夜恐怕不那么容易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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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着眼睛，带着黑眼圈，梅姑出门了，她今天要去河边洗洗衣服，路上两个行人的对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听说了吗？昨儿晚上金水河桥上出事儿了，有辆马车冲上了拱桥，眼看就要撞到人身上，关键时刻，你猜怎么着，驾车的那小子使劲一勒缰绳，居然生生把两匹马给拉住了。”

“得了吧你，净吹牛，能把两匹马拉住，那还不得是天上的‘武曲星’下凡啊。”

“我就知道你不信，告你说吧，这可不是我编的，我发小，在金龙军团里当骑兵，那晚他跟着一起追的，亲眼所见！”

“天哪，真的呀，你没问问他，那小子是谁啊，这么厉害？”

“我想想啊，那小子叫什么来着……霍……霍青！对，叫霍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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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卷的故事，就这样开始了，新的环境、新的经历、新的敌人。

霍青为什么会被追捕？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这中间发什么什么曲折？他是否可以摆脱困境？

欲知前因为何，请看第四十七章《功名耻计擒生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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