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是非善恶终有报（下）

第四十五章  是非善恶终有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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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陈年往事被揭开，一次偶然机会，马原与蓝鹰少女罗林相爱，罗林怀孕后，却将其抛弃。

这一切都没能躲过，威尔·多勒精心建立的情报网，故其隐忍多年，设计杀死罗林，收养罗兰，将其培养成复仇武器与发泄工具。

如今他欲展开疯狂复仇，对马原实施剐刑，并要在其面前强奸罗兰，以使其遭受肉体精神的双重折磨。

千钧一发之时，霍青内功大成，遂出手大杀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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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之间，两名身形魁伟、训练有素的男护卫，毙命当场，霍青一言不发、满脸杀气，跨过两人尸体，脚踏入血泊之中，每迈出一步，地上都会留下一个血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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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见霍青出手，知道他功力恢复，不禁喜出望外，几乎要出声叫好，但身陷敌手，还是不要刺激对手为好，遂只在心中欢喜，脸上并无表情波动。

马原死里逃生，见霍青如鬼似魅，连杀两人，速度之快，出手之狠，远非人力能敌，武功之高，平生罕见，欢喜之时，亦复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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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队友，久在一起训练，且朝夕相处，又兼异性相吸，故男女护卫之间，都多少有些肉体关系。

女护卫们对男护卫的能力，无论是实战能力，还是床上功夫，都了如指掌。

不说万里挑一，也绝对是人中翘楚。

可面对霍青，一合难当，双双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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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女护卫面面相觑，皆看到了彼此眼中恐惧。

二女武功不弱，却不乏自知之明，谁也不敢上前送死，故握紧短弩，瞄准霍青，一时皆不敢动。

霍青停下脚步，目光如炬，直视二女，冷冷说道：“你俩不是我的对手，不过，我不杀女人，你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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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被人挟持，急盼霍青来救，见其不愿对女人动手，心中暗暗着急：你不杀她们，她们就要杀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得上绅士风度？赶紧来救我好不好啊？

急归急，罗兰不敢表露于外，生怕霍青分神，只能强自镇定，心中暗暗生气道：哼，什么绅士风度，我看你霍大帅哥分明是，看这两个女人身材不错，动了春心。

马原也皱起眉头，对霍青不满，心说：生死之间，那还顾得什么男女，怎能如此妇人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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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听他的！”威尔·多勒欲唤属下救应，遂抓起一个酒壶，扔出窗外；以短弩逼住罗兰，同时朝女护卫下令，“射死他！快！”

二女虽为霍青震慑，但执行命令，仍是本能反应，故扣动扳机，两支弩箭迅疾飞出，于空气中发出呼啸之声，朝霍青前胸飞去。

短弩劲力不小，瞬间两支弩箭已到眼前，霍青一抬手，将一支弩箭接在手中，顺势一拨，将另一支弩箭拨落在地。

霍青运起内功，手就势一扬，弩箭飞还，紧贴一名女护卫头皮飞过，将其兜帽钉在墙上。

二女回头观看，见弩箭半截入墙，箭尾震晃不止，心里明白：霍青这是手下留情，否则哪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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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多勒见霍青神态自若，风姿潇洒，玩弄劲道强势的弩箭，如变戏法一样，举重若轻、游刃有余，他何曾见过此等怪事，心中暗生怯意：“这小子难道会魔法不成？”

罗兰之前吃醋不满，但见爱人武功如此高强，还是为他由衷高兴。

马原对霍青武功有所了解，之前若是近身相斗，无人能挡；若遇到弓箭，则难以全身而退。

如今他竟然能以手接箭，功力精进如斯，着实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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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武功太高，造成的心理压力，似泰山压顶、势不可当，远远超出二女承受极限，皆心胆俱裂、两股战栗、几欲逃走。

被打落兜帽的女护卫先承受不住，刚退一步，却身体一顿，口吐鲜血，娇躯横卧，惨死当场，尸体倒下，背心中了一支弩箭。

众人回望，乃威尔·多勒见其似有退意，遂从背后击杀，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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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见此，暗暗叹息，心说：这就是跟随威尔·多勒下场，此人刻薄寡恩、不念忠诚、有己无人、毫无情意，你为他真心卖命，他对你弃如敝履；你对他三心二意，他对你迫如火煎。

马原见威尔·多勒如此狠毒，连自己人都杀，想到之前与军情局交锋之时，其皆是此等作风，宁可杀死同伴，也绝不留下活口，厌恶之时，亦暗暗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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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多勒扔掉短弩，再以匕首逼住罗兰，朝另一名女护卫喊道：“你要是也敢退一步，军情局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女护卫一听，心中一颤，威尔·多勒此话不虚，军情局情报网密如蜂巢、散如蛛网，对敌人、对自己，都是作风阴毒、心狠手辣，若被它盯上了，不亚于恶鬼缠身。

但自己这两下子，对付霍青，无异于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女护卫进退两难，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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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护卫正彷徨之时，只听霍青说道：“追杀她？你以为我今天能让你活着离开？”

他一边说，一边朝威尔·多勒步步逼近。

威尔·多勒气急败坏，朝女护卫连连催促：“干什么呢？废物，快拦住他！”

一边催促，威尔·多勒一边心中暗骂：奇怪，都这么久了，外面的家伙们怎么还没进来？难道被赤龙人发现了？

外援迟迟不到，强敌又在逼近，他心中愈加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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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护卫受他所迫，只能硬起头皮，上前动手，刚跨出一步，与霍青目光相触，她心头一颤：

这是一双多么纯净的眼睛，似清澈秋水，如深秋碧空；这双眼睛中，毫无暴戾凶狠之气，更多是淡淡忧伤与怜惜。

女护卫心中感叹：他的目光好温暖，似春日骄阳，令人感到如沐浴春风、心醉神迷。

等等，这么温暖的眼睛，好像以前见过，想起来了，是他，那个七十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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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护卫自小父母双亡，也是被威尔·多勒从街边捡到的孤儿，随后加入训练营，接受残酷训练。

她年纪小，身体瘦弱，性格怯懦，经常达不到训练要求，被皮鞭抽打，不准吃饭。

就是此时，她认识了七十三号，此地之人没有名字，只有代号。

七十三号，是个胖乎乎的男生，性格憨厚，见了她除了傻笑，也不会说什么。

每次都趁着教官不在的时候，给她送吃的。

一来二去，七十三号成了她的朋友，唯一的朋友，她能感觉到他喜欢她，但羞于表达，每次只是用温暖的目光凝视她好久好久。

训练营纪律规定：禁止恋爱。

有一天，出事了，七十三号又一次给她送饭，被教官发现了。

七十三号死了，威尔·多勒亲手用一根削尖的木桩，从他嘴里扎进去，一直将身体贯穿。

他死得很痛苦，却没有发出半声呻吟，只是用目光默默在人群中寻找，找到她时，他的眼神依旧温暖清澈，仿佛在说：别害怕，可惜，我没有机会再给你送饭了。

那天，女孩流干了全部眼泪，万物失去了色彩，一切都变成了黑白色，她拼命训练，无所谓痛苦，也不在乎受伤，变成了一台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

最终，她以优异表现，获得了教官们一致认同，成为了威尔·多勒的贴身女护卫。

为了能活下去，为了不再连累任何人，她把全部感情、连同七十三号一起，埋进了心中最深处，她近乎固执地认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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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护卫停下了脚步，任由霍青从身边走过，此时她才发现，不知何时，干涸眼眶中，再次流出了泪水，泪流满面之时，她想起自己的名字，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梅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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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多勒对眼前一切，感到匪夷所思，女护卫居然立于原地、呆若木鸡，对命令毫无反应，诧异之时，对霍青愈加害怕：这小子果然……果然会魔法？

再一想，若不是会魔法，怎能秒杀两名护卫，怎能徒手接住弩箭，心底顿时升上一股恐惧，以匕首贴紧罗兰脖颈：“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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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呼吸起伏，肌肤与匕首之刃反复接触，罗兰能清晰感觉到其锋利，她有心想说：别管我，杀了他，但又害怕真惹火了威尔·多勒，拼个两败俱伤，可不值得。

遂平心静气，努力朝霍青挤出一丝微笑。

马原关心女儿安危，忙大声说道：“你放了我女儿，我来给你当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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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那我就成全你。”一把匕首逼在了马原脖子上，梅丽冷笑着对霍青说道，“谢谢你刚才没杀我，不过可惜你现在想杀，也没机会了。”

“干得漂亮，”威尔·多勒大喜，情势反转之快，可谓始料未及，真是大惊喜，遂押着罗兰，缓缓挪动，与梅丽站到一起，朝霍青冷笑道，“小子，看见没有，罗兰、马原都在我手里，你小子敢乱动，我就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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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本以为能摆脱困境，谁知情势愈加糟糕，究其原因，皆因霍青“怜香惜玉”，遂狠狠朝他瞪了一眼。

马原则叹了口气，心说：小子，看见没有，这就叫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还是年轻啊，对敌人，你玩什么心慈手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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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复杂了，霍青皱起眉头，暗暗后悔，但此时后悔无用，先想想怎么救人吧。

适才威尔·多勒朝外面发出信号，尽管尚未有人来，但是不是正在暗中集结，也未可知。

决不能再拖延时间了，必须赶紧救人。

但怎么救人呢？

霍青手无寸铁，用余光周围一扫，注意到一样东西：跟前桌子上，有一双筷子，为高级楠木所制，材质精良，手感舒适。

由于宴席没吃完，就出了事，故饭菜、餐具皆未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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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朝威尔·多勒笑了笑，就手往桌前一坐，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羊肉，塞进嘴里，啧啧有声，忍不住地称赞：“好吃，真好吃，折腾了半天，我是真饿了。”

抬头瞧了瞧威尔·多勒，招了招手：“吃饭了吗？饿了吧，要不，你也来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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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多勒让他弄得有点发懵，心说：这小子搞什么名堂，故弄玄虚的。

遂朝他说道：“我和你说正事儿呢，马原和罗兰在我手里，你信不信我真敢杀了他们。”

“行啊，杀吧。”霍青的回答简洁明了，与威尔·多勒的话近乎无缝衔接。

他答应地如此痛快，威尔·多勒还以为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霍青又夹了块金丝小卷，塞进嘴里，边嚼边有点含糊地说道，“你要杀，就杀，我无所谓。”

“你……”威尔·多勒一愣，随即笑道，“跟我玩这套，小子，你还嫩点，你以为演这种戏，能骗过我吗？”

霍青拿筷子指了指威尔·多勒：

“演戏？你想太多了，你杀了他俩，你也跑不了。

想想啊，堂堂蓝鹰帝国军情局局长，被我给抓住了，这得是多大功劳啊。

朝廷肯定得给我加官进爵，到时候，我尽享荣华富贵，还怕没女人吗？

有道是：儿女情长，则难成大事嘛。

至于马原，呵呵，就在今天，我差点死在他手里，你要是乐意替我杀了他，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杀吧，赶紧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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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见他如此，心中暗暗惊叹：霍青举手投足、眼神语气，浑然一体，毫无表演痕迹，仿佛是真的不在乎她与马原的生死。

之前，在瑞茨酒店，他与“屠夫”扎拉里·泰瑞对峙之时，尚显青涩稚嫩，相比之下，其进步岂止是一日千里。

感叹之余，罗兰心中疑窦又生：等等，这小子说什么升官之后不缺女人，难道他真是这样想的吗？哼，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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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面无表情、沉默以对，听到霍青说出那句“儿女情长”时，微微撇了下嘴角，此话出现在这个时候，当真是讽刺之极。

他看得很清楚，现在是双方心理较量之时，霍青的初步应对是对的，也达到了一定效果，使威尔·多勒一时犹豫不决。

但只是暂时的，一切刚刚开始，老道的威尔·多勒不会轻易被人所制，他必然会采取进一步的进攻，到时霍青能顶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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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没再说话，用筷子夹了颗甜枣酥，塞进嘴里，朝威尔·多勒做了个请的动作。

随后，他似是无聊，一双筷子，一手一根，敲盘碗玩。

尽管努力做出放松姿态，但霍青内心依旧紧张，再僵持下去，罗兰、马原会越来越危险，他决定冒险，掷出筷子，击杀威尔·多勒与梅丽。

但能不能行，他没有把握，这和之前以木条击杀男护卫，不是一种情况，那时他毫无顾忌、正面应敌，可心无阻碍，出手无忌。

如今则不同，对手有人质在手，霍青难免投鼠忌器，且筷子与之前所用木条，重量长短皆有差异，掷出之时，力道也当有所区别，万一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尽管心存估计，霍青依然决定：无论如何，他必须赌一把。

否则，一旦威尔·多勒以伤害人质来试探，只怕自己难以应对，故现在必须出手，不能犹豫。

霍青暗暗稳定心思，一边通过用筷子敲击碗碟，来感受筷子的重量硬度，同时借此放松手腕，来为致命一击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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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厅陷入沉默，只有筷子碰到碗碟边缘时，发出的清脆声响。

对峙并没有持续太久，霍青担心的一幕还是发生了，威尔·多勒微微笑了笑，举起了匕首，慢慢对准了罗兰的眼睛：“好啊，那我就先……”

霍青心脏剧烈跳动起来，这一幕太熟悉了，宛如昨日重现，瑞茨酒店里，“屠夫”扎拉里·泰瑞冷笑着将弩箭对准了罗兰的眼睛：“我想挖下她的眼睛做纪念品。”

不能再迟疑了，马上动手！

霍青运起内气，攥紧筷子，他屏住呼吸，将全部精神、全部注意力，集中于接下来的一掷中，这一掷将决定生死成败……

谁知，千钧一发之时，骤变突生，只听一声惨叫，一个黑衣人从门外，跌跌撞撞冲了进来，一头撞在桌子上，震得盘碗乱飞、汤水四溅。

突如其来，双方都有些措手不及，霍青忙从座位上弹起，退后一步，以防备对手突袭。

威尔·多勒也被吓了一跳，看清黑衣人后，失声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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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霍青也看清了，黑衣人身中数箭，受伤不轻，全是依仗身体强壮、意志顽强，才撑到这里，此时已是奄奄一息，黑衣人用尽最后力气，终于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快走！”

随着黑衣人咽下最后一口气，门外传来密集脚步声，显然有大队人马正在冲向这里。

威尔·多勒一惊：糟了，被赤龙人发现了，必须马上撤退。

他刚想下令，后背一痛，明显是被利刃刺入的感觉，他使劲一挣，定睛观瞧，暗算之人，竟然是梅丽：“你……”

梅丽冷冷看着他：“是我，还记得被你杀害的七十三号……”

话没说完，威尔·多勒左手举起手杖，对准梅丽，手指一压把手按钮，手杖底端弹出一支暗箭，正中梅丽前胸，将梅丽击出一米开外，栽倒在地，当场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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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多勒狗急跳墙、势同拼命，举起手杖又想对马原击发，关键之时，一根筷子飞来，迅如飞箭，硬如铁钉，不偏不倚，正中手腕，将其刺穿，余力向前，将整条左臂狠狠钉在墙上。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威尔·多勒岂能闭目等死，挥起右手，还想用匕首杀罗兰，又一根筷子飞来，如法炮制，钉其右臂于墙上。

他惨叫连连，刚想忍痛挣脱，又有四根筷子飞来，分别刺入其双肩、双腿。

此时的威尔·多勒，犹如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动弹不得，只能发出绝望与痛苦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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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捡起匕首，来到威尔·多勒身前，将匕首贴上了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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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大使，请等等！”

蓝鹰军情局外围警戒人员不多，仅二十人，但各个皆为精锐，作风彪悍，宁死不当俘虏，尽管最终被歼，但也使梁吉这边也付出了伤亡过半的代价。

梁吉冲了进来，他很清楚：如果不能生擒威尔·多勒，付出如此之大的牺牲，就意味着前功尽弃，因此见罗兰要杀威尔·多勒，忙出声阻止。

“不要杀他！”马原亦出声阻止，他何尝不想杀掉此贼，但他更明白，活捉有着更重要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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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手停了下来，漠然看了看梁吉、马原，又回头看着威尔·多勒。

威尔·多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你能杀我吗？你不能。因为赤龙人知道我的价值，他们必须要我活着，只要我还活着，就意味着你内心恐惧的阴影，还会持续下去，直到永远……

他强忍伤口剧痛，朝梁吉说道：“你就是梁总管吧，我是蓝鹰帝国军情局局长威尔·多勒，我请求赤龙帝国的政治保护，因为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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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锋利的匕首刺进了他的咽喉，罗兰的脸颤抖着、痉挛着，因为凝聚着仇恨、愤怒、悲痛，显得有些狰狞：

七年了，整整七年！

没有一天，我不是生活在你的阴影之下；

没有一天，我不在承受着你给我的耻辱与肮脏；

没有一天，我会忘却你发泄兽欲时，那变态扭曲的脸；

没有一天，我能做一个温暖的梦，而不再从噩梦中惊醒……

我为什么不能杀你？

为什么还要承受这些痛苦？

凭什么要永远受你的折磨？

你去死吧！

或许上帝会原谅你，但我要做的，就是送你去见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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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感到，体内好像有一座火山在爆发，炽热滚烫的岩浆，随着心跳，逐渐蔓延全身，所到之处、五脏六腑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她眼睛里闪动着复仇的火焰，紧握匕首，动作异常缓慢，一点点割开肌肤，慢慢切断肌肉，缓缓割断动脉血管……

犹如一名医生，细心仔细进行喉咙切除，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器官……

又像一位画家，用心爱画笔，慢条斯理地用血红燃料，绘出最满意的画作……

匕首从脖颈右侧，画了一个完美半圆，一直来到左侧，切断路上一切阻碍……

从声带肌到气管，从软骨到喉结，锋利刀刃将一切均等分成两半，才停止了前进步伐。

威尔·多勒睁大了眼睛，恐惧、不甘、愤怒拧在一起，凝固成一个怪异扭曲的遗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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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吉想说什么，但看到罗兰表情，猜到可能另有隐情，遂摇摇头，叹了口气，朝身后挥了挥手，家丁们赶紧上前，去给马原解开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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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脸色苍白、目光呆滞，木然将目光扫视众人，一个接一个，她很疲惫，似是筋疲力尽，身体摇摇欲坠，几欲摔倒，但她仍顽强站立，寻找目标……

好累，为什么这么累啊，她感到眼前一阵模糊，呼吸心跳声，于耳边回响，清晰异常，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面前，将她揽入了怀中。

你是谁？你干嘛抱我？她下意识想挣脱，睁大眼睛看着眼前面孔，剑眉入鬓、朗目如星、鼻梁坚挺、嘴唇朱红，但不失阳刚之气，好英俊，好熟悉，罗兰如梦初醒：“你是霍青！”

“对，是我，”霍青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泪水止不住流了出来，心中千言万语，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罗兰，我不知道你有这么多痛苦，如果早知道，在瑞茨酒店，你第一次和我提出要远走高飞之时，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你，可是我犹豫了，给你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

与罗兰十指紧扣，他看到了两人手上对戒：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霍青在罗兰额头轻轻一吻，说出了一生中最重的承诺：“嫁给我吧，罗兰，向你保证，我会用整个生命来爱你。”

罗兰脸上飞起两道红晕，眼神却黯淡下来：“可是我已经……”

“没有可是，”霍青打断了她，“你必须答应我，我不准你拒绝。在我心中，什么都不如你重要，你永远是最美丽、最纯洁的女人，是我值得用一生去爱的女人，你除了接受，没有别的选择。”

罗兰没来得及回答，霍青吻住了她的嘴唇，他的吻炽热激情，罗兰闭上眼睛，承受着他的吻，泪水夺眶而出，心中默默说道：

妈妈，你听到了吗，我终于遇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我好幸运，对吗？如果你有在天之灵，请祝福女儿吧。

她抱紧霍青，使劲贴紧他的身体，任由幸福的泪水肆意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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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凝视着这一切，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无法开口，他也很想去拥抱自己的女儿，但终归还是选择了沉默，默默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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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吉没说话，无声朝手下人做了个手势，带他们也退了出去。

走出客房，听得鸡鸣三声，他抬起头，向东望去，太阳尚未升起，但天边云彩，已蒙蒙发亮。

破晓雾露馀，青松如膏沐，暖风庭宇静，苔色连深竹。

“天要亮了，”梁吉伸了个懒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自言自语道，“会是个好天气。”

是的，无论黑夜多么漫长，总有过去的时候，当清晨到来时，又有谁，能阻挡太阳的升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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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威尔·多勒的被诛，罗兰终于摆脱了困扰她长达七年之久的阴影，而她与霍青之间也愈加忠贞不渝，两人的执著与坚持，终于熬过了风雨，见到了彩虹，《第二卷  雕弓天狼》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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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第六突击队全军覆没，军情局局长威尔·多勒被杀，蒙受如此巨大损失的蓝鹰帝国，岂能善罢甘休。

接下来，霍青与罗兰又将面临怎样的敌人？经历怎样的生死考验？

霍青接下来将何去何从，是继续追求他的将军梦想，还是与罗兰归隐山林？

马原该如何修补与罗兰的父女之情，而罗兰又是否会接受，这个曾经抛弃母亲和她的父亲？

梁吉从见到霍青开始，就表现出了对他的欣赏，一路走来，二人相处愈加融洽，他是否会将霍青收入麾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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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谜底，将在下一卷故事中陆续揭开，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三卷  惊风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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