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合作

“有所为，有所不为，不忘初心，不改初衷……”&1t;/p>

        东方剑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原本记忆中的父亲灰白单薄，逐渐变得多彩、丰满、高大起来，对暴雷的恨完全消失，取而代之，是自豪，是骄傲。&1t;/p>

        “哈哈哈……”东方剑笑了，含着眼泪笑了，面向暴雷曾经居住的方向大笑着。“爸，如果有酒，自当敬您，我——，以您为荣！”&1t;/p>

        “有所为，有所不为，不忘初心，不改初衷。”&1t;/p>

        宇尘不断地在心里默念着，眼睛红了，却没有泪。暴雷一直以军人的标准教育他，以军人的胸怀熏陶着他，以军人的情操感染着他，更是以身作则竖起了军人的标杆指引着他。&1t;/p>

        历元昌想起当初的自己，为当初的想法感到惭愧，现在，望着事业有成的东方剑，神秘而又卓尔不凡的宇尘，如果暴雷地下有知，也该含笑九泉了。&1t;/p>

        “后来呢？哦，我知道了！”东方剑望着郁郁葱葱的苍翠山，明白后来生的事情。&1t;/p>

        “后来——？”&1t;/p>

        暴雷死后，到了年底改选，历元昌落选，历无惧成为村支部书记，手下的地痞流氓摇身一变成为村支两委成员，把持整个十丈村。在庆文旸的授意下，开苍翠山。&1t;/p>

        但是，唯一进入苍翠山的通道铁索桥被宇尘彻底破坏，望着两壁高耸的虎跳峡和深不见底的雷鸣涧，专家经过预算，前期投资远远出受益，受财力限制，庆文旸只好取消开苍翠山的计划。&1t;/p>

        “不过，传闻庆文旸再次准备开苍翠山。”&1t;/p>

        “做梦！”东方剑眼中射出两道愤怒的目光，“我父亲保卫苍翠山的心愿，就由我来继承。”&1t;/p>

        “还有我！”宇尘异常平静，“爷爷栖身的地方，岂能容这些地痞流氓玷污。”&1t;/p>

        “阿爸，你知道郑西安和历无惧的下落吗？”&1t;/p>

        “出来混，总要还的”，历元昌知道宇尘的意思。“郑西安十年前案，牵扯到一桩人命官司，被判了无期；历无惧，当上村支书后半年，被人砍死了。”&1t;/p>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东方剑很恨地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一定要把杀害我爸的凶手绳之以法，替他报仇。”&1t;/p>

        宇尘想从这两人身上寻找线索的打算落空了。&1t;/p>

        “这也是我邀请您来这里的目的，商讨如何替爷爷报仇”，宇尘好像再说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1t;/p>

        “看样子你早有腹案。”&1t;/p>

        “是的。”宇尘回答非常干脆，“需要和您商讨具体细节。”&1t;/p>

        “说说你的大体思路。”东方剑像一个严肃的考官。&1t;/p>

        “一明一暗，互为犄角，你明我暗，相互支持，互不干涉，统一行动。”宇尘不卑不亢回答，言外之意就是平等合作。“我负责情报收集分析，您负责正面工作。”&1t;/p>

        “我台前，你幕后？”&1t;/p>

        “您怕了？”&1t;/p>

        “怕？笑话！”东方剑满脸不屑，“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皱一下眉头。”&1t;/p>

        到这里，基本上没有历元昌什么事情，历元昌在宇尘的眼色指使下走到一边，他知道，宇尘这么做是为了他好，确切地说，是为了保护他。&1t;/p>

        知道的越少，危险也就越小。&1t;/p>

        “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老了！”&1t;/p>

        历元昌在老房子位置默默地抽着烟，望着东方剑和宇尘两个人在激烈商谈着，心中升起力不从心的感觉。&1t;/p>

        “前期计划，我打算成立暴雷信息咨询有限公司，组建起情报系统。当然，公司是以您的名义开的。不过，对于成立和管理公司，我不在行，希望您能帮帮我。”&1t;/p>

        听到宇尘以父亲的名字命名公司，东方剑只知道他深深地怀念着自己父亲，却不知道宇尘准备再次筹建暴雷战连。&1t;/p>

        “我还以为你小子事事都行，原来也有你不在行的地方。”&1t;/p>

        “知道自己的不足，这正是我的优点之一。”&1t;/p>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东方剑变得轻松起来，不遗余力打击着宇尘。“公司成立和管理的事情，我会从云省抽人过来帮你。”&1t;/p>

        “行！”宇尘毫不犹豫点头答应。&1t;/p>

        “你打算什么时间动手，从哪方面入手？”东方剑问。&1t;/p>

        “回到临江市就动手，从15o万的债务入手。”&1t;/p>

        宇尘笑了，却没有一丝笑意。望着宇尘的笑脸，东方剑骤然感到周围气温降了下来，周围环境立刻黯淡下来。&1t;/p>

        “小子，我的忠告一：要按照国内的规则行事，否则，不但会牵连到你身边的亲人，你也将会永无宁日。”&1t;/p>

        “武力，永远都是较量最后的手段，您的忠告，我会认真听取的。”&1t;/p>

        宇尘牢记东方剑的忠告，心中又多了一条行事准则。&1t;/p>

        “你一个人行吗？要不我派两个人给你？”东方剑关心的问。&1t;/p>

        宇尘又笑了，这次是真笑，轻轻地摇了摇头，拒绝了东方剑的好意，此刻，他想起了暴雷战连信息指挥中心，想起了库欣科娃，有她在，宇尘如鱼得水。&1t;/p>

        东方剑望着宇尘的眼睛，清澈透明，没有任何杂质，给人一种强烈的信心。&1t;/p>

        “我立刻飞往云省，安排部署下集团工作，三天后，我会返回临江市筹建暴雷置业股份有限公司，期间，我会拿出初步方案。”&1t;/p>

        无论庆文旸是不是杀害暴雷的凶手，宇尘都要执行暴雷的遗命，不过，听了历元昌的讲述，他立刻意识到，庆文旸身后还有人，主使庆文旸的人，即有可能是杀害暴雷的主谋。&1t;/p>

        以宇尘的本领，神不知鬼不觉杀死庆文旸，只是时间问题，那样做，也太便宜他了，宇尘要做的，就是连他身后的人，无论牵扯到多少人，无论牵扯到多大势力，彻底干净的连根拔除。&1t;/p>

        关于暴雷尸骨移葬，在宇尘的坚持下，等完成报仇后再商讨这个问题，东方剑也没再坚持，就创办公司交代了些细节，并提议在一个交通便利、地势优越的地方寻找办公地点。&1t;/p>

        东方剑返回云省，历元昌回到家中，宇尘并没回到县城从交警那边寻找线索。十四年过去了，估计肇事档案已经被销毁，当初承办此案的交警也不会在那个岗位了，说不定，会打草惊蛇。&1t;/p>

        农村有一句俗语叫“贼不打三年自招”，围绕庆文旸展开调查，或许会找到这个贼。&1t;/p>

        布悔曾在政府部门工作过，非常清楚办事程序和规则，宇尘就把公司前期所需手续办理交给他，自己开始熟悉整个临江市。&1t;/p>

        临江市，位于嘉渝江西岸，背靠苍翠山脉，东西狭窄，南北狭长，面积一万七千多平方公里，以商业达著称，下辖五区九县，宇尘曾经生活的东阳县，就是临江市九县之一。&1t;/p>

        宇尘要做的，就是用最短的时间掌握临江市五区的每一个大街小巷，对于一般人来说，即便驾驶车辆也需要半年的时间才能大体上了解，但是，对于宇尘，他确信自己只需三个月的时间，到年底历天宁回家探亲时就能完成这项宏伟项目。&1t;/p>

        “天时不如地利”，又有“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战略，知彼，不但要知道对手所有信息，也要知道对手所处位置的地形信息。长年的作战生涯，养成宇尘良好的作战素养，对地形非常看重。&1t;/p>

        在暴雷战连，有完善、高效的信息处理系统，有卫星雷达导航，宇尘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掌握方圆百里的地形，可是，现在一无所有，对临江市更是一无所知，只能靠宇尘自己。&1t;/p>

        以临江市委市政府大厦为起点，宇尘开始用步丈量临江市的每一个大街小巷。宇尘看似漫无目的悠闲地走在宽阔的马路上，实则他的双眼、耳朵、鼻子、身子都在收集周围的信息，源源不断反馈给大脑，形成三维立体图。随着不断前行，脑海中的三维图不断朝四面八方扩展延伸，精神力不断消耗着。&1t;/p>

        精神力疲乏了，宇尘就会停下来，坐在路边的石凳上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内力在体内不断循环着，补充消耗的精神力，然后在继续前行。&1t;/p>

        到吃饭时间，宇尘随便在路边小吃摊上找个座位，以第三者的视角，望着忙碌穿梭的身影，听着南腔北调各种方言，享受着平静祥和的氛围。&1t;/p>

        吃过饭后，宇尘继续行走，就这样，精神力不断消耗补充循环着，到了傍晚，揉捏着疼痛欲裂、昏昏沉沉的脑袋回到宾馆，稍微休息后打开电脑，绘制临江市立体地形图。&1t;/p>

        以前，这些工作都有专门的信息员处理，现在，只能靠宇尘一个人来完成，但是，资料比从她们那里得到的更深刻、更齐全、更方便。&1t;/p>

        “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1t;/p>

        绘制完地形图，宇尘整理消化完所有信息，坐在桌前望着黝黑的笔记本电脑，随手敲了几下键盘，打开一个经过特殊处理的文件。&1t;/p>

        屏幕经过万花筒般的变换，一个文档从屏幕中央层叠式展开，到完全占据整个屏幕，一篇带有照片的完整文档展现在宇尘眼前。&1t;/p>

        照片中的肖像和宇尘有六七分相似，相片下面有简短的相应介绍，宇尘望着照片痴痴地呆，对这个人的了解，远远多于上面的文字。&1t;/p>

        爷爷去世后，年仅十四岁的宇尘来到县城，每天都来到交警队，询问案件进展情况。无依无靠的他，困了，随便找个地方一躺，饿了，就翻垃圾桶，找些腐烂的食物充饥。&1t;/p>

        三个月过去了，案件毫无进展，宇尘已经变成了一个叫花子，连交警队的大门都进不去了。&1t;/p>

        那天，雪……，下的非常大，非常的大，宇尘穿着单薄的衣服抱膝蹲在交警队门卫外，浑身不断哆嗦着，下额抵在膝盖上，望着灰蒙蒙的天，望着扯天盖地的灰蒙蒙的雪，鼻涕早已冻成冰棒，眼睛充满茫然和无助。&1t;/p>

        一辆警车经过大门，出了大门后缓缓停下，从上面下来一个披着警用大衣的中年男人，问了他几句话，就上了警车跟这个男人走了。&1t;/p>

        因为，这个中年男人说了一句让他无法抗拒的条件，“只要你听从我的安排，事成后，我会解决你爷爷的事情。”&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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