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会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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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九,夜。
边境,战场。
当吴叔律放下笔墨,将这封写给公主的信件夹在密信之中封好,递给在一旁待命看着才十三四岁的小兵。
小兵双眸坚毅,是个不错的军人。他说,自己生在边境长在边境,自小就看着他国是怎么屡次侵犯南国。
侵犯南国领土,强抢南国女子,甚至在南国边境杀了南国子民。
然而这一切,都能当做翻书一样轻轻地揭过。
他们是长在南国边境的人啊,自然就比南国国都南山城里的人低贱,比上他国之人更是低贱中的低贱。
他们都说,南国富饶,没有战争,是世外桃源。但他们都错了,描述中的世外桃源,只有南山城、焕城与扬州城啊。那里的人命才是人命!那里才是传闻中的世外桃源啊!
如今打战了,最最富饶的三城里的百姓们奋起,说不打!
可在边境里的豫州城里的百姓们却将这战争视作了甘霖。
几年前,他们甘愿奉献偷偷摸摸参军操练,如今终于上战场了,几月前还胜了一次。
小兵双手接过这封密信。
“吴副将,军中不太对。”小兵关心道。
吴叔律看着这个小兵,眸子微微一阖,点了点头,道:“莫要多问,去吧。”
小兵点点头,刚是要转身,吴叔律又将他拦下,道:“小五。”
“吴副将?”小兵转头,问起。
“小五,你送信回来后,先远远的看看军营,若没看到与我交好的几人,就不要回来了。寻个好去处,过自己的日子,毕竟你还小,犯不着。”
小五听明白了,一双眸子顿时红了起来,他哽咽道:“副将,你一定要平安,你不是说有要回去娶的姑娘么,她在等着你。”
吴叔律揉了揉他的头,笑着说:“好,我知晓了。你也要平安……去吧。”
任谁也没有想到。
这场南国与晋国之间的战争,两军对峙之时。最先开始打起来的,是南国军队,自己人打自己人。
九月三十日,依然是晴,依然是夜。
吴叔律着铁甲,腰间负剑,走进了公孙将军的营帐。
这位四十岁刚到的将军似乎等吴叔律许久了。他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碗烈酒,看着徐徐而来的吴叔律,笑道:“副将是闻到老夫这儿的酒香了么?”
吴叔律走近,道:“公孙将军,军中似乎不能饮酒吧。”
公孙将军仰头饮下烈酒,用指抿去嘴角的酒渍,叹道:“这世间规则,哪有说什么便是什么的道理啊。”
将军见吴叔律并没说什么,便继续抚着手背上的伤痕,一双带着醉意的眼睛落在上头,他缓缓抚摸,“你知道么吴副将,老夫很羡慕你。不是其他,而是你的年轻……你十九了对吧,再几个月应当双十了?真好,年轻真好。”
吴叔律眉头稍稍皱起。
这个将军这些年来,空坐将军头衔,有着一身为国效忠的信念与本领。儿时被父亲领着,坐在边境的残垣上,双腿摇晃着听父亲讲那些战场里的故事,眺目极远的地方是两军厮杀。他应当是为战而生的人啊,却生在了一个从不打战的国度里!
“圣上他不是已经打算开始反击了么,公孙将军你又为何这般等不及呢?”
“吴副将,你还看不明白么,这个国家那权利的中心,那些子民,朝中的官员,都早已腐烂了。他们就似被泡在琼浆玉露里面,被滋养的只会扬起那张令人发腻的笑容,笑得张扬,沉醉其中。即使圣上他从中清醒竭力想从这里脱离,可他身后是那硬生生将他拖拽住的他的子民啊。圣上太年轻了,醒来太晚了,已然半个身子都陷进去了,他没办法脱离再回身拯救那些纸醉金迷的子民了。”
“或许……或许可以信一次圣上。”
“信?”公孙将军又一次仰头急饮烈酒,随后他放下,俯身狂笑,最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吴副将难道不知,圣上早已中毒,命不久矣了。”
吴叔律知,上次议和回南山城时便发现了一丝圣上身上的异样。
公孙将军将身子往后一靠,双手环胸看着吴叔律接着说:“对了,我倒是想起来,副将好像与安乐公主关系密切。难道叔律是打算,圣上死后,扶公主上位,让她做个女王,你则成她征战四方的将军?叔律啊,你是话本子看多了么!还能以为这世间真如书中说的这般简单?想要什么便有什么?不是的啊,这世间,没那么简单!你得为自己考虑啊!你应当趁与我对峙的机会逃到南山城,将公主救走、护住,与她躲到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过此一生才是你应当的选择!”
“我的选择,是守护南国。”
“可你不是南国人啊,你连自己是什么国家的人都不知道,还说选择是守护南国?不如说是,守护公主吧。”
“是又如何。”
“不如何,只是觉得可笑与可怜。你是为公主而战,若公主死了呢?你不是连生存的意义都没了?起码老夫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生存的意义是什么!会看到战争而悲凉,会看到同袍尸首而心酸……而你,只有那坐在高处将自己装扮精致的公主,将自己活的就似她的提线木偶,就如行尸走肉!”
“是啊,我没有将军的鸿鹄之志,想要的,不过只是一个公主而已。然将军想要的仅仅只是一个能让自己不虚此生的战场,却选择背叛了自己的国家。你我,看似不同,又是一样。似是一样,路却不同。我敬将军,可没办法继续与将军走同一条路。南国不可亡,因为亡了,我心尖上的人会哭的。”吴叔律探向自己腰间的剑上,吼道:“将军!你我,堂堂正正打一次吧!”
两人从营帐中打到营帐外,凌冽的剑气将营帐撕裂。
四处围着一群跃跃欲试的士兵。
有吴叔律的人,但更多的则是公孙将军的人。
公孙将军拿起偃月刀一横,另一只手慢慢解开自己身上碍事的衣服,露出精壮的胸膛,紧接着冲着那些欲要上前多事的小崽子吼道:“谁敢多事!老夫便杀谁!”
语毕,他单手提起偃月刀往吴叔律那儿冲去。
吴叔律则是拿剑一横,用双手全力抵住。
“呵!”
公孙将军往下一压,吴叔律在后支撑的右脚陷入地里一些,身子矮了一些,手掌被剑刃压迫飞出一些血液,顺着他的手腕滑进他的手臂,染红了他的衣袖。
此刻他抬眸看向向他压迫的公孙将军,脑中却是浮现了公主南慈道的笑颜,神情变幻,他似乎透过当下看到破国时,心上人满是泪痕地抽泣,一双手捏着他的衣袖,问着:“阿律,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时光再次轮转,他看到她着上一席嫁衣,明明她着红衣美得就似天边云彩,可她此刻却是满脸泪痕登上那辆去往他国和亲的车马,他在她后面奔跑,心上人趴在窗边,哭着说:“不要跟着啊,你这个笨蛋!忘了我吧!”
不行啊,不行啊,他不能让她如此啊!她会哭的啊!!
吴叔律咬牙,将左手一收,让剑抵在左肩上,用自己的左肩加上右手拿的剑,生生抗下这记公孙将军的偃月刀。
他那满是血的左手探进怀里,以极快速度取出那枚桃花簪,放置手上,手指一转,发簪就似有了生命般在他手中活了起来。然后,下一刻朝着公孙将军的腹部而去。
吴叔律感受到公孙将军稍稍松力,可他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收手只给吴叔律一刹那的松懈,又立即加重手里的力道。
吴叔律咬牙,将握着发簪的手一松,随后以掌发力,狠狠地打在发簪上面,只瞧那支有手这般长的发簪就似一枚钉子一般,没进公孙将军的腹部。
公孙将军倒退了一步,口吐鲜血。
吴叔律也没好到那里去,他的左肩受重创,几乎要抬不起来了。
后来,双方的小崽子们加入了这场斗决。
吴叔律望着那捂着腹部口吐鲜血的公孙将军,高声质问道:“南国虽小,吾辈男儿难道皆如软骨否?这战不打,这世间便再无南国了啊!”
士气骤起。
然而吴叔律委实参军太晚,才几个月自然是比不了公孙将军在军中的威望。
他被一个士兵扶着,身后则是身着同样军装的人互相残杀。在这一刹那,他猛然发觉,这个所谓的南国十万军营里,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混浊。
怕不是君王从一开始选择密谋屯兵,便被敌人不知不觉的渗入。
敌人仿若是一个巨大的人,以他的视角操控着手里的木偶,木偶以为自己在摆脱那人,实则一切包括木偶为了摆脱做的各种事情,都在那人的掌控之下。
南国南山城内越发压抑的舆论,公主及笄后的晋国和亲,五年前的密谋屯兵……
所有的线从应当是几年前便落下了,就等着公主及笄之后开始一点点的织网,一点点的收网。压迫南国君主别无抉择才会在那次结盟的夜里,这般没有逻辑与癫狂的与他说——要想娶公主,便杀了那些人!
吴叔律这时才明白,可一切都太晚了,当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失血过多双眼一黑让他昏厥了几天。
而就在他昏厥后的第三天,和亲使者谢云意死了。
南国灭亡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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