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人类熬夜会猝死不是没有原因的。

        刺耳的起床铃声把我从浅眠中惊醒，我痛苦地从被窝里挣扎着起身关掉闹钟。昨晚在虹龙的背上冷风吹得有点多，晚上又睡得太迟，我现在只感觉头痛欲裂，仿佛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在几乎是梦游的状态下换好高专校服，完成洗漱后，我浑浑噩噩地按照迎新短信的指引朝着校长室走去。

        “扣，扣。”

        我礼貌性地敲了两下门，然后直接推门而入。

        校长夜蛾正道坐在办公桌前，他的身后是一堆毛绒咒骸玩偶。旁边的等候椅上坐着正在玩手机的夏油杰，五条悟和家入硝子。

        “早上好，琴岛同学。”夏油杰笑眯眯地冲我打招呼。

        “早呀，真理。”硝子对我挥了挥手。

        “喂琴岛，你来得也太迟了吧！老子都等了好久了！”五条悟对我做了个鬼脸。

        我人还没完全醒，只是有气无力地冲他们点点头，坐在了校长办公桌对面的凳子上，和校长开始了据说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面试。

        “——你为什么要进入咒术高专？”

        啊？他在说什么啊？

        “呃，我以为每个咒术师都应该来咒术高专进行系统学习？”

        “那你又是为什么想成为咒术师？”

        ……怎么还有追问的啊！

        但是这问题我还真没想过，我回忆着以前看过的哲学书籍，绞尽脑汁编出了个答案：“因为我想给全人类建设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旁边原本岁月静好与世无争的咒骸玩偶突然一个大暴起，冲我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拳，下手特别重，毫不留情地把还在打瞌睡的我硬生生打醒了。

        好痛啊！可恶！这是什么不合理的机制啊！我要去咒术界教育局（没有那种东西）投诉他！

        咒骸的拳头狂风骤雨一般向我袭来，我凭借着伏黑甚尔传授的体术抱着头左躲右藏。背景音还掺杂着五条悟的大声嘲笑，夏油杰的小声偷笑，硝子的温柔关心，和夜蛾校长的那句“不行，你没有觉悟！到最后你会诅咒那些你所拯救的人的！”

        “怎么就没有觉悟了！”我带着一丝羞恼大声反驳他，“咒术师那么少！咒灵又那么多！普通人因为无知而牺牲就算了，身为咒术师的我希望自己能够多帮一个人又有什么错！”

        我再一次挡住咒骸玩具的攻击，喘着气继续说道：“再说了，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可能什么都不失去地走到最后啊！咒术师每一次战斗的胜利都是尸山血海堆出来的，因此才需要更多的人鼓起勇气为此奋斗！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人类的伟大就是勇气的伟大！”

        可能夜蛾校长也喜欢看jojo吧。我话音刚落，咒骸玩具就停下了攻击。他沉默着思考了半晌后，带着赞许的表情告诉我我合格了，随后立马把我们四个人全部赶出了校长室，还临时给我塞了份地板和墙面的维修账单。

        我已经完全被咒骸玩具打醒了，乖乖地跟在他们三人的身后走出了校长室的大楼。

        上午阳光正好，五条悟打了个哈欠，露出一副“求我我就带你玩”的臭屁表情问我要不要参观一下校内设施。我点了点，在他得意的表情中一把搂住硝子的胳膊转身就走。

        “稍等一下，琴岛。”

        没想到拦住我的是夏油杰，他从五条悟身边向我走近，微微弯下腰来五指并拢，用说悄悄话的姿势凑近我的耳边询问：“是你把我……执行任务的照片发给悟的吗？”

        照片，什么照片，花魁女装照吗？

        因为距离有些太近了，夏油杰的刘海落在了我的脸上，弄得我有点痒。我身体后仰，理直气壮地对他点了点头：不让给五条悟看到自己的搭档有多惨，又怎么能让五条悟反省自己平日的的所作所为呢！

        夏油杰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坦诚，一脸噎住了的表情，半晌对我摆了摆手，意思是算了。我点了点头，在五条悟“杰你找她干嘛啊！”的跳脚声中和硝子一起离开。

        我和硝子是一个月前认识的。在决定了要到东京做插班生后，家里人便帮我找来了在校学生中唯一一个女生的号码，让我联络对方询问高专内的相关事宜。

        硝子的性格很好，人也很可爱，兴趣爱好和我也很相似，更重要的是我们都想把五条悟套个麻袋揍一顿——因为种种巧合，我们快速地聊到了一起，成为了闺中密友。

        但是网络上聊天和现实中聊天还是不同的——我真没想到我居然比硝子矮一截！我一直以为自己168点身高在日本这个萝莉遍地走的国家已经算是高挑了，可没想到硝子有173！我居然是高专里最矮的那一个！那我们四个人要是一起出去岂不是会像一排从高到低的电线杆吗！

        我不满地向硝子抱怨自己身高的问题，硝子似乎是被我的想法逗乐了，在路边的贩售机里给我买了盒草莓牛奶递给了我——

        是我最爱的牌子！我也就聊天的时候随便提过一嘴，没想到她还记得！

        我感动地和硝子贴贴，她一边给我指认标志性建筑物，一边笑着对我说：“我在看见你之前也没想到你这么可爱，毕竟你之前和我聊天时的画风一向比较……”硝子似乎是在尽力寻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不羁？”

        没事的硝子，我什么德性我自己清楚，你倒也不必把我一见美女就什么话都往外说的坏毛病夸得那么清新脱俗。

        ——————————————————————

        下午有一堂数学课，我走进教室后发现空位只有一个，是在夏油杰和五条悟中间，只能认命地拉开椅子坐下。

        可能我来得还是太早了，夜蛾老师还没有来教室。坐在我右侧的五条悟突然向我靠近，像是只没有骨头的猫一样把半边身子都靠在了我的课桌上。盯着我看了几秒后，他突然把脸凑到我面前，拉下墨镜露出他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

        “话说，老子和你也就三年多没见面吧，你的头发怎么变短了？”

        ……呵呵，我可太知道他这句话什么意思了。

        三年前我曾为了公事去五条宅做客，那时候的我还是长发，束成了高马尾垂在身后。结果那天五条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总是突然出现，抓住我马尾辫的尾部用力向后一扯，把我惹急了就对我做个鬼脸立马溜走。我气急败坏，当天晚上回京都就剪了个短发。

        但我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不然按他的德性只会更加得意。

        我翻了个白眼，伸出手把五条悟故意下拉的小圆墨镜又沿着他的鼻梁重新推回去，然后把他的半边身子掰回到他自己的座位上：

        “当然是因为短发更加方便啊，不然你想看我和咒灵在战斗的时候互扯头花吗？”

        旁边的夏油杰“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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