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那天过后，她和岳青青都会利用自习课去练习稿子。

        殷戈还是日复一日的给她找麻烦，郑远乖乖的，他想看到什么，郑远就去做，顺着他的意思，尽量不惹怒他，她就只是想好好的。

        转学来这儿过得挺快的，虽说破事烂事一大推，可考试从来不会推迟，郑远看着自己远在最后一考场的座位号，心里五味杂粮。

        其实现在来看这题，大部分她是都能拿下来的，但学生对于考试向来是紧张又期待的，再加上她二十三了，考不过小孩说不过去，好带也是本科毕业，这样想来压力还挺大。

        抓紧时间复习，初二下册基本已经把整个初中的知识都学完了，初三就是复习，练应试技巧，郑远先从古文开始复习，“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

        郑远这边背书背的天昏地暗，那边严子科玩的天昏地暗，一会儿一声尖叫，一会一句“卧槽”郑远捂住耳朵，把背书声音放大，“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严子科也故意作对，笑声说话声音也提高一个音量，郑远不服输，继续提高背书音量，严子科可以说在喊了，郑远感觉嗓子冒烟，两个人停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实在是不该是一个不堪回首的场景，两个人看着对方，打开水杯喝一口，郑远捂住耳朵，继续背，严子科咬牙切齿，扭过头，心道不和小姑娘一般见识。

        等两个人正式入了考场，严子科才捶胸顿足后悔没好好复习，考场是打乱的，因为初二初三一起考，所以，座位左侧是初二，座位右侧是初三，其实在这个吊车尾的考场，初二初三都一样垃圾，郑远吸口气默念不紧张，好好做题。

        拿起卷子，郑远大致扫了一眼，不难，等老师示意做题，郑远边沉浸在题海里，一题基础，大致看眼题目写答案，这么顺畅的写下去，就大题时，郑远拿出草稿纸写写算算，其他倒真的没什么太难得，等停笔的时候，郑远抬头看了一眼表还有半个小时，郑远舒口气，支着头看旁边还在奋笔疾书的初三同学。

        一求证相似的题，条件给的足足的就是写不出来，这位同学瞄一眼表，擦擦汗，快急哭了，看了眼做完的郑远，眼神里带着求救，郑远叹口气，拿过来草稿纸，三下五除二，小心把纸一过去，同学满眼感激，差磕个头，拿过去纸就抄，还真是相信她！

        于是同学写完，指指下一道题，郑远无奈，同学抱拳，看看老师，看看郑远，一次考试，要不帮一下？郑远挑眉，示意卷子移过来，那同学激动到颤抖，没想到这儿也能遇见大神。

        郑远把递过来的试卷扫了一眼，拿起稿纸写了上去，等同学抄完，铃声刚好响起，郑远明显感觉到身边多了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还有点心虚。郑远倒口凉气，下次不会。

        等考试考完，郑远松了口气，身边都是对答案的同学，郑远无聊的趴着桌子上听，答案八九不离十，这里的学生其实都挺厉害的，基本没太差的，第一和最后其实上下隔不了多少，大家分数咬的很紧。

        学习压力其实挺大的，但是想到可以松口气好好准备接下来的比赛，郑远还挺高兴的。

        “远儿，你英语那个宾语从句改错那，你写出来没有？”沈明明一幅抽干了精神气，没骨头似的移过来，郑远伸手摸摸她的头。

        “改成that对吧”郑远问道，“啊，远儿你们怎么都这么改，就我不一样？”

        “还有谁”郑远挑挑眉，“青青他们，他们学习很好，你肯定对了！”说着沈明明又叹口气。

        郑远又拍拍沈明明的背，“没事了，下次继续努力，英语课代表！”沈明明破涕为笑，吸吸气，“好，对了远儿，晚上练稿子吗？”

        郑远点点头，严子科凑着大脸过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作弊了？”

        “严子科你有事吗？”沈明明一阵惊呼。

        “她给那个初三的写卷子了！”严子科眼睛发着绿光，郑远不好否认，点点头，沈明明快速抓住郑远胳膊疯狂摇晃，“疯了疯了，你自己写的完吗？还帮初三做题！”

        郑远稳住沈明明的胳膊，“还行，听他瞎说！”严子科楞幽幽的坐回位置，前方照镜子柳辰听了个大概，“装逼”

        郑远晚自习拿着稿和岳青青一起往阶梯教室去，岳青青好像很紧张，一路上什么也没说，就在快进去的时候，突然转过身，挡在门口，郑远想过去，便移了一下想过去，岳青青也跟着移动，张着胳膊就不让过，岳青青抬起头语气冷漠的对郑远说“我一定拿冠军！”

        郑远嘴唇抽动，就因为这个啊，“好，祝你的冠军”郑远也看不明白了，这姑娘到底怎么了，岳青青哼了一声就转身进去，演讲比赛通过几轮淘汰已经不剩多少人，老师坐在一座位上，看着到的差不多的人，“行了，一个一个来，我看看大家准备怎么样，听说今年冠军可以去市里参加比赛。”

        “谁先来？”老师问了一句，环顾一圈，一个瘦小胳膊抬起来，“我”是岳青青，她永远都是这样，永远做最顶端的那个人。

        “行，你先来，青青对吧，声音条件我记得挺不错的！”岳青青听着低下头，甜甜一笑，迈向讲台。

        读的确实不错，毕竟是上一回冠军，郑远由衷的为她鼓掌，岳青青下来时还挑衅的来了个抬下巴，郑远懒得回应省的被人骂欺负小孩。

        等郑远上去，老师点点头，“不错，这孩子不错，是我听到在场的感情力度掌握和表达都非常不错的孩子。”

        郑远鞠了躬，忽视掉岳青青投过来带有敌意的眼神，等老师让解散自己练的时候，岳青青走过来，把稿子放到她面前，“我们结组吧！”

        郑远看着岳青青不容置疑的脸庞，她想到上一世岳青青在她读完之后看了她一眼，她不认可她，她找了另一个冠军的有力竞争者，她永远只跟最强的人在一起。

        “我为什么要和你一组？”郑远看向她身后那个因为岳青青的离开而迅速落单的女孩。

        “因为这里边只有我们两个最厉害。”岳青青说的很坚定。

        “你凭什么觉得这里我们最强”郑远反问

        “不用我觉得，不信你就看，冠军一定在我们俩之间，所以，与其和别人结组，不如咱们两来，把自己最好的状态在比赛的时候发挥出来。”

        郑远知道岳青青说的没错，无论哪行哪业都是这样，可是这样做也是自私的，她并不觉得演讲比赛的意义是找出最强的那一个，宣扬演讲的比赛，是应该想让更多人喜欢上阅读。

        正如教育的意义并不是非要拍出那个第一，郑远后来觉得，也许当初她恐惧并拒绝来着所学校的原因之一就是竞争，她不喜欢这样压榨，学习的意义变成了分数和成绩，而过程变得远没有那么重要。

        无论什么比赛，什么活动，大家似乎都下意识的去求第一，而忘了过程的重要。

        郑远把自己的人生过得一塌糊涂，永远学不会迈出第一步去和世界和自己的过去和解，因为不同吧。

        郑远在岳青青要求和她结组的那一刻，想，她把自己关在自己世界里，一遍一遍一个那些回忆折磨自己，是因为她想要苹果，而世界只给她西瓜。

        一个不能适合社会环境的人，会被视为异类。

        重新来过的郑远，看到了站在最顶端的岳青青的光芒，但觉得寒冷，她依然选择自己的内心，“对不起，我不会和你结组。”

        岳青青愣在那里，那一刻郑远的再一次让她改观。

        岳青青以为郑远本质上和她是一类人，但是并不是，她善于在老师和同学之间圆滑婉转的交往。

        是啊，她是别人家的小孩，但她并不屑于接受，但又享受这些人的目光，她可以变成任何形状，在步入社会时，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

        精英和疯子同样有相同点。

        倒不是说日子过了多久，郑远还疑惑殷戈不怎么找自己麻烦了，郑远那天练完稿子刚刚进班，沈明明就激动的冲过来“远儿，你班级第五，进了年级前一百！”郑远还在状况之外，便迎来众多目光，“是吗？”严子科，也在旁边附和，竖起大拇指“牛”郑远嘿嘿的笑着，心里揣着隐隐的不安。

        郑远拿着成绩单喜滋滋的，这是上一世怎么也得不到的，这笑容还没挂多久，岳青青就和班主任一前一后的进班，班主任把书摔在讲台上“这次考试我们班有作弊的，自觉点自己站起来！”

        郑远摸着莫名心慌的胸口，果然下一句就是“郑远站起来？”郑远环视班级，柳辰尤其兴灾乐祸，郑远心下明白个七七八八，大大方方的站起来，语气坚定“老师，我怎么了？”

        “怎么着自己心里不清楚”

        郑远“不清楚”

        “这卷子和分数怎么来的，让初三帮你做，亏你想的出来！踏踏实实的学习没人看不起你，我说过多少遍了，成绩不是最重要的，重要是……”

        “不是我，我没做”郑远打断班主任的发言。

        “你还狡辩，这么多同学都听到了你自己亲口承认了，还要给你展示监控吗？”

        郑远很不服气“是吗？谁看到了，老师，这题我自己做的，吊车尾的考场，初三学长学姐怎样，老师你也清楚，我凭实力考的为什么说我作弊？”

        底下一篇唏嘘，“装吧，垃圾学校转来的，还自己写的？”

        “我就是考第五了，你厉害你考啊？”

        “你作弊的！”

        班里顿时乱了起来，班主任脸气的发绿，用力拍拍桌子，“安静，吵什么，郑远，打电话把你父母请过来。”

        “凭什么请我爸妈，我没作弊，我没作弊”郑远咬着牙，说的用力。

        “严子科，我作弊了吗？”郑远看向严子科，眼神里带着怒气，严子科结结巴巴，看向李辞，李辞冲他挤眉弄眼，严子科什么也说不出来。

        郑远感到一阵无力，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我没作弊，绝不告诉我爸妈，你们就是嫉妒。”

        “这里不是菜市场，喊什么呢？我的学生，拿一个需要嫉妒你？”班主任说完觉得不对，声音缓和一点，示意郑远坐下。

        “这件事下课说，我们这节课讲评卷子”

        郑远用力搓着成绩单，她是作弊了，二十三岁做初中卷子确实不公平，但是绝不是这样的诬陷。

        这种情绪带到，班主任把她叫到办公室，郑远咬着牙就是不认，班主任失去耐心“不知悔改，挺好一小姑娘这么犟。”

        “老师您的学生很优秀，可是，这世界还有许多学校许多学生，他们也许并不比您的学生差！”郑远咬重您的学生几个字，班主任听得出她得意思，忍着火气“郑远，这是老师说错了，但是跟你作弊有什么关系？”

        郑远咬着牙“我去找那个初三的像您证明！”说着转身出了办公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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