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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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阳光和煦温暖。
街市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
温婧领了个温家最擅经营的王掌柜前去不归酒肆,此人是温柔推荐的,为人忠厚老实,原先是照看乔氏的陪嫁铺子,在做生意方面颇有一番心得。
钟意安毕竟头脑简单,经营这事还是得专门的人来做。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
不归酒肆位置繁华的朱雀大街,周边商铺林立,胭脂成衣酒楼皆有,是女子最常来的街市。
周边店铺门庭若市,不归酒肆无人造访。走近打眼一瞧,便见钟意安带着小厮们大眼瞪小眼。
好在王掌柜是个精于此道的,一来便整治了这些个懒散的小厮。
温婧对此全然撒手不管,钟意安也乐得自在,先前温婧给的银两够明日山庄用好几年的,足够他歇几年。
闲来无事,所以温婧提出要去南坪巷来福客栈会一会方淮,他欣然随行。
温婧一身青衫作男儿打扮,长发束起,一副玉面郎君的装束。
一路跟着方淮去卖字画,去典当行,折腾好半天才换来两贯钱。
温柔一方手帕也不止两贯钱。
即便是他中了状元,有功名在身,仅靠那点俸禄,养活老母亲和妹妹已是十分吃力,更别说自小娇养的温柔了。
温婧这点比姐姐强,她自幼娇宠,同门们宠着她,师傅惯着她,可在物质上她和师兄妹们并没有区别对待,没有绫罗绸缎,没有珍馐美馔,身穿素衣,吃着寡淡小菜。
甚至为了改善饮食,她学得一手好厨艺。
她可以行走江湖,可以过清贫的日子,也可以过富足奢侈的日子,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温柔能受得了吗?
她作为一个多活了几年的过来人,还是建议长痛不如短痛,不管这方淮是看中温府权势,还是单纯看上温柔这个人,他们都不会有好结果。
是以,温婧便让钟意安拦住了他,请他前来喝茶。
钟意安做惯了这种事,折扇一甩拦在方淮身前道:安平县主有请。
方淮一身青衫洗得发白,背脊倒是挺得笔直,随着钟意安登上画舫。
他在打量温婧的同时,温婧也在打量他,相貌平平无奇,充其量算得上周正,身形并不像寻常书生单薄。
“见过安平县主。”
“坐吧。”温婧推了一盏茶过来,开门见山道:“你可知,温柔是我亲姐”
她用的陈述句的语句。前世她到底是做了几年上位者,又与皇后打交道,装起严肃来简直信手拈来,周身气度不同常人。
方淮聪慧通透,当即便猜想到了她的来意,“在下并无非分之想。”
“并无非分之想,你们上元佳节一同游船?并无非分之想,你还屡次三番见我姐姐?”
温婧话说的难听,方淮这个读书人脸一阵青一阵白。
温婧却不打算放过他,她最不喜欢读书人了,道貌岸然,虚情假意的很,什么叫他并无非分之想,哦?那二人游船私会是温柔有非分之想?撇得倒是清楚。
“你敢说你对我姐姐一点爱慕之心都没有吗?”
方淮看向她,十分纠结,许久他垂下头,“不敢。”
温婧抿了抿茶,心平气和道:“方先生,我姐姐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她点到为止,读书人最是心高气傲,想来也不用她再说些什么。
他出生市井,比她见识的多。贫贱夫妻百事哀,不是没有道理。
二人身份不对等,自小生活环境不一样,长远来看,未必会幸福,
姐姐为他牺牲,下嫁于他,起初并不觉得委屈,为爱牺牲有何不可,甚至觉得自己甚是伟大,可是渐渐地,爱消失了,她便会埋怨他,埋怨自己,悔不当初。
就如同前世的她,她觉得为侧妃又如何?他们两情相悦,什么都不是问题,她为了嫁他,费了多少功夫,几乎众叛亲离,却自诩为爱牺牲,自以为自己很伟大,可是她濒死时还是后悔了。
她不想姐姐走她前世的老路。
方淮的脸色纷呈,似是受了极大的侮辱:“县主,莫欺少年穷。”
温婧心中冷笑,果真如她心中所想,若是方淮有这份决心,宁死都要与温柔在一起,便不会在乎自身受辱,她哪句话是针对他?她不过是说了事实而已。
方淮这个人,既无谋生本领,又无君子气度,她实在是瞧不上,也不欲与他再费唇舌:“方先生,本县主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莫在与我姐姐来往,还有,本县主并非嫌你出身,若是品行端正,爱护我姐姐,就算出身不好又何妨,可是你不行。”
这人心比天高。
两人看着方淮愤然离去,钟意安端起杯盏仰头牛饮,“此人不行。”
温婧嗤笑:“若是真心对我姐姐,定然不会如同他一般,好似我怎么他了一样。”
她若是没记错,方淮进了刑部,却一直未有晋升,虽未娶妻,风评却不好,还是个趋炎附势的墙头草,小心思多得很。
“钟意安,你去找几个人盯着他,这个人心思不纯,我总觉得他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今日我说了他几句,搞不好会来报复我。”
钟意安被她逗笑:“未雨绸缪也太早了些吧,你还知道防着别人呢,知道还得罪人。”
“赶紧去!”
钟意安走后,温婧从画舫下来,沿着大街慢慢往回走。
她不喜欢对旁人设防,比起表面善良实则穷凶极恶之人,还不如像李容昭那般坏得众人皆知。
自李朝开国五百年以来,皆是以军功论功行赏,到了李容昭这一代,只得三个皇子,其中只有李容昭十几岁时便征战沙场,收复失地,军功无数。在自来尚武的李国,李容昭的声望竟远超太子,也就是如今的皇上。
李容昭输在了出身上,他的母妃乃西洲人士,承元帝十分忌惮,是以驾崩前曾逼李容昭立下毒誓,有生之年,绝不称帝。
皇上登基后,便顺应承元帝的遗旨,废除武举,大肆兴起科举制度。
为的便是掣肘李容昭的势力,即便如此,李容昭依然手握兵权,掌管镇抚司,锦衣卫,以及刑部。
十年来,皇上以仁治天下,导致官官相护,民不聊生,贪污肆起。而李容昭杀伐果断,以儆效尤,经他镇抚司的案件皆从重处罚,无一例外。
是以相互制衡。
如今朝中分为两派,一文一武,文以赵太傅为首,武以锦衣卫为首。
还有一些中立党,例如手握莫城三十万大军的镇国将军温宴。
温婧姐妹的婚事拖到如今,多少与朝中局势有关。
文臣武将,如今到底是李容昭一手遮天,皇后也奈何不了他。
所以,温婧才去寻求他的庇护。
这于她来说,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湖畔,柳树抽出新芽,万物复苏,嫩黄的迎春花爬满枝头,入目春意盎然的景色,温婧的心情却没有好一分,瞧着这春光,她更想回江南了。
微风轻起,拂过水面,少女手肘靠在雕栏上,望着泛起波澜的湖面出神,白色发带在她身后随风飘荡。
不知过了许久,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偏头。李容昭立在廊桥上看她,侧颜线条清晰冷峻。温婧眼尖地瞧见他是用那支墨玉簪束的冠,一身玄色,显得他更加不可冒犯。
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她似乎是前世今生第一次觉得,他其实生得极好,五官深邃,薄唇紧闭,长目微敛,眉尾微微上翘,带着一丝矜贵,是典型的薄情长相。在这方面,她的喜好向来是温润如玉的精致少年模样,李容昭与她的喜好相差甚远,可此刻她竟会觉得他好看。
温婧暗骂,男色误人,竟蒙蔽了她的双眼。
他顿足于廊桥,不知多久,眼神平静无波落在她身上,似乎……是在等她?
温婧犹豫一下,便提步走了上去,行至他身侧,跟着他往前走下廊桥,他也未曾开口。他身形修长,步子比她大得多,他走两步,温婧得走三步。按规矩来说,温婧随行,须得落后他半步,可温婧却不想,她这些时日以来精心治蜀王,并非是空手套白狼。他们是盟友,应当平等才对,所以她存心要走在他身旁,好在男装方便,即便三步作两步走,看起来也不失身份。
只是她体力不济,只走了半条街,便有些气喘,“王爷有事寻我?”
“不躲了?”李容昭顿足,侧身瞧她。
温婧道:“没躲。”
她起初是躲他来着,后来想通了,他不过是贪图她的美色。这反而于她有利,他的目的是得到她,她的目的是利用他。各取所需,有何不可?
前世她与赵嫣然争斗那么久,她独得李砚之宠爱,除了他们自幼的情谊外,自然还有她的努力在,只是后来不想努力了而已。李容昭再怎样,他也是一个男人,区区一个男子,拿捏住他,温婧很有信心。
想通之后,她没躲他,只是很不凑巧,每次都遇不上。
“要是想躲,我刚才就跑了。”
“你倒是敢。”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温婧余光瞥见他放缓了步子,呵,男人。
她愈发无所顾忌,“有什么不敢的?”
李容昭明显感觉到她似乎放下了心中芥蒂,从前在他面前时她总戴着一层假面,时真时假,如今却好似揭了那张假面。
诏狱。
方才还正好的阳光倏忽间退去,温婧脚步一顿,还是迈了进去。她其实不怕黑,只是怕在密闭空间。
里头和她想象的一样,牢狱两侧的烛火让她稍微好受些。
李容昭在王典的牢房前停了下来,几月过去,王典身上的伤好了大半。
他养伤期间,楚羽派人亲自查探一番,去岁青州发大水,朝廷赈灾,拨了五十万两,联合莫城,肃州,淮南,淮北等地富商大肆捐款,总金额达百万两。朝廷指派的钦差大臣是户部尚书秦安,履历清白,为人清廉,又是青州人士,是以皇上才选定了他。
赈灾已半年,秦安还未回京述职。
李容昭好整以暇坐了下来,“王典,你状告何人?”
王典道:“青州知府杨炎,下官去岁冬月接到秦尚书的求救信,便呈交上去,滋事体大,上头一拖再拖,于是下官自作主张派了探子前去打探,发出数封信件,至今未收到秦尚书的回信。”
宗原将那封秦尚书的信件呈给李容昭。
温婧听到秦尚书和青州知府杨炎,便知道是前世那桩震惊朝野的贪污案。前世李容昭下令斩杀两百余名大小官员,牵连甚广,她记得似乎还有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被李容昭亲手斩杀,罪臣家眷家奴,数千人被殃及,因此事,大臣纷纷指责李容昭杀戮过重。而温婧之所以记得此事,是因为此次皇后势力受到重创,她杨家大半家产被抄,百年家业毁于一旦。在李容昭的强势追查下,仍然拼死藏了部分财物。
李容昭只抄了杨家,却未查到杨家豢养私兵,且有大量钱财秘密藏了起来。
杨皇后连李砚之都防着,自然也防着她。那时她也是意外得知此事,皇后却并未对她下手,而是态度惊变,极其善待她。
她当时就该想到的,事出反常必有妖。亏她还天真以为,皇后将她当成了自己人。是以后来皇后以未来皇后之位相许,让她前去暗杀李容昭时,她才毫无防备地相信了她。
皇后藏有私兵和钱财之事,她得想法子告诉李容昭!
李容昭拿到这封书信,微微蹙眉,既是一封求救信,怎会在信封上写上“王典亲启”。
温婧见他神色有异,微微倾身瞧了眼,对上李容昭探寻的视线,看向王典:“这信……你确定是秦尚书亲笔所写?”
王典方才便注意到了她,虽是男儿打扮,却很明显看的出来是个女子,能带到诏狱来,应是王爷信任之人,“许是不会有假,下官早年得秦尚书赏识,秦尚书是下官的恩师,多年来常有书信问候往来,恩师的字下官不会认错。”
“有问题?”
温婧“嗯”了一声,“伪造笔迹,江湖上并不少见,有笔墨纸砚吗?”
宗原会意,从镇抚司西侧书房拿来了笔墨纸砚。
温婧将那封书信放置一旁,提笔便临摹了起来,方写了两个字,王典便瞳孔微缩,一副全然不敢相信的模样,“这……”
两封信,字迹一模一样,落笔轻重皆一致。
许久未曾写字,温婧捏了捏右手指节,微微垂下眼帘,“这封也不一定是假的,你家中可留有从前与秦尚书的书信,如若还有的话,倒可以对照一番。”
“有的。”
李容昭一个眼神过去,宗原便得令出了诏狱。
时至正午,镇抚司西侧凉亭已摆好了午膳。
温婧对于吃食上面有些挑剔,她偏爱江南菜色,偏酸甜口,蜀地的辣她也喜欢,只是没当地人那么能吃辣。她最不能接受的估计就是眼前这桌菜了,寡淡得毫无胃口。
前世她虽与李容昭同床共枕三月,却从未一同用过膳。
她也不知道,他竟吃得这般清淡。
他们合该不是一路人。
小姑娘嫌弃的神情溢于言表,李容昭思及市井传言她拒亲时的理由,面色一凛。
温婧虽不喜这菜色,却也不是不吃,她自幼清贫惯了,很少浪费粮食,这一大桌子的菜看着就很费钱,她拾起筷子便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
她吃得很秀气,极为端庄,看起来像是受过宫里嬷嬷严格教导,不止是用膳,还有行走不经意间的小动作,这些细枝末节他都看在眼里。可她未进东宫,何来的私下教导?私下也应当不是,皇后这般不喜她,怎会派人教导于她?
那日城郊她与师兄师姐抢食的画面涌上来,差距如此之大,如今这般端起架子,守着规矩,是因为与他一同用膳?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眸子不自觉带了丝不耐。
温婧察觉到他的视线,瞧见他眼中的不耐,遂放下了筷子,道:“我不喜欢猜忌来猜忌去,你若有疑问便问,若有不满便直说,今日我也算帮了你对吧?你不用防着我,我一个弱女子对你构成不了威胁,我希望我们之间开诚布公一些。”
“皇后为何针对你?”
温婧不以为意:“很难理解吗?自古以来,婆媳本就是相克,互相看不顺眼。”这个话题属实有些敏感,李容昭今日愿意带她来诏狱,已然是相信她,这会儿便是她表决心站阵营的时候,顺便再忽悠他帮她对付皇后。
李容昭虽大权在握,想反就能反,一副狼子野心意图篡位的样子,实则,他这人懒得很,若非皇后惹他,他定然不会动皇后一下。
可皇后心机深沉,打着太子的旗号,真正意图却是想自己登基成女皇。
温婧怎么都不能容她!
她笑着说道:“王爷,与我做盟友你不吃亏的,我虽生□□玩,但并非是个草包,可陪玩陪吃,可为你治病救人。你权势滔天,区区皇后又能耐你何?于你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李容昭生来矜贵,无人敢和她谈条件。
他垂眸,未答话。
温婧:“不说别的,就说我的医术,三日后蜀王便可重见光明。”
“三日后再谈。”
“好。”
宗原携书信过来,温婧对比了这些书信,断定那封求救信是假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写作习惯,这封假的书信看起来很像真的,但纸张不同,秦尚书落款是习惯于自上而下动笔,可这封却是自下而上,所以,是假的。”
温婧并不打算替他查案,贪污案前世他能查清,如今也能查清,遂温淼等人一来,她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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