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东窗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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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众人脸色大变,都站起身来垂首不语。连宋明书都收敛了三分姿态,显得拘谨,只有谢瑄依旧端坐,不紧不慢地喝他的茶。
两个身着深灰色银丝蛟龙图纹的太监打起帘子,盛荃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一身靛蓝色朝服,金丝刻绣螭龙纹盘踞正中,十分夺目。他神情冷峻,容貌苍白,眉中有一道极深的川字纹,样貌成熟,面上却没有一点胡须。
盛荃缓缓进来后,将深渊般冷漠的目光投向谢瑞:“四皇子,窥视东宫是何罪名?”声音低沉犹如夜枭,粗砺慑人。
谢瑞愤愤看了盛荃一眼,不服气道:“盛荃,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窥视过东宫?”
听他如此说,盛荃双眸微收,眯了眯眼,道:“司礼监同内廷监中有多少双眼睛,四皇子不妨替本座数数。”
闻言,谢瑞面色微变,终于不再吭气。
谢瑄这才慢慢悠悠说道:“东宫之事,四弟是如何得知的?是否亲眼所见,是否有人证物证?若都没有,张口便可诽谤,这天下是非黑白岂非都由四弟评断?”他不轻不重地将茶盅顿在桌案上,发出一声闷响,他接连三个问句,句句在理,众位大臣连连点头。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四皇子,皇后娘娘派人去东宫之事老臣亦有耳闻,不过是派太监去传个信罢了,何须要进东宫不可,你如此添油加醋胡言乱语,是对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不敬啊!”皇后的兄长,镇国公付大人也抚着胡须说道。
连皇后的亲兄长都如此说了,还能有假?大家心里都有了决断,又觉得四皇子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自己自甘堕落不说,还要给太子泼污水。
不平个屁!谢瑞阴沉沉地看了一眼这个老匹夫,心里愈发不爽。见谢瑄依旧那副八风不动,面色淡定的模样,他就一阵来气。
此事绝对不会假!昨日他一回宫,他生母徐贵人就迫不及待地在他耳边念叨,说皇后派去斥责太子的人连东宫都进不去,皇后被气得心口疼。
可恨盛荃那个死阉人和付启这个老匹夫都帮着太子说话,谢瑞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发又发不出来,憋得他难受。
“砰!”众人只见谢瑞一脚将檀木桌踹翻,桌上的杯碟全都砸落在地摔了个粉碎,他自己却冲了出去。
盛荃不动声色地看了谢瑄一眼,见他面目含笑,似是对自己的目光微有疑惑,不明白为何要看他。
真是做戏的高手。
小太监掀帘而入,小心翼翼说道诸位可以上朝了,众人便陆续起身往光明殿而去。
谢瑞冲出朝房后在光明殿外磨磨蹭蹭许久,眼见众人都进去了,到最后才迈着步伐往前走。他对上朝半点兴趣也没有,反正皇位也轮不到他来坐,操那么多心干什么。还不如回府看舞娘跳舞,谢瑞心里郁气未消,半点心情都没有。
“四弟,别把他得罪狠了。”谢琢不知何时来到他身旁,含笑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那可是个杀人不见血的主。”
付容嘉自那日从格致院回来后,便称病了。连早上侍奉皇后也都找了借口不愿再去,更懒得管终日恹恹不乐的熙和。
“小姐,大人传信来了。”侍女送来了两封信,说道:“第二封信是半路一个小太监给奴婢的,说是一定要送到小姐手中。”
这个点正值百官退朝不久,付大人的信送到付容嘉手上也属正常。但第二封信是谁给她送的?
她先打开付大人的信看,父亲在信里要她继续待在凤和宫,弥补先前的误会,想办法取得太子信任,不久后陛下可能要南巡,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南巡?付容嘉眼前一亮,而后又低落下来。她那日哭着跑回来,实在是处理得不妙,现在找不到合适的契机去见他,还妄想什么南巡。
她将信纸撂在一旁,发了半天呆,才拿起第二封信。
这封信很怪异,没有任何称谓和落款,上面只简简单单写了几个字:“太子已心有所属,你若想谋取太子妃之位,亥时至撷芳亭。”
看完,她悚然失色。
殿下已心有所属?谁?她忽然想到了陈灵徽,那日她就与殿下眉来眼去,可恨自己只顾脸面先走了,竟然让她在那里纠缠着殿下。付容嘉心里顿时又涩又苦,满是嫉妒。
她倾心于谢瑄许久,可是谢瑄对她总是不冷不热,点到即止,她也自矜,不愿丢了付家的脸面,只想着她和谢瑄之间总不会有别人,慢慢来也好,没想到被人捷足先登。
付容嘉气得浑身发抖,对灵徽的恨意愈来愈浓重。
她灵台还有一丝清明,暗自疑惑是谁给她送来了这封信,亥时已经将近半夜,这么晚的时间让她出去,若是个陷阱该如何是好?可是不去,她又不甘心。
如此纠结许久,付容嘉还是咬咬牙决定依照信上吩咐而行。若不赌一把,只怕她真的要与谢瑄无缘了。
宸羽宫内,妙徵亦是在发呆。
溪言方才将一只极为精致的錾金漆盒交给她,言语间支支吾吾,只说是尚宝司进献给她的红珊瑚步摇。
她心中生疑,接过来打开一看,确实是红珊瑚步摇。可……她曾经在某个人手中见过这支步摇,彼时那人一脸冷漠,唯独看向步摇时眼中含了三份温情,他正精心雕刻步摇流苏坠的珠子,波心纹栩栩如生,任谁也想不到他会有如此手艺。
这支步摇此时却到了自己手里,妙徵心潮起伏,思绪万千,却想不通他是什么意思。
他分明不怕自己知道,却又要通过尚宝司的名义来送这支步摇,心思深沉,令人费解。
想了想,妙徵招过溪言吩咐道:“晚些时候你去一趟月华居,将它送回去吧,我不要。”说罢,将步摇放回漆盒,原样阖上。
“娘娘,您一贯喜爱红珊瑚,就留下吧。”溪言心中有些惋惜,劝她道。
妙徵心意已决,她摇摇头不再言语,转而凝神看向窗外,身姿清冷单薄,眼神有些许迷茫。
灵徽对此一无所知,她满心期待着明日与太子的见面,确切地说,是与季太医的见面。太子对她屡次伸出援手,这次安排见面更是意义重大,灵徽满心感激。她想起谢瑄那日饮酒,必定不是第一次了,便悄悄找竹喧要了些东西,做成小包的疏酒散粉末,可以散去身上酒气,对他正合适。
天光变换,到晚间乌云裹卷,风声萧萧,一场暴雨在所难免。凤和宫已熄了廊灯,离亥时还有两刻钟,付容嘉悄悄提着琉璃风灯,往角门而去。她特意吩咐了侍女在此为她看门,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往撷芳亭而去。
撷芳亭是一座高高耸立在重锦园内的鸟瞰亭子,付容嘉拾级而上,爬得气喘吁吁。疾风愈来愈猛,豆大的雨点带着力道噼里啪啦砸落,她手晃脚乱撑起伞,暗自怀疑送信的那个人还会不会来。
没想到刚进亭子,她就见一个人正背对着她负手而立。
听见动静,那人转过身来,付容嘉就着风灯里的微弱光芒认出他来,顿时惊诧不已:“二皇子,是你送的信?!”
谢琢面无表情点了点头,付容嘉蹙眉看着他,最终向前走了几步。
雨声渐响,亭中二人低语许久。付容嘉脸色晦暗不明,谢琢最后丢下一句“尽人事听天命”便先行离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付容嘉的指甲深深陷进手心里,她喃喃低语道:“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
翌日灵徽一早便起来,将昨日做好的疏酒散一一装入锦囊之中,这样他也便于佩戴。而后便往正殿去陪伴妙徵用午膳。
妙徵正懒懒散散地拨弄着香炉里的香灰,刘女官面色不变站在身旁,低声问道:“娘娘,是否要派人去问一问?陛下一早就传信要来用同您用午膳,这已有些晚了,不知出了何事。”
“不用。摆膳吧。”妙徵将手中的金拨片一扔,冷冷吩咐道,“他来了再说。”
刘女官无法,只好按吩咐行事。
灵徽听闻,心里莫名不安,她按下那一丝奇怪的感觉,上前同妙徵说话。
饭桌上,妙徵心情不甚明朗,灵徽也有些心不在焉,无人说话气氛就沉寂了许多。
“娘娘,”竹喧在此时走进来,她面色不变,沉稳得体,但声音里还是几分慌乱:“陛下身边的小安子来禀报,说太子殿下触犯宫规,饮酒取乐,陛下发了火,此时已将殿下禁足在东宫了。”
“怎会如此?!”灵徽猛然起身,不可置信问道。而后她才发觉自己好像反应过大了,因为一旁的姐姐同刘女官都眼神微妙地看着自己。
“那个……我是说太子不是一向以身作则吗,怎么会忽然触犯宫规?”她心慌意乱地坐下,又心不在焉地解释了几句。
竹喧平了平气息道:“具体情形奴婢也不太清楚,小安子来去匆匆,只说陛下今日兴许不会来了,让奴婢禀告娘娘。”
妙徵点了点头,她看着灵徽面色大变,心里闪过一种猜测,便对刘女官说道:“陛下对太子一向寄予厚望,见他做出这样的事,难免失望。此时也许心情不佳,你随本宫去看看。”
转而又对灵徽吩咐了几句,便带着刘女官往养心殿去。
灵徽不免将探听情况的希望寄予姐姐,她心里着实有些担忧。明明谢瑄饮酒之事只有他二人知道,为何会被陛下得知?
他会不会以为是自己告的密,害他被禁足。
他被禁足,今日只怕是见不到季太医了,自己还去不去格致院?
不过纠结片刻,灵徽便做了决定,他言出必行,没准已经安排好人在格致院等待,就算见不到他,也要托人把情况说明,免得生出不必要的误会来,格致院必须去。
她回侧殿取了装有疏酒散的锦囊,匆匆出了宸羽宫。
昨夜下过雨,一路行来树上还滴着水。进了格致院四周的古树林荫路上,便觉一片清凉,驱赶了夏日的燥意。
灵徽顺利地进了格致院,书楼里十分静谧,一个人也没有。她找了个地方坐下,若是等到傍晚还没来人再回去,灵徽暗自决定。
所幸她未等多久,便有一个轻巧的脚步声越走越近,灵徽眼前一亮站起身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蕉叶姑娘。”灵徽如释重负,提着的心终于落下,她轻轻向蕉叶打招呼。
见状,蕉叶似是半点不意外,仿佛十分笃定她此时会出现在此处,她点点头道:“二小姐,请随婢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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