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至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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蕉叶带她走的路颇有些奇特。她们从格致院后门出来,往重重林木间穿插迂回,这条路上落叶甚多,下过雨又有些泥泞,灵徽就走得有些慢。蕉叶见状,便缓了步子同她慢慢走。
灵徽朝她感激一笑。
饶是蕉叶见过许多美人,也不禁为她如此绚丽璀璨的一笑而有些晃神。
“蕉叶姑娘,请问殿下他……还好吗?”灵徽小心避开泥潭,同蕉叶搭话。
“太子殿下之事,婢子不敢妄议,二小姐去了便知。”蕉叶不卑不亢答道,言语间滴水不漏。
灵徽见蕉叶避而不答,知道她言行谨慎,也不以为忤,点了点头陷入沉思。太子身边的人,似乎都来历不凡,行事水准极高。那个宋明书看似嬉笑怒骂言语无忌,但也看得出来极有分寸点到即止。谢瑄能驾驭这样的人,必定有过人手腕。
穿过树林,东宫近在眼前。若非蕉叶带路,灵徽是绝对想不到东宫竟能与格致院如此相连,她忽然想到那日的紫竹林,不知那片竹林又向何处延伸?外人又是否知晓这些隐秘小路?
明德堂里,宋明书冷笑着挑出几本奏章来,他恶狠狠道:“总算让老子知道是哪些龟孙在挑事了。”
谢瑄忍耐地看了他一眼,对他的粗口成章颇为无语。
“赋时,这手以退为进玩得好啊。只怕谢琢这次要心痛半个月喽。”他完全无视谢瑄的眼神,颇为兴奋道。
“他又不是个蠢的,这次不过是想要抓我的把柄太过着急罢了。”谢瑄唇角微挑,眼神锐利如草原上的狼王,一见到猎物,已经在心中想了数种将猎物扼杀的手段。
“哎,那个陈二小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见你又是送人家回宸羽宫,又是帮忙安排季钟,还以为你这个冷心冷肺的也难过美人关了。”宋明书坏笑着调侃谢瑄,见他不搭理自己,又问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整日把蕉叶呼来喝去替你办事,她可是我的婢女。”
谢瑄冷冷看他一眼,说道:“废话真多。”
“你竟然会接我的话!”宋明书大呼小叫夸张道,“往日无论我拿哪家闺秀开你的玩笑,你可从来都是理都不理我的,看来这个陈灵徽对你还真不一样。”他言之凿凿地下定论。
谢瑄一怔,随即垂眸遮住眼内的一丝愕然。宋明书或是无心一句,但已经道破某种真相。
谢瑄心里莫名有些烦躁,他分明借此大好机会,试探出了谢琢一派的几个心腹大臣,可是心里不知为何并没有预期的满足。
“殿下,公子,二小姐到了。”蕉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谢瑄同宋明书对视一眼,他收起心中的烦躁,说道:“今日挂灯,你先回去。”
宋明书终于收敛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沉着地点了点头。
灵徽在静室默默等待着谢瑄,蕉叶将她带到此处后便让她稍微等待。她的眼神被墙上挂着的一把古琴所吸引,她不禁走近细看。
琴身通体漆黑如暗夜,五根琴弦雪白亮眼如明星,二者间显得格格不入又莫名和谐。琴尾处并未雕刻任何花纹,只以篆书刻了两个字,灵徽依稀辨认出刻的是“夜啼”二字。
那日在竹林里,谢瑄说的“夜啼”原来就是这把琴。
古来文人高士的佩琴诸多,出名如绿绮焦尾,少有起这样名字的。于夜间啼哭,寓意本就不祥,他贵为一国储君,身份不凡,何以会如此赋名?
谢瑄进来时,就见她对着夜啼默默出神。她好像很喜欢一个人想事情,谢瑄的眼神落在她的脸庞上,颜如舜华娴静温柔,立如芍药姿仪端方,便是仕女图中的美人也少了她七分鲜活灵动。
“此琴只在夜间弹奏,故而名夜啼。”谢瑄似是知道她心中疑问,轻轻开口,打破了眼前的美好。
灵徽蓦然回首,唇红齿白,云鬓鸦发,眼含担忧,眸中有盈盈水光浮现,柔弱堪怜。谢瑄一顿,不由自主开口道:“孤没事,你不必担忧。”
尚未开口,他便如此说,灵徽心里安了一大半,她澄澈双眸望向谢瑄,诚恳道:“此事绝不是我泄露的,我也不知为何陛下会知道。姐姐去养心殿了,如有消息,我一定立即告知你。”不知不觉间,她对谢瑄讲话的称呼,已换成了“你我”。
谢瑄自然也听出其中改变,他微微点头,面色冷然,语含嘲讽道:“无非就是阋墙之事,古来皇家之中也不过尔尔,孤亦不例外。”
兄弟阋墙?灵徽想到了那日所见的二皇子,还有未曾谋面的四皇子,听谢瑄如此笃定的语气,莫非是他们做的?
“你不必在意,孤自会处置。季钟再过片刻便会到东宫,到时你们就在这间静室相谈,不会有任何人听到。”他似是不愿再提这些糟心事,直接将安排灵徽今日所来的目的告知。
“是,多谢殿下。”灵徽不知心中是何感觉,他自己尚且陷于困境,却反过来安慰她不必在意,依然履行诺言帮她见到季钟,也并未怀疑她是否泄露他的秘密。她忍不住喊住要转身离去的谢瑄:“……如果姐姐出言转圜,能助你一臂之力吗?”
谢瑄闻言怔住,他眸色复杂地看向灵徽,久久无言。
灵徽见他看着自己不言语,心中忐忑,她只是想尽力回报谢瑄一点。
“不必。”谢瑄敛容垂眸,有如高山玉立,却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的声音清泠如寒泉,不带一丝情感提醒道:“季钟要来了。”
说罢转身离去,果断决绝。
不必吗?灵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他心思极深,前一刻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千般情绪,下一刻又冷漠疏离。
谢瑄亦是十分烦闷,他若许年来已少有这样的情形。再猛的疾风骤雨他都面色不改,却偏偏会因为她几句话扰动心神至此。
请懿贵妃为他出言转圜,谢瑄淡漠一笑,她都不知道懿贵妃在他的计划中是什么样的角色,岂能因为她莫名生出的一点愧疚之心而妨碍于他?如此稀薄的怜悯,他根本不需要。谢瑄如此胡乱地想着,步速愈发加快,疾行于回廊之间。
“啊!”一个低着头匆匆走来的小宫女撞到谢瑄身上,跌倒在地,吓得惨叫出声。待看清撞的人是太子后,脸色刷的变白,她忙跪倒连连磕头,口中喊着请太子殿下饶命。
谢瑄厌恶地瞟了她一眼,狠戾气息逼出眼角眉梢:“滚!”
他身后随侍太监毕何已经默不作声地上前捂住小宫女的嘴将人拖下,谢瑄眼色都未给一个便拂袖而去。
太子殿下今日情绪不对劲,毕何已经敏锐发现,他作为谢瑄信得过的近身随侍之人,当然清楚谢瑄历来的模样,今日大不同以往,只怕要小心些。
他望着被小太监按倒在地的小宫女,满含同情吩咐道:“带去僻静处打板子,千万不许再打扰到殿下,不然你们几个就跟着她一起出去吧。”他口中所说的出去,就是被赶出东宫。
小宫女一听,身子簌簌发抖,眼泪拼命掉落,满眼哀求地看向毕何,奈何她被捂了嘴叫喊不出声,毕何望了她一眼,头痛地挥了挥手。
殿下本就不悦,这小宫女也是不长眼,偏要触了他的霉头,只好自求多福了。
灵徽在静室同季太医谈了大半个时辰,她送季太医出静室时,面色不复先前的红润,隐隐有些苍白,眼眶微红。
她勉力淡笑着告别了季太医,而后再也绷持不住,走到静室后面的游廊下掩面痛哭出声。
如此哭了许久,哭到声音都有些沙哑,灵徽才渐渐开始抽噎。
她用帕子拭去眼泪,缓了缓呼吸。
若非谢瑄授意,季太医必然不会吐露多年前的秘密。此事如他所言,事关机密,若是被他人知晓,季钟必有杀身之祸。谢瑄冒如此大的风险帮自己……灵徽纵然思绪复杂至极,心内此刻也十分清楚要先去向他道谢。
……
灵徽站在谢瑄面前,他低着头笔走游龙,字迹清峻,听她哑着嗓音道谢:“多谢殿下,此事对我极为重要,殿下的恩情灵徽来日必当报答。”
谢瑄淡淡地“嗯”了一声,气氛又陷入冷凝。
灵徽也没了多余的力气说话,她默默垂首发呆。谢瑄不禁抬头看向她,见她面色如此苍白,神情萎靡,像是一朵盛放的芍药花经历了狂风暴雨摧袭,被打得七零八落,不胜凄凉。
他蹙了蹙眉,缓声问道:“事已至此,你有何打算。”
灵徽半点也不意外他知晓此事,以他的本事,不知道才是离奇。怪不得那日在格致楼,听说自己要探究姐姐的身体,他会露出那样复杂的表情。灵徽吸了吸鼻子,却依旧鼻音浓重道:“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很乱。”
“好,那就先不说此事。”谢瑄顿了顿,转而若有所指道:“听说二哥已经吃过你做的绿豆椰蓉糕了,他倒是一味称赞你手艺极佳。”语气平淡没有半分情绪,但灵徽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
“我是做给熙和公主和卢小姐吃的,不是做给二皇子吃的。”灵徽有些心虚,顾不得心里的难受忙道。先前答应要给他带点心,今日出来得匆忙竟给忘了。她睁着一双兔子眼看向谢瑄,可怜巴巴的。
她又找补道:“我特意给你做了疏酒散,我爹出去应酬回来都会喝一剂,身上酒气便会淡去许多,你下次饮了酒,就取一包出来冲水服下,会舒服些。”说着从腰侧取下一个坠着的锦囊,递给谢瑄。
谢瑄接过那个绣着君子兰的锦囊来,眸色浓郁,他细白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锦囊,面上神色略微满意了些,但嘴上还是淡淡说道:“孤喜欢吃云片糕。”
“好,下次来见殿下我一定做好新鲜的云片糕带来。”灵徽连忙向他承诺,杏眼水汪汪的,越发像只兔子。
下次?谢瑄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接灵徽的话。心中微微冷嗤,若是她知道真相,还会如此坦诚相待,尽力对自己好吗?
谢瑄捏了捏眉心,似是有些不适,谈兴不高的模样。灵徽见状,便识趣地同他告辞,谢瑄清冷地点了点头,并未挽留。
灵徽回到宸羽宫时,妙徵早已回来。她二人面面相对时,妙徵看见妹妹红肿的双眼,不免联想起早上之事来,她神色略有些微妙。
见姐姐如此眼神看着自己,灵徽讪讪地低头走过去,她现在心绪杂乱,一看见姐姐,脑海里就会响起季太医的话语,不免痛心。
“灵儿,你……”妙徵难得地犹豫不敢说话,莫非是因为太子被罚禁足,妹妹才哭的?她一时不好直接问出口,怕再引她伤心。
灵徽扑入姐姐怀里,紧紧抱住她单薄的身躯,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清雅馨香,心里才觉得踏实了些。
她不禁开口问道:“姐姐,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开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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