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想和心机太子分手怎么办 > 第10章 揭破心事

第10章 揭破心事


重锦园风景依旧,只是枯败的梅树上不知何时又出现了琉璃明灯,照得重锦园内一片通明。

        诡异的是,如此亮晃晃的灯火所在,却没有一个人来。

        宫内传闻,重锦园亮灯之时,便是有索命恶鬼出动,专门捕噬生人。因为从没有任何人见过这灯是如何飞上去的,又如何消失,这一切都太过离奇。

        从前有人不信,大着胆子去往园内探秘,却落得个身死下场。却是活活惊吓而死的,尸体就在重锦园不远处的竹林里被发现,死状凄惨无比,目眦欲裂,牙关紧扣,七窍流血……什么样的说法都有。

        此后,重锦园内一挂灯,便被视为不祥,无人敢接近。

        节气已近立秋,紫竹林里落叶萧萧,绿黄相间的狭长竹叶随风翻飞于林间,偶有几片透过青纱帘飞入木亭之内,飘落于檀木小桌上。

        谢瑄修长的手指捻起落叶,微一运劲,落叶便裹挟着疾风力道,如箭镖一般“嗖”地飞出亭外,这绝非不会武功之人所能做到。

        “你内力又精进不少。”盛荃冷肃的声音自亭外响起,竹林内落叶成堆,他一路而来并未踩出半点声响,然则谢瑄也并不惊讶他何时而来。

        他一手架于支起的腿上,另一手仍把玩着一片黄中泛绿的竹叶。

        盛荃稳步踏入亭内,自顾自撩衣摆坐下,举手斟了一杯香茗。

        谢瑄这才抬首看向他,面容冷淡道:“盛大人督军去了这几天,内廷监的风声就藏不住了,可见素日是何等不济。”他所说的,便是昨日谢瑞在朝房内用来攻击他的皇后派人训斥一事。

        皇后那日听闻付容嘉一番话后确实恼怒,次日便派人往东宫申饬太子。凤和宫的太监哪有这个胆量训斥未来的皇帝,自然是在东宫门口徘徊不决,不敢进入。

        那太监回宫后便自作聪明声称是东宫下人倨傲不已,不让他进入。皇后一听,气得七窍生烟,便对着去向她请安的四皇子生母徐贵人一番抱怨哭诉,徐贵人一回宫便将此事迫不及待地告诉了儿子。

        无论是哪宫太监,都隶属于内廷监管辖,他们最大的主子不是各宫主位,而是掌印太监盛荃。

        因而谢瑄才会有此一句话,暗讽盛荃御下不力,那太监敢如此编排他东宫,一看就是没被教训过的。

        “毕何不是已经将那阉种打死了吗。”盛荃冷沉如夜枭的声音在亭内响起,他对于谢瑄颇具攻击性的一句话反应甚为平淡。

        谢瑄闻言,亦不再纠缠此事。毕何当着凤和宫一众宫女太监的面派人将那满口胡言的太监活活打死,顿时凤和宫上下风气一片肃正,凡是涉及到东宫之事,都要先请示过毕何公公才敢行事。皇后对此作何反应,谢瑄不得而知,也懒得理会。

        “先前的药,似是有些太猛了。”谢瑄垂眸,打量着指间竹叶,淡淡开口。“父皇近来,似乎精神头有些不好。焉知不是被那虎狼之药先掏空了精神的缘故,如此,可不好。”他语气中隐隐含有一丝焦虑,听起来十分像个关心父亲身体康健的孝子。

        “你待如何?”盛荃简明扼要问道。

        “方闻亲自去九洄山请了个老道过来,这两日暂居城郊冲墟观。”谢瑄亦是直截了当将消息告知于盛荃,接下来该怎么做,便交给他了。

        盛荃颔首,示意他心中有数,而后便不再言语。他想了想有话想问,却难得如此犹豫,不知如何开口。

        “懿贵妃安好。”谢瑄一眼便看透他心中所想,“自从她妹妹来了之后,倒是再无轻生的念头。你大可放心,孤既然允诺了你,自会帮你盯紧宸羽宫。”

        闻言,盛荃冷肃的面孔终于缓和,眉心的川字纹也淡了些许,他由衷对谢瑄道:“多谢。”

        “嗤。”谢瑄清冷一笑,他摇摇头,似是十分不解,又似十分嘲笑,挑眉问道:“值得吗?为了一个你可能永远也得不到的人,帮孤冒如此大的风险,甚至一朝事发,会是杀身之祸?”

        “本座行事,自有分寸。”盛荃简短地答了八个字,他亦是淡淡劝谢瑄道:“话莫说太早。本座观你今日心神不宁,人虽与我交谈,眼神却游移,手中竹叶翻来覆去把玩不停,显然是有令你心烦意乱之事萦绕于怀。近日朝堂内外并无大事,你觉得是什么让你如此大失方寸?”

        谢瑄霎时止住手中捻转竹叶的动作,他眉眼微抬,眸中一片黑沉,面容不复平素温和,而是十分冷峻,显然已动了杀念。

        但这不过一瞬,盛荃于他有大用,他只不过是被窥破心事生出本能反应而已。

        盛荃如何不知谢瑄的心思,一流的高手之间,表情的些许变化便足以透露太多信息。

        他似乎被谢瑄一瞬间的恼羞成怒取悦,冷肃的面孔带着一点笑意,用看好戏的语气说道:“你不必这么大反应。本座给你个忠告,少用你那套玩弄人心的把戏去对待心仪之人,否则只会适得其反,自食恶果。”

        说罢,他一饮而尽杯中茶水,悠然起身,不再管身后谢瑄阴晴不定的面孔,潇洒离去。

        他虽与谢瑄合作,但实则还是谢瑄主导着事态发展,他因为有所牵挂,受制于人,不得不暂时低头。今天能嘲讽他几句,确实痛快。

        不过,此人先前一派清冷,任何外物外事仿佛都牵动不了他的心弦,今日这副模样,真是难得一见。

        他颇为好奇是哪家姑娘让这个黑心黑肺的家伙惦记上了,只怕有的折磨。

        他走后,谢瑄凝视着手中竹叶,久久陷入沉思。

        他走的是孤绝之路,不应该有人牵绊住他的脚步,更不能因此有软肋受制于人。

        盛荃叱咤盛朝上下,所到之处令人闻风丧胆,多少人恐惧于他的铁血手腕和冷酷凶残。

        这样的人之所以甘愿对他俯首称臣,任凭驱使,唯一的牵绊,就是懿贵妃。

        盛荃向来雷厉风行,势不可挡,顺他者兴,逆他者亡。数年来纵横前朝后宫,无人是他对手。可他唯独在对懿贵妃一事上,举轻若重,生怕有半分闪失。

        懿贵妃多年来身染旧症,全赖季钟悉心调理,才得以勉强维持。而季钟其人,对谢瑄忠心无二。

        加之懿贵妃不喜太监,身边只有宫女侍奉,盛荃的心腹竟难以安插,唯有谢瑄所安排的莲动一人能够近身侍奉。

        正因这些缘故,盛荃不得不,也必须向谢瑄俯首。

        一月前懿贵妃旧病复发,精神极其萎靡,几欲轻生。若非莲动发现及时,递出消息,谢瑄又将此信息交予盛荃,懿贵妃才得以保全。否则她只怕早就香消玉殒,魂断人间。

        因为此事,盛荃又费尽心机说动皇帝接陈灵徽入宫,对懿贵妃的患得患失之心,昭然若揭。

        谢瑄看在眼内,只觉可笑至极。看不出来,盛荃这六根断绝的人,倒成了情种。

        他又岂会将自己置于同等境地,谢瑄不屑想道。

        分明已经如此决定,但他眼前蓦地闪过那日灵徽在静室中,眼含不忍看向他的目光。

        她倒是很相信他,甚至愿意请懿贵妃出言相助,没准已经付诸行动。

        谢瑄淡淡一笑,夜色掩映之下,青纱帘内他的笑容模糊难辨。他沉思许久,直至夜风狂作,才一弹指将那片竹叶弹入已经漆黑一片的林间,一挥衣袖拂灭了烛火,起身往夜色中走去。

        翌日早起,天色阴沉,夜间便有骤雨突至,至晨间依旧绵连不绝。一场秋雨一场寒,近几日寒意加剧,宸羽宫内已起了炭火薰笼,因为妙徵极为怕冷。

        今早她便腹痛难忍,蜷缩不起,皇帝一早上朝前便传了太医来为她看诊。

        灵徽陪伴在姐姐身旁,在太医开过方子后,拿来细细看过,无非是益母草,阿胶,砂仁等物,她自己本身月事来时也会疼痛,家中也开这些调养补气血的方子,没什么不好的东西掺杂其中,因而灵徽稍微放下心来。

        季太医所说的皇帝命他暗中调配的猛药,如今估计已经被弃用了。

        她看了看天色,打算今日再去一趟东宫。虽则昨日答应谢瑄下次见面再做芙蓉糕带去,但灵徽觉得如此太过惫懒,她准备今日就先做几样好吃的送过去,一酬他被拘禁的不易。

        但如今天色昏暗,一看便知大雨将至,她决定稍晚些再看看。

        幸而她未去,谢瑄虽名义上被禁足,实则此时人在凤和宫。

        皇后这几日实在不想见到谢瑄。她派去申斥他的太监,竟被活活打死了!还是在她凤和宫内!这逆子何时有如此能耐了,连她都不放在眼中,皇后被气得连日头晕,在凤和宫里唉声叹气。

        此时谢瑄冒雨前来,她便不愿传觐见,心里是想将谢瑄晾在殿外淋雨,让她好好发泄一顿。

        谁知谢瑄听闻传讯宫女战战兢兢回禀道“皇后娘娘身体不适,请殿下稍等片刻”时,只不过微微一笑,眸中闪过不屑,他提起步伐便径直往殿内而来。身后打伞的太监连忙举步跟上。

        皇后就见一个身着杏黄色常服的挺拔身影擅自走进殿内,她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一拍桌案怒喝到:“放肆!太子,这里不是你的东宫,你还把本宫当做你的母亲吗?!”

        谢瑄眼眸微抬,黑沉沉的眼眸看不出情绪,他冷冷对皇后说道:“儿臣前来,就是想告知母后,从前儿臣懒得计较许多事,是因为母后不算过分,儿臣也愿意相安无事。可若是母后执意要与儿臣为敌,孤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到时母后可别说儿臣没打过招呼。”

        他如此说,摆明是要与皇后决裂了。

        皇后目瞪口呆看向谢瑄,似是一时没听懂他话语里的含义。

        谢瑄说罢,抬眼瞟了明黄色帘幕之后,目光如电似能穿透一般,像是看透了帘幕之后是何人在旁听。他眼风都未扫一个,转身便离去。

        徒留皇后气得浑身发颤,可是心里也不是不害怕的。她就知道,养虎贻患,终成大错!她当初就不该一时贪心,抢了懿贵妃不愿意教养的这个小杂种来养,如今他势力极大,连皇后都只能仰他鼻息过日子,唯恐他一个不痛快便对自己和女儿下手。

        皇后悔不当初,又开始怨恨起乱给她出主意的付容嘉。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这么快就和太子翻脸!

        付容嘉在帘幕之后瑟瑟发抖,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谢琢分明说过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是她向皇后献的主意,将太子饮酒一事告知陛下。他说的,借此机会不仅可以打压谢瑄的嚣张气焰,让皇后不那么被动,还可让他误以为是陈灵徽告的秘,这样陈灵徽就再也不能和她抢太子殿下了。可是为什么他会知道?!

        皇后却不容她逃避,厉声将她叫出去后,便怒气冲天地呵斥道:“你是怎么和本宫说的,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绝不会被太子知晓么?!定是你为了讨好谢瑄刻意去向他告状,我们付家怎么出了你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立刻给本宫收拾东西滚回去!”

        皇后越说越怒,索性一把将案上的茶壶瓷杯扫落在地,宣泄心中的愤怒。

        听闻这些刻薄言语,付容嘉不可置信地望着皇后,见她态度坚决,一副一定要送她回家的样子,顿时心里慌乱无比。

        她不能回去!她回去了,还怎么嫁给殿下!

        付容嘉转头拔腿就跑,她要追上殿下,她有很重要的事告诉殿下,殿下一定会需要她的。

        谢瑄出了凤和宫不远,便听闻风雨声中隐隐传来付容嘉高声疾呼的声音。

        “殿下!殿下!臣女有要事相告,求你回头看一眼臣女!”


  (https://www.xblqugex.cc/book_64029584/16409488.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xblqugex.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xblquge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