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带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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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进是退,这选择的权利自然就落在了陛下手中。至于选择的代价,后来回头看看,便十分清楚。”
“不久之后,你姐姐便十分诡异地流产了。阖宫上下不知就里,连皇后大约都一头雾水。自赵家抄家灭族后,至今知道此事真相的人,已所剩不多。”
他收回目光,凝视着灵徽,道:“我认为你是最有资格、也必须知道此事的人。你姐姐遭受的一切,不能被湮灭在宫闱之中,成为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听到此处,灵徽还有何不明白。
妙徵成为了皇帝保住龙椅最无辜的牺牲品,成为了他选择付出的代价!
这是何等划算的买卖,他甚至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让赵吉元忠心追随,只要他保证不会再有任何人能威胁到贤妃母子的地位。
于是姐姐便被无情地推出去了,在维护皇权的战场上,她一个孤零零的弱女子,四面楚歌,没有人能帮她,没有人给她一点安慰。
她就这样不明不白地,鲜血淋漓地,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终生都不会再有孩子。
原来心中痛到极点,是这样的感受。
灵徽也终于懂了姐姐从前那些欲言又止的血泪之言。
“被你真心所待的人当做可堪利用的棋子和用以交易的筹码,才是最令人心寒的!”
从此之后,她真的对陛下心寒了吧。甚至于对这人世间心寒。
“赵家,难道就没有一鼓作气,要陛下杀了姐姐吗。”灵徽不无讽刺地说道:“还是说,重情重义的陛下,绝不肯答应?”
盛荃默然注视着她,并未回应。但他的沉默,已经传递出信号。
只怕姐姐当时,恨不得去死吧!
以她的聪慧,又如何不知,自己莫名其妙的流产,若无陛下授意,谁敢明目张胆地送来一碗虎狼之药给她。
嫔妃自戕是死罪,祸及家人。姐姐顾忌家中亲人安危,只能将满腔血泪含恨咽下。就此日复一日地消沉,无望而苟且地活下来,生不如死。
灵徽心中,从未有过如此强烈而汹涌的恨意。
她恨无情愚蠢的皇帝,恨心狠手辣的贤妃,恨心胸狭窄的皇后,恨这吃人的鬼地方!
良久之后,她的心绪平复下来,才问盛荃:“盛大人同臣女说这些,所为何事?”
从前数次打交道,盛荃已经体会到她的聪慧敏锐,此时便不再打哑谜:“我想带她走。”
此话来得突然,灵徽脑海中约有一瞬的空白。
盛荃,想带姐姐走?
在她讶然时,盛荃再度开口,道:“此事我已同她提过数次,但她都不肯答应。我想,或许只有你劝得动她。”
灵徽目光犀利地看向他,这一瞬间,她无法判断面前人话语的真假,唯有沉默以对。
如果他说的是假话,而自己傻乎乎一口答应下来,只怕要给姐姐招来大祸。
入宫这半年,灵徽见识了许多人心鬼蜮的阴暗,虽然盛荃帮过她和妙徵多次,但此事事关重大,灵徽不敢轻信。
见状,盛荃不费吹灰之力便猜出她心中所想,他难得迟疑片刻,才道:“那支红珊瑚步摇,是我亲手为她雕刻打磨的。”
不错,姐姐是有一支极其精美的红珊瑚步摇,她素来钟爱红珊瑚饰品,可这支步摇她却从未戴过。
灵徽一直以为是因为陛下赏赐,所以姐姐不喜欢。
可她又分明见过这支步摇被好生收藏,不像厌弃了的模样。
直至此时,她才知道了背后的缘故。这步摇竟然是盛荃所制!
她深深望了盛荃一眼,他眉间的川字纹极深,倒映衬得他面目凶煞严肃,有些吓人。
“盛大人,对我姐姐,是否……”
她的话未说完,盛荃又一口答应:“是。”
“为何?”灵徽寸步不让,亦果断反问。
“……”盛荃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知道今日若是不能给出让灵徽信服的解释,那么他也绝不会得到灵徽的帮助。
他不解释缘由,却转而说起从前的往事。
“二十年前,我在一寺庙做俗家弟子习武,但谁知那年黄河决堤,水淹泽国,全家上下除我一人幸免之外,连屋带人全部被大水冲走,尸骨无存。”
“寺庙也遭了灾,僧人都逃得差不多了,我孤身一人,无处可去。正巧宫里太监来办理赈灾事宜,顺道捡些孤儿回去填充内廷监。当时我师傅就在其列,见我习过武,十分中意,要我净身入宫。我饿了几天几夜的肚子,见他们这群人不仅出手阔绰,还有白花花的馒头给我们吃。对于饿肚子是家常便饭的人来说,那诱惑之大足以叫我心一狠便答应了。”
“虽然知道成为太监之路不会容易,但我没想到,在第一关上便险些把人折了。”
盛荃微微苦笑,忆起昔年之事,倒觉得有些陌生了。
灵徽心领神会,他说的“第一关”,大约就是太监去势这一道。
“……当时的经历早就记不清了,连我师傅都说没见过运气那么差的,他好不容易找到个好苗子,差点就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在台子上了。”
“但是宫里人,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太监当然是要净身的,我们的命也生来就是下贱的,死活不论。”
不,不是的。灵徽心里那股不舒服的劲头又出现了,但她不得不承认,实情确实如盛荃所说的这般,宫里的人之冷血残酷,远远超乎她从前的认知。
“那么多年了,连我自己都觉得就是如此。若不是我们命贱,又怎么会连上天都不怜悯,降下大水冲了我们的房子,令亲人尸骨无存。像我这样还能苟且偷生,进宫做了太监的,都算十分不错了。”
“直到你姐姐入宫后,我第一次与她说话,是在蚕室外。”
灵徽蓦然想起姐姐说过不爱用太监的缘故。蚕室是太监净身之处,她在蚕室外撞见了让她不适的那一幕,没想到盛荃也在。
“那时候也是有个新入宫的小孩,快要死在台子上。动手的太监眼看着事情不好,报到了我师傅那里,我师傅便派我去处理。”
说着,他忽然忆起当时师傅尖锐的嗓音:“瞅着点,能活就救一把,不能活趁早悄悄拉出去埋了,别让人知道。陛下登基后,宫里还没死过人呢,咱们内廷监绝不能第一个触这个霉头!”
盛荃去到蚕室,见那个小子已经脸色青白,牙关紧闭,一幅回天乏术的模样。
他以为自己在宫中历练多年,已经足够心硬。
但在那时,他看着躺在台子上半死不活的小孩子,忽然有一刹那,感同身受到他几乎窒息又心存不甘的绝望。
天意弄人,为何就不能与天意抗争?!
可惜并非人人都有他那时的执著。
盛荃探出此人呼吸都快消失,便收回了手,吩咐道:“抬出去,不能让任何人看见。不然你们都一起陪葬。”
蚕室里众人小心翼翼地看过四周,确定无人时才抬着担架将人架出。
变故就在此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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