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禁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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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生百谷,谷雨的节气,浓重水汽将云夷东山笼罩在朦朦雾气中。
小沙弥敲门,将找来的巾帕递来,并两套干净僧袍。瞟了眼里面昏睡不起的人,犹豫着,他清稚地询问:“施主若是需要大夫,我可寻五师兄过来,他擅治病。”
伏长缨些许苍白的面上浮出笑意,道:“多谢小师傅,我的师弟是陈年旧疾发作,才会在雨中晕厥过去,待过片刻,他会醒转过来。”
她双手合十:“还要麻烦小师傅同主持说声,我与师弟两人借贵地住宿一晚,待明日一早便会离开。”
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三块灵石递去。
既被众人瞧见,还被寺庙中的和尚安排至这处厢房,伏长缨不好直接用传送符箓直接回小木屋,只能等傀儡醒后再离开。只是不知要多久。
“那小僧先告退了,若施主还有需要,尽管告知。”小沙弥接过灵石,双手合十转身退出,阖上门。
门一关,伏长缨脸上的笑再挂不住,把门销插上,窗户关合,拿着巾帕和僧袍过去。想了想,又不太放心,自储物袋中拿了一张符箓,低声扬手,彻底屏蔽外界视线。
而后她坐在塌沿,看着沉睡不起的傀儡,回想片刻前他的异样。
那样的眼神令人望而却步,忍不住后退,但又被定在原地动不了。
她顿默片刻,就将他胸前搭着的被褥扒下些。深刻在冷白肌肤上的红黑色篆文并无任何变化。
接着她又把袖子挽起,延伸至手肘的同色纹路也是一般,无任何变化。
若傀儡出现这样大的异状,照理来说,她该会有感知才对。
淅沥沥的雨声中,伏长缨将手掌轻贴在他的心口,没有跳动声。阵阵激涌的寒气往手心钻入,似要冰冻了她。
她不由想起一件事。
一年多前,在合冥山被那道灵力抵挡着跌落山脚,又听村中猎户的话,再见雪池中果真有魂木,她就有所猜测,魂木怕是造成那方四季如冬的根源。
在搜寻关于魂木的各方典籍中,曾有一句:“上古之初,赤水仅生魂木,其吸纳天地灵气,又专在阴秽处吸食怨灵妖力,易化成精。”
赤水,是极寒之地。曾被梵光仙君用作囚牢,关押无恶不作的魔尊,后魔尊逃出时,毁掉了赤水。
至今,无人得知赤水的具体方位。因那场仙魔大战,不仅使天地异色,也让各地风物气候大变。
而今,伏长缨再想起药铺掌柜的话,难道是因她砍伐魂木,才致使本唤赤水的雪池崩塌吗?
可能如何?
十年多前,在得知郑权幸坠落千境渊后,她悲痛万分,曾让大师兄唐温带她去往深渊边。
漠漠阴风从渊底翻涌而上,将她的裙裾吹卷地猎猎作响。
望不到底啊,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就想立即逃离那个可怕的地方。那里还残留有大滩干涸的血迹,是大魔猊琨的血。
浓重的、恶臭的血腥气,让伏长缨干呕不止,最后站不住,捂面跪在崖边。
第一年,灵霄剑派上下都在谈论天才郑权幸身陨,长老们提议办了祭灵会,所有人都在为他的离世而难过;
第二年,大道小径中,匆忙而行或是缓步慢摇的弟子交谈间,总能听得郑权幸这个名字;
第三年,新弟子听师兄师姐说起门派中曾有的少年天才,都不禁露出羡慕,随后是连连叹息;
第四年,在会盟比试中,有一人脱颖而出,方入灵霄剑派半年,便测出是至纯的单属性雷灵根,门派长老们忙将天材地宝拿出,争着收其为徒;
第五年,灵霄剑派上下谈论最多的就是沈吟悟,称羡他的卓绝天赋,时而会有嫉妒夹杂;
第六年,偶尔地,才会听到郑权幸这三字,紧跟着的就是“你说若郑师兄和沈师弟比试,谁会赢啊?”,诸如此类的话;
第七年,就连其他门派也知道了沈吟悟。
仿若只有住在隐春坞的伏长缨还沉浸在过去。许多人劝她,郑小师弟定然不乐意见着她的这副样子,再说了,这世上好男人多的很呢,莫要浪费青春。
她已经二十五了,不得修仙之道,只是一个凡人,一个废柴,再不寻郎君嫁了,像什么话。自然地,这话没有直言。
伏长缨常面无表情地,静静地听,直让那人说不下去,自讨没趣地走了。
她又望着手腕上消失的双生契,开始发呆。
若非后来听到唐温醉酒后的那番话,她兴许会被蒙在鼓里一辈子,不会得知郑权幸掉落深渊是因她之故。
在传经阁中翻寻时,无意在一本古籍中看见这样的文字:“千年魂木经雕琢,再承禁术附灵,恍若真人。”
末端,注有“上古之初,赤水仅生魂木,其吸纳天地灵气,又专在阴秽处吸食怨灵妖力,易化成精。”
不过是传闻,伏长缨却在渐疯的岁月中秉有念想。
当年,是掌门伏戚将流浪街头的她和郑权幸带回灵霄剑派,认她为亲生女儿,并为她改姓为伏。从此她与郑权幸不再以姐弟相称,而是师姐师弟。
伏戚临终前,更是让两人在他面前缔结道侣间才有的双生契。
“小子,照顾好长缨,勿要让人欺负她。也记得振兴剑派的使命。”
郑权幸紧握着伏长缨的手,应道:“掌门放心,弟子定会做到。”
掌门便笑着阖上双眼。
郑权幸曾经就很维护伏长缨,自那天后,更是事事必应。无论她要什么,他都竭力去得了给她。在见她高兴时,尽管面上无波澜,微翘的唇角也泄露了他的心绪。
有人对他们缔结双生契一事暗地争议,多的是针对伏长缨,说她配不上。凡被郑权幸听见,不会去辩,只抽了法剑刑双就去下战书。
管那人战不战,是男是女,哪怕是怕地要跑,他就去堵那人的路,直逼得对方咬牙迎战。
用合当理由,将嚼舌根的一众人打趴在地。此后便无人再敢说。
但终堵不住悠悠之口。
郑权幸知道伏长缨时常暗下皱眉的缘由,她始终在苦恼自己血脉的事。他也记在心上。
“师姐不必忧心,我会想办法。”
他一向话少,就连安慰措辞都说不出几句。却常会趁着做门派任务时搜寻各地消息,去往遍找,只为得了能让伏长缨打通血脉,得以运转灵气修炼的法子。
哪怕是小道传闻,害的他花费了几个月余的功夫无所得,他也只埋进心中,不会告知。
回剑派后,他仍会给伏长缨带些热闹摊子的小玩意或是甜腻吃食。
“师姐下次想要什么?”冷清的桃花眼中是她的倒影。
这样的人,如何忘记啊?
伏长缨忘却不了,在流逝的岁月中,他的模样在她心里愈发清晰,牢牢地镌刻在心上。
最后落在了魂木身上。
她将其雕琢成郑权幸的样子,是因思念过度,想要再见他。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她要利用它。
若是一般的傀儡法术,倒是无害。
可魂木是承继天地灵气,又以怨灵妖力为长的神物,唯有禁术能驱使它为她所用。纵使要耗费自身心力精气,与傀儡性命相连,严重时遭受禁术反噬,她也一定要做出。
一直萦绕在伏长缨脑海中的心事,便是为郑权幸报仇。
是昭天宗的少主萧和风害的他。这笔仇,她会讨回来,拿那人的头颅祭奠郑权幸。
她是废柴,不能修仙。可这世上总会有办法,总会有凡人杀修道之人的办法。
借傀儡的手杀了萧和风,是伏长缨每日会想的事。至今,傀儡体内蕴藏的磅礴灵力被血箓封禁,哪怕是修为高深的修士,也不易察觉。
只是傀儡还未通世事,尚有许多幼稚行为。
她必须等,耐心地等。不若到时会控制不了他,坏了她的计划。
直到入夜,傀儡仍未醒。伏长缨淋了雨,脑袋有些昏,便趴在床沿睡着了。
寺中的敲钟声响起,晨时的暖阳洒落在面上。她强睁开疲惫沉沉的双眼,便察觉自己是平躺着的。
有一道视线自右侧而来。
好半晌,她侧身,就撞进了一双微微蕴笑的眼中。
“长缨。”他唇角微翘,叫她。
先前她一遍遍地教他,又用纸笔写下与他看:“我叫伏长缨,记住了吗?”
那时他只会“啊”个不停,说不出话。
而如今,
他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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