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沼泽救鸟

庄园的生活日复一日，这对向往自由的乔治安娜来说不免有些枯燥。

        “达西小姐，你感到无聊了吗？”耐莉杵着碗中的苹果泥对乔治安娜说道。

        “我感觉自己每天都在做相同的事情。”乔治安娜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耐莉从烤箱里拿出烤好的一个苹果派。

        “我们就和耕牛一样，再新鲜的事物也终有一天会变得平常。”耐莉用她幽默而不失机智的话答道。

        接着，耐莉又建议道：“不过，你可以去沼泽地那边玩玩儿，只要不要跑太远就行，如果怕出危险的话，可以叫希刺克厉夫陪你去。”

        凯瑟琳今早又去画眉山庄找林惇兄妹玩儿去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耐莉对此表示高兴，因为她的耳朵终于可以落得清静了。

        对呀！她可以去沼泽地看一看，除了差点落入悬崖那次，她还没有好好欣赏一下沼泽地的风景呢。

        乔治安娜当机立断，立马回到楼上换了一件玫瑰色荷叶边长裙，还颇有仪式感地涂了个同色系的口红，准备向沼泽地出发。

        “希刺克厉夫，我想骑小六出去一会儿。”乔治安娜来到马厩，看到希刺克厉夫正在给一只棕色的马洗澡。

        “去哪儿？”希刺克厉夫停下手中的动作，打量着今天格外娇艳的少女。

        “沼泽地。”乔治安娜如实回答。

        “那里没什么好玩儿的。”希刺克厉夫皱了皱鼻子，平淡开口道。

        呵，他和凯瑟琳之前去过沼泽地那么多次，觉得无聊也正常，但她才第二次去，更何况第一次还遭遇了那种事，乔治安娜不禁腹诽道。

        不过，好在她本来也没打算和他一起去，她一直都是一个非常独立的人。

        “我还没好好看过那的风景呢，你把马借我一会儿，我自己去就行。”乔治安娜由衷说道。

        希刺克厉夫漆黑如潭般的眼眸凝视着她，仿佛并没有听见她说的话。

        时间仿佛被拉扯成一条细线，马厩里的两人静静地对视，谁都没有继续下一步动作。

        最终，她妥协地开口道，“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只听“咚”的一声，希刺克厉夫把刷子扔回木桶里。

        乔治安娜站在大门口，耐心地等着希刺克厉夫回去换衣服。

        大概不到5分钟，希刺克厉夫就换好了一身白色的外衫，牵着“国王”向她走来。

        “怎么只有一匹马，小六呢？”乔治安娜不解地问。

        “小六今天不舒服。”希刺克厉夫严肃地说道。

        “那其它的马呢？”

        “它们都刚洗完澡，身上还没干。”

        希刺克厉夫伸出手，主动将乔治安娜扶上马，而后自己也稳稳地落在了乔治安娜的身后。

        “驾！”马儿冲出了庄园，扑面的疾风让乔治安娜刚要脱出口的疑惑咽了回去。

        这片沼泽地之所以叫沼泽地，并不是因为它真的是一片沼泽，而是因为它就像沼泽一样荒无人烟。

        很快，乔治安娜和希刺克厉夫就到达了目的地。

        随着他们不断地深入，周围的树木也越来越茂密，但希刺克厉夫总能在一片杂乱交织的树丛中找到出路。

        乔治安娜就像一只回归自然的小山雀一样，自由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等一下，希刺克厉夫你快看！那边是不是有野葡萄。”乔治安娜激动地指着前面灌木丛。

        她下意识扭头打算和希刺克厉夫分享自己的发现，只听“梆”的一声，不小心地撞到了希刺克厉夫的下巴。

        “啊！抱歉，你还好吗？”乔治安娜慌乱地想要转身查看他的伤势，但怎么也看不到。

        “嘶——”希刺克厉夫倒吸了一口凉气，上手按住了她的肩，“安静点，别乱动！”他克制地说道。

        乔治安娜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瞬间从脖子到脸都变得粉红，安安静静地僵坐着不动。

        希刺克厉夫平静下来后，看着面前这个乖巧的少女，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用不怀好意地嗓音说道，“反正这里没有其他人，想来我对你做些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

        然而，或许连希刺克厉夫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神里竟然真的隐约闪现出病态的暗芒，散发着深渊的幽光。

        温热的呼吸喷薄到乔治安娜的耳畔，身体的敏感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通过这段时间和希刺克厉夫的相处，她知道他肯定不会伤害她。

        因此，面对他幼稚的行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当做没听见。

        灌木丛上一串串的野葡萄就像暗紫色水晶，连晶莹的水珠都挂在上面不舍得离去。

        乔治安娜拽了拽希刺克厉夫宽大的袖子，淡定地说：“我们去摘一些野葡萄吧，中午正好可以喝葡萄汁。”

        希刺克厉夫看到乔治安娜的反应，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翘起了嘴角轻笑了一声。

        “好啊。”

        然而，就当乔治安娜摘了一大串野葡萄后，突然意识到他们都没有带篮子，根本没法把野葡萄带回去，因此只能将计划作罢。

        路过葱茏高大的芦苇，乔治安娜眼前的视野一下变得开阔起来。

        那是一片极度荒凉的地带，低矮的岩石堆积在地面，中间零星地矗立着几棵干枯的树。

        因为道路崎岖，不适合骑马前行，乔治安娜和希刺克厉夫只得步行穿过这片岩石滩。

        这里与周围青翠欲滴的树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是繁华都市中的一座孤岛。

        微风拂过，乔治安娜走在前面张开了双臂，享受着这荒芜中的自由和孤寂。

        希刺克厉夫牵着马，始终跟在乔治安娜身后一步远的距离。

        耳畔的风声渐烈，乔治安娜感受到他们在正在往一个小山坡上走。

        当他们到达坡顶，乔治安娜被眼前的风景深深震撼住了。

        在这里，可以俯视到沼泽地的全貌，湛蓝的天空与绵绵远山相接，仔细看的话，甚至还能隐约看到远处画眉山庄的轮廓。

        “想不想再看得更远一点儿。”希刺克厉夫把马拴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当然！”乔治安娜明亮的双眸闪动，带着隐隐的期待望向希刺克厉夫。

        希刺克厉夫让乔治安娜踩着他的肩，爬到树枝上。

        之后，他自己也熟练地爬了上去。

        两人并排坐在粗壮的树枝上，欣赏着远方美丽的风景。

        “啾啾啾——”

        一道微弱的叫声从左上方传来。

        起初，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直到乔治安娜不经意地往左边一撇，才发现有一只毛茸茸的小鸟在不停地颤抖。

        “希刺克厉夫，你看！这里好像有一只小鸟。”乔治安娜怕吓到它，悄悄地和希刺克厉夫说道。

        希刺克厉夫看到后，长臂一捞，就把小鸟抓到了手心里，告诉她这是一只幼年的知更鸟。

        乔治安娜小心翼翼地接过知更鸟，双手捧着它仔细端详，“它的腿好像受伤了。”

        希刺克厉夫似乎不以为意，平淡地说：“这些受了伤的幼鸟都活不长，不如直接给它一个痛快。”

        说着他的手伸了过来，打算把知更鸟扔到地上。

        “！”

        见到希刺克厉夫的动作，乔治安娜连忙把小知更鸟护在手心，往心口收了收，“你要干嘛，你不会打算把它杀死吧？”

        希刺克厉夫点了点头。

        她没想到现在的希刺克厉夫就有这种残酷的想法，为了及时扼杀他内心残暴的萌芽，她正色道：“我们要一起把它带回去，然后治好它。”

        乔治安娜让希刺克厉夫先从树上下去，然后把小知更鸟裹在一片树叶里递给他，再三叮嘱他要温柔地对待它。

        尽管希刺克厉夫对这个弱小的知更鸟非常厌恶，但他还是依从了乔治安娜的叮嘱。

        他一手托着知更鸟，一手准备接应从树上跳下来的乔治安娜。

        等乔治安娜安全落地以后，她欣慰地发现希刺克厉夫正稳稳地捧着小知更鸟。

        在回去的路上，乔治安娜一直和希刺克厉夫宣扬着积极向上的价值观，又旁征博引地跟他讲了一堆道理。

        希刺克厉夫听她絮絮叨叨了一路，不知道她都从哪听来的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故事，但也有些懂了她的想法。

        可是，他天性卑劣暴戾，是生活在地狱中的魔鬼。因此，她说的那些东西恐怕他一辈子也做不到。

        想到这，希刺克厉夫眼尾微红，内心犹如一只野兽在挣扎和嘶吼。

        “耐莉，我们回来啦！”

        乔治安娜一路上讲得口干舌燥，进屋和正在擦着窗户的耐莉打了个招呼后，立即跑到厨房猛喝了一大杯水。

        这时，凯瑟琳突然出现在了厨房门口，她用一种怪异的语气问道：“听耐莉说你们去沼泽地了，那里好玩吗？”

        “挺好的。”乔治安娜刚刚进屋时没有看到凯瑟琳，还以为她还没从画眉山庄回来。

        凯瑟琳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她听到乔治安娜的回答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笑着跟她说晚上想单独和她聊聊。

        乔治安娜想了想，欣然同意了她的邀约，答应晚餐后会去凯瑟琳的房间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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