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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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树安说,国家对山林这块下了保护文件,严禁乱砍伐,他们探测土质的同时,也要植树育林。
植树嘛,有心之人都能干呀。
徐秋叶思忖片刻,觉得这是个不错主意,于是应承下来:“好啊。”
“行。我先跟队长打声招呼,到时再来找你啊。”
两人说笑的一幕纳入陈白录眼底,他眉眼淡淡,视线却未离徐秋叶半分。
邻边坐着侨场场长,自己算是他唠嗑农科所琐事的旁听者。
场长叫胡先才,是金荣生当初一手提拔上来。他在农学研究上颇有见地,先两年便被国家委派来侨场搞研究。
茶足饭饱后,胡先才掏出烟盒,看向陈白录:“年轻人,来一根?”
金荣生离开侨场后,胡先才全然换了一副神貌,恰如此刻,眼神精锐而锋利,似铁锥般刺人。
陈白录礼貌接过,夹在指间,却不抽。
胡先才眯眼:“农场产粮不中,年年大水,设若大规模种植,收成,少。难。”
他抽一口老卷烟,灰白的烟蒂扑簌簌落下“你们来了所里,我就想着能不能搞出个别的花样来,不种水稻,搞些其他东西?”
座上坐着大多生产骨干,也竖起耳朵在听。
生产队虽说各司其职,但面对本地水土同样寸步难行,这会很能感同身受。
陈白录低笑着:“这些话不太好说,说错了,还望您不要介意。”
胡先才哈哈大笑,“你说,你尽管说。”
陈白录谦和道:“侨场种水稻确实是个问题,但水稻是主要粮作物,不种居民便难自给自足,同样也要面临不少风险。我猜您一定率先考虑过这点,但不知胡老——您有何高见?”
胡先才瞪开眼,“我来得比你早,了解各方水土,自然也考量过其他方面。”
他又吸了口烟:“依我看,若是开挖沼气,回利会更快,大家手头有工钱,保住粮食,干劲也足。”
陈白录心里一沉。
归侨们闻言也愣住了。要知道,他们回国安置时的文件政策并非如此说明。怎么到场长这就变卦了呢。
虽说农场在旧时代之前,农民耕作便有三年两不收,产量低,广种薄收的情况。大多农民交完地租,耕田不足自给。
可现在不一样了呀,大家组织起来走集体化道路,国家设备支持也到位,若临改工业生产,那他们回来的意义是什么?
何况术业有专攻,他们不做本行,跑去干井下作业,这不是大脚穿小鞋,两边扯不来吗?
陈白录终于掀起眼帘看他,手掌平撑桌面,露出蜿蜒的青色血管。
半响,他语意深长:“胡老说笑了,左右我们本职还是农人,可能还谈不上,只比其他农民识多几个大字,您的见解。我们怕是还无力施行。”
在座的农研所归侨也赞同,他们来时便跟着陈白录,自然也觉得他的说辞合胃口。
“当然这研究也是要搞的嘛,”胡老话笑着补充,“我也希望你们做出成绩,大不了到时候划分块地给你们,专门搞研究。有了苗头,以小带大,中。”
饭后谈资本就随意,大家都知道胡老几句话并不代表什么,但总归心里还是埋下根刺。
赵迅当时也在桌上,回侨民点途中,他不停地朝陈白录吐槽:“前一套后一套,这不是卖猪仔吗?”
“卖猪仔”是赵迅归国从老一辈那学来的词儿,此刻套自己身上,他竟觉得莫名合适。
陈白录没迎合他:“个人考量不同,胡老在所里德高望重,你以后要慎言。”
赵讯咂咂嘴,看他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
得,就不该指望个老古板与自己共情。
因为开见面会,陈白录在农研所待了一下午,傍晚,带回一沓侨场的资料。
天色从灰蓝趋于深黑,田间的蛙叫不绝于耳,偶有几道犬吠声,围着侨场奏鸣。
回到家,屋里点着煤油灯,却寂静冷清无人影。
陈白录在门口站定了会,听见隔壁传来几道窸窣低语,伴随一道应和声,他看见徐秋叶从隔壁屋走回来。
中午吃过饭,徐秋叶就宅在徐母屋里研究借来的书,下午夕阳落山,她带着弟妹吃饭洗漱之后,也仍滞留在那。
无他。
一来是为明天上山做准备,二来,为躲陈华侨尔。
谁知徐母老早看穿她的心思,说她成天赖这,不回夫家不像话。于是到点赶人。
又谁知,她刚出来,就撞上从外面回来的陈华侨。
徐秋叶绞扭着双手,硬着头皮上前,扮演暖心妻子奉上问候:“吃过了吗?”
陈白录淡淡答:“嗯。”
陌生又突然的同居犹如一夜/情中的连续剧,像干柴烈火中没有烈火的干柴,两人理智如水,它连冒个火星的机会都没有。
徐秋叶哦了声,“今晚我睡地板,先去铺床哦!”
陈白录眉眼一挑,没说话,由她捯饬,他拾起衣服去冲澡。
夏季炎热,青年气血正盛,他简单洗个冷水澡,很快搓衣服又晾晒完。
折回屋时,徐秋叶已经铺好地板。许是来了兴致,这会儿又在拆包裹。借着煤油灯,纤细的身影投射在案桌上,影影绰绰皆是宁和。
陈白录注视许久才收回目光,就着另一盏煤油灯,凝神看起侨场的资料来。
忽地,徐秋叶这时叫他:“陈白录。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陈白录放下资料,起身迈着长腿走过去。
只见她从包里缓缓掏出搪瓷缸、牙刷、洗脸毛巾还有饭盒,皆是成双成对。
“我也不清楚两个人生活要用到什么,就把牙刷,杯子这些准备好。你看——”她扬起两个喝水用的搪瓷缸,“我还做好标记,以后喝水我们就用这个啦?”
视线从两个搪瓷缸挪到徐秋叶脸上,陈白录声柔成水:“这些都是你买的?”
徐秋叶:“是呀。”
这些都是她跟别人换了票证买来的,这会儿身上是一个铜板都没有了。
一个都!
没、有、了!!
女孩声音软糯甜美,最后一个尾音被拖长,有几分撒娇意味。
陈白录冷静接过,心里仿佛听见泉眼叮咚。成双成对,像大豆和花生,双子叶植物。真好。
然喜悦不过一分钟,她的话如一盆冷水倾斜而下。徐秋叶说:“与你结婚本就是我占便宜,现在还占用你这么多,我也感到很亏欠,真是不好意思。”
陈白录缄默不语,像打句点般,指头敲着杯壁,良久,轻轻笑出声。
尽管已经不指望她对他有进一步的好感表示,但这种生疏距离还是让他觉得失落。
他想要的不止这些,怎么办呢。
陈白录把搪瓷缸搁在桌上,眼神幽怨:“嗯,谢谢。”
徐秋叶不知他心中历程,这会满头雾水。
难道物品买了成对的,他不喜欢?
难搞。
看他重拾资料,眼神明锐,拿着笔圈圈画画,黑发半干,像置身另一世界。徐秋叶努努嘴,不敢吱声,抱着枕头睡觉去了。
周旋一日,说不累是假的,地板坚硬咯人却抵不上困意汹涌,不一会儿,她便陷入深睡。
可因为没有蚊帐,天也热,被草木包裹的乡间蚊虫也离奇凶猛,初来乍到的夜晚注定睡不好。
徐秋叶中途做了个梦,梦见一堆蚊子围着她咬。
她醒来两次,拍死好些蚊子泄恨,心满意足再睡,又陷入梦中。这次的蚊子追着她,化成语言似乎在说——嘿,你还敢回来。
徐秋叶辗转反侧,额间渗出些微汗意。梦里气得想咬人。
直至身边传来一道熟悉气息,沁人凉风驱散她身旁的燥热,蚊声消弭,她也终于陷入安然熟睡的怀抱。
夏天太阳升起得早,徐秋叶六点醒来,阳光已经像金丝带在屋内光芒照射。
她舒快地伸个懒腰,对自己适应睡地板的能力感到惊奇。
床上没有人影,陈白录已经出去了。
桌上留着一张纸条,字体遒劲刚硬,说他去所里搞土壤普查,让她好好在家。而一旁置着碗玉米面,汤粉分离,想来怕是坨了。
哦豁。好好在家这个不中。
徐秋叶嘶了声,把纸条收好。
她飞奔洗漱完,把头发裹成丸子,又换来身上山的行头。
吃完早餐后,恰好碰上来找她的严树安。
秋叶跟徐母打了声招呼,提着队里发的锄头,跟严树安出门了。
自十几年前的大规模生产运动后,林树消耗量减去大半。
侨场的山林里只留存着少许百年大树,如榕树,橄榄树,乌榄树,再者就是荔枝树等,巍峨耸立。路两旁中满小松树,整齐划一,像林间的守卫兵。
徐秋叶跟生产队的人集合,大家初来乍到,遇见生面孔不足为奇,简单打过招呼,队长便引着他们上山。
两人跟在大队伍后面有说有笑,徐秋叶从严树安口中得知,农林生产队的首要任务,是重新调查和划分宜林荒山区和宜农荒山区。再根据两者区分,实行果树上山,人工植林措施。
严树安讲的专业知识,徐秋叶听得认真,末了还能回个几句。
严树安觉着稀奇:“徐姑娘,你听得懂呀?”
徐秋叶心漏一拍。考知识来源这不就来了吗。
她镇定答道:“以前觉得有趣,借公社的书看过一些知识。”
“哦哦。”严树安此刻对她有些刮目相看,却也觉得古怪。
乡县女子知上进,是多么了不得的一件事!
后头严树安再讲什么,徐秋叶没再说话。
到达种林区,她老实本分地跟着大队伍一起铲土,放苗,埋土。别人说什么,她也只细细听着。
山间也照旧炎热,很快,徐秋叶便热出汗,汗水洇湿她额边的碎发。
午饭是在山上吃的,徐秋叶带的照旧是玉米团子,干冷无味,但她吃的满足。相较当地农民,这种细粮在农场伙食中已算很好。
似有所感,她吃着吃着,突然抬起头,与一个瘦小男孩垂涎的目光直直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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