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闲日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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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如玥一贯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除了自己看不过眼懒得应付的,和谁都能言笑晏晏。
这会儿,舌头却打了结。
另一个人显然也是。此人本来就不太说得惯官话,再加上情绪上头,磕磕绊绊半天,一个完整的字都没憋出来。
辰静双笑道:“看来你们果然认识。”
“何止是认识,”面对他,宋如玥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舌头,“我们还打过一架。”
……打过架后,还一起分享了新烤的酪酥。
这人还提醒过她,要小心辰恭。
但宋如玥还没牵肠挂肚完,下面那姑娘就不服气地开了口:“你管那叫打架?分明是我单方面——”
“——我看你是当时磕脑袋磕傻了!”宋如玥毫不客气地打断她,“要不是明月她们和你的侍女拦着,你那天就得横着回去!”
她干脆冲到人家面前,得意洋洋道:“你要是不服,咱们大可再打一架!如今我可今非昔——嗯!”
那人手虽然被绑着,脑袋却能动,一个头槌就把她撞懵了:“你可怎么?更弱了?”
宋如玥制止了手忙脚乱的笙童,撸胳膊挽袖子跃跃欲试,叫明月把她身上绳索解开。明月笙童不知所措,看向辰静双,却见那祖宗正支着下巴看得起兴,还笑道:“你们果然感情不错。”
“别说有的没的,”宋如玥冲他一伸手,“给我把刀,给她松绑。”
两人倒都没有否认“感情不错”。
只是此人——西凌圣女,萨仁——慢悠悠道:“解开我干什么?被磕傻了的是你吧?”
宋如玥被她一问,也猛然醒过来。
这里不再是永溪,外面也不再是风平浪静的了。
当年被各自父兄一道谕令压得死死的两个暴脾气小丫头,一个和自己的丈夫并肩接过了辰国这么个庞然大物,一个不知何故滚落神坛,成了阶下囚。
都不大方便天真无邪。
宋如玥一怔之下,几乎是心平气和地坐回了辰静双身边,一点也看不出方才激动的模样。
“怎么回事?”她问。
-
辰静双怕萨仁难堪,叫人带下了她,才给宋如玥解释起来。
“西夷内乱了,”他第一句就石破天惊,“那些火绒,是西夷王的药引,他如今病重,他的儿子们争权,打得不可开交。”
西夷——大名原叫西凌——从它的名字,就可见大豫及诸侯国对它的鄙夷之处在于哪里。他们虽有一套王权,却更有各部落首领,更有一套乱七八糟的继承制度。
比如,他们内部仍保留着“夫死嫁子”的习俗——现在的西夷王侧妃中,就有一位,是现任西夷王的继母、萨仁的亲生母亲。
再比如,他们认为自己是勇武的民族,王更是他们当中力量至高无上之人。力量至高无上的王死于病榻,对西凌而言大为不吉,因此,历代西夷王没有一任病逝——每当他们觉得哪位王已经病入膏肓,大巫祝就会请降天意,由诸多王子中力量最强——实际上是权利最强——之人,用刀兵了结自己父亲的性命,继位为王。
“西夷的王权和神权原本是分开的,但二百三十年前,巴拉王将神权卷入了政治斗争,争夺神权变成王位继承必不可少的一环。萨仁是西夷圣女,论起神职,仅次于大巫祝乌蒙。她又是老西夷王的亲生女儿,保不齐成了什么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得不暂避他们锋芒。而西南的赤峰无人可越,她只能往东走——就撞到了我手上。”
宋如玥怔了一下:“手足相残,祸及到她……她比我可怜。”
辰静双捏了捏她的脸,柔声责备道:“说什么呢!”
宋如玥便只去捏他的脸。辰静双往后躲,宋如玥又往前探——
“噗通!”
两人齐齐栽了下去。
宋如玥大体没什么事,辰静双把她塞在怀里护住了。但她眼见着辰静双大头朝下,急着伸手去抱他的头,结结实实硌上了什么装饰,手背上登时淤青一片。
笙童明月把各自的主子扶起来,辰静双凑过来瞄宋如玥的手,心疼得要死:“你伸手做什么,又磕不死人的!”
宋如玥满不在乎:“手哪有脑袋金贵。”
辰静双已经径自翻箱倒柜地找出来一瓶药膏,小心翼翼地抓着她五个指头尖,一边吹气一边抹,还抽空轻打了她一下,责备道:“自古都是男人保护女人,你这算什么?英雄救美?”
这话说完,他自己心里就是一酸——宋如玥在她父兄庇佑下的时候,手上可从来没有茧。
宋如玥——还不大算是个英雄,但早早精通了与“美”打交道,笑着捏了一下他的下巴:“美人儿,说说,你打算怎么安置她?”
“她”还是指萨仁。
说到这位烫手的山药,辰静双更皱了眉,好半天,才道:“我其实只是见她可怜,才一路带她回来,还并没有想好以后怎么做。我也不想告诉白大人他们,让他们拿着萨仁做什么文章。憋了一路,也不知道和谁商量。”
宋如玥听了最后一句,缓缓抽回手。
辰静双忙去捉:“但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宋如玥本来就是逗他,闻言便笑了,把手塞给他:“你把她放在我这边吧。”
“那怎么行?!”辰静双瞪大眼,“她……”
毕竟是西凌圣女,万一是有什么图谋呢?
他肯救,是肯自己担这个风险,不代表他肯让宋如玥和他一起分担。
“有林荣在,怕什么?她也不过三拳两脚的功夫,当年和我才堪堪平手。如今,要不是她使阴招……”宋如玥磨了磨牙,“不一定谁揍谁呢!”
但她还知道,这番话说不动辰静双。此人吃软不吃硬,要说动他,还得多费个心思——
她眼珠一转,便收了那“磨牙吮血”的面孔,摆出来“撒娇耍赖”的模样,伸出拇指和食指的指腹去拉辰静双的袖子:“再说,我们在永溪城破前,就结下几分交情。如今看来,多么难得!好容易故人再见,好多话要说,当然要她离我越近越好啦——”
辰静双起初还闭了眼睛耳朵,不肯松口,然而终究宋如玥魔高一丈,浑使出七十二般解数,将他拿捏得透透的,他着实扛不住自己心中爱意,只好让步。但加了条件——萨仁手镣脚镣都要戴着;宋如玥身边除了林荣,不得少于五个护卫。
宋如玥一口答应。
-
前任辰王和孟妃是政治联姻,孟妃干不出曲意逢迎的事,只与辰恭相敬如宾,客气得像是个寄住的客人。后来谢妃虽然有宠爱、有后台,但却是个三从四德教育出的普通女人,眼里只有夫家和母家,没作过什么别的妖。
所以后宫的这几任主人,唯有宋如玥,说话比辰王本人还好使。
——别管她在前朝引起了多大的腥风血雨。
因此,萨仁很快就被带到了望凤台。
辰静双的话当然也有效力,宫人们对这个异族人持有十分的谨慎,一句话也没人跟她说。她因此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
她也不喜欢中原的这些宫殿,是低着头进来的,只跟着宫人们走,自知不受欢迎,也闷着不言语。她似乎只是在数走过的砖。
镣铐声叮叮当当,就像从前在衣带上佩戴的铃铛一样清脆好听。这位来自无边草原的圣女,忽然抬头,看了眼四方的天,解脱似的一笑。
——罢了。她想,最坏不过脖子上挨一刀,天上地下,再无处困得住我的魂灵。
然后她被推进望凤台,门槛太高,她一趔趄。
她既存了死意,就不再畏死,傲然看向面前的人——那人没看她,和她擦肩而过,呵斥押送她的宫人:“在本宫宫内,如此粗俗做派,下去领罚!”
是个女人。
中原人用不用女人当刽子手先不论……这声音她耳熟。
萨仁诧然扭头。
宋如玥已经转过身,拎着她胳膊就把她往屋里拽:“你在这杵着干什么?看见你就来气!”
萨仁已经笑了,一句话拆穿她的表里不一:“你是被我打怕了,才来气的?”
宋如玥也忍俊不禁,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啊!”
宋如玥先前和辰静双说的话,虽是撒娇,却也是真的。一见萨仁,她心里便着实地高兴,嘴里只道:“你手脚上的东西,我解不了,你先忍着吧。”
萨仁抖了抖双手间的铁链,笑道:“也好,我有凶器在手,和你打架更容易些。”
宋如玥嗤了她一声:“坐。”
萨仁不客气,坐了,还随手把沉甸甸的铁链往她案上一撂:“你怎么到了这儿?我隐约听说,辰国那个王妃家里造了反,和辰静双打起来了,真的假的?”
宋如玥一点头:“没错,当时我和辰静双一起逃出永溪,却发现辰国被人鸠占鹊巢,只好先把王位夺了回来。你呢?你怎么……”她点了点萨仁的铐子,“落到了子信手上?”
“辰静双没跟你说?”萨仁轻描淡写地看着茶杯:“我那王兄病得要死,他那些儿子都不安分。我呢……又是圣女,又是王女,好像站错了队。”
她伸了伸腿,可惜带着脚镣,太重,她伸到一半就放下了。
她们三言两语交换了过去的凶险,都不是什么好话题,共同叹了口气,便心有灵犀,不再就着它们聊了。
“当年——”宋如玥说到这里一笑,“好像过了挺久,一想才想起来,才是去年的事——去年你教我做的酪酥,我没事就叫人做来吃,但总好像少了点味道,你尝尝。”
说着,明月已经吩咐下去:“拿酪酥来。”
-
这批酪酥是前些日子制的,略微受了潮,但萨仁一吃就吃出了不对:“你们这儿的牛乳稀,制的酪不够浓厚。”
“可我从前在皇宫……”
“那不都是从我们那儿带过去的吗?”萨仁嘲讽她。
宋如玥一怔:“皇宫有,必经辰国运送,怎么辰国没有?”
“错了,”萨仁敲了敲桌子,“求求你食点那什么……人间烟火吧我的小公主。辰恭一向不大与我们通商,我们都是绕路,从燕国过去的。”
“好吧,”宋如玥叹了口气,严肃地问:“那你知道一斤牛乳在燕国卖多少钱吗?”
萨·给皇帝入京贺寿的时候听说自己绕了路才多问了一句才知道辰恭停止了对西夷通商·仁,想了半天,斗鸡似的艰难地败下阵来:“不知道。”
宋如玥:“呵!”
宋如玥得意:“我也不知道。”
——好悬。
——好悬,又是一桩人间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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