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陆瑶（2）【爱恨两难】

樊天霸看着眼前被他牵制住，但是还是不屈服的倔强的瞪着他的陆瑶，只觉得心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

        面前的这个女孩，性格刚烈，爱无理取闹，但是即便是这样，曾经他也真的把她看做是他的珍宝！是他视如生命的爱人！但是如今他只剩下了恨！

        她刚刚过了十六岁的生日。但是道上的人没有不认识她的！她刁蛮任性，性格乖张，蛮不讲理，胆大妄为，目中无人。

        初初认识她的时候，被她绑在摩托上拖了两公里。

        后来，她说肯为他改变脾气，但是她时常骗他丫！

        她让他半夜爬起来去接她，但他到了地方的时候，她却说自己在家里睡觉。

        她在城北要吃城南正宗的关东煮，等他买回来得时候，她却已经吃饱喝足的睡着了媲。

        ……

        这些捉弄，就当是她年少无知的任性。

        但是那天！

        她生日的那天。

        她要他去老鼠街的老地方等她，说是要送他一份大礼！

        他带着送她的生日礼物，起个大早去等，但等了五个小时，等来的是提刀就砍的小弟！

        他们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姐是你能觊觎的人？”若不是他有些功夫，若不是韦叔叔认出了他救了他，只怕他此时是一团肉泥！

        他受了伤心心念念的为她找理由，或许那些小弟不是她派去的人！

        韦婷婷告诉他，陆瑶的生日宴会，也是她和季洺的订婚宴！她和季洺青梅竹马，很小的时候就是大家眼中的金童玉女。

        那一刻，本来，已经为了陆瑶克制的仇恨，顷刻间聚集于心头，源源不断的往外涌。

        韦明渊是无声门的长老，韦婷婷是跟路遥一起长大的姐妹，所以她们对无声门喝陆氏父女跟在熟悉不过，所以他们说的话是有可信度的！

        韦明渊说：“陆家人最会的就是两面三刀！当年樊门主对陆成也是推心置腹，陆成表面对樊门主毕恭毕敬，但却最终被判樊门主，自己当上了无声门的门主！”

        “陆瑶本就喜欢季洺！之前跟季洺生气，找了很多人做自己的男朋友来气季洺，天哥你应该也是那时候被陆瑶选中的！陆瑶只是利用你。”韦婷婷如是说。

        但他不信，他无论如何也不信。

        韦明渊就带着他去陆瑶的生日宴会现成，到了礼堂外就听到里面麦克风无限放大的陆成和季洺的声音，里面衣香鬓影的订婚宴，他凄惨可怜浑身是血！

        原来，她真的只是利用耍弄他，当她要订婚，而他失去了利用价值，就要杀了他灭口！

        所以，当韦明渊那帮兄弟们让他为父报仇的口号喊出来的时候，他身先士卒的砍了进去！

        反正刀子砍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没有痛觉！

        当他进门的时候，看到的是陆瑶带着娇羞的笑，和季洺手拉手！

        他捅了陆成一刀，那个匹夫却对着他笑，而陆瑶对着他哭。

        当韦明渊安排着在座得宾客离开后，空空的礼堂只有扑过去抱住陆成的陆瑶，她恶狠狠的瞪他。

        她狂吼乱叫：“你敢动我爸爸？”“该死的是你！”“你怎么不去死！”

        他扯出一丝冷笑：“当真是你要我死？”

        那时候，陆瑶的手机响了，手下的小弟怕陆瑶联系外人，夺了手机交给樊天霸，居然是陆瑶的好姐妹小水打来的！

        樊天霸接听，还未开口就听那边小水张扬的笑：“亲爱的，我帮你订好了酒店，你和你未婚夫的照片我交给大堂的小姐了！等你们去，她们就会带你们进房间！祝你们今夜旖旎，良辰美好！哎呀，我语文不好不多说了，但是你男人一夜能战几次你要告诉我哦！拜拜……”

        樊天霸看看季洺和面如死灰的陆瑶阴森的笑了起来：“抱歉，坏了你们的好事！可是，有我再，你这辈子也别想和季洺在一起……”

        陆瑶不停的哭，声音都嘶哑了，樊天霸才开口：“你爸爸只是受了伤还没死你就哭得这样伤心？要是他死了，你要怎么办呢？”

        陆瑶抬起头，一张美丽的脸上泪水纵横肆意，痛苦不解的看着樊天霸：“阿灭……”

        樊天霸趁机推开陆瑶，笑的轻蔑：“这样一张脸真是倒胃口，去洗干净了再出来见我。”他虽坐着，但却是傲气凌人。见陆瑶不解，他便凑近了脸说：“陆成现在还不是个死人，但是你要惹得我不高兴……”

        “你到底想怎么样？”陆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从小打大她从来没有被人威胁过！她，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

        若是以前她这样揪住樊天霸的衣领，他一定会无奈的看着她说：“别闹了，算我错好不好？乖！”

        但今天，被揪住的樊天霸一把扯开她的手，顺势给了她恶狠狠的一巴掌：“你看清楚，如今这无声门里，我当家，而你陆瑶，比我养的狗都不如！”说着老鹰抓小鸡一样的提起她，将她提到浴室，打开淋浴头，冰冷的水从头浇下来。陆瑶浑身湿透。

        樊天冷哼一声将淋浴头摘下，拿在手里对着陆瑶的脸喷。瞬时，水流打在她的眼睛里，鼻子里嘴里！陆瑶咳嗽、躲避，但樊天霸不容她躲，抓住她的头发迫她抬头继续冲。

        陆瑶眼睛睁不开，鼻子喉咙里灌满了水，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樊天霸松开她，她跌落在地，卷曲着身子剧烈的咳嗽。

        那人却居高临下的说：“这是让你认清自己现在的处境！陆瑶，你最好是想清楚，摇尾乞怜的取、悦我，说不定我让你安逸点，不然，你和你爸爸都会生不如死！”

        樊天霸出了门，留陆瑶卷曲在浴室的角落里无声的流泪。

        这等苍凉无助的心境，之前的16年人生里从来没有体会过！

        她是黑道无声门的公主！她是肆意妄为而无人敢说半个不字的天之娇女！他是爸爸碰在手心的掌上明珠瑶环美玉！

        可是此刻，她是狗都不如任人欺辱可怜虫！

        那个人分明在一个月前，在那狭窄黑暗的过道中抱着她说：“我爱你！”

        但今天他将所有的誓言尽数毁去，他告诉她，她连他养的狗都不如！

        敲门声响起，陆瑶惊慌的浑身发抖，浴室的门口出现一个瘦弱的身影：“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怜姨？”陆瑶抬头，见自小照顾自己的怜姨走进来。她惊慌的爬过去：“怜姨，怜姨！”像是无家可归的小狗找到了温暖的依靠。

        怜姨抱住她也是泪水泛滥：“小姐，小姐，你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天少爷，真是……”

        “怜姨？”陆瑶将头从怜姨怀里拔出来：“怜姨你说什么？什么天少爷？”

        怜姨摇着头说：“就是樊天！他是樊门主的儿子，和樊门主长的真是一模一样！他小时候我也曾照顾过他，只是后来你爸爸……小姐，你怎么了？”怜姨可怜，父母丈夫儿女全部死于地震，后来不知怎么就到了无声门来做仆人，一做就是一辈子，无声门的世事变迁她应该知道的！

        “怜姨，你告诉我，真的是我爸爸杀了他爸爸吗？”陆瑶的心慌张起来，心里更是不知所措。

        阿灭刚刚说，她把他叫到老鼠街去送死！

        爸爸之前见过阿灭，阿灭和他爸爸长的一摸一样！

        爸爸答应了她和阿灭交往，但转眼又让她和季洺订婚！

        那么要杀阿灭的，是爸爸？

        自此，陆瑶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星期，外面已经大换了天地。

        昔日权势滔天的陆家天下已经易主，当陆瑶消化了剧变的事实，再次打开录影带看到爸爸受着刀伤还被人殴打的画面后，她起身洗脸梳头，怜姨进来见陆瑶换好了衣服，便放下手里的牛奶面包说：“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天少爷有吩咐，不准你出门。”

        陆瑶愣了一下，继续梳头，放下梳子扭头问怜姨：“怜姨，如果真的是我爸爸杀了他爸爸，他现在囚禁着我和我爸爸，是要干什么？我爸爸还有活的希望吗？”

        怜姨走进了怜惜的抱住陆瑶：“小姐，天少爷小时候很善良的，他本性一定不坏，现在都没有动手杀老爷，肯定是心存善念的！你就别惹他，等着看他做什么决定吧！”

        “他……早就决定了。”陆瑶摇摇下唇，垂眸：“那天他说，叫我取、悦他，不然……”

        “天啊！”怜姨叫一声，不敢相信。

        陆瑶拍拍她说：“没关系的，要是他能放了我爸爸，取悦他有怎么样？大不了就让他上。”

        “真是不要脸！天哥要跟我结婚的，上你？你配吗？”门口一声刺耳的声音传来，陆瑶和怜姨一起看去，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孩，烫着卷曲的头发，穿着可爱的洋装，像个芭比娃娃一般。

        这是陆瑶最讨厌的人，从小什么都喜欢和她攀比，两个人是无声门里的两朵花，只不过，陆瑶乖张，她相对温顺，陆瑶说她做作，她说陆瑶野蛮。

        她就是无声门修罗的女儿韦婷婷。

        韦婷婷猜着高跟鞋进门，因为陆瑶穿的是拖鞋，比韦婷婷矮了一截。

        “你给我出去！谁准你进我的房间的？”陆瑶站在怜姨面前和韦婷婷对视。韦婷婷“切”了一声失笑：“你的房间？陆瑶，你还当你是无声门的公主呢？”说着一巴掌甩在陆瑶脸上。

        陆瑶不防备，韦婷婷居然敢打她，恶狠狠的要还回去，却被韦婷婷抓住手腕：“记得你上次在这里打我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吗？你给我的屈辱，我都要讨回来的！”说着反手又给了陆瑶一巴掌。

        陆瑶咬着牙，抬脚就踢，长这么大，谁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打她？以前她和韦婷婷明争暗斗的时候，韦婷婷在长辈面前，总是委屈的小媳妇摸样，要不就装出大度贤惠的样子，哪里敢这样对她？

        如今韦婷婷居然敢打她？路遥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着口气，她想来霸道横行，别人不惹她她还凶三分，更别说别人惹她，那肯定是要睚眦必报的！

        韦婷婷被陆瑶踹在地上，大叫一声，陆瑶却已经反身骑在她身上，对着她就是恶狠狠的两巴掌：“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打我？”说着气不过，又甩了两巴掌。

        韦婷婷伸手捂住脸大喊：“天哥救我，陆瑶要杀我！”

        陆瑶一惊，人已经被提起，甩在一边，狠狠的摔在地上。她嘴巴微张，疼的发不出一个音节，就这样看着樊天霸速步走到韦婷婷身边，蹲下身子扶她起来，看着她红肿的脸柔声问：“你没事吧？”

        韦婷婷扑入樊天霸的怀里失声哭了起来：“她踹我，还打我！天哥……”

        樊天霸的眼神冷冰冰的扫过来，对身边的人说：“周聪，你去，陆瑶怎么打的韦小姐，十倍打在陆成身上，录了像给陆大小姐观赏。”

        “不！不要……”

        陆瑶爬着到樊天霸和韦婷婷的身边，乞求的看着他，她知道，今日无声门已经姓樊不姓陆，她不摇尾乞怜、赢来的话爸爸会受更多的苦难。

        “阿灭！阿灭，求求你，不要再伤害我爸爸了！”陆瑶拽着樊天霸的衣服，却被樊天霸甩开：“伤害？你说伤害？”

        樊天霸的冷嗤让陆瑶浑身颤抖，昔日的柔情似水，他已经尽数给了另外一个女人，对他就只有这般的冰冷！陆瑶低下头，泪水哗哗的冲出眼眶，滴落在洁白的兔毛地摊上。她喜欢兔子，这是爸爸花了大价钱为她订制的！

        “求求你，阿灭，你饶了我爸爸吧！他老了，你饶了他吧！”陆瑶咬着牙低声下气的乞求，只求他能网开一面。生日宴那天之后，她昏迷了几天，浑噩了几天，爸爸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樊天霸抱起韦婷婷，居高临下的笑：“你的意思是你爸爸老了不中用了，要我饶了他一条狗命？”

        陆瑶低着头，闭上眼睛，忍着巨大的折辱，艰难的从嘴里挤出一个字：“是！”

        樊天霸却一脚踢开她：“我才刚接手无声门，你叫我说话不算数？周聪，刚刚十倍太少了，加二十倍！”然后他抱着韦婷婷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

        陆瑶跪在地上头抵着柔软的兔毛放声大哭，怜姨跪在她身边抱住她安慰：“小姐，小姐！你哭吧！放声哭出来。”

        房间里的人都举步出去，陆瑶突然抬起头冲过去死死的抱住周聪的腰：“聪哥，聪哥，你不要对付我爸爸！我爸爸对你有救命之恩的！你忘了吗？聪哥，你不要伤害我爸爸！”

        周聪心头一震，伸手拉陆瑶的手臂，但是陆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缠着他。

        “瑶瑶，你别这样！瑶瑶，你先放手！”

        陆瑶却摇着头大哭：“不要伤害我爸爸！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求他，有用吗？”走廊的尽头樊天霸背光而站，她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但声音一场的冰冷：“周聪，你不用去了，阿金你去，四十倍的打！”樊天霸身边的阿金的了命令，就下去，待陆瑶想冲过去追，那人已经下了楼除了别墅。

        陆瑶脚下踏空，一下子从楼梯上摔下，滚到一楼。

        “小姐！”怜姨赶紧冲下去，樊天举步走过来站在二楼的栏杆上问：“死了没有？”

        “天少爷？”怜姨抱着陆瑶抬头透出无奈的责备。

        樊天霸依旧带着笑：“陆瑶，但愿你这不是故意摔下去寻死，不然你爸爸……”他没有说完就转身离开栏杆：“周聪，跟我到书房来！”

        陆瑶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动动嘴：“怜姨，他……他早就……早就……”

        楼上走下来一个身影，刚刚楚楚可怜的韦婷婷一步步走下来，走到陆瑶身边弯下腰说：“他早就？陆瑶，你猜到了？”

        陆瑶看着韦婷婷，韦婷婷居高临下的笑：“你脑袋里一定在想，为什么对周聪有救命之恩的是你爸爸，可她却成了天哥的人是不是？我好心告诉你吧！周聪根本就是天哥的好兄弟！当初你爸爸救周聪，还不是看你的面子，而你又是为什么求你爸爸救周聪的呢？”

        陆瑶张张嘴，眼睛瞪得老大

        这个她记得的，那时候樊天霸待她极好，又一次他跟她提议去爬山。她以为终于可以跟他独处，居然就傻傻的跟着樊天霸去山上玩。

        可是两个人却不小心掉进了山上的陷阱里，爬又爬不上去，手机还没有信号了，求救都不成，幸亏是同样爬山玩的周聪路过救了他们，然后三个人相识成了好朋友。

        后来周聪不知除了什么事，但是出事之后，也是樊天霸跑来告诉她，要她知恩图报救救周聪，于是她就傻傻的答应，求着爸爸救周聪。后来爸爸救了周聪，周聪就说要报答救命之恩，非要留在爸爸手下做事……

        仔细想想似乎当年都是不经意间的事情，却不知，原来这一切都是姓樊的设下的局？

        他早就想着报复她爸爸？

        那么，最初的相识，他接近她，故意得罪她，激怒他，有摸准了她的脾气不理她，也是早有预谋？

        也都是为了报复？

        是这样的吗？

        阿灭？

        樊天霸，樊天霸！你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生活，毁了我的最爱，毁了我的阿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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