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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狂涛骇浪之憩(下)


不可见的刀光划过寂静的通道,如同一个圆弧,抵达最高点。然后,轻飘飘的落下,狠狠地劈在幻身上。转身,反手,再一刀。密集的刀光像雨点般落下,北冥的步伐快到了极致。后退,弯腰,又是一刀。“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绵绵不绝。

        北冥的瞳孔猛的放大,一抹疯狂之色一闪而过。刀光越来越密集,破空的音爆声也越来越久,这把匕首已经被他挥舞到了尽头。终于,“咔嚓!”一声,匕首断裂。碎裂的刀片后,是一个个虚晃的拳影,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

        他不由得皱眉思索,这艘“鹦鹉螺号”是不是星辰族故意安置的?借他们的手来除掉那些幻?但他来不及思索,必须尽快解决掉这只幻,然后离开。他在这里耗得越久,歼星炮旁的那个冰棺就可能越危险。北冥想到这,不在藏匿,他最危险的攻击即将释放。

        “领域释放,彼岸花开。”

        温柔的呢喃,仿佛一个母亲在讲完睡前故事后,对她的孩子说:“小宝贝,快快睡。”轻轻响起,回荡在通道中。

        整个通道的空间,瞬间变得昏暗,如同陷入无边地狱。北冥轻轻移动脚步,每一步落下都会出现一朵花,彼岸花。它红的妖异,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它鲜艳欲滴,包含着一个人最凄美的回忆;它象征着死亡,意味着一切终结后又重新开始。

        北冥很会算,彼岸花开的范围,是以他为中心,半径二十米的圆。这只幻一直呆在大厅中,凭借它诡异的身体,硬抗北冥的刀光拳影。而北冥除了在给八字胡报仇外,还在吟唱咒文,领域不是想开就开的。只有降临,才能随心所欲的释放领域。

        妖异的彼岸花,凄美的爱情。北冥停下来,不再走动,彼岸花也停止了生长。他缓缓跪下,跪在最后一朵盛开的彼岸花上。充满虔诚的声音,传遍了大厅:“彼岸花,花彼岸,不见花,不见叶。凋谢的花朵已无踪,错过的爱情已成空。”

        彼岸花,乃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花开甚美,然而花落的那一刻。却令人无限唏嘘。花生叶死,叶生花落。在他们漫长的生命中,最久的便是孤独,最漫长就是对彼此的思念。

        彼岸本无花,情深便有了。花开本是缘,花落何尝不是一场劫难。彼岸一对璧人,生命绵长如流水。到头来却不得不承受相思的罪孽,穷尽毕生,却始终无法相见。

        彼岸是个伤情的地方,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到头来花叶却无法留住,对方短暂的瞬间。绝恋苍老,挚爱轮回,可曾后悔?当初誓言绝美,如今却为了诺言而放弃永生。

        幻痛苦地嘶鸣着,锋利的爪子在空中胡乱挥舞着。这种意境堪称真正的地狱,彼岸花的威能令它痛不欲生。它的身旁,是一朵朵绝美的彼岸花,此时正散发着血红色的微光。那些微光仿佛自带音乐一样,不断灌入它的脑海,如果它有脑海的话。

        北冥禁闭双眼,继续虔诚的发出声音:“彼岸花,彼岸处。映万重,幽明路。花开叶落无双生,相念相思永不负。”

        还有一种说法,称彼岸花是恶魔的温柔。传说中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被众魔遣回,但仍徘徊于黄泉路上。众魔不忍,遂同意让她开在此路上,给离开人界的灵魂一个指引与安慰。

        “花开叶成土,彼岸两相守。

        几度轮回几朝暮,银河鹊桥难渡。

        繁华尘世永相隔,独步无归路!

        彼岸花旁,思愁断肠。

        纵使恩仇情怨,都伴忘川而逝。

        菩提树下,百年轮回。

        总有生老病死,都为过眼烟云。

        梨花酒,红烛艳。

        彼岸花,奈何川。

        月影残下,指尖流沙……”漫长的诗句突兀的响起,北冥也在倾听。彼岸花开这个领域,虽然威力极强,但所耗费的时间也多得多。

        一分钟后,漫长的吟唱终于结束。猩红色的刀光划过这片寂静的空间,眼看就要稳稳的劈开幻的头颅。但就在刀锋落在幻头顶的那一刻,一道金色的波纹扩散到大厅,生生切开北冥的彼岸花开,半空中那猩红色的刀光怦然炸碎。紧接着,一个霸道的声音响起:

        “领域释放,皇威浩荡。”

        那一刻,北冥与那个神秘的家伙四目相对,仿佛有千言万语般诉说不清。原本北冥释放领域不停吟唱,直到那道猩红色的刀光出现后,转身踩着幻的尸骨潇洒离去才对。怎么现在成了这么狼狈的样子?而且还突然冒出来一个拥有领域的家伙。

        那一刻,北冥与那个神秘的家伙四目相对,仿佛有千言万语般诉说不清。原本北冥释放领域不停吟唱,直到那道猩红色的刀光出现后,转身踩着幻的尸骨潇洒离去才对。怎么现在成了这么狼狈的样子?而且还突然冒出来一个拥有领域的家伙。

        “认识一下,我叫东皇,原异端审判局十二审判天使之一--米迦勒。现在叛逃,领域为皇威浩荡。”霸气侧漏的男子冲北冥笑道。

        “哦,我叫北冥。俄罗斯贵族,领域为彼岸花开。”他的声音中略微有点疑惑,这个男人虽然只有短短几句话,但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幻,其实是个很恐怖的怪物。它的实力遵循一个不成文的规则: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他能幻化成你记忆中的任何一个人或物,防不胜防。强者甚至能强行改写你的记忆,在你的记忆中加入它想加入的东西。”

        北冥呆呆地看着东皇,像是仰望星空默默祈祷的土著,不过在他心里却把东皇给骂了个遍。“你丫的有病吧?异端审判局的审判天使怎么是你这样的货色?而且还是米迦勒!叛逃就叛逃,怎么听都像是在吹牛。”

        东皇站在半空中,根本看不出他是凭借什么得以站在半空中。北冥呆呆地看着他挥刀,缓缓的逼近幻的头颅。

        刹那间,刀光亮,残肢起,碎骨漫天久久不落。

        “鬼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北冥心中难掩东皇轻轻挥刀那一幕给他带来的震撼。“那只幻怎么到他哪,就变得这么脆弱了?难道他的领域进化到降临了?”北冥一直以为,在所有领域拥有者中,自己和洛亦绝对是最强的。

        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因为我们俩的领域是天生的。地球其他的领域拥有者几乎都是人为的,其实就是抓捕星辰族,研究它们的基因。然后提取基因,注入人体内,变异从而得到领域。不过整个实验过程充满了不确定性,七十多年的时间,才造就了三百个领域拥有者。

        领域拥有者其实都是普通人,像希腊神话的宙斯、北欧神话的奥丁、埃及神话的阿努比斯、《圣经》中的亚当夏娃、中国《西游记》里的齐天大圣、日本漫画家尾田荣一郎的《航海王》、美国漫威的《x战警》……

        北冥今天可谓是被狠狠地打脸了。

        “这个世界上,领域拥有者分为五种。”东皇笑道,他的心情貌似因为杀了一只幻而更加张扬霸道。“哪五种?”北冥抓住这个契机追问道。

        “第一种:传承系领域拥有者,我就是这一类的,还有那个和你一起来的家伙也是。

        第二种:天选系领域拥有者,你就是这类。

        第三种:剥夺系领域拥有者,地球上那些窃取基因的、血液的,甚至直接抢夺能力的。

        第四种:仁纹系领域拥有者:地球上那些被实验改造的家伙。

        第五种:轮回系领域拥有者:这种类型的太少了,几乎见不到。”

        下一刻,“叮~”的一声,镭射枪蓄能完毕,刺眼的光柱笔直的落在旋梯上。正中一只幻的心脏,瞬间把这可怜的家伙洞穿。光柱并没有停下,继续向前延伸。一只又一只幻被光柱洞穿,接着汽化为虚无,消失无踪,什么都留不下。

        “看来你没时间继续得瑟了,东皇。”北冥缓缓收起镭射枪,一动不动的呆在原地,仔细观察着四周。无论幻从哪个地方出现,都会遇到镭射枪发出的光柱,然后汽化、消失。镭射枪的蓄能卡槽,已被北冥储存了五次的发射量。

        “哎!”叹息声夹杂着漫天刀光,东皇一跃而起,在旋梯尽头闪过一抹残影。“你不用怀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是螳螂,我为黄雀。”霸道的声音缓缓传来,像是隔着千山万水,把北冥心头的疑惑解开。

        屈膝,放松,收腹,静止三秒后发力起跳,如同扑入羊群的狼,旋梯尽头再次闪过一抹残影。

        落地的瞬间北冥做出格挡姿势,幻咆哮着挥舞利爪,向他冲来。重心偏移,他贴着艇壁飞奔,脚下如同一个八卦阵般,速度快到极致,一个个虚影像短路的灯泡般不断闪烁。他穿过一只只幻的封锁,当他抵达歼星炮控制室时,回头看了一眼,巨大的光柱毫不留情的进行一场屠杀。

        受到镭射枪波及的幻,嘶吼着退后,迅速进入通道,从打开的舱门退入武器库。北冥松了口气,这条通道是“鹦鹉螺号”上最长的。一百米的距离,北冥遇到了不下三十只幻。他能明显感觉到,这三十只幻比之前出现的那三只幻,强太多了。

        北冥和东皇对视一眼,“啪!”,同时后仰成大字型,瘫在地上。北冥靠在控制室的墙壁上,肌肉完全放松,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东皇躺在地上,腿搭在椅子上,手里的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蜉蝣撼树!”东皇笑道,“但是蜉蝣太多了。”

        一两只幻带来的压迫感,对他们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数量多起来,即使是蜉蝣也能撼树。三十只幻一起出现,北冥和东皇都必须全力以赴,连换气的时间都没有。就像是百米冲刺,憋着一口气,直到尽头。

        “你为什么要叛逃?”北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盒雪茄,遐逸的吐着烟圈,“来一个?”一支雪茄向东皇递去。

        “cohiba?”东皇接过雪茄,“cohiba1966年诞生于哈瓦那,最初只是作为政府的礼物送给各国总统和外交使节。1982年之后,这个品牌的雪茄开始商业化,经授权人们可以买到它。”暗红褐色的雪茄,散发着扑鼻而来的芳香。

        “那群老鬼,生生把价格提高了三倍!”北冥一想到他满心欢喜的跑到古巴购买雪茄,花了三份钱却买到一份雪茄,就气上心来。他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但也不是傻子。那老头口口声声说他买的雪茄是限量款,付完款后才发现这个限量款是多么的廉价,几乎人手一个。

        “知足吧!”东皇叹息道,“你那款不是限量款,是那一批cohiba的最后几个之一。”他想起来了,在古巴那个破口大骂谋财害命的家伙就是北冥。他骂的慷慨激昂,但古巴人听不懂,只觉得他是得到了极为珍贵的品种。古巴人热情的看着他,北冥觉得自己受到了鼓舞,愈骂愈爽。

        东皇能听懂俄罗斯话,“他们欺人太甚!这是诈骗!犯罪!□□裸的诈骗!”东皇立即就把他说的话翻译成了英语,将四周传遍。古巴人眼中的热情,突然变成了怜爱。在一声声叫骂声中,北冥被请走了,“怎么这些人看我就像看白痴一样?”临走之前,他扫了一眼人群,“还有人翻白眼?”

        东皇咧嘴大笑,北冥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就算脑洞再大,也想不到是东皇坑了他一把。

        “我……我为什么……叛逃?呵呵……”东皇摇头一笑,目光中仿佛有千言万语,最后却汇成了“呵呵”两个字,不再诉说。似乎充满无奈又充满悲伤,就像你一觉醒来,突然发现全世界都与你为敌。北冥站起来,走到他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回忆的回忆,只是曾经的曾经。”

        “回忆的回忆?曾经的曾经?”东皇喃喃自语。

        花轻似梦,流年似水,浮生若梦。跌宕的幸福,在谷底轻轻□□。直到痛到撕心裂肺的那一刻,才学会把心门紧扣。

        “那一定是个悲伤的故事。”北冥边走边想。那是别人的过往,就算云烟成雨,也与自己无关。

        几乎占了半艘核潜艇的歼星炮横在地上,北冥轻轻抬手,不久前轰开北冰洋的光柱就是从这里发出的。炮管上还残留着惊人的余温,一个个字符不可思议的亮起,犹如暗夜里的灯火阑珊,照耀四周指引方向。

        北冥缓缓前进,活像只独行的狼。

        东皇没有跟来,他守在通道口,保持最佳状态,时刻提防着幻。说起来,东皇倒是第一个遇到幻的,不过那个时候只有一只。他一路跟踪,想摸清幻这种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到了图书馆,他看到了皇泽,然后一切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晶莹剔透的冰棺,散发着森严的寒气。朵朵雪花在棺中飘荡,时不时的从一张绝美的容颜上空略过,轻飘飘的落在水蓝色长发上。消散无踪,仿佛融进了水蓝色长发里,就像雨水落在大海上,悄无声息的。接着又凭空出现,再次被一股无形的风吹起,循环往复,永不停歇。

        “这才是真正的玄学!”北冥赞叹,“这具冰棺究竟有什么特殊的?竟然用一尊歼星炮来守护它,这手笔未免大了点。”那具冰棺牢牢的悬浮在歼星炮上,仿佛永伫不倒的丰碑。歼星炮不是电磁炮,没有磁力支撑冰棺悬浮。但它就那么悬浮着,的确不可思议。

        它完全是由一块冰雕成的,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一点花纹图案,也没有什么记载它的东西。

        北冥呆呆地看着冰棺,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颇有种身怀绝技却遇上原子弹爆炸的感觉。盯着冰棺无奈的眨眨眼,终于转移目光,向那张绝美的容颜移去。“我会忍受所有的寂寞,

        也会感叹时光的蹉跎。

        你的眼泪像一颗琥珀,

        融化了这世间的落寞……”不知为何,北冥看到她的时候,心中就飘荡起这首歌。一幕幕他从未见过的场景在他脑海中闪过,仿佛在邀请他见证历史上某个被篡改的时刻。“谁在寻找大雨滂沱,

        挣脱谁的怀抱。

        每分每秒对我都算是煎熬,

        谁对谁错爱多爱少。

        不需要再计较,

        只是我曾这样深爱过……”熟悉的旋律渐渐步入高潮,他的脸上似乎有泪水滑过。

        他轻轻的踩着心雨过后的泥土,走在樱花漫天飞舞的山巅,在夕阳落下前看到了那株樱花树。树下有一个女孩蜷起双腿靠着树干,胳膊枕在膝盖上,双手托腮向远处眺望。北冥缓缓的出现在女孩视线里,女孩拼命的朝他挥手大喊着:“兄长!快走!不要管我!”

        北冥愣住了,皇兄?这时,他才看到女孩穿的衣服,那是古代的公主裙,但又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内穿薄蝉翼的霞影纱玫瑰香胸衣,腰束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如火如荼,仿佛是世上最烈的玫瑰。裙摆层层叠叠,镂空的银色花纹遍布其中。

        金色裹边的流苏飘荡在脚踝处,肩上披着一件找不到任何记载的蓝金色梅花纹长袍。脖子上挂着一颗紫色的水晶,被一个银白色的东西包裹着。淡粉色的透明水晶鞋,被一双嫩的能流出汁的小脚轻轻踩住。

        “兄长,你快走吧!”女孩将头埋进怀里,肩头随着她的哭泣而颤抖着。“兄长,你快走。天梯已崩,回不去了。他们会杀光我们,父王战死了,叔叔们也战死了。不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我们输了,无法挽回。”

        女孩埋头哭泣,北冥心头的震惊早已消失。他默默的看着女孩,想走到那颗樱花树下,陪她说说话。但他刚抬脚迈步,就遭到了一股阻力,无法前进半步。他忽然明白了,自己是这段历史的见证者,可以看到却无法改变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毁天灭地的雷电从天而降,毫不留情的将女孩轰的湮灭。明明前一刻女孩还在拼尽全力的朝他挥手,可眨眼之间就消失了。樱花依旧漫天飞舞,泥土仍旧柔软潮湿。山还是那坐山,北冥也还在,唯独少了一个女孩。

        “一瞬间紧紧拥抱,

        无处可逃一吻天荒,

        永远不会凋谢的花。

        一转眼忘了时间,

        丢了感觉黑了世界,

        再逞强再疯狂也会伤……”女孩消失后,这首歌的高潮终于到来。

        眼前的景象变得虚幻,北冥眩晕着醒来。“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不甘的呢喃夹杂着些许落寞,回荡在他耳边,久久不散。

        “你究竟是谁?遭遇了什么?天梯已崩是什么意思?为何喊我兄长?”北冥轻轻的哼起那首歌,“……紧紧相拥,无处可逃,一吻天荒……这首歌是在诉说你的命运吗?灾难到来前,你们紧紧相拥。灾难到来时,你们无处可逃。灾难到来后,你们陨落,一吻天荒。”

        岁月的长河仍然在继续流淌,历史的变迁也在我们不经意间悄然逝去。花开花落,春去冬来,已经数不清自己走过了多少的路。

        过去的那些岁月冗杂而伤感,总让人纠结于心。独自眺望远方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再沉沦了,应该大步前行。走出尘封记忆的大门,也抹掉那些在生命中流淌过的爱与恨。

        “时间啊!你知道吗?你可是个好东西。”北冥看了最后一眼冰棺,转身离去。

        “叮铃铃~~”熟悉的铃声响起,北冥撇了一眼屏幕。“北冥,怎么样了?”从电话中传来的语气显得前所未有的轻松。“还好,不负众望,我找到了那个冰棺。对了,我遇到了另一个领域拥有者。”北冥的语气似乎有些轻佻。

        “哦?什么领域?”洛亦兴奋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还有一个隐藏的领域拥有者。“这个,说来话长。他叫东皇,领域为皇威浩荡,很强。原异端审判局十二审判天使之一,为米迦勒。现在他叛逃了,玩了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呵,你也有今天?”洛亦笑道。在他的印象中,北冥一直是一个冷漠的人,很少有这么气急败坏的时候。“等你见到他,你就知道了。还有一件事,幻出现了,就在核潜艇上。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线索,可能是亚特兰蒂斯失败的试验品。但最大的可能性,幻是星辰族给我们下的套。”

        “星辰族?有种,我不去找你们,你们到来惹我了。”洛亦没想到,这群跳梁小丑这么能蹦哒。“你小心点,我这边来了个大的。”北冥挂断了电话。他面前出现了一只幻,但和刚才所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太阳的光芒远远胜过月亮,但太阳永远只有它自己,没谁陪它天马行空,而月亮却有星星相伴。世间万物中,其实太阳最寂寞,因为它最耀眼,耀眼到会灼伤万物。

        厚重的冰层在北冥离开后,发出“咔嚓”的轻响,万年不化的寒冰第一次出现了解冻的迹象。朵朵雪花依旧飞舞着,没有丝毫异常,唯有那张绝美的容颜留下一滴微不可查的泪珠。她的红唇轻启,露出雪白的牙齿,温柔的呢喃着:“兄长,是你吗?兄长,你来找我了对不对?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时间,渐渐带走了年少轻狂,也慢慢沉淀了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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