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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魑魅魍魉地狱门开


纯白色的通道中,神葬花吟健步如飞,淡黄色酷似五角星外型的照明灯,从他身旁一闪而过。通道尽头是一扇猩红色的门,上面雕刻着一只三头犬,cerberus这几个字母在门的最上方。神葬花吟抬头看了一眼门上狰狞咆哮的三头犬,不屑一顾的一脚踹去。

        “神葬花吟!”他刚踹开一道缝,苍老的咆哮声就远远传来,同时还有浓重的血雾蜂拥而来。神葬花吟一言不发的走入血雾之中,这些雾气浓稠到了一个新的高度,隐约可见一滴滴鲜血悬浮在半空。神葬花吟灵活的绕过这些血滴,轻车熟路的来到雾气中心。

        没娘养的可怜货。”神葬花吟冷冷地回应那个,喊他名字的老东西。

        “他面前是一张巨大的圆桌,中心是一个悬浮的水晶球,散发着璀璨的光芒。浓稠的血雾在水晶球旁边,稀薄了很多,得以看到圆桌的全貌。周围共有十二把椅子,每把椅子上都坐着一个人,每个人面前的桌面上都放着三张塔罗牌。十二种不同颜色的纹路,从圆桌中心一路蔓延,直到边缘。

        “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苍老的声音从尼普顿牙缝里挤出。他只有三颗牙,含含糊糊的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呵,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神葬花吟压根就没看他,连撇一眼都是浪费力气。他不屑是有原因的,普罗米修斯的资源按照德坎特的预算,支撑二十年不在话下,但仅仅两年多的时间就宣告枯竭。

        “你们这些废物!”神葬花吟怒骂着,随即一拳砸在圆桌上。“重立轮回要耗费多少能源?你们比谁都清楚!而且只能用备用能源,但备用能源呢?”他目光森严的喝问。“哼!”尼普顿对他的无视万分不爽,但又无法发作。

        “被你叔叔偷走了。”天蓝色的座椅上,兰斯洛特把玩着那三张塔罗牌。他帅的有些不真实,梦幻到了一个新的档次。“啪!”泡泡糖在他口中翻来覆去的滚动,时不时的吹出一个泡泡,接着迅速变大,最后破裂归零。

        “呵,你们的脸呢?”神葬花吟被这群无耻之徒成功气笑。“这些血雾是什么?你们的狗命就这么重要?比整座堡垒的命都重要?”血雾是维持他们生命的支柱。为了保命,这群无耻之徒耗尽了备用能源,造出了这个能让他们存活的系统。

        “这个狗血的真相,你每次来都会揭开。”卡文迪许靠在椅子上,静静的养神。“这群无耻之徒为了他们的狗命,利用你叔叔盗取备用能源。然后,再给他随便挂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多么完美的计划啊!”卡文迪许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尽情的煽风点火。

        沉默、压抑、寂静,十三个人十三张嘴全都禁闭。神葬花吟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他在三年前就猜测是这个结果,现在终于得到了证明。

        “哦,和我猜的差不多。”神葬花吟漫不经心的声音,回荡在这群无耻之徒耳边。下一刻他猛的跃起,落在圆桌上,接着一脚踹出,水晶球被他踢的粉碎。铠甲裂开,露出带着金色花纹的淡蓝色剑柄。“卡文迪许,若不是你揭穿这些混蛋,我即使想杀也没理由,多谢了。现在,来细数你的罪恶吧!尼普顿。”

        右手下垂,左手指向一脸茫然的尼普顿,再配上经典的台词,活生生的w。唯一的区别是他没有腰带,也没有盖亚记忆体。紧随其后的便是剑柄狂颤,剑光如彩虹般连接神葬花吟和尼普顿。心脏瞬间被洞穿,五脏六腑尽皆爆裂,助骨悉数震成渣。

        没有人出手阻止,每个人都在隔岸观火。就算他们造出的系统,能达到超越亚特兰蒂斯的水平,也挡不住神葬花吟的必杀一剑。湖蓝色皮椅上,一团血肉剧烈蠕动着,渐渐组成尼普顿的样子。但终究是徒劳的,再强的黑科技,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只能溃散。

        “我们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没人能逃脱掉。等自己的时间到了,一切就结束了。”暗红色的巴贝压着纯白的衬衫,笼罩在漆黑的大衣中。开口的是康斯坦丁,一个罗马人,“愿你的名被尊为圣!”俊朗的容颜被破碎的水晶球暴露出来。

        “愿你的名被尊为圣。”兰斯洛特难得正经了几秒,随后继续吐泡泡。一旁的卡文迪许则鼓起掌来,“尼普顿,你触犯了骑士的荣耀!主判你有罪,你的一切都结束了!”他嘴角上扬,绅士风度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卡文迪许!主会判你入地狱!”火红色胡须的老头瞳孔收缩成针眼般大小,双手置于身前,那是一双机械金属臂。卡文迪许的瞬间暴起,让他来不及多想,只能用这种方法进行格挡。

        刹那间,樱花漫天飘舞,璀璨的刀光贯穿所有防御。那一瞬,仿佛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甚至快到突破时空的限制。千疮百孔的残躯,瞬间湮灭成虚无,只留下一颗剧烈跳动的心脏。长刀破空,瞬间刺爆。剑尖的那抹樱花色,将被心脏包裹在内的微型再生机器人,死死的盯在椅背上。

        “愿主给予你宽恕。”兰斯洛特笑道,他手中的骑士剑在卡文迪许暴起的瞬间,便毫不迟疑的刺出。“中国有句话叫:怜香惜玉,但我不是卡文迪许。”妖娆女子被这把亚瑟王骑士剑的复制品洞穿头颅,微风拂面般的剑气在她玲珑剔透的身躯上,留下无数道血痕。

        十二位圆桌骑士,三个阵营,如今已陨落三位。余下的九位圆桌骑士面面相觑,彼次心中杂念无数,很有默契的保持着沉默,似乎在等待他们的亚瑟王得胜归来。

        “废物已死,空出的三个位置怎么办?你们有什么想法?”神葬花吟没想到兰斯洛特和卡文迪许,竟然会同时动手,更没料到康斯坦丁那蠢蠢欲动的双眸。

        “你来顶替尼普顿的位置,你父亲的事你必须自己去解开真相。”淡淡的声音传来,似乎带着一丝忧伤。卡俄斯眉头紧锁,塔罗牌被他转来转去,略显阴柔的脸上带着一抹凝重,似乎在想些什么。

        “德坎特?”兰斯洛特问道,“他对普罗米修斯的贡献大到离谱。”

        “他么?”康斯坦丁与卡文迪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瞳孔中得到了肯定。“没问题,我和卡文迪许无条件支持。”淡金色长发的卡文迪许,轻轻弹了弹雪白的风衣,以沉默不语向众人传达他的立场。鲜艳的玫瑰花别在衣领上,与头顶洁白的骑士帽遥相呼应。

        “或许你们不会这么好运。”卡俄斯的目光依次扫过兰斯洛特、卡文迪许和康斯坦丁,最后落在神葬花吟身上。手中不断翻飞的塔罗牌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眉头仍旧紧锁。“听说过欺师灭祖吗?德坎特现在就处于这种境地。”

        “那家伙,该死!”康斯坦丁眼中闪过一抹□□裸的杀意,他没料到那些疯子敢这么做。

        “恐怕你们也没想到百年来的恩怨,会在今天做个了断吧?”兰斯洛特环顾一周,最后的“了断”两个字咬的极重,几乎是吼出来的。

        “神葬花吟,时间不多了。”卡文迪许翻开面前的塔罗牌,撇了一眼。接着苦笑一下,继续闭目养神。

        “没时间了?”神葬花吟喃喃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看向卡俄斯,目光冰冷至极。再加上浓稠的可以滴出血来的血雾,卡俄斯如坠冰窟,机械的摇头,“我猜的,那些疯子可不是圆桌骑士。”

        圆桌骑士和国王会议是人类最高层的组织,既合作亦敌对。但尼普顿和另外两个被杀的圆桌骑士,却和国王会议同流合污。他们诱惑神葬花吟的叔叔,盗取备用能源,然后将其放逐。而他们则研究出了永生的方法,造出这团血雾,从而得以年复一年的活下去。

        国王会议的前身是合众国,以和平为主调。起初它和圆桌骑士的关系,有点像中国古代的文将和武将。一百年前,圆桌骑士以神葬家为主。但从五十年前,神葬花吟的叔叔盗取备用能源后,神葬家开始日渐式微。到了神葬花吟这一代,亚特兰蒂斯横空出世,人类在面临生死存亡时,终于想起了那个销声匿迹五十年之久的家族。

        “呵,有趣。”神葬花吟诡异的笑了笑,卡俄斯暗叹不好,但为时已晚。璀璨的刀光冲天而起,如狂风骤雨般,向那五位圆桌骑士席卷而来。卡俄斯根本来不及阻止,他刚伸出手,便看到五团血雾扩散、骨头渣子四溅。

        神葬花吟冷笑一声,转身离去。在他身前,康斯坦丁轮动地狱火,硬生生的砸开血雾。刹那间,他像极了恶魔,但杀人的动作却优美的如同天使的羽翼。

        卡文迪许撇了一眼卡俄斯,大步流星的根上康斯坦丁,此时的他毫无绅士形象,活脱脱的一个无赖。地狱火蔓延,血雾不断蒸发,最后狠狠地砸在门上,那只狰狞咆哮的三头犬顿时四分五裂。

        这声巨响传遍整座普罗米修斯,康斯坦丁仿佛从地狱而来。地狱火在他手中迅速扩散,似乎直到蔓延至整座堡垒才会停歇。“这次真疯了,我们的反攻计划提前了。”卡文迪许无奈的拔剑,从通道尽头向左杀去。白色铠甲裂开,神葬花吟握住剑柄,向右转身,直奔最高会议室。

        “卡俄斯,我们该走了。”兰斯洛特伸了个懒腰,眯了眯眼。他的目光刚好落在卡文迪许的塔罗牌上,“怪不得他会苦笑。”随即捏起一张撕的粉碎,“这样就无所谓了。”

        卡俄斯呆呆的看着撕碎的塔罗牌,“将自己的命运撕碎,是要掌控在自己手里吗?”兰斯洛特可没那么好的脾气。直接拽起卡俄斯,然后一脚踹去,硬是一路踹出门。“你们这么做又该有多少人去往地狱?”卡俄斯痛苦的闭上眼,他是个虔诚的基督教信徒。

        “去他的地狱!”兰斯洛特抓住他的衣领,一路狂飙,还不忘了破口大骂。“等到了武器库你再向你的鸟神祈祷!现在闭嘴!说不定哪天我就把那鸟神给宰了!”他的语气像极了一个混蛋,丝毫看不出骑士高贵的身影。若不是胸前挂着一枚蓝金色相间的勋章,谁又会知道自己崇拜的英雄是这么的不靠谱。

        兰斯洛特拽着卡俄斯,在一队巡逻队眼皮子底下蹿了过去。圆桌骑士和国王会议彻底撕破脸的消息,还没传到巡逻队耳里,所以这一路他们畅通无阻。一颗颗五角星在通道中默默的看着他们,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人类一败涂地,只有这么多人了,现在又要掀起一场内战。”卡俄斯痛苦至极,他无法插手这场战斗。无论他加入哪方,战斗结束后他都是罪人,前提是他还活着。

        “怎么?圣母心又开始泛滥成灾了?”兰斯洛特唏嘘道,脚下的速度愈来愈快。武器库是守卫最森严的地方,与最高会议室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轮回实验内,北冰洋海底,“鹦鹉螺号”。

        璀璨的刀光久久不散,彼岸花被金光劈的近乎湮灭。裂成碎片的匕首,像子弹般在空中飞蹿,直至没入北冥胸膛方才缓缓停下。他的助骨发出清脆的断裂声,一枚碎片卡在两根断裂的助骨间。北冥唯有狂吐鲜血,他现在就是一个植物人,只有被宰的份。

        粗大的钢筋贯穿东皇胸膛,他虽然压了北冥一头,但受损的更为严重。神葬花吟只知道东皇是从轮回中诞生的人工智能,并不知道他归根结底,还是由数据组成的。北冥这个外来者一次次的与他同归于尽,使轮回的数据渐渐溃散,不足以维持人工智能。

        北冥盯着东皇,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却又一点点的消散,说不出的诡异。通道的灯光突然变得明灭不定,北冥松了口气,闭上眼,静静的等待被黑暗吞噬。每一次睁开眼都是枪林弹雨,唯有死前的片刻时间,他才会感到安宁、放松、平静与疲惫。

        黑暗如他所想,没有辜负他的期待。无边的黑暗中,北冥静静的悬浮。远胜以往任何一次的压迫感,毫无征兆的袭来。空气异常浓稠,仿佛跌入泥沼般,北冥虽难受却无言。极致的压抑与极致的寂静,使他有口不能言,有眼不能视,有耳不能听,有鼻不能嗅。

        “哗哗~”,浓重的血腥味钻入北冥鼻孔,紧接着他听到了河流流淌的声音。压抑,这是他此时唯一的感觉。仿佛头上被戴了一个塑料袋,用胶布缠起来,密不透风。

        窒息,不断的窒息,失重感紧随其后,仿佛从悬崖跌落。双眼紧闭,被缠起来的塑料袋密不透风,能睁眼才是见鬼了。黑暗、死亡、压抑、恐惧……各种负面影响如潮水般涌来。

        似乎有一位神灵在黑暗里惩罚他,无形的压力牢牢将他束缚。北冥能感觉到自己在迅速下坠,每一秒都是无法想象的距离。人生如梦,梦却不随人愿,这大概就是他现在最大的感慨。北冥不是圣贤者,他喜欢走岔道,越远越好。人生大概就是这样吧!哪来的心想事成?不后悔就行了。

        失重感突然消失,他“成功”触底了,跌落到悬崖最低处。松软而潮湿的地面,像是刚下过雨一样,令人忍不住遐想。带有铁锈味的微风拂面吹来,隐隐约约还有困兽的嘶吼。无形的束缚依旧像神灵一样,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将他禁锢,死死的定在原地。

        呼吸仍旧感到窒息,就算他活着撑到触底也没有改变丝毫,看来神灵并不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但他的眼皮不再被禁锢,模模糊糊的光芒涌动,毫不留情的刺入他的双眼。刚刚分开的眼皮瞬间闭合,如果再晚点,他就失明了。

        天空碧蓝如洗,白云万朵,阳光普照大地。万千河流纵横交错,树荫成林,波涛如海。苍松翠柏松涛阵阵,深山密林巨树参天,枝条摇曳万木峥嵘。红梅芬芳香远益清,荷叶临风亭亭玉立,夕雾芳菲如梦如幻。

        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明明烈阳高照,晴空万里,北冥却感觉如坠冰窟。他转动眼珠向下撇去,看到自己站在一块悬冰上,悬于波涛汹涌的洛水河上。一条条细不可微的裂痕布满冰块,碎裂的“咔嚓”声清晰的传入他耳中。当冰块的浮力低于地心的引力,洛亦掉了下来,像颗人形炮弹轰进洛水河。

        河水清凉如夏日烈阳高挂微风拂面,紧缠不放的束缚感瞬间被冲垮。北冥随着汹涌澎湃的河水一路狂飙,不停的在水里打着转。洛水河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盘绕纠缠、百转千回,然后在阳光照耀下,鳞波闪闪的驶向森林。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河流,因此而显出一种神秘感,仿佛从过去而来,途径现在,流向未来。

        “轰隆隆”的巨响声从洛水河前方传来,仿佛有无数条巨龙从天而降,咆哮在峡谷间,纵横捭阖。冲起浪花朵朵,竟比两岸伫立的参天古树还高。汹涌澎湃的河水继续向前,亦如狂暴的野兽,挥舞利爪,尖啸嘶吼。在乱石穿空,惊涛拍岸间涌入平原。

        漆黑的石碑高达数百米,宽六十余米,遍体耀金色纹路烙印其中。洛水河前方被石碑挡住,严丝合缝,乍一看就像是从洛水河里长出来的。几个呼吸间,北冥就到了石碑前。他猛的发力,从河中跃起,如猴般落向巍峨的石碑。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在他跃起的刹那,洛水河中突然传来一股堪比小型黑洞的吸力,将他定在空中。但只有引力,并没有黑洞那扯淡的撕扯力。“还好没那么扯淡,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怎一个……了得?”北冥的声音戛然而止,那熟悉的失重感再次对他展开热烈的怀抱。

        下一秒,吸力消失,北冥再次像炮弹一样轰进洛水河。漆黑的石碑近在眼前,眼看着就要撞上去了,可北冥就像长在了河水里,除非连根拔起。可那样的话,整条洛水河都要被掀起来,贯穿时空的河流乞能触碰?

        片刻后,漆黑的碑体充斥了他的瞳孔。这种感觉就像《蚁人》一样,从一个普通人瞬间变成巨人。北冥刹那间转头,却看到背后也是一片无尽的黑暗,它正在吞噬最后的光芒。就像一滴墨汁,滴落于水,无声扩散。他在最后看到了洛亦没有看到的东西,一块灰色的石碑,上面刻着漆黑如墨的两个字:洛水。

        “这条没有尽头的河流难道就叫洛水河?”北冥闭上了眼。无尽的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到。就算能看到,也无法移动身躯,索性静静等待,闭目养神。

        洛水河可是德坎特那老爷子亲自设计的,北冥如果能掀起它,亚特兰蒂斯早就入土为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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