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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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元妄原本虚伪的嘴脸一僵,隐隐有龟裂的痕迹。
他的手指微微蜷缩,费劲地撑起温和的神情,深呼吸几次好似做好了心态的调整,才缓缓出气,无奈道:“祀儿,你又何必如此嘴硬,只要你低个头,为父自然会为你寻你一门好亲事,送你下山安养后半生。”
“对呀,”一直待在张元妄身旁的小女童抬头,一双杏眼又亮又大,“铃儿知道师姐一定是受到了威胁才……这一切都是铃儿的命不好,不过现在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已经拿回来了,师姐也不必有愧疚感。”
“师尊,其实你不用舍近求远,”她扯了扯身旁青年的衣袖,眨眨眼,“宁禾师兄不是说他此生非师姐不娶吗?而且看他的意思,他是愿意照顾师姐一辈子的,听说他被重伤不醒后还一直念叨着师姐的名字呢。”
张元妄闻言一愣,随后在张灵铃的注视下缓缓松了松眉,宠溺地揉了揉小女孩的发髻,“铃儿说得对。”
裴祀之听到两人口中久违的名字,缓缓地攥紧了拳头,掌心的刺痛感让她混沌的灵台清醒不少。
宁禾……
“哈——”
她现在这幅模样可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啊。
她原本以为自己救下的是一个惨遭魔族毒手的小可怜,没想到是一个早已经疯魔的白眼狼。
如果当初早知道会到如今这种地步,她又怎会做那多此一举之事,因为看他孤身一身可怜,将他带回了宗门,亲自教导。
除魔卫道没学到,歪门邪道倒是一箩筐,更是对她生出了多余的感情,几次婉拒教育下,居然让他学会了得不到的就要毁掉。
以为毁了她,她就能够受到掌控,成为牢笼里的金丝雀。
当真是可笑至极,如今他们不就是想拿这件事情来刺激她,让她彻底崩溃吗?
可惜,裴祀之勾了勾唇。
这些曾经的亲人、朋友,她早已经看透了,别人越是想要激怒她,她就越是觉得好笑。
到这个时候,明明兴奋到了极致,他们还要披着正道的皮,行着‘惩恶扬善’的名头,想必是辛苦极了吧。
张元妄等人明显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笑出声,皆是看疯子般皱眉,“你笑什么!”
“轰隆——轰隆——”
不过顷刻间的功夫,原本幽暗的死渊上空一阵雷鸣声。
紧随其后的雷雨倾盆而下。
早在察觉到天气变化的宗门弟子很快反应过来,阴冷刺骨的大雨刚落下,便在一阵看不见的灵力下消散成烟。
裴祀之被灵锁禁锢,再加上本就经脉俱断,那大雨自然不留情,本就一身血衣的她此刻毫不在意地歪头,湿漉漉的乌发如水草般蜿蜒曲折。
一道闪电照亮大半个死渊。
在众弟子的眼里,少女犹如刚从死渊爬上来的水鬼,来向他们索命来了。
有不少人对上那双冰冷的视线都不自觉打了个哆嗦,想起了早在三年前的魔族突袭时,也是这样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不少宗门长老都还没反应过来,宗门的护山大阵就已经被大量的魔族给破坏,眼见着就要分崩离析,魔雾渗入大阵,不少抵御的弟子都受到了魔物的侵袭。
就在众人绝望之际,一道清脆的剑鸣音直直斩断了那些四处游荡欢快的魔物。
少女一身极简的弟子服,长身玉立,不过刹那间的功夫,宗门内的魔气尽数消散殆尽,那些漏网之鱼惊恐地四处逃逸,可最终都被银剑震散。
护山大阵再次开启,阵内阵外两重天。
阵内是久久未缓过神来的宗门弟子,大阵外是一人一剑抵御望不见边的魔雾缭绕。
当时,若不是那人在,恐怕没等来不知为何匆匆来迟的掌门等人,整个宗门就会被魔族血洗。
众人眼神复杂。
谁又能想到,同样的雷雨天,居然莫名的神似。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不再是被少女所护之人,而是——
有看不过眼的弟子大喊:“师姐!你就向大家认个错吧!念在当初你为宗门作出的贡献,大家不会难为你的!”
一人出声,其他一直默然的弟子也纷纷松口。
“对啊裴师姐!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废人,怎么经得住这样的雨淋,”弟子转过身,恳求面色难看的张元妄,“掌门,师姐她知道错了,就算了吧,而且我们大家都知道这次来死渊也不过是吓吓她罢了,毕竟死渊一旦开启后果不堪设想,没有灵瑶剑尊镇压,我们都——”
裴祀之挑了挑眉。
张元妄额间青筋直跳,怒呵:“闭嘴!”
那弟子被他转过来的可怖脸色吓得一怔,一股阴冷感自他的背脊攀爬。
他惊惧退后,等人转过头去才回过神来。
——掌门他,这还是他印象中那个温柔儒雅的掌门吗。
张元妄快要被现在这幅场景给气疯了。
是,没错,他确实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打开死渊,他就只是想威震一下那个该死的硬骨头,‘顺便’将伏龙令拿出来转一圈。
根本的目的,是为了向众人证明他现在才是宗门真正的主人,裴灵瑶那女人的伏龙令,那个整个修真界都忌惮的东西也已经成为了他的掌中之物。
他狠狠地瞪着那边的血衣少女,瞧见那张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色,他突然就笑了,他扯着嘴角刚要忍住不耐烦继续劝说,就听见右侧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嗒”声。
他瞳孔猛地一颤,骤然回头,那画面他永远难以忘却,即使后来午夜梦回时刻,都能让人犹如被人勒住了脖颈。
而不远处,嘲笑的声音钻进他发懵的耳里,惊雷轰响:“张元妄啊张元妄,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裴祀之四肢的灵锁早已经脱落,她大笑地站在死渊之上,手臂间的红线还未消散,“你当真以为替换掉我的剑骨,它就会彻底属于你们吗?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总是会再遭到反噬的。”
她歪头轻问:“怎么样,这份礼物你喜欢吗?”
裴祀之的话音刚落,漫天的雷雨骤然停歇。
而让众弟子更恐怖的是,在少女身后不远处的死渊,凌厉的阴风尖锐地咆哮,那股湿冷不属于人类的死亡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鬼——死渊——死渊结界破了!!!”
一声惊惧的惨叫声刚想起,在场的所有弟子心跳漏了一拍。
随后,他们就看见了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梦魇。
恶鬼破渊而出,死气沉沉地笼罩了半边天。
尖锐的惨叫声中夹杂着缥缈贪婪的癫笑:“是人……活人……”
“——天问宗!裴灵瑶!”
“修士……修士……全部杀光……”
死渊里的恶鬼们早已饥肠辘辘,众人眼前犹如被蒙上了一层薄纱,缥缈的鬼影若隐若现,好似身处云端。
可耳畔同门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原本运转的灵力和法器就像是被人轻轻地掐断联系。
束手无措,任人宰割。
“——嘻嘻嘻,还是那样的废物,一群披着正道皮的废物。”
裴祀之刚刚强行逆行血脉,腥甜死死地被她堵在喉间,她抬起手,指尖若隐若现的红线有刹那的加深。
她淡淡地瞥了眼那边早已无暇顾及的张元妄等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腕微微一动,原本被她操纵的傀儡女童瞬间软滩在地。
而那紧镶在石碑上的伏龙令,转眼间就落在了她的手中。
“不——!!”
她在青年察觉过来,绝望扑身前挑衅一笑。
然后,在那双漆黑的瞳孔中,身体后仰,手里的伏龙令被她攥得死死的。
血衫翻滚,迎风而落的血珠溅入张元妄眼中,在眼白顷刻间晕染。
在他目眦欲裂的神情下,裴祀之大笑,吐出的每个字都犹如烙印般让张元妄背脊发凉:
“娘亲的死是你吧?”
“再等等,等到娘亲生辰那日,就是你的忌日。”
这些都只是才开始而已,可千万得等着她啊。
入目皆是血色,张元妄宛如魔怔。
在他的身后不远处,正是开启死渊的石碑旁,正软软瘫着一团,女童浑身好似失去了支架,变成一滩肉泥。
那原本被他亲手替换的剑骨,早已化作了骨水。
“师兄!”耳畔焦急的声音犹如惊雷,将张元妄拉回了神。
他抬头就对上师弟的双眼,又是茫然又是惊惧,一张煞白的唇微颤,“师弟我……对了生辰!裴灵瑶的生辰还有多久?!”
风一鸣被他揪住衣襟,皱了皱眉,脱口而出,“剑尊的生辰,难道不是你最清楚吗?”
你们曾经可是……模范道侣啊。
冷……
好冷……
呼吸都是刺骨的寒意,裴祀之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结了薄霜的眼睫化作冰冷的湿意,在她还没视线清晰之前又模糊了双眼。
她难受地撑起身子,抬手随意地将眼前的湿凉给摸去,视野才终于恢复了正常。
幽暗空静,嘶吼状的枯树层层叠叠,漆黑的木枝上生出几根冰锥,寒风凛冽,偶有几滴晶莹的水滴砸落。
在深蓝的水面上,荡起几圈淡淡的水纹。
裴祀之这时候才发现,她此刻几乎半个身子都在水中,之所以没有发觉,大概是被冻僵到没了知觉吧。
尤其是时刻提醒着她的钝痛感时影时重,身心俱疲的她早就对这些习以为常了。
裴祀之想到了什么,原本混沌的双眼骤然一变,原本迟钝缓慢的动作像是度过了僵硬期,焦急又匆匆地摸索起四周浅浅的草坪。
“咚——”
直到一阵沉闷的叩响声,她的动作才停顿下来,将黝黑的令牌从水下又湿又烂的裙摆下拿出来。
水珠漾起水波的刹那,裴祀之闷痛的脑海里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
“——娘耶娘耶,冷死老子了。”
裴祀之:?
她紧绷起来,警惕地环顾四周,可这一片除了她一个活人,根本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而且,死渊里那些恶鬼们早就争先恐后地往死渊外逃窜,所以这里能听见最有生气的动静,就是水流流淌声、疾风声,还有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嗨呀,你这丫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死脑筋,低头!”
手心的抖动让裴祀之微怔,她不敢置信地低头,发现掌心哪还有什么伏龙令,而是一条黑玉般细小的蛇。
裴祀之面无表情。
“别别别!别丢!别丢!”小黑蛇瞳孔地震,死死地缠住少女纤细的手腕,一开口就是粗犷的大叔音,“我是伏龙啊,你娘亲曾经的灵宠,死渊的前主人!你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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