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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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西少爷，我泡的茶有进步吗？”南山温婉地为鲁西西倒茶，茶杯上空升起氤氲热气，茶香四溢，有橘子的甜香气，鲁西西端起瓷白的茶杯，浅酌一口，他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有几分上层社会的贵族气质。

        鲁西西侧过头来，说：“南山姐姐明知故问，我就是为了你的茶才勉强留在这里的，你不会是给我下毒了吧，会是什么毒呢，没有你的茶，好孤独……”说完哈哈大笑，乐乐脚趾抠地，太没品了吧。

        “西西少爷……真是的！”南山却十分捧场。

        南山喜欢这样的画面，现在的先生儿女双全，再也不孤独了，只不过……今天这一儿一女都是从小姐房间走出来的，西西少爷和小姐是共度了一夜吗？天啊，南山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昨天还是父女，今天就是兄妹了……女仆长犹豫晚上要不要向先生汇报这件事，倒不是有所顾忌，而是……她简直想现在就去汇报！

        “西西哥，他们为什么叫你少爷？”

        其实乐乐之前就隐隐感觉奇怪，这里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他，不但认识，还十分熟络，显然是没有把鲁西西当外人看待，之前以为他的性格就是自来熟，才能毫无自觉性地在别人家里任性妄为，但现在看来，这份“纵容”的背后是有什么东西在支撑它的。

        “因为我是大神的儿子。”

        “啊？”女孩惊讶地叫道，但她其实一下子就信了。

        鲁西西的基因……的确配得上世界至宝的名衔！

        “当然不是啦，他们传的，说我是黑狱麒麟的私生子，但大神哪来的儿子，他自己还是个宝宝呢，他恐婚恐育得都有点神经质了，唉，说真的，但凡他留下血脉……他们就不至于非要自杀追随他了……”鲁西西说着叹了口气，显然是不愉快的回忆。

        “但外面的人就喜欢扑朔迷离的真相，虽然一点证据都没有，但传着传着，竟然被传成了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想想也挺有趣的，想说点真话总是没人听也没人信，造谣却简单，凭一张嘴就行了。”

        “呃……”乐乐想说并不是一点证据都没有，这出众的外表，真的不是一脉相承吗？刚刚一瞬间，她都差点信了，乐乐忽然想起了什么，说：“不对啊，就算你是大神的儿子，那他们为什么叫你少爷？他们不是制裁者的人吗？”

        “哈。”没想到鲁西西发出怪笑声，说：“这可有意思了，你知道吗，你的伯父，从来没承认过杀死大神，当年听闻噩耗他就病倒了，闭门不出，病好了之后大发雷霆，一改往日谨慎隐晦的作风，直白地表达不满，还引用了圣女贞德的典故，暗示事儿不算完，在联合绞杀大神的誓约书上签过字的人，他会一一找他们算账，他现在一直在找那个誓约书，这件事轰动一时，全世界都知道。”

        “………………”

        鲁西西见女孩震惊地看着自己，解释说：“很正常，他处置大神的时候，在场的只有几个人，除了我，都是他的铁杆粉丝，故事想怎么编，还不是都看他？”

        可这也和事实真相差太多了，面目全非了啊。

        “可他不是追杀过大神吗？这大家总还记得吧！”

        “那怎么能是追杀呢，那是伯父他想把事情当面问清楚，不然他不就是一味袒护恶魔了吗？好不容易塑造的纯洁形象毁于一旦？那怎么能行呢，所以他那不是袒护，他是相信自己兄弟是无辜的，是被人构陷的，所以要听对方亲口说出来，查明真相……感天动地的兄弟情。”鲁西西作抹泪状，话虽然是在感慨制裁者的用心良苦，语气里却满是嘲讽。

        “西西哥，会不会你真的是大神的……”

        “……怎么你也信了，你不了解那家伙，他不可能有孩子，况且我是半血白银，我的母亲是白银族，那父亲就肯定不是，制裁者也知道这一点，他不过是利用我在演戏。”

        “西西哥……”

        “制裁者既然表了态，要为兄弟出头，那他就要好好照顾我这个兄弟唯一留下来的血脉，真相未明，他把我带在身边，也是做给世界看，表示他仍然坚信兄弟是无辜的，就算最终查清楚兄弟真的罪大恶极，那父辈的罪和小孩子无关，他守正公道，庇护无辜的遗孤对他的名声只有好处……至于少爷嘛，兄弟的儿子，不就是他世侄吗，也算没有血缘的亲戚吧，哈哈哈，谁会怀疑爱护小辈的伯父是杀人凶手？”

        乐乐皱起眉头，说：“可纵使世界愿意配合他的谎言，他自己难道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吗？我不懂这样做的意义……”制裁者还在乎外界怎么看待他吗？他不是无敌的吗？乐乐想没准他是为了保护眼前的小白银。

        鲁西西破天荒没有讥讽制裁者，只是说：“也许他连自己都骗过了，人也不是什么都能接受，但再接受不了的事，最终也会接受，人总能为自己找到办法的。”

        乐乐去网上搜关键字“黑狱麒麟”，结果是0，信息被封锁了，鲁西西站在门口百无聊赖，事不关己一般抠着指甲说：“别徒劳了，几年前你还能搜到一些骂大神的新闻，现在制裁者说要为他报仇，还有谁敢说他不好？但那些人也不愿意为一个恶魔唱赞歌，正面的负面的都不能有，所以搜索结果只能是查无此人。”

        那还不是因为侠客不在，侠客要是在的话，分分钟给你搞一套黑狱麒麟家谱，乐乐在心里顶了句嘴。

        鲁西西感叹说：“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说不定再过几年，风向又变了，制裁者觉得是时候清除异己了，先舆论造势，为大神正名，把当年参与谋害他的人都打成□□，再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收割一波，把大神的死反反复复利用两次，一鱼两吃，厉不厉害，哈哈！”

        “那时你再搜，不但能搜到他的信息，说不定，他还是个拯救过世界的悲情英雄，默默守护人类的道德之光，是每一个小男孩的梦想……”

        “反正英雄大多是追封的，大神的梦想也算是实现了，乐乐，你看，还是活着最重要，历史是活着的人写的。”

        说真的，大神犯的这些事儿……够枪毙十回了……

        不过反人类罪确实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犯的……

        乐乐边想边按删除键，又输入了“制裁者”，出来了几千页的内容，原以为会是教科书一样的正经内容，没想到玲琅满目……原来他还参加过综艺节目？！

        乐乐本着人类的原始本能，率先点开一个娱乐花边，在围坐一桌的嘉宾里面，轻而易举就找到了那个衣着随意的男人，他不加修饰，鲜少发言，像是被强拉来入镜的，但却是个让人感到很舒服的聆听者。

        “大人！和您的崇拜者们说句话吧！他们为了见您一面从世界各地赶来！”画面一转，蜂拥而至的人群堵在门口，拦住画面中的男人。

        黑压压攒动的脑袋不停地张望，导演恳求他安抚几乎要暴动的人群，在导演的身后，山呼海啸的吼声，一浪又一浪地拱着摄影棚的天花板。

        “大人！您是我们塞尔纳人的救世主！我们爱您！我们爱您！我们永生永世是您的奴仆！”

        狂热在一双双眼睛里闪动，人们几近疯狂，秩序混乱不堪，被推搡的男人像大海中的孤舟，随时会被巨浪吞没，让人不自觉地为他揪着心。

        好在他很快被人保护起来，但无数的礼物扔向他，有的甚至直接砸到了他身上。

        “大人！大人！至高无上的制裁者大人！”防爆警察奋力阻挡才没让这些暴徒一般的粉丝冲垮防线。

        但真正把他和人群分隔开的却不是警察，而是他的清醒，他像是知道自己不过是人们宣泄情感的工具，始终冷静疏离地面对狂热。

        “大人！和我们说句话吧大人！”

        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男人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只小狗的玩偶，做工粗陋，小狗的脸上有着滑稽可笑的神态，男人拍了拍上面的脚印，拿在手里朝人们晃了晃。

        场面彻底失控，人们如同丧尸一样流着眼泪扑向画面中的人，很明显上传视频的人也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画面在剧烈的晃动中戛然而止。

        鲁西西嗤之以鼻，准备喷粪，乐乐赶忙往下翻了翻，转移话题说：“这些图是不是p过？怎么觉得有点帅？镜头给到他身上自带柔光效果……”

        鲁西西哼哼两声，死活不愿说他好话，“和他同框的都是些糟老头子，他能不帅吗？你能不看这些垃圾图吗？左边那个表情包合集……你点那个！”

        “我发现，他笑起来挺好看，又温柔又好看，你看他们都拼命想逗他笑，他真应该去给面膜做代言，这张……就这张……绝对p过吧？”乐乐指着放大的照片，啧啧称奇地说：“要是没p过，这保养得也太好了吧，看着比你大不了几岁……”

        “难不成他整过？可是靠打针维持的青春不会是这样的，他不是磨平皱纹那种年轻，他的神态、身形都太轻盈了，西西哥，你们猎人世界的整容技术能做到这么自然地把人返老还童吗？他到底多大年纪了？”

        “就是当你爸爸都富裕的年纪，他早点要孩子当你祖父也不是完全不行……”

        “大神呢？你之前不是说大神也保留了年轻的样貌吗？他们都没有变老吗？”

        “整容我可以肯定他没有，稍微做做造型他能比现在帅十倍，可能是他们这些怪物的身体素质摆在那里了吧，心跳速度降低，细胞活性增强，延长了原本的寿命，不是完全没有变老，只是衰老的速度比普通人要慢，尼特罗会长二百多岁还能……”

        “西西哥，你也没有变老。”乐乐回头看着他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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