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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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因为……”

        “西西少爷，太好了，找到您了，先生请您过去一趟。”

        另一名叫朵朵娅的女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制裁者的住所……可以让人跑到喘……

        好让人羡慕……

        “先别走，因为什么？断在这里太俗套了！”乐乐扑过去抱鲁西西的大腿。

        “因为我本来就年轻！”

        “………………”

        有事瞒她的意图还能表现得更明显吗？

        “真是抱歉，打扰了你们的对话，但是先生的吩咐，朵朵娅也没有办法。”门外叫朵朵娅的女仆朝乐乐鞠躬，起身后追着鲁西西而去，南山再三为朵朵娅的失礼请求乐乐的原谅，说这是她作为女仆长的失责，给乐乐尴尬得恨不得给对方跪下磕三个响头还礼。

        “先生通常是不会找西西少爷的，先生一向爱护少爷，不让他参与到麻烦中去，可能今天比较特别……”

        南山又开始絮絮叨叨。

        但让乐乐感到惊讶的并不是制裁者穷到需要鲁西西帮忙，而是鲁西西前一刻还在这儿亲切地问候制裁者祖宗，怎么听到制裁者找他，二话不说就赶过去了……这……随叫随到？？？鲁西西？制裁者的头号黑粉？

        “南山姐姐！你刚刚说什么？”走神的乐乐猛然间反应过来，刚刚南山似乎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什么？哦哦，我说西西少爷其实也很关心先生，上一次……”

        “不是这一句，是上一句！”

        “上一句？哪句？”南山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絮叨了些什么，迷茫地回忆起来，“我说今天不一样，难得执事大人来找先生，按理说执事大人现在应该正在南边帮先生……”

        “后面，再后面那句！”

        “还后面？哦我想起来了，我说执事大人上次来还是去年，当时给先生带了几箱顶级的贤者酒，晶莹剔透，色泽鲜艳，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但先生直到现在都没有品尝过，现在还在地窖……”

        “执事大人……上次来是去年？这是什么意思？”

        他上次来不就是前天吗？

        “是去年啊，去年快入冬之前，执事大人不喜欢寒冷，小姐您认识我们执事大人吗？”南山惊喜道：“原来小姐和执事大人也有交情，那太好了，那位大人以后一定会常来了！不像之前，只有发生大事的时候才能看到他，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每次他来，气氛就会变得很紧张，让人喘不过气，可能是因为我们服务者的敏感，反正能察觉到空气中微妙的变化……执事大人来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呢，哎呀呀，我这么说话是不是太无礼了，小姐你可千万不要跟执事大人告我状……”

        乐乐拉住她，快哭了地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执事大人来过却没有通知你们，也许他比你认为的到访要更频繁一些？只是你不知道？”

        她才刚见过这位执事大人啊，能不能不要吓她！

        “……………”南山看乐乐那个样子，也有些含糊，不确定地说：“呃……这是当然……执事大人只对先生负责，他的来去不需要征求别人的同意。”

        乐乐松了口气，放开了手。

        ……………

        ………

        流鼻血了，可能是太干燥了，乐乐擦了一把，等一下，不是鼻血，鼻子底下干干的没有血，那池子里的血哪儿来的？

        乐乐抬头看向墙上的镜子，镜子里的她，面色苍白如纸，双眼通红，血从眼窝里咕咕涌出来，顺着脸颊流淌，滴答，滴答，落下来，池子里的血就是来自于此，她感觉不到疼痛，呆呆地看着蜿蜒的血泪汇成小溪，流向池中央的下水口……

        “啊！”乐乐惊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虚汗津津，原来是做噩梦，她想去洗手间查看眼睛，可她又不敢，摸了摸眼睛，什么也没有，应该只是个梦……可她却再也睡不着了，闭上眼睛就看到双目流血的自己……

        风自由，雨自由，闭上眼睛，自由自在……为什么默念起了别人的墓志铭，更叫人害怕了，那底下到底埋着多少人？那天夜里看到的墓碑群到底是不是真的？难道它们只有在阴气重的晚上才会出现……

        打住，打住，现在是最不该琢磨这些的时候啊！

        “小姐？您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怎么脸色这么差？”第二天，南山关切地问道。

        我今天晚上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乐乐扁了扁嘴，将这句没出息的话咽了回去。

        今天的安排依然是游手好闲，乐乐闲逛着走进一个房间，刚来的那天鲁西西带着她四处乱转，戏谑地称这里是上书房，还非让乐乐以纸代匾写块牌匾贴门口，她抬头一看，竟然还挂在那里……他们不觉得这是鬼画符吗？

        说是上书房，其实那是不对的，应该是御书房，上书房是皇子们读书的……她也被鲁西西带偏了，这就是一间书房！

        一进来乐乐就被镶嵌进墙体的藏书柜震撼了，不是惊叹书多，而是这种码放书籍的方式十分新颖，中间有一道螺旋的梯子，链接挑高的屋顶与地面。

        围绕着这个梯子，房间的一圈除了窗户全都是抽屉，有点像是蜂巢型的档案室，果不其然，乐乐随意走到一个抽屉样的柜子前，隔着水晶往里看，一叠叠的材料上都编着号码标签。

        “我可以看吗？”

        乐乐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未经批准就擅自碰人家东西。

        “当然可以，先生没说不可以的就是可以，但请您看过后务必放回原处……其实不放也没关系，只不过收拾起来可就令人头疼了，小姐您知道我读的书不多……”孤寡女仆牙疼似的捂着半边脸，又借机絮叨起来。

        上书房是个消磨时间的好地方，乐乐在浅层看到了奇美拉蚁的资料，危险等级b，黄色标签，翻了翻，看不太懂，每个字都认识，但放一起就不认识了。

        她还看到了尼特罗会长的全套资料，堪称亲妈材料，比尼特罗自己都要了解他，连他最近嘴里爱哼的埃尔维亚小曲都记录在案，会长身边真是漏得跟筛子一样啊……乐乐感叹，可惜看到这些的人是她，这一屋子的情报，是不是堪比盟军要在诺曼底登陆？值钱到足以改变世界格局？

        “……保障其与其家人安全，将其诱出电报大楼，以专机送往中立国，确认通讯设备关闭，待专机飞入射程，将其击落……”

        “………生化武器必然招致国际社会谴责，建议改以成吨毒虫老鼠等投向战场后方，并配以现代化生活垃圾一同投放，组织媒体入驻拍摄，报导其军队内部纪律涣散，奢靡腐败，以舆论击溃其战斗意志……”

        纸张已旧，冰冷文字背后的残酷让人觉得脊背发凉。

        眼睛一转，乐乐看到一个相框，鬼使神差地伸手过去拿了起来，这个相框是没有编号的，是负责梳理资料的人疏忽了吗？

        照片是张合影，玫瑰之吻当年不愧是世界公认的牛郎团，制裁者的样子几乎没有变化，只是神情没有现在平和，怎么看都是个不可一世的狂妄小子，照片颇有年代感，有几个人甚至看不清脸，这个抬手遮阳光的少年是谁？手的阴影下是自信的笑容，这个下巴……

        “他们说您想要见我。”

        听到声音，乐乐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

        原来是执事大人，可能是南山跟他说自己要找他。

        南山不知道去哪里了，屋内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临近傍晚，阳光只剩下尾巴，有气无力地撒进窗子，笼罩在一片昏黄里，变成冷色调，地上的阴影将浅棕色的地板染成纯黑色，男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背后，半张脸模糊不清，说不出的诡异。

        南山说，执事大人上一次来，是去年……

        偷瞄了一眼……男人的脚下有影子。

        “卢卡？”

        乐乐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

        “你……还认识我吗？”

        “当然，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才见过面没多久，对吧？”

        就在两天前，你还抽走了我的血！

        “当然。”回答得略有迟疑，仿佛不明白女孩的动机。

        听到对方承认，乐乐如释重负，果然是因为南山他们与执事大人分属两条线，互相之间不通气也是正常，差点以为见到鬼了，真是自己吓自己。

        精神放松下来之后，连房间也没那么阴冷了。

        男人品味极佳，今天依然穿了得体的正装，那些精致古朴的小物件透露出主人的底蕴，合身的剪裁令他的身材比例接近完美。男人看上去三十岁上下，但显得十分年轻，发色暗金，一副浅褐色的眼瞳内敛藏芒，给人以压迫感……这就是制裁者的左右手，闻名遐迩的外交官执事大人。

        南山说这位大人常年在南方腹地的群峰中，那边的红杉树高耸入云，再往南几百英里是著名的魔鬼地安妮尔菲大峡谷，据说其中隐藏着一道裂痕，能够连通异世界……说到这里，南山还问小姐要不要考虑去大人那里做客，正好大人这趟过来，小姐可以和他一起回去，大人只有发生大事才会亲自前来，下次再见他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乐乐晃晃头，把发散的思绪收回来，正事要紧！

        “卢卡，这张照片你看过吗？”

        她想先从轻松的话题切入，随手又拿起了已经放下的相框，问男人说：“这个人……遮光的这个，你知道是谁吗？”

        “黑狱麒麟。”男人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光亮处，只看了一眼就给出答案，对照片上的人他非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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