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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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的思绪回转,原来徐漠已经离开了那么久。
可他本应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只要她受委屈,情绪低落,他总会适时的出现在她身旁,温言软语的哄着她。
而不是如现在这般,只剩她一个人。
什么都是一个人,连被窝都不暖了。
“这些都是他让我转告你的。”许诏乌黑的眸子一转,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而事实绝不仅仅是这样。”
他脸色稍变,似乎是在挣扎着要不要说,沉闷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我自己想告诉你的是,他过得很不好。”
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怎么会好呢?边疆乃苦寒之地,环境艰苦自不必说,再加之倭寇蛮夷诸多,隔三差五就会出来作乱,频繁的骚扰更是弄得民不聊生,徐漠他不仅要平定战乱,还要……”替你找寻那治病良药。
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许诏抿了抿唇,宽大的袖口下拳头紧紧攥着,可一股无力感却油然而生,似乎抽干了他身上所有气力。
他多想将事实的真相全都告诉她。
可他不能……更不能轻易就违背了对徐漠的承诺,他答应过徐漠的。
徐漠对妹妹的感情,他不是不知,相反,他看得很明了。可那晚当他听到徐漠那惊世骇俗的言论时,他还是无可避免的震撼了。
那一刻,他很可怜徐漠。
那么骄傲的翩翩少年郎,终究还是被她磋磨成了一个痴情种——还是一个为了得到她的怜悯不管不顾的卑微男子。
许诏收回思绪,看着眼前毫不知情的妹妹,却不忍出声责怪她的凉薄,这不是她的错。但关于徐漠的事,他也再没有心思与她多提。
他只是接过碧影刚温好的披风,轻轻的覆在许诗筠身上,给她系带子的同时还不忘一字一句的吩咐道:“你身子弱,又是大病初愈,夜里风大,可别着凉了。”
他将衣带系好后,顺手将她颊边散落的几缕发丝别到她耳后,然后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再次说道:“天色不早了,为兄必须得先走一步了,还有好些公务等着我处理呢。你好好呆在公主府里养着身子,别乱走动,知道吗?我改日再来看你。”
带着暖意的披风落在许诗筠的肩头,她还未反应过来,许诏就已悄然远去,她望着他行色匆匆的背影有些不解,明明刚才还好好的聊着徐漠,怎的才一会就推脱说公务繁忙。
若是别人也许就真信了他的话,可她才不会被这个理由蒙骗,她很确信这只是皇兄诓骗别人的话术。
以前的她不明白,但重生后的她明白了。许诏此人向来严于律己,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通常喜欢解决完手头上的事务才会分出时间干别的事,因此根本就不存在公务没有处理完还出来闲逛的情况。
倘若他想结束话题或者不想参加某个宴会时,就会用“公务繁忙”这个理由来推脱。
至于他为什么会用这个说辞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那她就不得而知了,分明是他主动提起的徐漠,却又突然结束……多少有些奇怪。
许诗筠叹了口气,收回视线,正好瞥见碧影满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清清嗓子,试探着问道:“有事?”
碧影窘迫的低下头,耳尖奇怪的泛着红,她吞吞吐吐的说道:“公主……今夜可要召人……暖床?”
许诗筠沉默了一瞬,她现在可没有这种心思,想了想就漫不经心的回答:“不用,这段日子都不用。”
碧影闻言眸子瞪大了些,猛的抬起头看向她,焦急万分的说道:“可是公主,夜里那样冷,要是旧疾复发了可如何是好?”
许诗筠见她确实着急了,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宽慰她道:“不碍事,本宫的身子还没那么差,死不了。”
“可公主……”碧影咬着唇,小脸红扑扑的,却不知该如何说下一句,咽了口唾沫,嗫嚅道:“宋公子他……他说你再不去睡他……他就要郁郁而终了!”
宋栩?
许诗筠眸光闪烁,冷淡的表情总算松动了些许,那张精致小巧的脸上却全是迷惑,一时之间她竟无言以对。
“嗯?”过了半晌,她才回了这么一个字。
碧影红着脸,不敢直视许诗筠的眼睛,一双小手不停的捣鼓着衣袖,那些话对于她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公主,宋公子还说,如果你不传召他,那他就自己来。他说……夜里一个人实在是孤枕难眠,还是公主的身……额……床软些。”
“荒唐!”许诗筠眉间紧蹙,言语中不自觉的带了几分怒气。
她抬手揉揉眉心,有些烦躁,果然是这段日子过得太平淡了,她倒忘记了还有个麻烦精没摆平。
碧影眨了眨眼,又忆起了些别的事情,便俯下身子,毕恭毕敬的说道:“可不止这些。公主修养的这些日子,宋公子已经来了无数次了,嚷嚷着要见公主,但都被奴婢以公主身子不适为由挡了回去。”
许诗筠抬起晶亮的眸,将碧影拉起来,认真的看着她,由衷的赞赏道:“你做得很好。”
顿了一下,她又接着道:“本宫暂时还不想见他,若是……他再来纠缠本宫,别理他就是。”
“是,奴婢知道了。”
“好了,天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夜已深,一轮圆月高悬于天际,濯濯清辉映照着世间万物。
皎洁的月光肆意倾泄而下,柔和冷淡的光线好似在地上铺了一层白纱,如梦似幻,很是好看。
这个时辰,家家户户早已门扉紧闭,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多半已进入梦乡,只有微弱的几缕烛光透过门缝渗出来,驱走无边无际的黑暗。
原本吵闹的集市也见不到几个人,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摊户还在支着摊子,慵懒的趴在桌子上打着盹,等待着顾客的到来。
也有些正在收拾摊子的,一边与旁人抱怨着今日的收入怎么怎么不好,或是今日遇到了什么脾气古怪的客人,一边又手脚麻利的收起器具,收拾完毕后与同行道了一声,便板着脸拿过东西走了。
不知是不是人越来越少的缘故,街上倒也算是静谧,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了,只时不时的听到几声狗吠。
长街尽头,一身形高大修长的男子逐渐逼近,衣服上勾勒的银线在月光的映照之下倒是明晃晃的扎人眼,那身袍子所用的上等衣料与织工,一眼便可让人看出那男子定是非富即贵。
既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又在深夜里独自行走,身边竟没带着几个护卫,也不怕有歹人行凶吗?
虽是天子脚下,但鸡鸣狗盗之事也时有发生发生。
可男子却不慌不忙,似乎没有被外界所影响,而是背着手慢慢的踏月而行,倒很是惬意。
遇到分叉口时,竟专门绕过大道转而挑着一旁小路,快速的闪身而入,不过一会儿便已不见他的踪迹。
男子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路上,月色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一双黑色长靴毫无阻碍踏过石板,“笃笃、笃笃”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他走得极快,脚步声却是均匀有力的。
长长的青石板向前方无限延伸,仿佛没有尽头,朦胧的月光穿过相互依偎的屋檐缝隙,不偏不倚的照在他身上,也照亮了他脚下的路,却始终没有在他脸上停留。
男子一直低着头,不知是在思考什么,亦或是夜太黑只顾低头看路,他竟未曾抬过头,可单凭他立体的轮廓便可看出他容貌不俗。
不知过了多久,他竟突然长叹一声,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接着才抬起头直视前方,月光恍然间落在他俊逸的脸上,倒越发衬得他的容貌清尘绝世。
仔细一瞧,那可不就是早就从公主府里出来的许诏么?
许诏抬头看着天上的星子,零零星星的铺满了整个天空,发出的光虽小却也没有被明月完全遮掩。
今夜的月色很好,难免容易触景生情,睹物思人。那夜也是这样的星空,星子亮得不像话,一如那人的眼眸。
与妹妹未说完的话也一直盘旋在他心间,久久未曾离去,总是让他不自觉的想到了徐漠那晚决绝的模样。
……
太子府。
许诏快速的浏览着手中的自荐信,阅毕,他将信纸轻轻放回桌子上,转过身问徐漠,“你真的要去么?”
徐漠盯着桌上那张泛黄的信纸,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他知道那些龙飞凤舞的字迹里写满了他的豪言壮语。
他要去,而且必须得去。
徐漠抬眸望了望满天的星子,坚定的点点头,将视线落回许诏身上,淡声道:“你知道的,我是镇国公的嫡子,也是镇国公府唯一活着的人。”
“呵……如果不是公主,我哪还有机会活着?”
闻言,许诏倒有些尴尬,他低下头饮着杯中茶水,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话应和他。
毕竟自家妹妹救人家是事实,让人家作男宠也是事实。
徐漠顿了一下,倒也不甚在意,嘴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如今朝野上下无一人主动请缨,我若不主动去,他们迟早会想到还有一个苟活于世的我,与其被他们推出去,倒不如我自己提出来,到时候死了还能得个精忠报国的好名声呢。”
“你这说的什么话!”
许诏怒极,“嘭”的一声丢下手中的杯子,桌子不堪重负摇晃了几下,装满茶水的杯子顷刻间翻转,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杯身碎裂,茶水四溅,沾湿了二人的袍角。
可他们却浑然不觉,依然成剑拨弩张的气势僵持不下,一时之间竟无人打破僵局。
过了一会,徐漠垂下黝黑的眸子,不以为意的说道:“这难道不是事实么?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我死……余孽而已,死了倒也如了他们的愿。”
“徐漠……你……”许诏正想劝他,却还是欲言又止,徐漠的处境,自己不是不清楚。
前些日子里,父皇也曾隐晦的试探过自己的态度,言语中多次提及徐漠从前的身份,似乎想要将他派往边疆。
他活着,是因为还有人需要他,可一旦那人不再需要,他便离死不远了。
许诏长叹一声,将手放到他的肩上,轻轻拍了拍,喃喃道:“徐漠,你好像变了。”
他和徐漠也算是认识了很长时间,至少比许诗筠遇见他之前还早。可当时的徐漠皆是满身明朗干净的少年气,分明不是眼前这副被抹去了光环的模样。
徐漠茫然的望着许诏落在自己肩头的手,眸子里闪过一丝眷恋,可只是一瞬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眼哀戚,“以前的我也许并不在意生死,可我如今却再也舍不得了,我……始终放不下她。”
轻柔缱绻的语调里,潜藏的爱意再也掩不住,就那样直白的暴露了出来。
许诏看到徐漠黑眸里的光,便知道他是动了真情的,可……她也许只是玩玩罢了,只要新鲜劲过了便是永无止境的厌恶。
不对等的感情总是转瞬间就会化为乌有。
徐漠好看的长眉一扬,脸上全是沉迷与往事的喜悦,眼角眉梢都不自觉的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他盯着许诏,缓缓开口问道:“你知道当我看到她那一双眸子落在我的身上时,我有多欣喜若狂吗?”
可没等许诏回答,他又笑着摇摇头,眼里带着浓重的哀伤,沉声道:“那你又是否知道,她将曾经只属于我的东西都悉数给了他人时,我又有多痛不欲生?”
徐漠也不管许诏如何反应,只是一味的诉说着自己的苦闷,“那种感觉就像心被人活活剖开、践踏,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牵起别的男子,什么都做不了……”
“是啊,我无名无分,只是个以色侍人的男宠罢了,靠着她那点怜悯,她能喜欢我多久呢?可我也从没想过,她的喜欢竟是那样短暂……”
许诏始终沉默着,他当然知道这些,此前他就没少见过。他从来都知道妹妹是个凉薄之人,他也以为徐漠此人性格倨傲,却万万没想到他竟动了真情。
“我总要为她做些什么的。且我听闻边疆有一花可治她的寒疾,若是我将它寻了来,你说她会不会再多看我一眼?”他转过头来看着许诏,眸中全是孤注一掷的希望。
许诏不忍打碎他满眼希冀,点了点头,又道:“可这花哪有那么易得?”
徐漠望着苍茫的天际,长叹一声,“不易又怎样,我还是要去的,与其呆在这里看她与别人情意绵绵,倒不如放手一搏,也许她……我只是想要她多喜欢我一点而已,一点就好了,就像从前那样,我不贪心的。”
“很蠢,对吧?我竟然想要用这种方法来博取她的怜爱。”他凄苦的笑着,眸子里透着几分执拗,“可我不悔,只要她能念着我的好,我做什么都行,就算死了也无妨。只要……只要她心里还会念起我就好。”
“如此,你还要拦着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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