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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夜已深,公主府也渐渐沉寂了下来,各房各院的的烛火早已熄灭,再无半点声响。

        偌大的公主府都隐在一片黑暗里,只剩廊上那些照明的灯笼还在随风摆动,跃动的烛火影影绰绰,在一尘不染的地上投下一片阴影。

        公主卧房。

        屋内的红烛只燃了几只,通过窗户只能隐隐看到渗出来的一些光亮。

        许诗筠轻轻推开房门,待脚上那双金线勾勒的锦绣云纹缎鞋完全踏入门槛,便反手将门关上,而后仿佛卸了浑身气力,倦怠的靠在门上,目光呆滞的盯着前方。

        她早已打发碧影回去歇息,没有让她跟过来伺候,是以她可以随意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歇了好一会儿,许诗筠才长长叹了一口气,脸上凝重的表情总算轻松一些。

        这一天里,她过得很累,身心俱疲。

        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便是桌上摆着的那套陶瓷彩釉茶壶,它被人擦拭得干干净净,如玉的杯身泛着莹白夺目的光彩,在烛火的衬托下别具几分美感。

        卧房里不算很亮,但也可以将房内的陈设看得清楚,大部分的物什都隐在昏黄的烛影里,营造出一个舒适的氛围。

        空气里有一股浅淡的幽香,就像馥郁芬芳的兰花,清新又好闻。

        是她喜欢的那种味道,却和以往经常焚烧的香料有所不同,想来应是碧影前不久换的。不过也好,确实该换一换了。

        她闻着这股陌生的香味,缓缓闭上漂亮的眸子,让自己沉浸在一片香气里,浑身的疲惫顿时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舒畅。

        她这才满意的笑了,愉快的伸了个懒腰,然后转身走向西面的梳妆台,将头上的珠翠首饰一并取下,随意的放在梳妆台上。

        而后打开放在一旁的鎏金色妆匣,正欲将那些首饰一并放进去,可下一瞬她身子一僵,止住了手上的动作。

        躺在首饰盒里的那只支玉白色簪子赫然映入她的眼帘,瞬间勾起了她翻涌的记忆——这是徐漠送给她的。

        这白玉簪其实是徐漠家祖传的宝物。她一支,他一支,合起来就是一对。

        两世了,她仍旧没有忘。

        她依稀记得那是一个艳阳天,徐漠霸道的拉过她的手,面上虽一片严肃,可她分明感受到了他不住轻颤的指尖,她噙着笑问他要干什么。

        徐漠却一反常态的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只将藏在身后的物什郑重的放在她嫩白的手心里,然后将她的手轻轻合上,覆上他粗粝火热的手掌,紧紧的将她的小手握住。

        他不敢正眼看她,只板着一张脸,可耳尖却不争气的红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抬眸看她,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漾着火热的温度,像是经年的美酒,让人深陷其中。

        他握紧她的手,清冷的脸上染上红晕,哑声道:“这是我家祖传的,我……我今日将它交予你,便是将自己交给了你,你断不能负了我!不能!若你负了我……不!你不能负了我!”

        如同孩童般傻气的话语顿时让她笑出声,可她还是伸出另一只手抚上他发烫的脸颊,承诺道:“好,我尽量。”

        尽量——就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记忆翻转,那支玉白色的玉簪被人愤怒的掷在地上,上好的白玉转瞬间四分五裂,破碎的玉块四处飞溅,她看到一张扭曲至极、怒火中烧的——妒夫的脸。

        “他已经死了,你还留着它作甚!”

        温玉衡失望至极的看着她,眸子里全是痛苦到极致的绝望,他以手掩面,过了一会压抑着的哽咽响起,渐渐的开始演变成无法控制的崩溃,男人低低的呜咽声冲击着她的感官。

        她站在一旁,看着哭泣的他不知所措,她向来薄情,哪知道怎样去安慰一个伤心的男人,只好冷眼旁观。

        过了一会儿,温玉衡拭净脸上的泪水,走过来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她的身高只堪堪到他的胸膛处,一抬头,便能看到他略微泛红的眼角。

        她只好被迫靠在他宽阔有力的胸膛,鼻间全是他身上萦绕着的熟悉香气,虽是和她一模一样的味道,她却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温玉衡抱住她发冷的身子,低着头,垂下晶亮的眸子细细的看她,眼里全是病态的痴狂。

        他瑰色的薄唇一张一合,冷硬的声音就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你以后只有我了,只有我了……他死了,呵呵,他终于死了!”

        他不无恶毒的说着,可说着说着,他的眼里竟又泛起了委屈的泪花。

        “疯了吧你!”她骂道,“有病就去吃药!”

        ……

        许诗筠恍惚了一下,猛的将妆匣关上,“啪”的一声脆响,让她从那段陈年旧事里挣脱了出来。

        她抹了抹额角的冷汗,茫然的看着镜子里倒映着的那张艳丽容颜,情不自禁的抬手抚上她的脸颊,这才惊觉自己清瘦了不少,想来是忧思过重的缘故。

        这都是她自己的问题,她不该沉浸在旧忆里无法忘怀。

        忽然一阵冷风从敞开的窗户里钻入,将燃着的几盏烛火尽数吹熄,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只剩下那片从窗口洒落的皎洁月光。

        许诗筠仍旧稳稳当当地坐在绣椅上,并没有多大反应。

        她就寝时是不喜欢有亮光的,如今不用她自己将蜡烛熄灭,倒也算省事。

        等双眼逐渐适应了黑暗以后,也就可以大概看出周围事物的轮廓。

        她扶着桌子边沿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就着月光一路摸索到不远处的床榻。然后坐在床沿将自己身上的外衣尽数褪下,这才一把掀开略有些厚重的被子,利落的翻身躺了上去。

        今日她是真的很累,才一沾上枕头便觉困意袭来。

        她正欲阖上双眸,忽觉有个东西在被子里蠕动,起初她以为是困出幻觉了也就没理会,过了一会儿那东西竟越发放肆起来,动得越发猖狂,竟逐渐向她靠近。

        她这才觉出不对,猛地从迷蒙中清醒过来,正欲坐起身叫人,下一瞬一具火热的身躯便将她抱了个满怀,还顺便用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顿时如临大敌,紧张得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那人滚烫的体温将她紧紧包围住,隔着薄薄的寝衣她仍能感受到他的热度,可在这样的境况下她哪热得起来。

        吓都要吓个半死了。

        那男人紧紧捂住许诗筠的唇,让她发不出半点声音,就连身子都被他紧紧禁锢住,根本动弹不得分毫。

        许诗筠绝望的闭上双眼,感受到了一阵无力感。如今的她就像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她尚且不知道他的来意,是想杀了她,还是像干点别的什么,亦或是……后院里哪个不安于室的男子,竟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爬上她的床榻。

        人的恐惧往往来源于未知事物。

        一切都是未知数,所以她才害怕。

        男子缓缓凑近她的脸,故意在她耳边呵气如兰,他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面颊,丝丝缕缕的热气让她的身子逐渐发麻。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张嘴吻上她小巧圆润的耳垂,一下又一下,还时不时的伸出舌尖舔吮抚弄。

        采花贼啊这是!

        听闻京城最近来了个采花贼,祸害了不少未出阁的女子,甚至是上了年纪的妇人。上至五十寡妇,下至十五少女,各个年纪的,甚至找不出他没祸害过的。

        京城里有女儿的大户人家都严加防范,生怕女儿遭害,即使是这样,有时候还是难逃魔爪,而且他惯会使用香料,每次都是用香成事,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就着了他的道。

        香……!

        许诗筠打了个寒颤,想到她刚进房间时闻到的那股陌生香气,她顿时恍然大悟。

        陌生的香气,昏暗的烛火,敞开的窗户,被吹灭的蜡烛……

        她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才猛然发现眼前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犯罪。如果她早有防备,就不会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那男人火热的气息仍旧围绕在她身旁,尽数喷、洒在许诗筠敏感的耳朵,一遍一遍的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她顿时头皮发麻,甚至一阵恶心反胃。

        她生平最讨厌身子不干净的男子,尤其还是这种万花丛中过的脏男人,最是臭气。

        在她看来,这种不守身如玉的男子就应该沉塘才对。指不定身上还带着什么奇怪的病毒,真恶心!她才不要被这种脏男人碰了。

        男子身上的香气越发浓郁,许诗筠察觉到了他情动的味道,也不知是不是还掺着什么□□,她的头竟开始有些晕乎乎的,连身子都软了下来。

        可她还是不甘心,强烈的求生本能让她下意识的想要抽出手将他推开。

        那男子看出她的意图,轻笑一声,只略微用力便按住了她作乱的手,她瞬间就动弹不得,男女之间的差距在这一刻显现。

        男子的气力哪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就能反抗得了的,且还是她这样病恹恹的药罐子。

        所以公主府里的护卫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这等歹人混入府里竟如入无人之境,看来他们都是一群饭桶。要是她还侥幸有命活着,她定不会轻饶了他们。

        果然,靠人不如靠自己。

        她暗自吐了一口老血,早知道多听哥哥的话,学些防身的功夫,就能将这采花贼打得屁滚尿流!让他妈都认不出来。

        不对,采花贼是不配有妈的。

        在许诗筠愣神之际,男人竟然开始动手扯她的衣带,她心下恐慌,顿时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手脚并用的踹着他的身体,而且专门找那些男子相对脆弱的地方下手。

        慌乱中她不知踹到了男子哪个部位,他突然闷哼一声,蓦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弓着高大的身子痛哼。

        许诗筠听着他发出的声音,愣住了,这声闷哼她再熟悉不过了,又忽然联想到碧影今日对她说过的话,她便确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就着皎洁的月光,她施施然的起身,猛的甩了他一个耳光,“啪”的一下,满室寂静。

        “宋栩。”她不咸不淡的叫着他的名字。

        宋栩被她这一巴掌打懵了,知道她生气,就算被打疼了也硬是不敢哼一声,只拉着她的衣袖撒娇道:“讨厌,还是被公主猜到了呢。”

        这甜腻又做作的话确实是宋栩能说出来的。

        许诗筠莞尔一笑,看着他如同小狗蹭人的模样,轻轻的挑起他光洁的下巴,而后温柔的抚着那张被她打肿的脸颊,一字一句道:“闹够了么?够了就给我滚!”

        她甩开他的手,冷声道:“滚!”

        她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男子。

        宋栩没想到她会这么生气,不敢再轻举妄动,却还是止不住心里的委屈,哀戚的说道:“他走了,公主就不疼我了么?”

        “公主,别生气了好么?我只是太想你了。我……我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了,每次我来找你,碧影姑娘总是拦着我,我实在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啊!”

        “公主,别不理我嘛!你再不理我,我就快心痛而死了,不信你摸。”说完,拉着许诗筠的手便往他心口按。

        冰凉的手掌忽地触到一具滑腻火热的胸膛,她瞥了他一眼,瞬间无语。

        该死,他竟连件衣服都没穿!可真够浪的,也不闲冷得慌。

        她抽出自己的手,将一旁的软枕甩到他身上,嗔道:“穿件衣服吧你!”

        “哦哦……”宋栩点头称是,手忙脚乱的给自己披上外衣,却见她疲惫的闭上眸子,“公主?”

        “不想出去就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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