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发布会，气氛不算融洽

关悦岁到达发布会现场时直接去了后台，一进去却没有看到自己想找的人，只有一个陌生的身影坐在电脑前忙碌着什么。

        不想打扰别人工作，关悦岁悄悄的退到门口，手刚放到门把手上那人就叫住了自己：

        “关总监？”

        关悦岁转过身看着面前那人，白皙又不苍白的皮肤，一双瑞凤眼中和了脸部硬朗的线条，文艺气息十足的黑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一身黑色西装外搭一件千鸟格大衣，红蓝相间的领带为一身严肃的正装注入了一些生气。

        温念一常常说男生会穿搭就赢了一半，她现在才算是有点懂这句话的意思了。

        那人微笑着伸出手：“关总监，你好，我是益海传媒的公关总监宋惜年。之前彩排的时候我们的时间刚好错开了，到现在也没跟你正式打过招呼”

        宋惜年，关悦岁一时间只觉得这个名字过分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于是便礼貌的握住那人的手：“宋总监好，我打扰你了吗？”

        宋惜年不介意的笑笑：“没有，关总监在找林总吗？”

        “不是，我在找发布新品的那两个小姑娘。”

        “她们好像对稿去了，要让人帮你联系一下吗？”宋惜年询问道，声音温润有力，关悦岁看了一下时间，下意识的抿了抿唇：“不用了，我们先进场吧。”

        但总归是放不下心来，关悦岁入座后时不时的掏出手机解锁又锁住，解锁又锁住，却不想这些小动作被旁边的宋惜年尽收眼底。

        “唐小姐和黄小姐彩排的时候做的非常好，我作为一名观众来说听得很入迷，我想关总监无需太担心。”宋惜年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关悦岁抬头对上那人莫名让人安心的眼神。

        宋惜年的话就像是有魔力一般，将关悦岁躁动不安的心安抚下来，她盯着宋惜年清澈的眼睛，一时间忘了移开眼，宋惜年也不躲，任由关悦岁盯着，直到关悦岁轻轻勾起嘴角：

        “既然宋总监都这样说了，那看来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低下头删掉正在编辑的信息，将手机放回包里，灯光暗了下来，随着林森原的讲话发布会拉开了帷幕。

        唐宇佳率先上了台，熟练地拿起麦克风，问好，寒暄，从华瀚的理念讲到自己的设计理念，先讲外观再讲内在，

        “我们总监曾经说过，能够通过手中的笔将脑海中的意象勾勒出来是件很奢侈的事。”

        熟悉的话语闯入耳中，关悦岁一愣，向台上望去,正好看到唐宇佳悄悄对自己眨了一下眼，眼眶突然有点酸涩。

        恍惚间关悦岁好像看到了初出茅庐的自己坐在当时的总监面前，被问到为什么选择这个行业，她那时有些初出茅庐的真挚，颇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堂堂正正的回答道：

        “能用画笔实现脑海中的想法，怎么想都很奢侈啊。”

        “这是关总监在几年前的采访上说过的话吧。”旁边的宋惜年似乎是察觉到她情绪不对，轻声与她搭话。

        关悦岁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反问宋惜年：

        “宋总监是怎么知道我说过这句话的？”

        毕竟连她自己都忘了她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

        “这也算我的业务之一吧，”宋惜年故作神秘的压低嗓音，“毕竟做公关的必须要了解各个公司的情报。”

        “早知道我不该接宋总监的话的。”

        “那现在想哭的人就是我了。”宋惜年笑着接下关悦岁的调侃，一脸故作失落的样子惹得关悦岁轻笑出声，眼眶里的红逐渐消散。

        关悦岁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对这句话的回忆里，全然没有看到前排回头看着自己的林森原和一脸诧异的楚之明。

        “咳咳，”楚之明回过头清了清嗓看着彻底黑了脸的林森原，煞有介事的劝道，“老林，别担心，我认识老宋这么多年了，他的人品我还是知道的，绝对不会趁人之危。”

        林森原却是没听到一般，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上，楚之明还想劝几句，但又怕自身不保，难得的主动闭上了嘴装作认真听主持人讲话的样子，眼睛却不受控制的往林森原的脸上瞟。

        林森原的表情可以称得上精彩纷呈了。看似面无表情，而用力攥紧到泛白的手却暴露了他此时的烦躁。

        他回头是想告诉关悦岁别难过，但他也不愿看见别人逗关悦岁笑。

        关悦岁是个能很好地接受别人善意的人，所以安慰她并不是件难事。但是逗关悦岁笑，这件二十多年来一直被林森原视为己任的事，却被初次见面的宋惜年轻而易举的做到了，着这让他心里有种难以道明的危机感。

        “下面是媒体提问环节，欢迎华瀚集团执行总裁林森原先生上台为媒体朋友们答疑解惑。”

        林森原摇了摇头回过神，起身系上西装的扣子，走到聚光灯中央，摆出一副完美无缺的微笑应对着各路媒体。

        华瀚跟各家媒体的关系一向不错，大多数媒体问的都是关于作品的问题，但总有那么一两个媒体非要凑热闹。

        “林总，有传言说贵司的关总监将要离职，请问是真的吗？”

        突兀的声音响起，亮起的闪光灯使得关悦岁没看清林森原那一瞬的表情，她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想听听那人的答案。

        她听见被媒体围着的那人顿了顿，语气是一如既往地客气礼貌：

        “无论是去是留，我们都尊重关总监的意愿。”

        关悦岁苦笑，跟她想的回答一字不差，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在期待些什么。

        楚之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弯腰凑到关悦岁耳边：“啧，多深情啊关总监，我们林总向来说一不二，居然舍得放你走。”

        “楚总羡慕的话就嫁到林家做少夫人好了。”

        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堵住楚之明有多动症的嘴，关悦岁拿着包起身同宋惜年笑着打了个招呼后转过头冷着脸嘱咐楚之明：

        “我先走了，林总问起来就说我还有事。”

        楚之明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胳膊撑在椅背上，看着关悦岁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不愧是青梅竹马啊，怼起人来跟林森原一模一样。”

        “青梅竹马？”宋惜年精准的捕捉到了这四个字，略带疑惑的看向楚之明，

        “不是吧老宋，你连这都不知道？我跟你讲，”楚之明绕到宋惜年身边坐下，热心的科普起了两人的关系，“他俩从小学就认识了，你是不知道他俩小时候，跟被502黏一起了一样，黏黏糊糊的拉都拉不开，长大了却越来越疏远，也不知道是哪儿出了问题。”

        “是吗，但我听说关总监和林总是相当契合的搭档啊。”

        宋惜年颇有兴趣的接话，却只见楚之明故作深沉的摇摇头：

        “老宋啊，你不懂，我说的疏远不是指不亲近，我是说两个人碰在一起时的气场不一样了，虽然我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了，但是确实能感觉到有哪里不一样了。不过，”楚之明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后才反应过来满脸疑问的看向宋惜年，“你什么时候对别人这么关心了？”

        宋惜年没有回答，意味深长的笑着起身拍拍楚之明的肩：“多谢楚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迈开长腿从楚之明面前路过离场了。

        楚之明目送着突然对别人的事很感兴趣的宋惜年，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林森原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完蛋啊，

        怎么感觉，

        他又多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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