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重建第九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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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身高的叶片,需要两手环抱的枝条,极目远眺一派郁郁葱葱的植被,微风吹过就能掀起一阵绿海波澜。
缩小后身处的环境立刻从后现代钢铁废墟变成了原始丛林,景由在叶片堆里躺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爬坐起来,左右环顾,吃惊地“哇”了声。
她摇摇晃晃站起,靠近纹丝不动的盒子,踌躇片刻,轻轻敲了敲自己跟前的盒壁,小声问:“盒子先生?您还好吗?”
等了很久,盒子才喝醉酒似的颤了颤。景由避开几步,看着它调整了角度,似乎是个“面向”她的动作。
短暂的沉默,盒子在景由迷茫的目光里飘离地面一点,倾斜,尖端落下。
叶片上被划出了痕迹,是字。
她连忙集中注意力去看,跟着笔画一点点拼读:“……五……条……”
“写字”对盒子来说大概是件相当艰难的事情,那字迹歪歪扭扭的,但十分清晰。她不解其意地看看字迹,又看看重新落地的盒子,开口发声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顿时羞愧难当。
“对不起!”景由涨红脸,飞快改口,“这次我会记牢您的名字的,五条先生!”
满意的五条先生开始操控盒子往前移动,她捂着发烫的脸连忙跟在后面,却因为对方跳跃前进时带起的枝叶震颤而跌跌撞撞。这样拖拖拉拉走了一段路,五条先生忽然停下,她趁机赶了上去。
盒子“哒哒”跳了两下。
景由意会,迟疑说:“您要带我走吗?太麻烦了,我可以自己……”
“哒哒”。盒子还是一样的动作,打断了她的话。
“好、好的,谢谢您。”
不好意思的景由再次爬上了盒子,坐稳。
这次盒子没有飞起来,只是普普通通跳跃着,穿梭在藤林叶海之间。变大的植物们不断向后退去,但前方仍然是相差无几的植物,即使在黑白的视野里看来,也显得过于单调了,而且很容易让人迷失方向。
景由试图分辨道路,可没一会就被绕晕,放弃地趴下去。不知道过去多久,已经迷迷糊糊的她被震动惊醒了。
五条先生停了下来。
她想揉眼睛,手指碰到纱布又恍然放下,四下看看,分辨不出太大区别,于是征询似的问:“五条先生,要休息一会吗?”
盒子轻轻颤了颤,景由就攀着边缘小心翼翼地跳下去,重新回到叶片上。她走了几步,在一根藤蔓前驻足。五条先生跟上来。
“好像该吃饭了。”她感觉到胃里空空荡荡,有些难受,于是一边倚着藤蔓坐下,一边将手伸进随身的小包。
她自己当然是没带食物的,然而之前伯父宇智波鼬给了不少吃的,虽然干粮因为不好存放在离开新世界的时候被遗落了,但便于携带的兵粮丸还在小包里。开心地摸出两粒黑色丸子,她递出去一颗,招呼到。
“给,五条先生!”
没有缝隙的盒子静静停在身边,如果有表情,也许会十分无语。
投喂的景由僵了一瞬,悄悄收回手,压惊式地咬了口兵粮丸,说:“啊哈哈……这个应该没法吃呢。五条先生一般吃什么?盒子里就有食物吗?”
盒子晃了晃,跳远一步,似乎是让她吃自己的,不用管他,因此她默默闭嘴,开始专心解决难吃的兵粮丸。
退到一旁的盒子百无聊赖,不断调整着角度,在翻滚了一圈后,忽然不动了。
景由背后的一处枝叶间,探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淡黄色。
突破狱门疆封印的感知有限,只模糊看出那是一双眼睛,正偷偷摸摸盯着景由。困在盒子里的五条先生一顿,咒力无声积蓄——
苦着脸解决掉最后一口兵粮丸,景由抬头:“五条先生……”
前一秒还安安静静的盒子弹射而起!
她大惊失色,“唰”地仰头追踪那道迅疾的黑色影子,跟着看向它的目标。
枝叶纷飞,盒子和一个淡黄色的东西跌落下来。
那是一个奇形怪状的小东西,和景由现在的体型差不多大,原本两只眼睛似的部位愤怒地压了压,忽地拆解成四个细长叶片,叶片下延伸出的短杆挥舞着,底端小爪子不停开合。在景由看到它的瞬间,它的叶片“呼啦”一声旋转起来。
竹、竹蜻蜓?!
景由终于辨认出这种在病房里试过的玩具,问题是……她没见过会生气的啊!
高速旋转的叶片发出特殊的声音,她呆呆地看着竹蜻蜓止住下落、飞上半空,下一秒,响应这旋转声一般,四周的藤蔓后传出了接二连三的相同声响。
漫天的淡黄身影从叶片里飞了出来。
最开始那只竹蜻蜓完成呼朋引伴,一马当先,俯冲而下!
返回的盒子一个急刹停在景由面前,她条件反射地爬了上去,在“黄云”下压中抱头大叫。
“五条先生你都干了什么啊!”
载上她的盒子立马提速,进入“啪嗒啪嗒”的逃跑模式——
……鸡飞狗跳。
总觉得今天的惊吓额度已经超支了,景由在盒子又一次急拐、差点把她甩下去后,心绪莫名平和下来,无语地贴紧盒子表面。
疾风飞掠,她被颠得全身骨头发痛,但是,蓦地,身后紧追不舍的竹蜻蜓群起了骚动。她奇怪回头,也浑身一僵。
线条扭曲的怪物简直巍峨得像一座山,缓缓抬头看向漫天飞舞的竹蜻蜓。
战况简直一面倒。怪物伸出手,轻而易举地将带头的一批小东西抓获,不顾它们拼命扑腾、旋转叶片的动作,就要攥紧——
黑影一闪而过,撞断了这只用力的手。
怪物断裂的肢体化作气息四散,再度于伤口处凝聚,可被抓的竹蜻蜓们已经趁机脱身!
趴在盒子上的景由对答应要求出手救援的五条先生道了谢,手笼在嘴边回头喊到:“大家快跑——!”
竹蜻蜓们四散而开,被挑衅的怪物却转身向他们追击而来。盒子一刻不停地跃过重重藤蔓,逃了一会,忽然刹住。
到断层边了。
被高温击中的钢铁骨架熔毁了小半,连植物也没有来得及织补这道裂痕,透过空洞向外望,就是正在崩溃的世界。
因为惯性滑出一截的景由慌慌张张抱紧盒子,瞥到隔了一段高度的孤岛悬崖,不由得缩瑟了一下,而怪物已经抬腿向他们踩来!
危急关头,竹蜻蜓们去而复返,犹如暴雨一般俯冲向下,干扰了怪物的动作。大部队中,有四个脱队而出,朝景由飞来。它们用短杆上的小爪子抓住了盒子四角,“啪嗒啪嗒”扇了扇叶片,飞旋而起。
越过前仆后继的“黄云”,他们直往上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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