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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计谋


当许周池说不想再娶的时候,他和奶奶最终还是闹得不欢而散。

        这么一闹,天色已经近黄昏了,许周池惦念着那件事,所以当奶奶气的白发都竖起来气哄哄地走了之后,也只是淡淡的沉默了一会儿。

        他今日难得穿了一套青衫,小巧的扣结都覆在侧身上,连墨发也都盘进了黑纱璞头,露出了俊秀的鬓角,整个人看起来,倒是少见的清爽干净。

        虞国大败,齐国势力四方涌动,拿近日皇帝对他的态度来看,许周池就察觉到了些许不同。

        顺元皇帝虽看着中庸,天底下都盛传朝堂上一律事务都是相国进辅国之言后,皇帝才敢下定论,颁布圣旨。

        或许,早些年真是这样的。

        前一任齐国帝君英圣皇帝去得忽然,一夜之间皇帝驾崩的消息从紫禁城里传出来,不仅平民百姓,就连皇家势力都有些懵。

        而英圣帝后宫无子,唯一的子嗣便是当时还是允贵妃诞下的瑶君公主,一时之间竟是找不到能禅位的人。

        野心勃勃的太后暂持朝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当时凭借一己之力扰乱后宫,并顺利扶持自己儿子登上帝位的女人利欲熏心,并不是简单的乱局出来主持一下这么简单。

        十二年前,各方势力就连民间都强烈要求太后罢政,只因她还没当上真正的皇帝就开始淫//靡奢侈,犯天下之不韪竟要答应将瑶君公主远赴虞国和亲,以求百年和平。

        当真是荒唐至极,所以英圣帝的六弟,也就是如今的顺元帝当时还在北疆封地里镇守边疆,情急之下便被朝臣推了上来。

        与太后闹了风风火火的七个月之后,太后被人抓住了把柄,被迫放弃了权力,让顺元帝继承皇位。

        殊不知顺元皇帝的生母是太后当年年少时的闺中密友,两人一同入了宫之后,太后却不受宠,忍了几十年,终于等到当上太后那天,她就下令将顺元帝远放,而顺元帝的生母早就在太后的折磨中悲惨死去。

        明明有着弑母之仇,但顺元帝来到京城之后,却一直温温吞吞,谦彬有礼的样子,他在远疆多年,朝中没有一个可信任的势力。

        继位之后也一直宽待太后,万事都要去问一问太后才敢作定夺。

        这个时候,许周池就被盯上了,也许顺元皇帝早就知道他是虞国的罪臣之子,起了利用的心思,自殿试上一篇赋论之后,就被他钦点为状元。

        从此,许周池就成了顺元帝的左右手,顺元帝借着他治国有方的借口,慢慢不向太后请教朝堂事务。

        直到去岁谢飞岚战胜了虞国,这才正式宣告,顺元帝终于可以摆脱了太后的控制,拥有自己的政治决定权。

        从始至终,许周池不过是势单力薄的顺元帝手中的一枚棋子,为他出谋划策也好,为他鞠躬尽瘁也罢,他始终都在心里估摸着分寸,将距离拿捏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顺元帝花了十二年的时间,扮了一只温谦弱小的猪,或许终于要在今年之内,吃下老太后这只已经略显疲态的老虎。

        太后倒山之后,下一个,便是权势滔天的自己了吧。

        许周池轻笑,难怪皇帝之前迟迟不宣虞菡入后宫,怕是背地里早就让人查清楚他和虞菡早些年的事,故意等着他中美人计。

        只可惜,他们所知道的故事,和现实发生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虞菡并不是他珍藏在心里多年的白月光,相反,许周池甚至有些恨她,不过他向来不想对女子敌视,所以一个被当作战利品送来帝国的帝姬,他从来都不曾放在心上。

        这一切,都不过是个局而已。

        许周池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此刻他一手扶着长长的软玉腰带,桃花眼盯着远处的院子,细细微眯。

        风从槐花树旁零零散散吹过来,他走到虞菡所住的院子,看着眼前有些破落的残景,许周池一眼就知道了刘管家的把戏。

        难怪青五总是说,虞菡身边的那位宫女成天抱怨,从皇宫到紫云殿,再从紫云殿到这凄凉小院,换谁,谁也难咽下这口气。

        许周池浅笑,没想到这小宫女,竟是个心高气傲的,比帝姬还要挑剔。

        他没有扣响门环,而是轻轻推了推,夕阳院檐之下,他的影子稀稀疏疏罩在了一片枯藤上,院子里有一个丫鬟正在缫丝,抬头看见他正想出言行礼,却被他低声阻止了。

        这院子只有两面房,自那天他醒过来没有再跟虞菡说一句话之后,她就不再每天跑得远远的过来照顾他了。

        正是一扇如意窗下,粉面的白墙之中,许周池背着一只手,忽然听见了墙角里传出来的话音。

        “难不成,帝姬不喜欢相国大人?”

        致命一问,那匍匐在床榻上的女子都停了哭泣,只得茫然的看着四周,仿佛这荒凉的院落就是她最后的下场。

        喜欢,她怎么会不喜欢许周池?只不过往昔再也回不去,错过的一切终究是将当年的冷漠化为今日的痛苦,通通都还给了她。

        她悔也悔过了,苦也苦过了,一颗心捧在他跟前,小心翼翼的企盼他能够看一眼,但得来的,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羞辱。

        她受不了这样的羞辱,宁愿一辈子待在这破落院子里,也不要再体会一次许周池的冷眼。

        他不爱她,从来都没有爱过,自年少时相逢一瞥,从来都是她为他失了心智,乱了心跳,许周池在她面前,永远都是冷冰冰的样子。

        要是大皇兄没有把她送来齐国,他肯定早就忘了她。

        那断桥下奋不顾身的一跃,救的不过是往日的旧情,根本不是她。

        却偏偏因为她傻,又再一次陷了进去,以为许周池真的喜欢她,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直接入了那老皇帝的后宫,好歹,她还有争宠的资本。

        虞菡泪眼模糊,整个人已经是破罐子破摔的状态:“喜欢又有什么用,我辛辛苦苦了这么些日子,他好不容醒过来,第一件事却是把我当作透明人,厌恶的让我不要唤他名字。”

        “挽春,或许,我们这一步棋一开始就走错了。”

        窗外的许周池听到这里,心里终于起了一点波澜,他回头去看院中,原来坐在角落的丫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去,晚风吹过来,显得这院落萧瑟又有些怖然。

        他转过头,眼睫下一片晦暗的阴影,侧着耳,继续听。

        “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不入相国府,难不成殿下要入那皇帝的后宫吗?”

        “昭明殿下现在杳无音讯,如今帝姬委身在此处,也不全然是没有办法的。”

        听了这话的正在哭泣的美人神情一顿,然后不可置信地看着床边坐着的,跟了自己一路的知心宫女,“挽春难不成,还有什么办法?”

        只见那尖眼的小宫女鼻息微动,眼里满是自以为是的狡黠,“殿下又不是不曾在皇宫里待过,后宫争宠,多得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法子。”

        “况且……”

        “况且什么?”

        “咱上次的那个法子,相国大人不是还没发现嘛?”

        这话音刚落,院中忽传几声鸟儿轻啼,感受到里边两人将要转过来的目光,许周池赶忙先一步退到了墙后边去。

        里边两个人忽然觉得有些心慌,但是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也就知道,这偏僻院子,向来是有些不知名的小鸟儿在外边啼叫的。

        所以不过是虚惊一场,挽春转过了头,继续说下去:“上次的香,奴还留了些许,只要帝姬愿意,同一屋檐下,不是没有可能的。”

        虞菡皱眉,不禁摇头:“挽春你疯了,那般凶险的法子,用了一次不被发现,已经是万幸,如今再故技重施,怕不是把许周池当成了傻子。”

        但挽春却不以为然,继续劝说道:“这次我们不弄假的,只要你跟大人圆了房,我们再找个大夫好好调理,未免不会怀上孩子。”

        “只要有了孩子,那正妻之位,迟早都是殿下的。”

        呵———倒是把许周池给听笑了,没想到虞菡堂堂一个受宠帝姬,如今沦落到这种地步,竟是听这等未尝读过书,只一天在后宫里见不得人的手段中浸//淫的宫女的话。

        当真是可笑至极。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他始终都不喜欢虞菡的原因吧,他已经有了太多心思了,朝堂中,私下里,每走一步都要费尽心力盘算后面百步该如何应对。

        在别人还在只看表象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担心对自己所有的不利形势。

        世人都说他辅国有方,权倾天下,却又何尝不知他心思深沉,城府极深?手段狠辣,一路走过来,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

        他已经算计得够多了,不想再回到枕边人身旁时,心里还在斟酌。

        只有赵盈诗,眼睛里永远纯粹,绚烂得如山花漫野,什么也遮不住她眼里的光芒。

        知道真相之后,许周池更加麻木了,眼前的这一切似乎都在嘲笑,嘲笑他是个不懂得珍惜的人。

        不过,既然他和虞菡当真没有发生关系,那么许多事情,也就好办多了。

        天色渐暗,远山几片萧瑟之处吹来凉风,许周池最后再朝窗子里边看了一眼,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对虞菡这么平静了吧。

        心里的计谋正一步一步往前鞭策,他觉得掂量得差不多了,便在一片夜色之中回了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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