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一天的恋爱

情侣之间应做什么？

        看电影、游乐园、吃火锅……我和张楚岚坐在路边供人休息的座椅上，双双陷入了沉思。

        可这些我们在高中时期就做过了。那时候智能手机已经上线，我斥巨资买了一台，学会了网上购物，批发了一堆玩偶，晚上在路边摆摊。

        因本金实在负担不起，用撒泼打滚的方式成功邀请张楚岚入了伙，共同承担买手机和批发玩偶的费用，共同实现富裕，奔向小康社会，建设美好的未来！

        同时……手机一、三、五，他用，二、四、六，我用，多出来的一天谁都不许用，两个人在他家好好写作业。

        虽然经常要躲避城管的追击，但也挣了不少，挣了钱自然要去犒劳犒劳勤奋的我们，找找当代高中生应有的乐趣。

        秋风吹过，头顶上的树叶慢慢飘下，落在我们的脚边。

        还好楚谙帮我准备了外套，不至于受凉，张楚岚也脱下了那身员工外套——我双手揣外套的兜里，都不敢正眼瞧他，说话时也只敢盯着他的下巴看。

        这下巴最好看，这身黑色运动服真适合他。

        张楚岚突然说：“以前老担心时间不够，怕上学迟到、上班迟到，掐着点去玩，这会儿，我们就好好逛逛街，时间多得花不完。”

        这个傻瓜。

        这个提议着实不错，我蹦起来，张楚岚也随之起身，我叽里呱啦说了好几个地点，他点头应我，走在我的右手边，双手也揣兜里。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街上。

        一辆汽车的车胎爆了，交警迟迟不来，刚好又是周末，街上车和人一起堵着，挤得水泄不通。

        我们跟着人流一步步挪动，我时不时踮脚看前面的情况，却只能看见攒动的人头。

        忽然，我感觉到一只手伸进了我右边的口袋里，覆盖住我的手背，疑惑看去，张楚岚假咳一声，眼睛不敢看我，却又在瞄我一眼后迅速垂眸。

        他把我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握住它，“人太多了……这样比较好。”

        男生的手已经开始变硬，手上有茧，手也变得很大，而且暖暖的，暖得我全身发烫。

        我一愣，戴着左手的假肢在口袋里动了动，再看一眼路况，“人……是挺多的。”

        “嗯。”张楚岚点点头，原本握着的手一转，改为十指相扣，“这样会更好一点。”

        亲都亲过了，怎么牵个手都扭扭捏捏的！

        “是……是好一点。”

        脸上很热，耳朵很热，浑身躁得很，也不敢看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更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我只知道，那该死的心跳声又剧烈地跳个不停。

        咦？怎么有两个心跳声？

        我再看一眼张楚岚，发现他那大耳朵红得不成样子，像一只红脸猴，不过，估计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哦，原来也有他的心跳声。

        身后一辆自行车驶过，飘来一句话，“这两个娃娃哟！真让人抓急呀！”

        我：……

        张楚岚：……

        抬头，看一眼对方，两人再次低头，脸红心跳。

        路过广场，我俩那害羞劲过了，终于可以正常对话。

        眼前飘过几个泡泡，顺着泡泡飘来的轨迹望去，原来有几个小朋友站在花圃边上的瓷砖吹泡泡。

        我假咳一声，说：“我们去吹泡泡吧？”

        “我们去吹泡泡？”

        我和张楚岚异口同声，又对视一眼。

        我笑了笑，“好啊！”拉着他跑去路边摊子买泡泡水。

        卖东西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

        她打趣我们：“小姑娘这么有情趣？”

        张楚岚在一旁接过她手里的泡泡水，我看了他一眼，随后开玩笑说：“您不知道，他脸皮薄，以前不太愿意跟我玩这些幼稚的东西，刚好不容易说服了，可别被您一句话就吓跑咯！”

        女人笑了，眼睛看向张楚岚，“男孩子嘛！多疼疼媳妇儿！”

        张楚岚笑着说：“阿姨，疼着呢！您放一百个心……祝您生意兴隆！”

        我和张楚岚告别阿姨，并肩走在一起，他递给我一瓶泡泡水，一扭瓶盖，发现他早已帮我扭开。

        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在张楚岚面前鼓起腮帮子吹泡泡——我想看他吹我再吹。

        于是用泡泡圈不断搅瓶子里的水，时刻注意张楚岚的动作。

        张楚岚的动作停下，笑着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也不好说自己那些幼稚的小心思，催促他，“快吹。”

        张楚岚把泡泡圈凑在嘴边，忽然对我粲然一笑，一个字一个字蹦出口，“我、不、吹。”

        欠抽啊，拳头硬了。

        我拉过他的手臂，盯着他，说：“不行，快点。”

        他的耳根子一下子就红了，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爱脸红，看他这样，我耳根子也有点烫了。

        张楚岚拿起泡泡圈，嘴角很不自在，想笑又得端起样子，平息了一会儿，终于吹出了泡泡。

        阳光极好，落在泡泡上，外层踱上了一层金色，五彩流转，异常梦幻。

        它们落在广场的地板上，黏在上面，变成了半圆，好久才肯破碎消失。

        我心满意足放开张楚岚的手，举起泡泡圈，也吹出了如此梦幻的泡泡。

        许多小孩子突然一下子涌出来，有的用手去托举空中飞舞的泡泡，举给不远处的父母看这个新鲜的小玩意，有的直接挥挥手，好几个泡泡都在他的动作中破碎。

        腮帮子都吹疼了。

        我们把泡泡水送给了两个小朋友，张楚岚牵着我的右手，逃离了这个泡泡乐园。

        这次逛街也买了不少东西，给张楚岚买了围巾、帽子、毛衣……宛若一个老母亲生怕他穿不暖，而且他啊，穿衣的审美一直不行。

        张楚岚把购物袋都拿在自己手上，虽不是很重，但我想把它们抢过来分担一点，他却把购物袋都掩在身后。

        我说：“你干啥……”

        他伸出左手，手腕动了动，招呼我过去牵他。

        ……

        黏死人了。

        算了，勉强牵一下吧。

        我猛地握住他的手，就差喊一句“好哥们一起走”。

        “行了，走吧。”

        张楚岚乐得合不拢嘴，不断用拇指摩挲我的手指。

        痒痒的。

        他突然叫我：“余小鱼。”

        我看着他的眼睛，笑着问：“怎么了？”

        他把手举到唇边，在我手背上落下一吻。

        “想你了。”

        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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