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拾柒。小千

庆应二年九月，是两百六十年一直屹立不倒的名为德川幕府的大树开始悄悄倾颓的瞬间。

        此时仍然是炎夏，闷热的酷暑伴随着蝉鸣声声不绝，叫人烦躁。

        这一天，斋藤一带领的第三组带着雪村千鹤一起巡察。

        “天气越来越炎热了……”雪村千鹤喃喃自语，虽然习惯了京都，但这股热度仍然难以适应。

        “……对啊。”斋藤一仍是一派淡然，似乎并不受影响。

        一旁的雪村星心中默念心静自然凉，面上也是一派平静。雪村千鹤见状微微一笑，小星从幼时就十分适应暑热呢。

        “先去那家店里面巡视吧。星君，你和千鹤君在店门前等着，以防万一。”斋藤一眼神充满警戒的扫视京都街头之后，开口说道。

        “是，我知道了。”姐妹俩异口同声，安静留在原地。在雪村姐妹点头回应之后，斋藤一便带人走进了附近的吴服店里。

        “我们是新选组。前几天听说有疑似浪人的男人进出这间店。让我们搜寻一下吧。”斋藤一淡然开口，礼节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是、是。”老板略有惶恐的点点头，只希望尽早解除嫌疑。

        正当姐妹二人在店门外等待斋藤一等人回来时，一名浪士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恫吓四周路人，口中高呼：“你们给我让开！勤王志士大人要过！”

        “喂，我说别挡路！”那名浪士看向路边玩耍的幼童，面露不善，抬脚就要踢飞孩子。

        “住手，真不像话！”

        正当二人准备上前制止，一名黑发棕眸的女子厉声喝止浪士。

        “啊啊！？你谁啊！区区一个女人，竟敢指责我们勤王志士！？”浪士面色不渝，目露凶光。

        “请你自觉被【区区一个女人】指责有多不像样。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给京都人造成多大的困扰吗？”黑发女子仍是紧皱眉头，对浪士的样子更加厌恶。

        “你这混账……！”浪士气极，抬手就要攻击。

        雪村星与雪村千鹤对视一眼，而后快步走到浪士身前，“怎么，堂堂勤王志士，竟然要攻击本该保护的民众吗？这种称号放到你这种人身上真是讽刺啊。”雪村星露出冷笑，右手已经摸上腰间的太刀刀柄。

        “新、新选组？！”浪士看见雪村星身上的蓝色外衣，面露惊恐，而后在看清雪村星的长相与身高时，又面露不屑，“不过就是个小鬼，有什么了不起的。”浪士说着拔刀出鞘，向着雪村星砍了过来。

        “呵，不自量力。”雪村星快速拔刀，反制住对方的刀后用刀背一击便将浪士打倒。

        “……把这家伙带回屯所。或许是长州的残党。”此时斋藤一也带着队士们从店里出来，他做出指令，普通队士会意的走上前来将浪士捆住带走。

        “多谢你帮助了我，你真的很厉害啊，身为女孩子也能这样强大！这也算是某种缘分，同为女孩就好好相处吧。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还有这边的女孩子是……？”黑发女子笑着道谢，对雪村星称赞不已，而后看向雪村星询问。

        “小姐你真的很敏锐啊，我的伪装大部分人都不能识破呢，不过还请不要声张，暂时我们还是需要这份伪装的。我是雪村星，这位是家姐雪村千鹤，那位是新选组第三组组长斋藤一，我现在算是身处他麾下。”雪村星露出苦笑，很快接受对方看穿自己装扮这件事，并开口请求不要大声泄露出去，而后她向对方介绍二人，也因雪村千鹤线条更加柔和更容易被看穿，便没有隐瞒。

        “是这样吗……我知道了。”黑发女子郑重点头回应，但面上难掩惊讶，她目不转睛盯着姐妹二人，而后继续开口，“雪村是你们的姓氏？……你们出生在东国？”

        “啊，是的。我们原本住在江户，因为某些原因来到京都。”雪村千鹤主动开口，向黑发女子解释。

        黑发女子沉默下来，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那个……？”雪村千鹤出声询问，有点疑惑黑发女子的沉默。

        “……对不起，没什么事。因为你们刚好和我的熟人同姓。雪村这个姓氏非常漂亮呢。”黑发女子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回答，而后面露微笑称赞着。

        “是吗？谢谢夸奖。”雪村千鹤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应下这份夸赞。

        雪村星抬手摸摸下巴，或许，这位小姐知道鬼族……但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请多指教喔，小千鹤，小星。你们可以叫我【阿千】。”自称阿千的女子看起来十分高兴，对于拥有这两位同龄女孩朋友心生欢喜。

        “阿千小姐吗？请多指教。”姐妹两个不约而同选择了对阿千使用敬称，让阿千看起来有点困惑。

        “……这样感觉很见外呢。我们看起来年纪相仿，用不着那么拘谨嘛。”阿千有些无奈的开口，并不希望被用敬称称呼。

        “那么……我们就叫你小千？”雪村千鹤试探着开口，而后阿千露出了还算满意的笑容。

        “嗯……这样就好。我该走了，改天再见了，小千鹤，小星。”阿千道别后转身，声音开朗活泼，毫不在意飘扬的和服下摆，迈步而去。

        “那个女孩似乎很在意你们的姓氏。”目送阿千离开后，斋藤一这才出声询问。

        “好像是……她说跟熟人的姓氏一样。不过雪村也不是什么罕见的姓氏。而且……也不能排除小千知道鬼族的可能……”雪村千鹤轻声说出猜测，雪村这个姓氏带来的意外太多了，很难认为是巧合。

        “的确如此，毕竟有风间先生的前车之鉴，小千的反应也很耐人寻味，不过，也有可能是我们猜错了。”雪村星在旁点头，虽然不排除猜错的可能，但阿千面对雪村这个姓氏的反应并不像是因为熟人。

        “总之不能过度怀疑但也不要放松警惕，走吧，我们比预定时间晚了。”斋藤一沉思一会后说道，而后准备带着姐妹二人离开。

        “啊，好！”

        “是！”

        “等一下！雪村先生！”正当三人正要离开，一名黑发黑眸的女子叫住雪村星，她手中拿着一个小包裹，面色羞红。

        “是北条小姐啊，有什么事吗？”雪村星眨眨眼，有点发懵。

        “那个……那个！这是我做的点心，请您收下！”被准确叫出名字的北条凛脸色愈加红了，她一把将点心包裹塞进雪村星怀里，而后快速跑开。

        “哎？等一下！”雪村星手足无措的看着对方离开，这下子，收下东西不大对劲，但追上去显然更加不对劲。她困惑的挠挠头，难道是上次的暗示还不够吗？

        几天前，雪村星跟着第三组巡察，在浪士手下救了北条凛，可以说是俗套的英雄救美吧，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当时便红了脸，对方有意示好，雪村星也委婉拒绝了，只是她没想到，北条凛并不是被拒绝就会轻易放弃的人。

        “其实这样也不错。”斋藤一淡淡出声，对于这样的场景并不排斥。

        雪村星瞪大双眼，惊讶不已，“阿一哥你清醒一点，光性别这一块就不对吧！”

        而后，斋藤一像是恍然一般明白过来，“的确如此。”

        雪村星心累的扶额，虽然不是第一次知道阿一哥有点天然呆，但下意识忽略了性别真的没问题吗！？

        ……

        回到屯所后便是不可避免的被调戏，虽然对于这样的情况有些无奈，但雪村星还是怀着一种郑重的心情把点心吃掉了。

        ……

        之后，度过了盛夏，秋天即将到来，这期间夏川樱也来过几次，但被大家用各种态度敷衍过去，每次都是愤愤不平的样子离开，而北条凛总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给雪村星送点心，每次都很花心思且不重样，并且每一回都故意当听不见雪村星的婉拒。雪村星想起兄长们看好戏的笑容，不由得心生无奈。只是，人家姑娘对自己那么好，如果不是这样的时代，如果不是性别的原因，说不准她就忍不住答应了。

        【阿贝多：？】

        只不过，心中还有死守的那一条线，让雪村星坚定的选择拒绝。

        【阿贝多：……（松了口气）】

        在某个平常的一天里，此时已是黄昏，雪村姐妹看着冲田总司拉着相马主计与野村利三郎一起切磋，但此情此景怎么看都是两个后辈单方面挨打。

        “呜啊！？”

        “好痛！？”

        两个人大叫一声，直接被打倒在地。雪村千鹤像是麻木了一样，面色如常，而雪村星面带怜悯看着二人，毕竟冲田总司训练后辈从不留情。但雪村星的怜悯只是因为他们二人都是属于近藤勇的见习小姓。

        “……已经结束了呢~啊~啊，你们两个完全不行。”仅仅挥舞木刀，冲田总司便已轻松获胜，他的脸上是恣意轻佻的笑容，如果去特意感觉，还会发现其中若隐若现的黑气。

        “相马君和野村君还需要继续加油呢。”从最开始忍不住劝解冲田总司不要下手太重，到现在已经学会了另类的鼓劲，雪村千鹤总觉得自己朝着奇怪的方向成长了。

        “是……多谢……前辈……辛苦了……”相马主计和野村利三郎一同出声，完全瘫倒在地上。

        “明天就要换我来陪你们练习了，虽然我没有总司哥那么严苛，但也不会手下留情哦~”雪村星在二人有气无力的回应声中笑着说道。

        “是……”

        雪村姐妹有些好笑的拧干手帕，冰敷他们的淤伤，一开始二人还会因为这样不敢接受，后来也逐渐习惯了，只因姐妹二人用的理由是前辈照顾后辈天经地义。雪村星无奈摇头，只能说，这两个人虽然年长，却让她们硬生生觉得是家里的小弟需要照顾，也是很神奇了。

        之后几人各自回房，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夜晚。井上源三郎与岛田魁来到雪村千鹤的房间与其讨论伙食轮值工作，同时讨论了前辈后辈之间的联系，而后几人结束，雪村千鹤也准备去泡澡，此时所有队士已经泡过了，她准备去找雪村星一起。

        浴池是松本医生来过之后设置的，这样可以保持干净卫生，不然原本大家都是拿井水擦身或者去市内的澡堂。姐妹二人到底是女孩，虽然心下感激，但也得避开所有人来泡澡，对外则是宣称雪村姐妹身体体质不可以与他人一起泡澡，会生病。

        正当雪村千鹤有些雀跃的准备去叫雪村星，却被某人拍了拍肩膀。雪村千鹤有些惊吓的回头，只见来人是位熟人，是三木三郎。

        “怎么怎么，这种时间才要泡澡？虽说是易生病的体质，但也太晚了吧。”三木三郎语带揶揄，有些不怀好意。

        “啊……三木先生。那个，我正在赶时间……准备去叫小星一起。”雪村千鹤小心斟酌字句，希望三木三郎能放过她。

        “哦，你要去澡堂吧？你们兄弟两个总是偷偷摸摸的，还真是可疑啊。刚好我也出了一点汗，要泡澡的话，我也一起去吧。澡堂不止一个浴池，我可以和你们分开泡。”三木三郎搭着雪村千鹤的肩膀，打算就此迈步向前，带着对方去叫雪村星。

        雪村千鹤慌张的甩开对方的手，平常也就罢了，如今这个架势根本是三木三郎故意的，他真的想确认雪村姐妹真实的性别。

        “做什么啊。都是男人何必害臊？”三木三郎双手环胸，面上神色微妙。

        “三木先生，家兄胆子小，您吓到他了。”雪村星从另一边走过来挡在雪村千鹤身前，她敏感的听觉让其发觉了此时二人的微妙。

        “啊呀，小鬼，我不过是想找你和你哥哥一起泡澡罢了，既然你们体质特殊，不在一个浴池总可以吧，男人自然要坦诚相待。还是你们有什么另外的不能一起泡澡的理由？”三木三郎眉头一皱，对于雪村星把雪村千鹤挡在身后的样子十分不满，但心下更加兴致盎然，难道说，这两人根本连性别也不对？

        “……才没有那回事。”雪村千鹤走到雪村星身边，只得干巴巴回了一句，这个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似乎已经在怀疑我们了。

        “可是我今天好像感冒了，所以很犹豫要不要泡澡。果然还是别去好了。”雪村千鹤假装咳嗦两声，雪村星会意的点头，配合出声，“哥，我记得你那里有药，我陪你去取吧。”二人配合着正要准备离开。

        “——喂，等一下。即便是感冒，泡泡澡也是可以的吧。”三木三郎伸出手，阻挡住两人的去路。

        “……可以请你让开吗？”雪村星心下不满，面上仍是关心兄长的样子。

        “就说等一下了。我从之前就很在意你们两个。听其他队士说，你们突然冒出来，一个成了副长小姓，一个成了第三组队士，是两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虽说出身江户，却听说干部们也对你们另眼相待。尤其是你，雪村千鹤，明明从来没有好好参加练习或搜捕。……欸，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三木三郎勾起唇角，虽然佩服雪村星的剑术，但她们身上的疑点仍然让他十分好奇。

        姐妹二人沉默以对，雪村星强忍着没有把手放在太刀刀柄上，这家伙……！

        “……我们自然是新选组的一员。”雪村千鹤声音冷淡，但无论如何，姐妹二人都是受到承认的。

        “哈，连剑也无法好好使用，还敢这么说。仅仅一看身法就一目了然了，你们兄弟差距还真是大啊……”三木三郎面上透着嘲讽，若是普通的兄弟，想必已经因此心生罅隙了。

        “……我的确无法参与战斗，或许无法抬头挺胸的自称是新选组的【队士】。但是，既然能让我待在此处，我就会尽己所能好好努力。小星从小就很强，我也知道我追不上他的脚步，但这永远不会影响到我们的感情。还有……即便不是队士，现在的我也是新选组的一员。”雪村千鹤只是平淡的叙述，实在无法提起精神应付这种家伙了。

        “哼，态度十分冷淡呢。仿佛在说事情另有隐情。”三木三郎毫不掩饰狐疑的目光，继续说着，“干部们对无能的拖油瓶如此呵护备至的理由。……若是干部之中有人喜好男色倒能理解，但却没听说这番传闻。这样一来，应该是别的原因？例如事情正相反……其实你们并非男人。雪村星原本并不叫我怀疑，但深夜才去泡澡而避开其他人的举动太过奇怪，便不得不一起怀疑了。但如果是女人，那可成了大问题。因为干部带头扰乱队上风纪。可是只要想要女人的话，我也不懂把你们留在这里的理由。难道是因为这小鬼的剑术？可让女人成为队士也太荒唐了。而且岛原离这里很近，干部也应该有妾宅。那么一来……自然会让人联想你们还藏有其他秘密。”话音刚落，三木三郎便要伸手抓住雪村姐妹。

        “三木先生，臆测也要有个限度！”雪村星拉着雪村千鹤快速后退，恼火的反驳，这家伙，是想直接扒衣服确认吗！？

        “哈？若想否认的话，就证明给我看啊。证明你们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三木三郎再次伸手，意图让雪村姐妹证明。

        “——你这家伙离前辈们远一点！”快速跑来的两人中的相马主计一瞬间介入两方之间，而后一把揪住三木三郎的衣领。

        “相马君……！”雪村千鹤惊讶出声，没想到对方会忽然出现。

        雪村星则是微微叹口气，来得很及时啊，多谢了，两位后辈，不然我真的要准备拔刀了。

        “……喂，见习的。你这双手想干嘛？搞不清自己的地位吗？”三木三郎目光微凝，声音透着危险。

        “或许你的确是组长，但我听说新选组原本是志同道合的人聚集而成的团体。至少应该不是会顾忌组长身份，就对暴行坐视不管的组织。”相马主计怡然不惧，并不觉得三木三郎的行为是正当的。

        “把组长的行为称为暴行？有意思，你想打一场吗，小子？新选组可是实力主义。有什么想说的就用刀来问吧！”三木三郎冷笑嘲讽，并不在意所谓“内斗”。

        “就算那样我也无所谓。但如果我答应你，就会变成是你刻意找茬。幸好这里也有证人。对吧，野村？”相马主计冷静开口，虽然仍然愤怒，却也并未让头脑不清醒。

        “哦，对对。没错、没错！局中法度里面好像……也有类似这样的规范！”野村利三郎在旁应和，虽然并未完全记清楚，却也大致有些了解。

        “没错……是【不许私斗】。”雪村星淡淡出声，目光冷然。

        “就是这样，站不住脚的人，将会是你。”相马主计仍是揪着对方的衣领，满面不满。

        “呿……”三木三郎怒瞪几人，而后并未继续提出战斗，比起他自己的问题，他更在乎伊东甲子太郎的立场。他无趣的大力挥开相马主计的手，嘲讽说道，“自以为是的高喊规矩……说穿了只是三餐不济才加入的吧？脱藩加入了幕府陆军，后来又辞掉那边跑来新选组。……真是个墙头草。”

        相马主计并未反驳，脱藩的确是事实，但新选组接纳了他，他也知道眼前此人与干部们不一样。

        “我先声明，我不过是要和他们二人一起泡澡，增进彼此的感情而已。可是他们却异常排斥，我才怀疑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三木三郎微闭双眼无奈解释，但却只字不提自己观察许久才在如今试探。

        “你说……什么？”相马主计有些惊讶，没想到缘由如此简单。

        “例如外表虽然是这样，其实是个女人。那么，只要扒光衣服就知道了吧？如果没有问题，我就会乖乖退下。”三木三郎睁开眼，露出冷笑。

        雪村星正要反驳，伊东甲子太郎也一样不愿意与人坦诚相待，野村利三郎已经先一步开口了，“喂喂，说什么扒光？把前辈当成女人对待太失礼了吧！”

        姐妹二人其实非常感谢野村解围，但是心情不可避免的有些复杂。

        “千鹤前辈和星前辈怎么可能是女人啊！你这家伙那种书看太多，眼睛瞎了不成？你未免太过饥渴了！哈哈哈！”野村笑眯眯的反驳，而后放声大笑，语气中的嘲讽仿佛要溢出来。

        “……真敢讲！”听见野村利三郎的言论，三木三郎气得眼神上吊。

        雪村星无奈的扶额，这样下去反而会出大事了吧。

        “嗯？你们几个出了什么事？”正当这时，永仓新八、藤堂平助和冲田总司三人走了过来，永仓新八疑惑的发问，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雪村姐妹心下安定，这下可以摆脱对方了。

        “唉……又来了多余的家伙。”三木三郎愤恨的扭曲着脸，转身离去，显然并不想与这三人起冲突。

        “三木是怎么了……散发着相当危险的气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三人错愕的互看一眼，而后藤堂平助出声询问。

        “……是那个男人跑来找茬。说千鹤前辈和星前辈……其实是女人。”相马主计苦笑解释，也是十分无奈。

        “……什么？”永仓新八蹙起眉头，看起来十分不快。

        “小星没有动手真是难得啊~”冲田总司走到雪村星身旁，小声说道。

        “总司哥，就算是我，也会好好遵守局中法度的好吗？而且平常总是故意闹起来的明明是你吧？”雪村星无奈的小声反驳。

        “没错。所以我就狠狠训了他一顿！【前辈到底哪里像女人了！没礼貌也要有个限度吧】这样——”野村利三郎郑重回应，也对三木三郎的行为很是不满，然而却被永仓新八一拳捶在头上，“呃——！前辈你做什么！？”

        雪村姐妹无奈扶额，尤其雪村星更是如此，自己男孩子气一些，不太容易被发现是事实，但姐姐线条柔和如此明显，朝夕相对的两人没发现也太迟钝了……

        “没礼貌的是你！”永仓新八仍是皱着眉头，满面怒气。

        “虽然你没有做错……但就乖乖被揍个几拳吧！”藤堂平助也皱眉出声，一个是妹妹，一个是朋友，怎么样这种话也太过分了。

        永仓新八与藤堂平助捶打野村利三郎，而冲田总司则是不停大笑。

        “哎呀，虽然是不知情，但他们两人做的事真逗趣。”

        “这件事才不好笑……”雪村千鹤无奈的出声。

        “总司哥，虽然千鹤哥这种情况很是无奈，但我这种情况，你也没资格这种表现吧，年少时到现在，各位兄长不还是把我当【弟弟】来着？”雪村星有些危险的眯着眼睛，对冲田总司的嘲笑有些不满。

        “噗……啊呀，抱歉了，小星，小千鹤。”冲田总司克制自己不要继续大笑，但这副安抚的样子也过于敷衍了。

        雪村星恼怒的轻轻捶了冲田总司一拳，生气归生气，还是不会真的使力的。

        “那你们都没事吧，千鹤？小星？”藤堂平助关心问道。

        “勉强逃过一劫了……但却彻底被三木先生怀疑了……”雪村千鹤叹了口气，对于今后可能会有的情况有些发愁。

        “根据他说的话，我大概知道他已经观察了一阵，然后才出来试探的。”雪村星也叹了口气，三木三郎不仅敏锐而且细致，这么快就发现不对了。

        “或许是伊东先生教唆的吧？总之，事情没有曝光真是太好了。”冲田总司收敛情绪，柔声安抚，而后与其他两人讨论，他们讨论结束后，再次看向野村利三郎和相马主计。

        “虽然我们也很感激你们阻止了三木……”

        “总而言之，你们的处分就等候土方先生发落吧。”

        藤堂平助与永仓新八一人一句，决定了二人的结果。

        “会被土方副长亲自处分吗……”相马主计紧皱眉头有些惊讶，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话说，处分是什么？不是应该要褒奖我们吗？”野村利三郎也惊讶的瞪大双眼，显然并不明白这个结果的原因。

        雪村星心下了然，所谓的处分，大概是要把这两个人变成【共犯】吧，让我们的身份彻底被他们知道……某种意义上的确是处分呢。共担秘密自然称不上是褒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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